文／黃小霞

（一）

臺灣已故女作家三毛說，在一場有魅力的生命中，她靈魂深處的那份欣賞，讚歎，平和，溫柔和喜悅，沒有人能夠說，所以寂寞，所以寫作。

那是一個用生命寫作的女人！

曾經的日子裏，找來三毛所有的書，忘情地讀——漫步在《撒哈拉大沙漠》，聆聽著《哭泣地駱駝》，低吟著《我的寶貝》，凝視著你的《背影》，只是無人與之《談心》！

——母親去往那個遙遠而陌生的國度裏，用一個母親特有的心安撫著一個受傷的女人的心——在三毛的愛，死亡的時刻！

母親是個在臺灣生活了大半輩子卻從未弄清那些蛛網般的街巷的人。但是，在那個風沙滿天的日子裏，在那個無法用語言交流的國度裏，那個可憐的母親，在路邊，手裏拿著一個印有菜市場標記的塑膠袋，指著上面的字母，向人問去菜市場的路……

母親買完菜繞了很大一圈的路才回來，因為不知道可以抄小路回家。

大路近海，海風吹起母親的白髮和衣襟，吹斜了母親負重的手臂和微駝的背影……

那一刻，三毛知道，她還有另一種愛！她不該把自己的痛加在母親的身上！母愛，使三毛哭出聲來！

 我，也哭出聲來，看著母親的《背影》。所以，在三毛死後，我試著寫了幾行文字——

美麗的《撒哈拉大沙漠》／走來一隻《哭泣的駱駝》／在那個沒有雨季的地方／一個迷路的高挑的女子／倚在《橄欖樹》下／輕輕地吟唱著／不要問我從哪裡來……／／縱然有飛翔的小鳥／縱然有輕流的小溪／也無法挽留／那顆流浪的心／一個迷離的《背影》／讓許多人的心／淋濕在沒有下雨的季節。

（二）

安妮寶貝——非常負有盛名的網路美女作家。

美女作家，即是美女，又是作家，且還是網路美女作家，似乎是完美無瑕，最起碼在大多數人的眼中是完美的讓人妒嫉的。

其實，褪去頭上的光環，細心的讀者不難從文字中觀察到她們實際上有著更多人無法有的或無法知道的缺點——我知道寫作的女人會過得不幸福，到最後她們都會被孤獨毀滅，被煙和酒精毀滅，被自戀毀滅，被心裏壓抑的絕望和激情毀滅，但如果不寫作，她們僅僅是一個性別群體中的一份子，她們就無法完成自己，成為自己。

——這就是安妮寶貝。

   所以人們經常會用兩個字來概括安妮寶貝：自戀！而她的自戀業已嚴重到讓人擔憂的地步，因為她還說：除了寫作我無法生存！

她只能把那份無與言語的落寞和無助寫進文字裏。試圖讓文字來稀釋她的生活和心情。

安妮寶貝筆下的頹靡和綺麗，傷痛和猙獰，閃爍的灰燼，豔麗的白色，無不讓人心慟。

那些陰鬱而美麗的文字，那些酷烈而淒豔的言情故事——出自一個說著危險話語的網路美女作家的手！

因為，她還說她是一個不相信愛情的人！

所以她的故事裏全都是破碎！

（三）

一口氣看完了虹影的六本書。

知道了她是個在西方寫中文的女作家。

虹影說她的右手心生有一顆黑痣。

算命先生們對其說法不一，而她自己相信其中一種：她終生得靠這手吃飯——寫作。果不其然。

虹影第一次得到的稿費是30元，拿了和一個女友跑去燙火鍋。大熱天，邊吃邊背詩一個晚上，才發去6元錢……她說，那是詩與詩人的時代！……現在不是詩與詩人的時代，所以虹影寫小說，所以她的丈夫說，詩是虹影的血肉，小說是她的藝術！而她自己也說，小說是語言寫的藝術，詩卻是語言的藝術。

有人說虹影是個走在時代尖端卻極古典雅致的女人。就像她的著裝——要麼端莊，要麼豔麗。

而她的文字裏卻隱藏著濃重的死亡的氣息——《饑餓的女兒》、《阿難》、《K》、《一個流浪女的未來》、《孔雀的叫喊》、《髒手指瓶蓋子》這六本書裏都有死亡的氣息在裏面。

（四）

三毛，安妮寶貝，虹影，這三個對文字付出生命和真情的女人，文字給了她們一顆敏感的心靈——敏感且容易受傷。所以虹影的尖端，三毛的流浪，安妮寶貝的破碎，她們的文字背後都是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