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開口說要離開，偷偷瞄一下你臉上的表情，你始終不動聲色，沉默的似乎可以將空氣凝結。

　　「我想離開有你的國度，你會留我嗎？」我詢問著自己，也等待著你的答案。

　　你點了根七星的煙，任煙圈迷濛了眼眸，在一吐一吸之間，開始濕潤了雙眼，遲遲無法啟口，說再見很難嗎？今晚確定是。

　　不捨還是不敢將情緒宣洩，人生聚散總在瞬間，能留下許多回憶？還是僅存的溫柔？幕已落下，當觀眾悄悄離席，台上演出的我開始不知所措，而你才緩緩由後台走出來，反覆尋找結束的消息。

　　「你會留我嗎？」再問一次，糾結的心情無法承受，又怎去問你？留下的是自己還是不甘心？如果放下是另一種獲得，一切都該義無反顧，問了再多好像只是為難自己。

　　你終於抬起頭，眼神透著溫柔與心疼，吞吞吐吐的說：「過來！來我這，說好我會用生命呵護你的，乖！到我身邊。」

　　我無法移動沉重的腳步往你身邊靠近，你說的這些話好像在哪裡聽過，熟悉不過的誓言，我試著擁抱著自己，任由孤寂吞沒，我們太多的在乎，讓兩人變得不自由，太多的體諒，以為成全也是愛的一種，用盡所有氣力去掙脫感情的束縛，到頭來才發現原來「去留」都在自己心中，你想離開任誰也留不下，何須再去向他人討一個答案，開始心虛了。

　　「你會留我嗎？」我問著自已，不！我該修正這個問題：「我想離開嗎？」，終於將主導權放在自己手心。

　  推開門，隨電梯上升，直達頂樓，一輪明月高掛天空，閉上眼睛任晚風沁入心扉，離開二字好像已經不是那般重要，沉溺在美麗的夜晚，幸福一點點累積心頭，感受月色灑落一地。

　　「我在頂樓吹風，你要上來嗎？陪我欣賞月色。」手機裏傳來你的回答：「好！」

　　緊緊握著你的手，遙望遠方燈火通明，夜好靜，靜的可以聽到兩個人的心跳聲，連明月都沉默、發呆了。

　　「以後不許提離開的字眼，若你真要走我不會留你，我會讓你自由，這是我唯一可以為你做的。」你說完又點了煙，心想，我又能為你付出些什麼？

　　「好！不說離開，緣起緣滅有時半點不由人，我們珍惜當下就好，可以嗎？珍惜是我為你付出的方式。」你猛力點頭，兩人相視笑了。   (95.4.15修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