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痛記(上)
俗話說,「牙痛不是病,痛起來要人命。」從上十一月四日星期五(二00五年)左右開始,到十一月十四日大約淩晨五點,十天的時間,我飽受牙痛之折磨。牙痛,找牙醫不就好了?沒什麼大不了的,不是嗎?事實沒有這麼簡單,我這次牙痛,另有曲折離奇之經歷,痛法變化多端,特此記下,順便討論點醫學常識,以為教訓,如有不正確之處,敬請指正。
最初並沒有牙痛,而是右邊某牙或某些牙齒遇冷過敏,問我那牙醫老婆,她說只要避免刺激,慢慢地就會好起來,可以試試抗敏感的牙膏。據我做為一個外行人的了解,人的牙齒,最外一層是琺瑯質(又稱牙釉質),再內是象牙質(又稱牙本質),再內部才是神經血管,或稱牙髓。琺瑯質最硬,但破壞了就沒辦法更生,象牙質可以更生,很多人由於夜間磨牙或咀嚼過度,咬合面的琺瑯質都有或多或少的磨損,還好還有象牙質的保護,有時受到冷熱刺激,敏感而痛,如果注意口腔衛生,保持抵抗力,不要受到感染,一般很快就會改善。
仗著身體並無大礙,「正式」牙痛之前那幾天天天熬夜,不論多晚睡覺,每天早上七點還是要起床準備給小孩上學,穿衣服弄早餐,洗臉刷牙,陪他們到街角去等校車。等完校車回來,反正沒有上班,按理說應該補一下眠,卻覺得既然醒來了就做事吧,反正無業在家,生活不外讀書寫作,處理家庭和生活雜務,今天晚上早點睡覺,從此恢復正常就好了。做沒多久的事,就是中午了,吃完飯消化一下,三點左右,小孩放學回來(美國學校,不午休不下課,因此放學得早),開始忙他們(請見「小孩上學,大人作功課」一文);到了晚飯時候,老婆回來,又要開始忙她的吩咐,等小孩吃完飯,在九點以前把他們孩弄上床睡覺,東弄弄西弄弄,一下子就十一點了,只有等到了這個時候,夜闌人靜,正是閱讀寫作做計劃的好時刻,怎捨得去睡覺呢,常常到淩晨三點,甚至五點才去睡覺,二個小時候,就要起床,惡性循環。人畢竟不是鐵打的,這一不捨得睡覺,幾天下來,身體開始覺得極度疲倦,白天眼睛一閉就可以睡著,而口腔開始有腫痛的現象。
初始認為只是牙艱發炎,以前也發生過,吃清淡點,早點睡覺就是了。但是第次事情沒這麼簡單,應該是在星期五的時候,右上牙齒不知是那一顆,開始劇痛起來,尤其碰到冷水極為敏感,我開始吃止痛藥,但效果並不明顯,站著或坐著的時候還好,痛是間歇性的,但只要一躺下,幾分鐘內,牙齒就覺得脹痛,反射到右臉頰和頭部,痛到眼淚都要流出來的地步。必須要趕快站起,看是要走動還是幹什麼,大概十分鐘左右,痛才慢慢消除。這下可慘,原本是不睡覺,現在是想睡沒得睡。星期六,老婆問我要不要到她的診室去看看,她說如果是牙髓炎,一打開就不痛了。我聽了有點害怕,想想還是再觀察一天再說。又是一個痛苦無法睡覺的晚上,為了解決痛苦,星期日晚上八點多到太太的診室去,怎料進不了大樓的門,只好又回來,但心裏面卻暗想,再忍一下,說不定會好起來,就不必動這個手術。
星期一到星期三是大兒子小學的畢業旅行兼露營,據說每年全校五年級學生都參加,我早已報名要和他同去,牙痛成這樣,想不去了,但這小孩從小丟三落四,實在不能放心,一方面也想了解他和其他小孩的相處情況,另外,這是一個很難得的個案研究機會,藉由親身體驗和觀察這個活動,我可以驗證我其它有關美國教育的一些理論。十一月七日星期一,帶著一瓶止痛藥,隨身行李,和睡袋,勇敢的上路。三天兩夜情形基本上是一樣,白天是間歇痛,只要不躺著,一般都能忍受,不致於影響正常行動,晚上就極痛苦,無法睡覺,每躺下幾分鐘,就開始又脹又熱又痛,必須起來走動,轉移注意力,否則可能會痛得打滾。感覺起來像是右上倒數第四顆牙,從中間門牙數來也是第四顆牙(右上共七顆牙)。止痛藥無效,帶去外抹的麻藥,也顯然沒用。好處是,只要站起來,五到十分鐘後,痛就會慢慢消去。第一個晚上我還試著躺下睡,實在太累,一下子就睡著,但每次都痛到醒過來,為免吵到小朋友睡覺,我走出小木屋大概有五次之多,每次出去半小時左右。第二個晚上學乖了,乾脆坐著,因為頭不能往下,就撐著頭睡。到五點多時,去躺了一下,竟然可以睡一個小時。十一月九日星期三中午,回程路上,我一樣找了個最後面的位子試著睡覺,前面小孩子精力充沛,兩小時聲音不停,這種覺的品質之差,可想而知。
當天晚上七點多,到太太的診室去,她對我的痛法感到很奇怪,因為每一顆牙都看不出問題,沒有蛀牙,又不是牙艱發炎,有可能是牙髓炎,但又不像,他懷疑不是牙齒造成,有可能是三叉神經痛。不論如何,先要確定到底是那一顆牙在痛。因為對冷有過敏,因此先用冷來試,攝子夾棉花噴上牙科專用的濕冰物質,結果試每一顆都沒有反應。因為我的冷過敏是暍冷水發現的,所以就一顆顆隔離,倒冷水來試,果然只有右上倒數第四顆過敏,其它都沒事。我太太說我那個牙長得比較特別,是比較有可能受感染,這時開始考慮是否要打開這顆牙齒,抽神經做根管治療。所謂根管治療就是因為牙髓發炎,無法治療,因此牙醫就從咬合面部位鑽個痛進去,把牙髓和神經抽掉,清乾淨,灌入填充劑,它會硬化,當做是固椿一樣,最後封起來補好,基本上這個牙齒就死了,但是還是可以用。我不知是不是痛昏頭了,自己有關知識不夠無法判斷,還是已別無選擇,竟然同意施術。我太太是牙齒學院第二名畢業,現在又是牙髓專科,三隻麻藥打下,確定麻醉有效,就開始動作起來,先鑽開抽完神經,清理完畢暫時填充,等下次再全部完成。手術迅速而順利,但沒想到事後的發展發現,這顆牙齒很可能是診斷錯誤的犧牲品。
欲知後事如何,請看下回分解!
作者:受氣包 <好男好女自強之家> 董事長兼工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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