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父母躲債被迫提早長大的孩子 - 人民力量組織

「員外、護院武師和莊園外的貧農」，是我最喜歡用的模型，但開始介紹之前先來段「當幸福來敲門」當開場白。

威爾史密斯父子主演的「當幸福來敲門」，是一部很資本主義的勵志片，或說很美式資本主義的勵志片。它是以第一人稱敍事旁白，述說著主角艱困的發跡史。

這部片子劇情簡單，製作成本也不高，但據說票房不錯。有人會以威爾史密斯父子的演技來解釋片子的成功，我卻認為它不過是美國夢的另一版本──只要你努力，就會成功。

是不是只要努力就會成功，我不保證，在片中我卻觀察到，在美國成為遊民是如此地容易；而主角在聖公會教堂遊民收容所中，捱過了最艱難的幾天。而相對主角父子之外，還有更多人被排拒在收容所之外。

回到模型本身吧。在古代農業社會(其實也沒多古代，三七五減租前的台灣社會已經差不多是這樣子了)，主要財富象徵是土地，地方上總是有那麼幾家望族巨室，他們透過放帳、收租累積更多的財富；而小農只要碰到意外、疾病或天災就只能拿僅有的土地換取金錢，最終小農只會變成佃農、貧農。

這些望族世家越來越有錢，蓋起林園造景，家中不缺使喚佣人，貧困農戶為了生計，賣兒鬻女，有時連自己都得賣掉呢！這些佃農貧戶都得恭恭敬敬地稱呼地主為頭家；社會上就尊稱他們為員外。

窮到連自己都拿出來賣時，有些人就會選擇挺而走險；這些員外們只好再花錢聘請一些壯丁、教頭，做為護院武師。

員外們有了庭臺樓閣，私人保鑣也有不錯的薪水，佃農們繼續做牛做馬，大家暫時相安無事──直到更多窮人過不下去了、更多人挺而走險。

於是員外們只好花更多錢請更多教頭和壯丁以保持平衡。然而這平衡不會永遠持續下去，最終窮人會因為不斷增加的人數優勢，透過暴力來一次大洗牌、大翻盤。中國歷史上的朝代更迭，大體上就是這個模型的重複循環。

這個員外、護院武師和貧民的模型可以適用在農業社會，對於現代工商業社會來說是否也適用？

我不知道答案，但我知道現在的生活型態並不如想像中的那麼理所當然。一個小馬達被偷會死一池子魚，一小段電纜被偷會有一區停電，一個水溝蓋被偷會讓行人受傷，一個交通號誌控制箱蓋被偷會讓路口打結，一個水閘門被偷會讓一整個社區甚至是整個地區淹水。

當這個社會到處發生偷水溝蓋、偷電纜、偷瓦斯熱水器、偷鐵門的案子時，我們要增加警力因應嗎？該增加多少才夠？什麼時候會到臨界點，再多警察也無效？

美國如此崇尚資本主義的社會，還是有慈善團體(如「當幸福來敲門」劇中的聖公會)成立收容所提供免費食宿，不管動機如何，它是社會的安全閥，讓競爭失利者不會流離失所，甚至挺而走險。

當社會上只有幾萬人需要救助，那就叫社福、慈善事業；若社會上有百萬卡“災”族、新貧族而我們坐視不理，我相信「幸福，不會再來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