滂沱大雨不停落下,偶爾還伴隨著幾聲驚人雷聲,茂密的樹林裡只剩下雨聲。
一陣腳步聲打破寧靜,一群手拿著兵器的人冒著雨勢,穿梭在茂密的樹林之中,像是在找尋些什麼。
「快!別讓他跑了!」「大家分開來找,他已經負了傷,跑不遠!」一群人拿起手中兵刃,砍去礙路的樹木,兵分多路前進。
樹上,一名身穿黑衣的俊俏男人緊握著手中長劍,冷眼看著在地下四處搜尋的人群,粗淺的呼吸聲被雨聲蓋去,鮮紅的血液從傷口湧出融合在雨水之中。
一陣狗吠聲傳來,男人眉一皺,拔下兩片樹葉射向狂吠的黑犬,同時雙腳一點,身影消失在滂沱大雨之中。
「可惡!他竟然殺了我的狗!」「我們快追!他既然會躲在樹上,就表示他的傷不輕!」「對!這等武林禍害不能留!」一群人再度展開搜索。
「真無聊,沒事下什麼雨?害我不能去找師父和師兄玩。」低沉的嘆息從竹屋傳出。
屋裡昏黃的燈光從大開的門窗流洩而出,成為黑暗雨夜裡唯一的光芒。門前站著一位身穿白衣的男子,一頭黑髮隨風飛揚,逆光的臉龐讓人看不清長相。
就在男子打算回屋裡繼續無聊時,從樹上掉下了一個黑壓壓的東西,就摔在他眼前,他仔細一看是一個人,而且還穿了一身黑。明明只差幾步就能不受風吹雨淋,但是偏偏就落在距離他幾步的地方,趴在地上任由雨絲打在身上。
白衣男子好奇的用手中紙傘戳著趴在地上的黑衣人,很想知道對方究竟死透了沒。不知道是不是戳中了傷處,趴在地上的黑衣人開始有了動作,掙扎著要起來。
「看!就在那裡!」「快!」接著是一群人爭先恐後的出現,手上拿著各式兵刃。
「這件事跟你無關,進屋去!」趴在地上的黑衣人吃力的起身,在雨水的沖刷下原本束起的黑色髮絲,竟然一瞬間全成了白髮。
「他們為什麼追殺你?」白衣男子眨眨眼,神情有些好奇,語氣中難掩困惑。這男人明明長的還不錯,為什麼要穿成像隻烏鴉?更別說還被人追著砍。
「因為我是殺手,是邪教走狗,所以就算沒做什麼,也會被追殺!」黑衣人冷哼了一聲,轉過身冷眼看著追殺自己的人。
拔劍出鞘,今天這一仗很硬!黑衣人瞇起眼,已經有了一決生死的覺悟!
「邪教?好玩嗎?」白衣男子歪頭看著一群像是在泥巴池裡滾過的男人,低沉的嗓音之中滿是困惑。這樣的天氣出門不帶傘遮雨就算了,居然還在泥地裡滾了一身泥,真是好玩興啊!難道這就是師父、師兄說的『江湖人士』?
「……等我解決掉他們,再回答你。」聽見這樣的問題,黑衣人緩緩轉過頭,看著一臉茫然的白衣男子,眼神裡出現一種莫名其妙的無力感。
「我現在就想知道!」白衣男子皺眉,不悅的表情出現在臉上。自幼他要什麼,旁人無不雙手奉上,開口問一個問題,總是一堆人爭先恐後的回答著,這般敷衍的答案他從未聽過,也不想聽!
「你也是這男人的同伙?如果不是就給老子滾進去!」一名拿著大刀的漢子不耐煩的大吼。
話語才剛落,漢子頸子就被人單手掐住,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能張大眼看著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男人。
「我有問你嗎?你這個死老百姓。」撐著傘的白衣男子冷哼一聲,手一使勁,漢子的頸子就斷了。
白衣男子的手一鬆,漢子如斷了線的木偶般倒地,濺起一地泥水。
「這位兄台你何必下此重手?若是我們冒犯了你,我們願意賠罪,何必殺人?」眼見同伴如此輕易就被殺死,一群人不由得慌了手腳,這名男子是怎麼動手的沒人知道,也不知道是何來歷,就怕眼前這個男人會幫忙他們要追殺的對象。
「你說你要解決掉他們,才願意回答我的問題?」白衣男子轉過頭,詢問著一身狼狽的黑衣人。
「我是不想啦!但是他們一直追著我跑,不解決怎麼行?」說起這件事,黑衣人就忍不住嘆氣,不過是喬裝出門到市場裡買幾個肉包解解嘴饞,怎麼會演變成被人奪命追殺?早知道出門之前就該看看黃曆……
「你們走不走?不走,我就把你們這些死老百姓的頭一個個扭斷。」白衣男子把玩著髮絲,像是在談論天氣一般的開口。師父和師兄都對他說人命值千金,不可輕易取人性命,可偏偏他自幼見身邊的人,個個宛若蟲子般被殺,就連葬禮也是簡單至極,若人命真值千金,又怎麼可能被輕賤至此?
一群人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前車之鑑,彼此看了一眼,很有默契的離開了。
黑衣人一看到那群人離開,眼前一黑,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