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跡】DREAM MAKER(二十八)
無事一身輕的下午,忍足悠哉在樹下翻閱著網球月刊。結束和美國代表隊友誼賽後,冰帝三年級正選算是半引退狀態,畢竟今年無緣參加全國大賽,眾人可以提早準備校內直升考試,部活重點也轉為對非正選球員的教學訓練以因應接下來校隊正選選拔賽。今天輪到冥戶值日,想必鳳會替他分憂解勞,自己也樂得輕鬆在這兒乘涼,嗯,生活果然美好。
還不及享受這好天氣、好空氣和好情緒,一顆小黃球突然從天而降,滾落到自己正閱讀的雜誌上,「唉呀,真是好危險。」有些訝異抬頭看著眼前出現身影,整個冰帝學園裡會對他這麼粗暴就只有大爺了。
「你很享受嘛,啊嗯?」那說話態度和口吻依舊桀驁不馴,但話裡頭不滿情緒依舊瞞不過細心的忍足。微瞇起眼仰視向來堅持以自己光采那面示人但現在卻是背光瞪著自己的少爺,忍足不禁失笑,看來部長大人今天的心情很糟糕啊。
「別用那種討人厭的笑容對著本大爺。」今天的跡部不知為何變得任性驕縱起來,有刻意生事的味道,忍足不動聲色臆測可能原因,無視跡部有些惱怒瞪著自己伸出的右手,忍足耍賴請求,「小景拉我一把吧。」
竟敢用那種無辜表情命令本大爺,啊嗯?絕對是哪根筋不對勁了,本大爺竟然心肝情願順了這隻狐狸的話,施力俐落將他拉起。只是你人起來就罷,作啥又順勢撲到本大爺身上來,啊嗯?
忍足玩笑似的抱著跡部試圖站穩的身軀,難得自告奮勇提議,「我和小景打一場吧。」瞧他剛才扛著網球拍的豪爽態勢一看就知道是在找對手,目前看來自己是最佳人選,說完也不管跡部答應與否拉著人便往網球場走去。
被遺忘在一旁的網球月刊隨風翻過幾頁,誰在意上頭寫了些什麼。
球場上兩人來回攻防幾球過後,跡部對忍足的表現還算滿意,「你這傢伙變強了啊,嗯?」明明也沒見他拼命練球,球速和威力卻不輸以往。
跡部本以為忍足會和以往一般冷淡甚至露出故做深不可測的奇怪笑臉來接受自己讚許,但這回對方卻是皺著眉頭認真審視自己,「是小景的步調亂了,你在心煩什麼?」沒有任何技巧純粹像是在發洩的擊球方式連忍足都覺訝異,這種毫無章法的網球一點都不像跡部平日表現反倒像是『困獸之鬥』。
當然,要跡部大爺承認自己也會像個要不到糖的小孩一樣生悶氣是很困難,忍足也沒有寄望那答案會從他嘴裡說出,只得在腦中繼續推敲這幾天發生的大大小小瑣事以及適才跡部蓄意打斷他閱讀那本月刊的不華麗舉動,莫非是上頭有什麼他不想讓自己見到的內容引爆他的脾氣?隱約記得有個標題叫做破滅什麼什麼雙打之類的報導文章,從名字裡推敲也猜得到應該是跟跡部有關,將眼光瞟向樹下雜誌,「上頭寫了什麼讓小景不開心的事情嗎?」
忍足的動作和問話停下跡部發球動作,怔愣望著他好奇、關心的表情,為什麼這人能夠在短短時來分鐘裡就看穿本大爺所想,敏銳的觀察完全不輸本大爺INSIGHT能力?冷哼了下,跡部將手中黃球拋出用力一擊擺明拒絕回應,此舉讓忍足歛下臉色,側首閃過來球,忍足緩步向前直接越過球場,無視跡部微瞇起眼瞪視他干擾比賽行徑,沉下聲認真再問了次,「在生什麼氣?」其實忍足大可選擇直接走向樹下翻開月刊內容看個明瞭,但他卻執著地想要聽跡部親口將情緒說出口,證明忍足侑士對跡部景吾而言是個可以全心信任的特殊存在。
沉默在兩人之間凝結,許久,忍足輕嘆氣有些失望扭頭轉身要走,他終究高估了自己。要了解跡部這人有兩種方法,一個是和他直接交手過招,像手塚那樣的對象;另一種便是從相關的蛛絲馬跡裡尋找出答案吧。
「不准去翻。」跡部突然用力抓住忍足校服領口將人往後拉回,忍足一個不穩就這麼直撞上跡部胸前。不顧那小小碰撞帶來疼痛感,跡部跋扈霸道怒斥,「本大爺有准你離開了嗎?敢對本大爺嘆氣,活得不耐煩啊,嗯?」
頸子傳來的疼痛和著失落的情緒再加上此時跡部無理取鬧的行為惹得向來好脾氣的忍足也不禁自覺委屈決意出口反擊,「跡部少爺向來毫不在意別人眼光和想法,這微不足道的小小嘆氣那需要您這麼大動肝火。」
沒意料到忍足竟然會用這種口吻譏諷人,跡部著實呆愣了好一會兒後順手將暖掌覆上忍足額際,「剛剛熱身應該是夠了啊,怎麼怪怪的。」
……果然這少爺就是個極度自我中心主義的佼佼者,完全沒有將本天才的怒氣給接收到腦子裡去,罷了罷了。無奈靠著對方肩頭站直身子,「那小景現在打算怎樣消氣?」試探出他下一步動向也是個找出問題源頭的方法之一,忍足暗自稱讚自己果然是天才。
跡部噘唇在心頭抗議,本大爺只是不服氣才沒有發脾氣,「哼,當然是挑了立海大。」連同上回選拔賽沒有徹底打倒的對手也一併做個了結。忍足侑士你那是什麼蠢表情,眼睛睜那麼大要嚇誰啊?「等、等一下,小景你是說神奈川的立海大嗎?」
「關東地區還有其他間立海大?」跡部鄙夷賞了忍足一個不華麗的白眼,在關東地區老是跟冰帝作對的還有別人嗎?
忍足大概猜測出那本月刊寫了些什麼。唉呀呀,天上天下唯我獨尊的跡部景吾,哪能忍受那種使人不悅的比較。「我明白了,小景去把他們殺個片甲不留吧。」忍足唯恐天下不亂的鼓勵讓跡部滿意笑彎了眼,打了個響指後得意洋洋宣告,「沉醉在本大爺完美的球技下吧。」說完便留下忍足兀自陶醉在那個讓人不知所措的自戀宣言裡,人便往目的地出發。
進。
按照常理忍足應該跟著去湊熱鬧,但是,「這麼強勁的對手,要取得絕對勝利可不容易。」愛面子的跡部大爺不會想讓人見到自己狼狽模樣,這點認識他還是有的。
將那本被遺忘的雜誌拿起,找了個回收筒便將它扔了進去。…果然還是電影雜誌比較有趣點。
***
從立海大回來後跡部依舊繼續著網球練習,一想到和真田的比賽讓歸隊的幸村給打斷就越加不滿,說什麼「要『照顧』我家弦一郎總是會有機會的。」可惡,這些愛耍嘴皮子的渾蛋。奮力發出一記『唐懷瑟發球』看著球以貼近地面行進方式往牆邊飛去。
只是這樣的技巧根本不算什麼,跡部再次將球拋出喃喃自語一句,「本大爺的照顧可不只這種程度!」
「剛剛那球是怎麼回事啊,小景?」第一個出現在球場邊的忍足詫異問著跡部,少爺是到立海大去尋仇還是進修深造啊,怎麼才一個半天而已就變出個不同的把戲?
跡部還沒來得及回答忍足的問題,其餘正選和網球部部員們一窩蜂出現球場上。然後聽到眾人七嘴八舌說著冰帝因為主辦場地原因獲得推薦得以參加全國大賽,向日說絕對不要放棄這個機會、冥戶說一定要到全國去報一箭之仇而身旁的鳳更是激動的低下腰來誠心懇求跡部同意,連無處不睡的慈郎也跟著興奮嚷嚷。
整個球場吵得不得了,實在應該罰他們繞五十圈才是。
跡部想起那句,『很快我們就會有機會交手,跡部君可別逃喔。』幸村那傢伙早就知道這件事了,還對本大爺用上激將法,啊嗯?本大爺的個性真讓人摸透了。
抬頭看著飄揚的布幔,耳裡傳來眾人震耳欲聾高喊的『勝者冰帝』,真是的,每個人都一付興高采烈樣子,誰在意這出場機會是怎麼麼得來,反正他們受之無愧,自信得讓人發噱的冰帝性格。
跡部習慣性舉高右手,眾人瞬間安靜屏息等待,響指聲自跡部手中傳來,「跟本大爺一起到全國吧。」歡呼聲瞬間響徹雲霄,這回絕對要在全國大賽一雪前恥。
原本擔心跡部個性可能會拒絕這次機會的忍足也難得揚起笑臉柔聲讚到,「更成熟了呢,小景。」
如是想,相信冰帝必能掀起另一番風暴,好好玩一場吧。
~TBC。
蜉蝣子,天地依,水波不興煙月閒。
忘塵人,千巒披,山色一任飄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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