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素質的低落原因何在，眾說紛紜，但最簡單的說法是推給教改失敗，讓大學的入學生輸在起跑點。但仔細探討，大學本身也有問題。

廣設大學是眾矢之的，大家都知道不能再設學校，不能再將學校升等，但似乎擋不住，無計可施，實在令人百思不解。教育部擋不住學校的設立，只好實施退場機制，要求大學評鑑。

在資訊工程領域有句話是「Garbage in, garbage out」，用來形容國內研究生的培育，似乎也很貼切。意思是說大學的教授也沒盡到責任，讓學生傻傻的入學，笨笨的畢業，沒有好好的把關。我個人的感覺是，國內至少有一半的研究生畢業時根本水準不夠，不應該畢業。

中國歷代學校，畢業要求最嚴格的，或許是武俠小說中的少林寺。寺前設十八銅人，要求少林弟子能擊退銅人才能藝成下山。寺中老和尚用心良苦，主要是為了防止功夫未成的少林弟子下山，三兩下被人擊敗，辱及少林聲名。大學教授對學生的把關，亦當如是。

我在美國讀研究所時，一位畢業的同門師兄找工作，面談時沒有好好準備，事後被我的指導教授責備。我仍記得指導教授對他說：「你不認真面談，讓人印象不佳，以後我幫你的學弟妹寫介紹信，推薦得再好，人家也不會再相信。」這句話讓我印象深刻，爾後畢業行走江湖，小心謹慎，不敢辱及師門。

反觀國內部分教授，對培育研究生毫不在乎，沒有真正在指導，反而侈言「研究生必須自己能做研究」，要求研究生自己想辦法寫論文，指導教授只是掛名論文，坐享其成。碰到這種教授的學生畢業後，自然不會在乎做出「辱及師門」的事。

這類的例子，不勝枚舉，例如幾個月前有教授一年內畢業三十多位碩士生，很難讓人相信真正有盡到指導的義務。前幾天更有新聞報導，某碩士論文係抄襲他人文章，被判賠二十萬元。整件事的焦點集中在抄襲的學生，而指導教授似乎是局外人，事不關己。如果教授有真正指導，不可能發生這種事的。

Garbage in, garbage out，也難怪國內有一堆「畢業即失業」的碩博研究生。

【2007-09-04/聯合報/A19版/民意論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