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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來看此花時---代序《目送》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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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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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kiralee
yungkuo

你來看此花時

  代序《目送》心情

1

要出新書了。但是這本書,不能開新書發表會,

因為,沒法談。

2

整理臥房抽屜的時候,

突然發現最裏頭的角落裏有個東西,

摸出來一看,是個紅色的盒子。

這一隻抽屜,塞滿了細軟的內衣、手絹、絲襪,

在看不見的地方卻躲著一個盒子,顯然是有心的密藏,

當然是自己放的,但是,藏著什麼呢?

打開盒蓋,裏頭裹著一方黑色緞巾,緞巾密密包著的,

是兩條黃金項鍊,放在手心裏沉沉的;

一個黃金戒指、一對黃金耳環、

一隻黃金打出的雕花胸針。

黃澄澄的亮彩,落在黑色緞面上,

像秋天的一撮桂花。我記得了。

她是個一輩子愛美、愛首飾的女人。

那一天晚上,父親在醫院裏,她把我叫到臥房裏,

拿出這一個盒子,把首飾一件一件小心地放進去,

說,「給你。」

我笑著推開她的手:「媽,你知道我不帶首飾的。

你留著用。」

她停下來,看著我,一時安靜下來。

我倒是看了看她和父親的大床,

空著─父親不知還回不回得來。

床頭牆上掛著從老家給他們帶來的湘繡。

四幅並排,春蘭、夏荷、秋菊、冬梅,

淡淡的緋紅黛青壓在月白色的絲綢上,

俯視著一張鋪著涼蓆的雙人床。

天花板垂下來的電扇微微吹著,發出清風的聲音。

這房間,仍舊一派歲月綿長、人間靜好的氣氛。

她幽幽地說話了:

「女兒,與其到時候不知道東西會流落到哪裏,

不如現在清清醒醒地交給你吧。」

她把盒子放在我手心,然後用兩隻手,

一上一下含著我的手,眼睛卻望向灰淡的窗外,

不再說話。

把盒子重新蓋上,放回抽屜裏層,我匆匆走到客廳,

拿起電話,撥她的號碼;接通了,鈴聲響起,

我持著聽筒走到面海的陽台,夕陽正在下沉,

海水如萬片碎金動盪閃爍。

直直看出去,越過海洋越過山嶼越過雲層,

一重一重飛越的話,應該是澳門、是越南、是緬甸,

再超越就是印度,就是非洲了。

台灣在日出的那頭,

其實是我站在陽台怎麼都看不見的另一邊。

我握緊聽筒,對著金色的渺茫,

彷彿隔海呼喊:

「是我,小晶,你的女兒─你記得嗎?」

3

我喜歡走路。讀書寫作累了,就出門走路。

有時候,約個可愛的人,兩個人一起走,

但是兩個人一起走時,一半的心在那人身上,

只有一半的心,在看風景。

要真正地注視,必須一個人走路。

一個人走路,才是你和風景之間的單獨私會。

我看見早晨淺淺的陽光裏,

一個老婆婆弓著腰走下石階,

上百層的寬闊石階氣派萬千,像山一樣高,

她的身影柔弱如稻草。

我看見一隻花貓斜躺在一截頹唐廢棄的斷牆下,

牽牛花開出一片濃青豔紫繽紛,

花貓無所謂地伸了伸懶腰。

夜色朦朧裏,我看見路燈,

把人行道上變電箱的影子胡亂射在一面工地白牆上,

跟路樹婆娑的枝影虛實交錯掩映,

看起來就像羅蜜歐對著茱麗葉低唱情歌的那個陽台。

我看見詩人周夢蝶的臉,在我揮手送他的時候,

剛好嵌在一扇開動的公車的小窗格裏,

好像一整輛車,無比隆重地,在為他作相框。

我看見停在鳳凰樹枝上的藍鵲,

牠身體的重量壓低了綴滿鳳凰花的枝枒。

我看見一隻鞋般大小的漁船,

不聲不響出現在我左邊的窗戶。

我是個攝影的幼稚園大班生,

不懂得理論也沒學過操作,

但是跟風景約會的時間長了,行雲流水間,

萬物映在眼底,突然悟到:真正能看懂這世界的,

難道竟是那機器,不是你自己的眼睛、自己的心?

「你未看此花時,此花與汝同歸於寂;

你來看此花時,則此花顏色一時明白起來,

便知此花不在你的心外。」

這世間的風景於我的心如此「明白」,

何嘗在我「心外」?

相機,原來不那麼重要,

它不過是我心的註解,眼的旁白。

於是把相機放進走路的背包裏,隨時取出,

作「看此花時」的心筆記。

每一個被我「看見」的瞬間剎那,都被我採下,

而採下的每一個當時,我都感受到一種「美」的逼迫,

因為每一個當時,都稍縱即逝;稍縱,即逝。

4

在台灣、香港、新馬和美國,流傳最廣的,

是「目送」。

很多人說,

郵箱裏起碼收到十次以上不同的朋友轉來這篇文章。

在中國大陸,點擊率和流傳率最高的,

卻是另一篇,叫做「(不)相信」。

是不是因為,對於台灣和海外的人,

「相信」或「不相信」已經不是切膚的問題,

反倒個人生命中最私密、最深埋、

最不可言喻的「傷逝」和「捨」,才是刻骨銘心的痛?

是不是因為,在中國大陸的集體心靈旅程裏,

一路走來,人們現在面對的最大關卡,

是「相信」與「不相信」之間的困惑、猶豫,

和艱難的重新尋找?

很難說。每個人,來到「花」前,

都看見不一樣的東西,都得到不一樣的「明白」。

對於行路的我而言,曾經相信,曾經不相信,

今日此刻也仍舊在尋找相信。但是面對時間,

你會發現,相信或不相信都不算什麼了。

因此,整本書,也就是對時間的無言,對生命的目送。

5

真的,不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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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於 修改第 2 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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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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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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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ungkuo

(不)相信

二十歲之前相信的很多東西,後來一件一件變成不相信。

曾經相信過愛國,後來知道“國”的定義有問題,

通常那循循善誘要你愛國的人所定義的“國”,不一定可愛,

不一定值得愛,而且更可能值得推翻。

曾經相信過歷史,後來知道,原來歷史的一半是編造。

前朝史永遠是後朝人在寫,後朝人永遠在否定前朝,

他的後朝又來否定他,但是負負不一定得正,

只是累積漸進的扭曲變形移位,使真相永遠掩蓋,無法復原。

說“不容青史盡成灰”,表達的正是,

不錯,青史往往是要成灰的。

指鹿為馬,也往往是可以得逞和勝利的。

曾經相信過文明的力量,後來知道,

原來人的愚昧和野蠻不因文明的進展而消失,

只是愚昧野蠻有很多不同的面貌:純樸的農民工人、

深沉的知識份子、自信的政治領袖、替天行道的王師,

都可能有不同形式的巨大愚昧和巨大野蠻,

而且野蠻和文明之間,竟然只有極其細微、

隨時可以被抹掉的一線之隔。

曾經相信過正義,後來知道,

原來同時完全可以存在兩種正義,

而且彼此抵觸,冰火不容。

選擇其中之一,正義同時就意味著不正義。

而且,你絕對看不出,

某些人在某一個特定的時機熱烈主張某一個特定的正義,

中隱藏著深不可測的不正義。

曾經相信過理想主義者,後來知道,

理想主義者往往經不起權力的測試:一掌有權力,

他或者變成當初自己誓死反對的“邪惡”,或者,

他在現實的場域裏不堪一擊,一下就被弄權者拉下馬來,

完全沒有機會去實現他的理想。

理想主義者要有品格,才能不被權力腐化;

理想主義者要有能力,才能將理想轉化為實踐。

可是理想主義者兼具品格及能力者,幾希。

曾經相信過愛情,後來知道,

原來愛情必須轉化為親情才可能持久,

但是轉化為親情的愛情,猶如化入杯水中的冰塊──

它還是冰塊嗎?

曾經相信過海枯石爛作為永恆不滅的表徵,後來知道,

原來海其實很容易枯,石,原來很容易爛。

雨水,很可能不再來,滄海,不會再成桑田。

原來,自己腳下所踩的地球,很容易被毀滅。

海枯石爛的永恆,原來不存在。

二十歲之前相信的很多東西,有些其實到今天也還相信。

譬如國也許不可愛,但是土地和人可以愛。

譬如史也許不能信,但是對於真相的追求可以無止盡。

譬如文明也許脆弱不堪,但是除文明外我們其實別無依靠。

譬如正義也許極為可疑,但是在乎正義比不在乎要安全。

譬如理想主義者也許成就不了大事大業,

但是沒有他們社會一定不一樣。

譬如愛情總是幻滅的多,

但是螢火蟲在夜裏發光從來就不是為了保持光。

譬如海枯石爛的永恆也許不存在,

但是如果一粒沙裏有一個無窮的宇宙,

一刹那裏想必也有一個不變不移的時間。

那麼,有沒有什麼,是我二十歲前不相信的,現在卻信了呢?

有的,不過都是些最平凡的老生常談。

曾經不相信“性格決定命運”,現在相信了。

曾經不相信“色即是空”,現在相信了。

曾經不相信“船到橋頭自然直”,現在有點信了。

曾經不相信無法實證的事情,現在也還沒準備相信,

但是,有些無關實證的感覺,我明白了,

譬如李叔同圓寂前最後的手書:

“君子之交,其淡如水,執象而求,咫尺千里。

問余何適,廓爾忘言,華枝春滿,天心月圓。”

相信與不相信之間,彷佛還有令人沉吟的深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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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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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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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ungkuo
star42

山路


五萬人湧進了台中的露天劇場;有風,天上的雲在遊走,

使得月光忽隱忽現,你注意到,當晚的月亮,

不特別明亮,不特別油黃,也不特別圓滿,

像一個用手掰開的大半邊葡萄柚,隨意被擱在一張桌子上,

彷彿尋常家用品的一部分。 

但是一走進劇場,卻突然撲面而來密密麻麻一片人海,

令人屏息震撼:五萬人同時坐下,

即使沒有聲音也是一個隆重的宣示。 

歌聲像一條柔軟絲帶,伸進黑洞裡一點一點誘出深藏的記憶;

群眾跟著音樂打拍,和著歌曲哼唱,哼唱的時候陶醉,

鼓掌的時候動容,但沒有尖叫沒有跳躍,也沒有激情的推擠,

這畢竟是四五十歲的一代人。 

老朋友蔡琴出場時候,掌聲雷動,

我坐在第二排正中,安靜地注視她, 

想看看唉!又是好久不見,她瘦了還是胖了? 

第一排有兩個討厭的人頭擋住了我的視線,

我稍稍挪動椅子,插在這兩個人頭的中間,

才能把她看個清楚。 

今天晚上蔡琴一襲青衣,

衣袂在風裡翩翩蝶動,顯得飄逸有致。

媒體轟一下湧向舞台前,鎂光燈爍爍閃個不停。

蔡琴笑著說,媒體不是為了她的「歌」而來的,

是為了另外一件「事」。 

這時候音樂靜了下來,她開口清唱

:「是誰在敲打我窗,是誰在撩動琴弦」。 

蔡琴的聲音,有大河的深沈,黃昏的惆悵,

又有宿醉難醒的纏綿。 

她低低地唱著,餘音繚繞然後嘎然而止時,

人們報以狂熱的掌聲。 

她說,你們知道的是我的歌,你們不知道的是我的人生,

而我的人生對你們並不重要。 

在海浪一樣的掌聲中,我沒有鼓掌,我仍舊深深地注視她。  

她說的「事」,是她前夫至愛導演楊德昌的死。 

她說的「人生」,是她自己的人生;

但是人生,除了自己,誰可能知道? 

一個曾經愛得不能自拔的人死了;

蔡琴啊!你的哪一首歌,是在追悼, 

哪一首歌,是在告別, 

哪一首歌,是在重新許諾, 

哪一首歌,是在為自己作永恆的準備? 

擋了我視線的兩個人頭,

一個是胡志強的。 

一年前中風,他走路時有些微跛,

使得他的背影看起來特別憨厚。 

他的身邊緊挨著自己大難不死的妻子,少了一條手臂。 

胡志強拾起妻子的一隻纖弱的手,兩人的手掌合起來鼓掌,

是患難情深,更是歲月滄桑。 

另一個討厭的頭,是馬英九的。

你能說他在跟五萬個人一起欣賞民歌嗎? 

還是說,他的坐著,其實是奔波,他的熱鬧,

其實是孤獨,他,和他的政治對手們,

所開的車,沒有「R」檔,更沒有空檔。 

我們這一代人,錯錯落落走在歷史的山路上,前後拉得很長。

同年齡的人推推擠擠走在一塊,或相濡以沫,或怒目相視。

年長一點的默默走在前頭,或遲疑徘徊,或漠然而果決。 

前後雖隔數里,聲氣婉轉相通,

我們畢竟是同一條路上的同代人。

蔡琴開始唱「恰似你的溫柔」,

歌聲低迴流盪,人們開始和聲而唱:

某年某月的某一天

就像一張破碎的臉

難以開口道再見

就讓一切走遠

這不是件容易的事

我們卻都沒有哭泣

讓它淡淡的來

     讓它好好的去      

我壓低帽沿,眼淚實在是忍不住了。 

今天是七月七號的晚上, 

走在前面的沈君山三度中風陷入昏迷的第二個晚上。 

這裡有五萬人幸福地歡唱,掌聲、笑聲、歌聲,

混雜著城市的燈火騰躍,照亮了粉紅色的天空。

此刻,一輩子被稱為「才子」的沈君山

一個人在加護病房裡,一個人。 

才子當然心裡冰雪般地透徹: 

他一定知道

有些事,只能一個人做。 

有些關,只能一個人過。 

有些路啊,只能一個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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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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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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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dex
yungkuo

目送

華安上小學第一天,我和他手牽著手,

穿過好幾條街,到維多利亞小學。

九月初,

家家戶戶院子裡的蘋果和梨樹都綴滿了拳頭大小的果子,

枝枒因為負重而沈沈下垂,越出了樹籬,

勾到過路行人的頭髮。

很多很多的孩子,在操場上等候上課的第一聲鈴響。

小小的手,圈在爸爸的、媽媽的手心裡,

怯怯的眼神,打量著周遭。

他們是幼稚園的畢業生,

但是他們還不知道一個定律:一件事情的畢業,

永遠是另一件事情的開啟。

鈴聲一響,頓時人影錯雜,奔往不同方向,

但是在那麼多穿梭紛亂的人群裡,

我無比清楚地看著自己孩子的背影--

就好像在一百個嬰兒同時哭聲大作時,

你仍舊能夠準確聽出自己那一個的位置。

華安背著一個五顏六色的書包往前走,

但是他不斷地回頭;好像穿越一條無邊無際的時空長河,

他的視線和我凝望的眼光隔空交會。

我看著他瘦小的背影消失在門裡。

十六歲,他到美國作交換生一年。我送他到機場。

告別時,照例擁抱,我的頭只能貼到他的胸口,

好像抱住了長頸鹿的腳。

他很明顯地在勉強忍受母親的深情。

他在長長的行列裡,等候護照檢驗;

我就站在外面,用眼睛跟著他的背影一寸一寸往前挪。

終於輪到他,在海關窗口停留片刻,

然後拿回護照,閃入一扇門,倏乎不見。

我一直在等候,等候他消失前的回頭一瞥。

但是他沒有,一次都沒有。

現在他二十一歲,上的大學,正好是我教課的大學。

但即使是同路,他也不願搭我的車。

即使同車,他戴上耳機──

只有一個人能聽的音樂,是一扇緊閉的門。

有時他在對街等候公車,我從高樓的窗口往下看:

一個高高瘦瘦的青年,眼睛望向灰色的海;

我只能想像,他的內在世界和我的一樣波濤深邃,

但是,我進不去。一會兒公車來了,擋住了他的身影。

車子開走,一條空蕩蕩的街,只立著一只郵筒。

我慢慢地、慢慢地瞭解到,所謂父女母子一場,

只不過意味著,

你和他的緣分就是今生今世

不斷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漸行漸遠。

你站立在小路的這一端,

看著他逐漸消失在小路轉彎的地方,

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訴你:不必追。

我慢慢地、慢慢地意識到,

我的落寞,彷彿和另一個背影有關。

博士學位讀完之後,我回台灣教書。

到大學報到第一天,

父親用他那輛運送飼料的廉價小貨車長途送我。

到了我才發覺,他沒開到大學正門口,

而是停在側門的窄巷邊。卸下行李之後,

他爬回車內,準備回去,明明啟動了引擎,

卻又搖下車窗,頭伸出來說:

「女兒,爸爸覺得很對不起你,

這種車子實在不是送大學教授的車子。」

我看著他的小貨車小心地倒車,然後噗噗駛出巷口,

留下一團黑煙。直到車子轉彎看不見了,

我還站在那裡,一口皮箱旁。

每個禮拜到醫院去看他,是十幾年後的時光了。

推著他的輪椅散步,他的頭低垂到胸口。

有一次,發現排泄物淋滿了他的褲腿,

我蹲下來用自己的手帕幫他擦拭,

裙子也沾上了糞便,但是我必須就這樣趕回台北上班。

護士接過他的輪椅,我拎起皮包,看著輪椅的背影,

在自動玻璃門前稍停,然後沒入門後。

我總是在暮色沉沉中奔向機場。

火葬場的爐門前,棺木是一只巨大而沈重的抽屜,

緩緩往前滑行。沒有想到可以站得那麼近,

距離爐門也不過五公尺。雨絲被風吹斜,

飄進長廊內。我掠開雨濕了前額的頭髮,

深深、深深地凝望,希望記得這最後一次的目送。

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謂父女母子一場,

只不過意味著,

你和他的緣分就是今生今世

不斷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漸行漸遠。

你站立在小路的這一端,

看著他逐漸消失在小路轉彎的地方,

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訴你:不必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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