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空氣吹淡昨日沮喪的心情,但只要想起仍然覺得心痛與不甘,緩了向來蹦跳步伐,走入球場時同其他部員打了聲招呼後便往正選球場走去,在冰帝失了舞台後便無立場,他一點都不想逗留在讓人可憐同情的地方。
有些訝異眨著眼注視球場上來回奔跑的身影,竟然流這麼多汗了,做很久的擊球練習了吧。欣賞了下對方絲毫不見鬆散的狀態後,向日打聲招呼,「昨天才結束那麼辛苦的比賽,你疲勞恢復了嗎?」場上的人沒停下腳步手中揮拍動作依舊快速伶俐,這種被人忽視的感覺惹得向日怒吼,「你這沒禮貌的傢伙,學長跟你講話聽到沒有?!」
被人硬生生中斷注意力,日吉神色不善瞪了向日一眼,「我可是要對跡部學長『以下犯上』的人,才沒時間喊累。」這態度、這討人厭的語調惹得向日沒好氣回話,「是喔、是喔,還真是大有為的青年。」最好讓跡部劈死你算了。
「大清早你們在吵什麼啊?」慈狼打著呵欠,依舊精神不濟模樣進入球場,「練習還沒開始嗎?。」
「難得你這傢伙這種時間竟然是清醒著。」慈郎讓球拍輕敲了一下,來得正是絲毫不受昨天心情影響的冥戶,鳳在一旁則是有禮鞠躬向學長們道早安問好。
「小亮還是這麼有精神啊,心思單純恢復力果然很好。」忍足提著球拍跟著後頭進入球場,一臉欣慰看著冥戶,惹得對方生氣抓起球拍追著他跑,「別以為我聽不出來你在挖苦人。」鳳有些無奈看著場上兩條奔跑的身影,「忍足學長跟跡部學長都很喜歡欺負冥戶學長。」剛才的低迷氣氛一下就煙消雲散,這也算是很好的調劑方式吧。
「都要開始熱身了,跡部還沒到嗎?」向日左右環顧了下,今天球場氣氛實在安靜獨讓人很不習慣,鳳也有些擔憂推測,「跡部學長那樣驕傲的個性,現在一定很不好受吧。」
「今天替他跟監督請假吧,喂,你們兩個準備跑圈了,快點跟上來。」向日吆和了一聲,冥戶追著忍足兩人一前一後快速跟上隊伍,看在不知情的人眼裡就是,「冥戶亮,你那種跑步速度是早飯沒吃飽是吧?!」
跡部那囂張過頭口吻讓冥戶差點被自己絆倒,氣沖沖怒吼了句,「你追上我的速度後再來大小聲啦!」跡部睨了不遠處那不知死活的挑釁者,冷哼了句,「可別沉醉在本大爺完美的跑步姿勢裡,樺地,跟上。」
結束一場互不相讓其實是面子之爭的熱身賽,眾人氣喘吁吁攤在球場上,跡部順了順氣後宣佈,「下午和高中部有場練習賽,給本大爺好好準備。」
聽到這消息眾人莫不瞪大了眼,「練習賽!不會吧!我們昨天才失利耶,高中部這回在關東賽的表現很不錯,這不是觸景傷情嗎?」一旁的向日更是指著忍足打趣說道,「侑士都還沒來得及掉幾滴憂鬱的眼淚哀悼,馬上就要被推上戰場了。」
「喂喂喂,怎麼扯到我這兒來了,這種藍色氣氛確實和我文藝少年氣質相得益彰,不過,我倒比較喜歡當個化悲憤為力量的熱血少年,通常男主角不是都這樣嗎?」跡部大爺自戀病毒不只蔓延速度快還變種變強烈了。
跡部挑眉瞪著兩個唱雙簧的拍檔,「要不要本大爺找台攝影機讓你們拍電影,啊嗯?」結果某天才很給面子的附和,「這種橋段一定會讓更多人沉醉的。」
憑你那彆腳的演技就要讓人沉醉,做你的千秋大夢吧。「給本大爺專心練習,下午落敗的,球場十圈。」話說完,人便往場外走去,也不管哀號連連大聲嚷嚷這不人道懲罰方式,最後還補了句,「不想精進的人馬上滾出本大爺的球場。」
眾正選們交換了個眼神,冥戶嘆了口氣,「這傢伙果然不是人。」根本不給眾人自怨自艾的機會嘛,不過,「被當成學長們的墊腳石也太慘了吧,真遜。」忍足不以為意反駁,「我倒覺得這樣很好玩,挺刺激的。」
果然是怪胎。
***
渾身不對勁。辦公桌仍然有壺溫紅茶,但是,味道明顯不對,少了另一股香醇味道。平日總被人霸佔著的高級沙發,現在卻很孤單立在那裡,一種讓人心情沉悶的畫面在自己眼前播放著。
下午兩部校內練習賽結束後,跡部又丟下一個星期後練習賽對象為六角中學的消息,人便直接轉回辦公室處理學生會事宜了,可是,難得的他竟覺得有些煩躁。嘆了口氣,起身走到窗前打算轉換下心情,卻看到球場那方仍然有人在練習著,那個移位快速身影和平日只會賴在沙發上頭模樣還真是判若兩人,喊了聲樺地後兩人便一起離開了辦公室。
「真是難得,你這傢伙會這麼拼命,啊嗯?」明明總愛故作神秘模樣,現在卻變得像個拼命三郎,看來有在作徹底檢討,啊嗯?
忍足有些手忙腳亂接下跡部拋來的罐裝咖啡,有些可惜口吻,「小景,我比較喜歡研磨咖啡。」想想還真是有點懷念學生會辦公室裡的特調南山啊,開了瓶蓋淺嚐了一口後好奇問了句,「這時間出現在這裡,翹班嗎?」
本大爺又不是你。跡部沒好氣睨了他一眼,有些不解這傢伙明明一臉嫌棄模樣卻將那瓶廉價咖啡喝個精光,真是對生活品味沒什麼原則的人。
從來沒在販賣機買過這種罐裝食品,拿了一萬元大鈔擺進去,罐裝咖啡到手,機器也瞬間掉出滿地零錢,當下令少爺完全傻眼,又不是在玩吃角子老虎。幸好萬用的樺地快速拿起袋子在那處理善後,跡部也就從容逃離現場並在心中計畫,明天一定要學校將這些不好用的機器給淘汰掉。
跡部聳聳肩,直接忽視忍足那個不華麗的蠢問題,「怎麼,天才恢復力這麼慢?」不是個可以將情緒深藏心裡的人,做啥還露出那種神情?
忍足隨意坐在場邊教練椅上,神情是那樣慵懶隨意,讓人聽不出真正心情究竟為何。「天才關東大賽初次豋場就失利,自信心大受打擊,現在打算徹底發憤圖強改頭換面嘛。」跡部在心頭冷哼了下,如果那表情能再嚴肅點就會比較有說服力,有時候真搞不清這傢伙到底堅持什麼,一點都不坦率。
忍足飲料喝得太怪太猛,一個不小心竟開始狂咳了起來,果然嗆到了,這傢伙心情肯定糟糕透了。
唉呀,這種糗態竟然被跡部大爺撞個正著,忍足心頭有些苦澀但依舊反問了句,「你呢,完全不受影響,真叫難以置信。」抬高脖子說話實在累人,也不管跡部同意與否,將人拉往身旁坐下拍了拍肩膀,「那,我的胸膛借你靠一下吧。」
跡部沒好氣看了他一眼,「要找靠枕本大爺不會去找樺地嗎?」怎麼樣也比你這傢伙厚實多了。
不會吧,靠在本天才身上的畫面,怎樣也比靠在樺地那兒來得浪漫唯美多了吧,「小景這種比較真是太人心痛了,……這時候該怎麼辦才能證明我比較好呢?」忍足噘起嘴故作委屈看著身旁已然快要發火的跡部,突然向前傾封住對方微紅唇瓣。
還來不及享受上頭甘甜滋味,忍足啊的慘叫出聲,跡部竟…竟…然咬他。
「當然是以痛止痛。」跡部得意揚揚笑著,讓你輕薄本大爺。啊嗯?
「好…好…好變態。」撫著自己紅腫的唇瓣,部長大人果然是個恐怖角色。
「怎麼樣,一開始的疼痛根本不算什麼吧?」已經結束的悔恨就是這麼回事,懂吧?笨蛋。
「小景。」深深看了跡部一眼,拉下他肩膀重重倚靠上去不讓對方掙脫,「真是很痛呢。」緊握球拍的手越加用力,連跡部都感覺得出那伏趴自己肩上人內心裡的不快與不甘。
嘖,還說什麼胸膛借本大爺靠呢。
夕陽下的球場,疼痛的情緒寂靜無聲蔓延。
~待續。
蜉蝣子,天地依,水波不興煙月閒。
忘塵人,千巒披,山色一任飄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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