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pku》

早春中間一個給人愉悅憂傷的下午

她在北大某處散發一份關於性的調查傳單。

流浪的男生們善意地選給她一份結果

而後繼續他們沒有女朋友自由的生活。

雖然不完全是這樣。皇家園林中從不吱吱喳喳

搶食麵包渣的麻雀，斯文地飛過

賽凡提斯像的頭頂。沒有玉米稻草人手握書卷

佇立于校史館旁邊和當年

民主沙龍的老地方。

發光傳單她被路人甲問了一次路

路過三角地另一角的時候

同樣被一份問卷調查，關於環保主義。

其中一個選項：你認為對北大污染最大的是：

A：一次性飯盒

B：人為垃圾

C：傳單

她自嘲一下，選擇了C

雖然不總是這樣。未名湖上

厚厚的脂粉一樣的煙塵在早春

打扮出端莊女子模樣在海子走了的三月

老得不能再老了，海子從未歌頌過她

是有道理的，現如今

一首校園民謠唱道：未明湖是個海洋

詩人都藏在海底。

每次她走過這個水塘

都羡慕海底的魚兒和海邊的鴛鴦

未明湖是個海洋

魚兒做愛在海底。

雖然不會一直是這樣。冬天

她也會穿上冰鞋

就像她日後會去的一個叫美國的地方

從一個海岸劃到另一個海岸，

適當地

摔倒幾次。而現在是早春

她應該考慮一些衣服；我應該考慮

翻譯一本關於簡單相對論的書

為湖南一家出版社，賺些錢花花

再寫些普及性詩句。

希望有一天，將它們印作四散的傳單

重新污染海子走後留下的一切。

希望有一天，她和我相遇在校內網上

她看到我的傳單改變主義和主意

而不再使用一次性飯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