跡部景吾自認雖然自己不是看過什麼大風大浪的人物但也絕對是見多識廣,打小居住跡部漢宮並不代表他是個對世界一無所知的高塔公主。但這無奇不有的室內造景還是讓他開了眼界,跡部嚴重懷疑自己被忍足帶到異世界了。
整棟大樓誇張點形容像個大溫室,裡頭種滿了花花草草,此間主人的園藝品味也說得上是頂級。仔細觀察會發現還有許多詭異設施穿插其中,難道本質裡其實是個軍事訓練營嗎?本大爺為什麼有強烈的不祥預感。
「本大爺怎麼不知道你從肉食性動物演化成草食性動物了,啊嗯?」跡部壓根兒不信這地方會有所謂的料理,總不能啃香蕉吧,本大爺又不是猴子!一想到此跡部臉色瞬間轉為鐵青,「忍足侑士,你是很懷念本大爺的『邁向破滅的輪舞曲』是吧,啊嗯?」他大爺完全不介意在這個摩登原始植物園裡虐待動物(狐狸)。
跡部殺氣騰騰模樣嚇得忍足退後幾步趕緊討饒解釋,「小景,這只是這家公司的老闆品味比較特殊而已,你千萬別做太多聯想。」其實有太多聯想的是忍足自己,因為他又想起跡部『猴子山大王』那個不華麗的稱號了。
突然離兩人頭頂不遠處傳來廣播聲音,「嘿嘿嘿,想不到你們兩個還有膽子到這兒來受死啊。」這麼無禮惹人厭的招呼方式讓跡部擰起眉頭,然後又插入第二個聲音,「赤也你太無禮了。兩位,我們在頂樓恭候大駕。」還算是個正常的邀請但是對方顯然忘了把放送鍵關掉,隱隱約約還聽到切原抱怨,學長你又用網球拍頂我膝蓋了,學長們不要老是體罰我啦……之類的怪異對話。
『所以這是立海網球部那些人開的……餐廳、植物園還是體能訓練場?』跡部輕揉跳動越加快速的太陽穴,他大爺偏頭痛又犯了,為什麼忍足會跟八竿子打不著邊的立海扯上關係,而且聽那語氣似乎不是多好的關係。
身旁人一派悠閒輕鬆,根本不把人家的惡意當回事,牽住準備打道回府的跡部右手沿著室內步道徐行,「我們慢慢散步上去吧,和植物多親近對身體健康很好。」忍足犯職業病模樣換來少爺沒好氣吐嘈,「飯都不能好好吃,還談什麼健康啊嗯?」
整棟建築物不見電梯、樓梯之類升高設備,只有一條沿著建築物蓋起的緩坡長路像條騰空而去的飛龍。兩人漫步欣賞沿途的花草植栽,跡部大抵也看出這個詭異的空間是出自哪些怪胎之手,竟然還擺有販賣糕點的自動販賣機,該不會還有面具、便裝服飾展覽之類的設計或是武士刀之類的器具吧。
兩人隨意閒扯間,跡部察覺原來忍足打算合作的對象是立海。冷哼一聲,難怪他會提到所謂『有需要的人』,那本大爺算是什麼,徹底的壞人,啊嗯?細想忍足謙也的批評,大概是那種無所不用其極想併吞人家公司的壞蛋之流吧,真是搞笑。
跡部兀自亂想當下突然跌進忍足溫暖懷裡,他不容置喙甚至可說是稀有的強硬口氣在他耳邊命令,「不准你這麼想。」眼鏡絲毫遮蔽不了那雙攝人眼神,跡部瞬間無法有任何異議……世界真是顛倒了,竟然有人敢用這種口氣本大爺說話,啊嗯。
「不論小景相信與否,一切都是連串的巧合。」向來從容不迫的人緊緊環住自己使人呼吸困難,胸口犯疼的跡部氣得用力拍了眼前藍色腦袋,「你這笨蛋,本大爺快喘不過氣了!」就算你不說,本大爺也會揪出原因來,哪需要這麼激動。這麼血氣方剛,一點都不像本大爺冊封的天才,莫非是天氣熱,狐狸腦袋也昏頭了。
忍足依舊死死抱住跡部,深怕他少爺脾氣一來索性拂袖而去,因為誤解而分開這種事情他絕對不能接受,正打算解釋時身後傳來渾厚男聲,「雖然花前燈下,氣氛確實浪漫,但兩位也該注意一下場合吧,順便提醒忍足先生您遲到三十秒,真是太鬆懈了。」身旁的切原赤紅著雙眼殺氣濃厚盯著忍足、跡部,「不過五層樓的高度竟然花了四十五分鐘才走到,竟敢讓我等那麼久,滅了你。」
人家念的是忍足但做出回應的卻是跡部,大爺眼神挑釁睥睨眼前陣仗,「感謝本大爺的光芒讓你們這兒花草開得更加茂盛」說完還順便在忍足唇上印了個吻,要是會把別人的話當一回事那就不是跡部大爺了,「你家設備簡陋竟然好意思說客人遲到,真是遜斃了。」
柳生拿起雜誌拍了正要發難的切原一下順便向兩位客人展示封面,「看來這本熱騰騰八卦雜誌上報導是真的了。」上頭是忍足與跡部合影,從讀者角度看過去幾乎像是要接吻模樣,兩人十指交握滿是甜蜜氣氛,整個畫面有足夠的證據顯示二人關係匪淺,標題下的是『跡部集團少東說不出口的秘密?!』。
氣氛瞬間凍結,兩造雙方都在等著對方接下來行動。跡部突然出手捏緊眼前雜誌憤怒低吼,「哪個美學不及格的渾蛋攝影師,竟然把本大爺擺在那麼不顯眼的角落?!」
『小景,生氣是對的;對象,是錯的。』忍足無言看著一干石化的立海眾人,悠悠說了句,「標題不能下得更浪漫點嗎?」
……你們兩個不能正常點嗎?
蜉蝣子,天地依,水波不興煙月閒。
忘塵人,千巒披,山色一任飄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