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當我的朋友不是件好事,雖然我會隱其名,但畢竟還是一件件把大家的辛酸寫了出來。
也是在花蓮的學生時期,幾個要好的男生中,有一個叫阿彬。阿彬是個運動型帥哥,開朗幽默又陽光普照,很多女生喜歡他,他卻不輕易喜歡女生。不過那一次,他煞到一個很安靜很安靜很安靜的學妹。
他輾轉問到兩個多月後是學妹的生日,想要買一支錶送學妹當生日禮物,順便在當天向她告白。我記得他選的那支錶,也不過三千多塊錢。
三千多塊不是什麼大錢,不過說起來也可憐,那時大家都窮得連鬼都懶得理我們。可是窮鬼有窮鬼的辦法。我們有義氣。
阿彬的媽媽,每天早上會給他五十元,這是他的午飯錢,他想,扣掉星期六星期日不算,如果每天存下五十元,那兩個多月應該可以存個差不多,剩下的部份,大家湊一湊應該還可以。我們幾個朋友於是決定,就把我們每天的午飯錢湊在一起,大家一起吃飯。五個人叫四碗麵,豆乾滷蛋切少一點,湊和著還是可以過。或者去自助餐用合菜的方式吃。反正就是四個人的飯錢,五個人用。
一個星期下來,大家都有點受不了。因為,因為我們都是不同項目的運動員,天天要訓練,在吃不飽的情形下練,兩三下就沒力了。不但訓練時沒力,平時還會頭昏眼花。但是為了朋友的幸福,這又算得了什麼呢 ? 拚了。我們有義氣。
很快學妹的生日到了,阿彬也如願存到錢,買到了那支錶。約了學妹,晚上海邊見。
第二天早上大家圍著阿彬,急著想知道昨晚的情形。不過我一見到阿彬的樣子,心裡就覺得不妙。我問他,見到面了嗎 ? 他說見到了。我又問,你跟她說了嗎 ? 阿彬說,說了。我再問,那她怎麼講 ? 阿彬說,她說她有男朋友了。
五個人都傻住。誰也沒料到這幾乎從不說話的女生竟然也會有男朋友呢 。 事先完全沒有打聽清楚。
忘了接下來這句是誰問的,反正不是我,問阿彬:「那,錶咧 ? 」
「我丟到海裡了。」阿彬說。
我們沒扁他。倒不是因為我們有義氣,而是因為我們都挨了兩個月的餓,已經沒力氣跟他計較了。不過我心裡還是想,要是把那支錶拿去退,把錢拿回來,大家去好好吃一頓,該有多好啊。
大家都來說說看,個人的,或朋友的,或聽說的,告白被拒的經驗吧。
我自耕躬百畝田
扶犁負笠曉山前
老妻夜搗香粳米
笑道春來苦不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