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該是這樣充滿甜蜜幸福的早晨才對,明明昨晚差點就上演全武行的。
跡部慵懶趴睡在大床上,臉頰、鼻間舒服摩娑鬆軟微香的枕頭,偶爾側看忍足睡眼惺忪、意識模糊嗯哼兩聲回答電話那頭那個擾人清夢的關西笨蛋忍足謙也的廢話,這兩兄弟還真是很喜歡找對方麻煩,從小就是這種傻樣。
突然忍足轉過身來和自己眼神對上,認真清醒近乎嚴肅宣示,「景吾可不是那種人。」喔?本大爺是那種人啊嗯?挑眉回視忍足那讓人起雞皮疙瘩的眼神,毫不留情往那隻在臉上肆虐的手指咬了下去,忍足痛呼一聲縮回手指眼光泛紅帶著水氣可憐兮兮看著自己嘀咕,「昨天互毆今天不會要互咬吧?」
電話那頭很大聲興奮狂吼,「你們打架啦?侑士你沒輸吧?!」吵死了,忍足索性闔上手機,不想理會謙也那三姑六婆的八卦模樣。
總算是個早晨該有的樣子,寧靜中帶著甜甜曖昧氛圍。實在不能怪忍足一早發起花痴,赤裸著上身性感趴伏在自己身側的跡部眼神散發著本大爺就是在誘惑你模樣,任何一個正常人都會有反應好嗎?
拼命壓下下身騷動,深呼吸口氣後秀出剛剛慘遭啃咬指頭投訴,「小景,好痛。」跡部不以為意,「不痛咬你做什麼?」本大爺是那種會做不符合經濟效益的笨蛋嗎?
忍足露出狐狸般狡猾笑容,天才的認知就是:不是在誘惑你,本大爺脫光做什麼?於是乎秉持早起運動有益身心健康,沉醉玫瑰花香才是上道情人該盡本分,將跡部拉上胸膛在他耳邊輕問,「小景,我是誰?」跡部沒好氣賞了身下人白眼,「本大爺清醒得很,笨蛋侑士。」才一個疏忽上下位置便告顛倒,夜晚時那雙危險媚惑的雙眼在微薄白光下竟顯得過於溫柔像是要將人沉溺在那雙滿是愛情的海洋,暈得跡部根本無法探究為何總是心甘情願和這人糾纏不清下去。
原以為那一巴掌該讓整個夜晚支離破碎的,但那首廣受好評情歌卻在這不合時宜的空間裡流洩出來,攪得兩人心情混亂莫名。生氣的、委屈的、想念的、逃避的在一個深深擁抱裡得到撫慰,也許因為是你所以無論如何也想要把握相擁的契機勝過浪費錯過再來懊悔。連親吻都是用力專注,直到一人喊嘴酸一人喊唇累才中止那宛若競賽的稚氣舉動,接下來的夜晚兩人什麼都沒有做,洗完澡後便很有默契早早上床睡覺,不是悲傷的夜晚卻是詭異得讓人發噱狀況。
然後在清醒的時候我們坦率相擁,心甘情願成為你的、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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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在臥室消磨了整個上午,直到肚皮不爭氣抗議,忍足便一臉神秘提議去個好地方用餐,兩人整裝正要出門卻遇上前來打掃的臨時管家。男子笑容可掬報告了下目前清潔狀況還有味跡部準備哪些食材後順便提醒,「跡部先生,您回德國的機位已經訂定好,隨時可以開票。」跡部感覺捯被握緊的手疼痛起來,但仍舊不動聲色僅淡淡表示知道了便被忍足拉走。
公寓內電話鈴聲突然響起臨時管家趕緊答話,「跡部先生才剛出門呢,是的,要追肯定追得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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跡部發現和忍足重逢後自己臉上最常出現的表情是無奈而忍足則是永遠處於走神狀況外,據說這人還有個天才醫生的稱號,他想若不是這世界的標準降低太多就是盲目的人口數量增加太多。
嫌在計程車上發呆當敘舊不夠怪異似的,現在竟然連搭乘地下鐵也是一臉心事重重,他隱藏得很好甚至還有餘力跟本大爺打哈哈,可惜向來洞悉力過人的跡部大爺還是看得出你隱藏在平光眼鏡後的死角。
只有這笨蛋會將搭乘『地下鐵』這種平民交通工具當作享受,因為在地鐵車廂看他的愛情小說很方便、舒適,更大言不慚這車廂比本大爺家加長禮車還壯觀更準時有效率。
所以說天才和白癡只有一線之隔,只是這條線也未免太可愛了吧。
忍足注意到一直專心研究自己的跡部俊臉上露出了愉快笑容,不知道他想到關於自己什麼糗事在那兒自娛,於是惡意加重握著他手掌的勁道,果然換來大爺華麗一瞪,這回換成忍足微笑。
『只想讓你明白,我緊握的一切,是我無法放手的所有。』景吾你是否明白唯有在忍足侑士眼前毫不保留喜怒哀樂的你才讓人覺得這一切是真實。『但願能讓親愛的你明白,每當你離去時,我其實傷心欲絕。』
那時空無一人的學生會辦公室裡,所有過往結束在令人措手不及的寂寥裡。情緒竟然會再次輕易被撩弄但這回卻要竭盡所能將自己保留,不想再將心陪了進去,『我攀爬高牆,明明已經看到牆頭卻無法跨過。』
終將再次選擇離去的你,至少這回我知道該如何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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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小侑鬧彆扭了。(茶)
蜉蝣子,天地依,水波不興煙月閒。
忘塵人,千巒披,山色一任飄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