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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堤防是防災或是加劇災情】

※一直在河的下游救溺

這是一則企管遇言故事，有人在河邊看到河裡有人溺水從上游漂了下來，二話不說就跳下河裡將溺水的人救上岸。就在筋疲力盡之際，又看到一個溺水的人漂下來，於是拖著疲累的身體再度下水救人。只是故事並未完結，當岸邊的人一次又一次下水救人，河裡依然不斷有人從上游漂下來，救得完嗎？應該到上游落水之處，去阻止其他人繼續跌到河裡才對。

9/19晚上和幾位夥伴在大鵬灣飯店的大廳閒聊，我提出一個問題：這次水災有很多志工投入災區清掃工作，下次呢？萬一明年或後年再來一次莫拉克規模的水災，還能動員得了那麼多志工嗎？

屏東沿海低窪地區淹水不是始自今日，多年來一直反覆淹水，從前很少媒體關心，這次是因為莫拉克災情太慘重了，所以倍受重視，大家的愛心才會被激發出來。倘若日後的天災巨變一次次襲來，我們這些義工還能一次次被動員出來嗎？

想像一下自己是那位在岸邊見義勇為的救溺者吧！

※卡玫基、莫拉克，當黑天鵝不再稀罕

早年世人都不相信天鵝有黑色的，直到有人在澳洲發現黑天鵝，震驚世界。後來“黑天鵝事件”被引申為罕見、超乎常理預期的事件。

過去水利工程專家習慣於用若干年才發生一次的降雨量，來描述堤防的防洪標準。這次莫拉克颱風有人說是300年才遇到一次的大雨，我很懷疑這是從哪裡得來的結論，在台灣還沒有300年的降雨量數據呢！但這種300年一次的說法，卻很容易讓人以為要再等300年才會遇上一次。

別說是300年一次，只要堤防興建標準是防範100年一次的大雨，自己有生之年不會這麼衰吧，頂多只會遇到一次淹大水。多數人會這麼想！

莫拉克降雨量的確百年難得一遇，不過此處的黑天鵝事件指的是：萬一明年再來一次更大的降雨，我們能夠說這是101年難得一遇的降雨嗎？去年的卡玫基颱風已經預告了這樣的事實，只不過多數人不當一回事。

明年不會再來一個莫拉克等級或更大的大雨嗎？

※堤有多高，水就淹多深

兩次到佳冬當義工，和當地居民聊到淹水的高度，我說很正常呀，堤有多高，水就淹多深，他們都懂。林邊在林邊溪北岸，他們一直怪罪台鐵挖破堤防才淹大水；可南岸佳冬可沒挖破堤防，照樣淹大水，該怎麼說呢？

3天下足了2.8公尺的雨水，全世界沒有任何水利設施能來得及排水，再加上屏東沿海地區地層下陷，早就低過海平面了，堤防反倒成了攔水堰，雨停了還把水留在陸地上。如此說來，堤防是防災？還是加劇了這次88水災的災害？

又或者這些堤防，只是讓當地人存有不會淹水的美麗幻想。沒有花大錢蓋這些河堤、海堤，當地老早沒人了，還會有這麼嚴重的災害嗎？

※與老天對賭

這次志工隊聯絡人惠萍是東港人，他說佳冬好幾年沒淹水了，顯然過去這些堤防有發揮作用。嗯，這次真的是雨太大了。不過，沒人保證這麼大的雨不會很快又再來。

我們已經知道的是聯合國氣候變遷報告已經認可了地球暖化趨勢，海平面將日益升高；我們也已經知道沿海養殖魚業嚴重超抽地下水，導致地層下陷，就算現在起嚴格禁止抽取地下水養魚，地層還會繼續下陷一段時間才會穩定下來。

附帶一提，現在屏東沿海盛行養殖石斑，但那是因為抽出來的地下水早就鹽化了，無法養淡水魚，乾脆引海水直接養海魚。換句話說，我們不能再責怪當地人濫抽地下水。

我們現在是要加高堤防和老天對賭？或者，另闢全新的解決方法。如果賭輸了，屆時還有沒有那麼多的熱情去當義工？我問自己。

9/21的地方新聞報導，馬英九先生要協助地方整治林邊溪，看起來從中央到地方，政府還是選擇要和老天爺對賭。

人民力量組織 方正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