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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完美的完美\ 文:劉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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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靜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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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推薦人 (2)

丁妹妹
老詼訝

我有一個朋友,單身半輩子,快五十歲。突然結了婚,新娘跟他的年齡差不多,徐娘半老、風韻猶存。 

只是知道的朋友都竊竊私語:「那女人以前是個演員,嫁了兩任丈夫,都離了婚,現在不紅了,由他撿了個剩貨。」話不知道,是不是傳到了他耳裏。 

有一天,他跟我出去,一邊開車、一邊笑道:「我這個人,年輕的時候就盼開賓士車,沒錢,買不起;現在呀!還是買不起,買輛三手車。」 

他開的確實是輛老賓士,我左右看看說:
「三手?看來很好哇!馬力也足!」 
「是啊呀!」他大笑了起來。
「舊車有什麼不好?就好像我太太,前面嫁個四川人,又嫁個上海人,還在演藝圈二十多年,大大小小的場面見多了。現在老了、收了心,沒了以前的嬌氣、浮華氣,卻做得一手四川菜、上海菜,又懂得布置家。講句實在話,她真正最完美的時候,反而都被我遇上了。」 

「你說得真有理!」,我說:
「別人不說,我真看不出來,她竟然是當年的那位豔星。」 
「是啊!」他拍著方向盤:「其實想想我自己,我又完美嗎?我還不是千瘡百孔,有過許多往事、許多荒唐,正因為我們都走過了這些,所以兩個人都成熟,都知道讓、都知道忍,這不完美,正是一種完美啊!

不完美,正是一種完美!

我們老了、都鏽了、都千瘡百孔了。

總隔一陣子就去看醫生,來修補我們殘破的身軀,我們又何必要求自己擁有的人、事物,都完美無暇,沒有缺點呢?

看得慣殘破,也是歷練、是 豁達、是成熟,是一種人生的境界啊!

 

 

 



本文於 修改第 1 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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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情卻似總無情\ 文:劉墉
推薦3


寧靜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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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推薦人 (3)

小威的家
丁妹妹
寧靜姐

多情卻似總無情
文:劉墉

妻的眼睛不好,所以自從到美國,就常去看一位眼科名醫。每次從診所出來,妻都要怨:「看了他十幾年,還好像不認識似的,從來沒笑過,拉著一張撲克臉」。

 

有一天去餐館,遠遠看見那位眼科醫生,他居然在笑,還主動跟妻打招呼。妻開玩笑地說:「真稀奇,我還以為你從來不會笑呢」!

眼科醫生笑得更大聲了,突然又湊到妻耳邊,小聲地說:「妳想想,看病的時候我能笑嗎?一笑、一顫,手一抖,雷射槍沒瞄準,麻煩就大了」。說完,又大笑了起來。 

飯吃一半,那醫生跑過來,舉著杯敬妻。臉紅紅的,看來有幾分醉了。喝下酒,話匣子打了開來:「妳知道在美國,醫生自殺率最高的是哪一科嗎」?他拍拍自己胸脯說:「是眼科醫生」! 

停了幾秒鐘,抬起紅紅的眼睛:「想想!揭開紗布,就是宣判。看見了?看不見?你為病人宣判,也為自己宣判。問題是,前一個手術才失敗,下一個病人已經等著動刀,你能傷感嗎?所以我從來不為成功的手術得意,也不為失敗的手術傷心,我是不哭也不笑的。只有不哭不笑的眼科醫生能做得長,也只有不哭不笑的眼睛看得清,使病人的眼睛能哭能笑」。

他這幾句話總留在我的腦海,有一天在演講裡提到,才下台,就有一位老先生過來找我。老先生已近八十了,抗戰時是軍醫,他拉著我的手,不斷點著頭說:「老弟啊!只有你親身經歷,才會相信。那時候,什麼物資都缺,助理也沒有,一大排傷兵等著動手術,抬上來,開刀,才開著,就死了。沒人把屍首抬走,就往前一推,推下床去,換下一個傷兵上來」。我把眼睛瞪大了。

「是啊」!老先生很平靜:「死人可以等,活人等不及啊!有時候手術檯前面,堆了一堆屍體。救了不少,也死了不少。你能傷心嗎?你有時間去哭去笑嗎?所以,只有不哭不笑的能撐得下去,只有不哭不笑的醫生,能救更多人」。

到深山裡的殘障育幼院去。才隔兩年,老師的面孔全不一樣了。「一批來、一批去,本來就是如此」!院長說:「年紀輕輕的大學畢業生,滿懷愛心,到這裡來。抓屎、倒尿,漸漸把熱情磨掉了,於是離開。然後,又有新的一批跟上來,不是很好嗎」?

說著,遇見個熟面孔,記得上次我來,就是他開車送我。「先生是我們的老義工了」!院長說。我一怔,沒想到那位滿臉皺紋、皮膚黝黑的中年人,竟然是不拿錢的義工。

「他在附近林班做事,一有空就來。水管破了,今天他忙死了。」

「他是教友嗎」?「不!他什麼都不信。他只是來、只是做,做完就走,隔天又來。你不能謝他,他會不好意思。只有這種人,能做得長」。到同事家裡做客,正逢他的女兒送男朋友出國,兩個人哭哭啼啼,一副要死的樣子。「年輕人,太愛了,一刻也分不開」。同事說:「只怕很快就要吹了」。「這算哪門子道理」?我笑道。「等著瞧!教書教幾十年,我看多了,愈分不開,變得愈快」。

果然,半年之後,聽說兩個人吹了。都不再傷心,都各自找到新的戀人。想起以前研究所的一位室友,不也是這樣嗎?剛到美國的時候,常看他打越洋電話。在學校餐廳端盤子,一個鐘頭三塊錢,還不夠講三分鐘的電話。常聽兩個人在電話裡吵架,吵完了哭,哭完了又笑。女孩子來看過他一次,也是有哭有笑。

激情的時候,把床欄杆踢斷了;吵架的時候,又把門踹了洞。只是,當女孩回台灣,他神不守舍兩三天,突然說:「才離開,就盼著再碰面;才碰面,心裡又怕分離。愛一個人,真累!」然後,他去了佛羅里達,不久之後結了婚,娶了一個新去的留學生。

少年時,我很喜歡登山。記得初次參加登山隊,一位老山友說:「我發現在登一座高山之前,哪些顯得特別興奮的年輕人,多半到後來會爬不上去。因為他們才開始,心臟就已經跳得很快,又不知道保存體力。倒是那些看起來沒什麼表情,一路上很少講話,到山頂也沒特別興奮的人,能登上一座又一座的山峰」。

也記得初登山時,常對著群山呼喊,等著聽回音。有時候站在幾座山間,能聽到好幾聲回音。有一次正在喊,一位老山友卻說:「別喊了!浪費力氣。真正登到最高峰,是沒有回音的」。不知為什麼,最近這兩段老山友的話,常襲上我的腦海。我漸漸了解什麼是「多情卻似總無情」、「情到濃時情轉薄」,也漸漸感悟到什麼是「太上忘情」、「情到深處無怨尤」......

只有不喜不悲的人,能當得起大喜大悲。也只有無所謂得失,不等待回音的人,能攀上人生的顛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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