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愛海洋我們的家

◎李巧薇

圖◎吳孟芸

炎熱的夜晚百般無聊地轉著電視，一個深藍色的畫面突然跳進眼簾。是Discovery頻道播出的節目：「回歸藍色大海」。

故事從一隻瓶鼻海豚史蒂芬妮亞說起。整整十一年她被關在海洋館的水泥池中，生病、疲倦又絕望，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氣。自由潛水專家皮里札利與他的保育小組：里克歐貝瑞、海倫娜、西瑞爾休醫師，以及海豚的人類好友薇若妮卡，一起來幫助奄奄一息的她重返大海。藉由她，人類得以和自然重建全新的、信賴的關係。

據研究顯示，在人工飼養的環境中，動物往往不能安享天年。這不難理解：如果我們也被關在柵欄裡，一天到晚被人指指點點；或是娛樂觀眾後才有食物吃，不死也會精神崩潰。

我曾在廣告中看過小白鯨與海豚跳呼啦圈，但是現場的表演或海生館的海豚秀，我想我是不忍看的了。

皮里札利不靠水肺，一口氣可以潛到一百三十一呎深。潛到這個深度，肉體不存在，只剩下心靈。

別人問他怎麼辦到的？他謙虛地說：「不是我征服了海洋，是海洋接納了我。」當他輕輕擺動四肢優雅地滑過海床時，展現的是對大自然的尊重。台灣是海島國家，但我們對海洋的認識，恐怕不比對汽車的了解更多。我們在危險的海域游泳，自以為安全無虞；任憑工廠排放的熱水污水毒化整片珊瑚礁，造成珊瑚白化死亡。拖網漁船在海底大肆搜刮，所到之處一片狼藉；海洋作家廖鴻基引述花東漁民的話：「我看見每隻魚的鰭下都挾著奶瓶。」大小通吃的結果，海洋空了，人心也荒蕪了。

片尾，史蒂芬妮亞即將運送到巴哈馬群島的海洋圍欄，進行休養並喚回她的野性。我想起幾年前一隻擱淺的海豚被人當場宰殺的新聞，那一片深邃、洶湧而美麗的藍水，在我的眼底逐漸模糊且騷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