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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ygu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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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掬水洗了把臉,天策真龍疲憊地在溪邊坐了下來。

離開騰龍殿已經好幾天了,但不管怎麽找怎麽問,仍然沒有一點馴刀者的消息,倒是武林瞬息萬變,每天都有不同的消息化作不同的謠言充斥於江湖的各個角落。

果然應了那句話:八卦永遠是比風還快的東西。

只是,前兩天自己還是謠言的主角,沒想到寒月江之戰一過,自己的風頭立馬被什麽風之痕的蓋過,雖然說暫時轉移各方的注意力是自己的意願,但心裏總還是有那麽一點不是滋味。

只是,那絲不是滋味很快便被尋人不著的焦躁輕易壓過,當前的每一天都讓天策真龍更加清楚地認識到馴刀者在自己心中所占的份量!

權勢名利地位可以再爭取,有些東西如果失去可就永遠也回不來了。

每次回想起天絕峽道之戰的情形心口都是一陣絞痛,如果要用這種痛苦換來天下,他寧願不要!

「龍主,你怎麽可以這麽自私......」

屈世途在被自己要求幫助退位的時候肯定在心裏這麽抱怨過吧,但自私又怎麽樣?孤就是自私你管得了嗎?

想起在大殿上屈世途驚得發青的臉色,天策真龍忍不住想笑:想不到屈世途的演技那麽好!不過自己也不錯,如果不說出去,誰會想到大殿上那出退位宣言的戲碼其實是自己和屈世途一手導演的呢?只可憐了照世明燈,只怕做夢也想不到自己是被人設計的吧......

不不,現在最可憐人是自己,自己!這幾天幾乎把大江南北跑了個遍,居然一點消息也打探不到,是自己的搜索水平下降得太快還是馴刀隱藏得太好?

向後伸了個懶腰,夕陽最後一抹餘暉溫柔地射進他的眼眸,天已黃昏。

離開騰龍殿的時候走得太匆忙,居然忘了多帶點銀兩,之前到民間視察的時候屈世途還不忘提醒自己帶上銀兩,這次卻一個字沒提,果然是精打細算的國庫總管啊!屈世途,算你狠!

只是,抱怨歸抱怨,光是抱怨是解決不了實際問題的,天策真龍盯著眼前這條小溪,眼睛微微地眯了起來。

雖然天沒有黑透,但是心卻似乎累得發慌,今天是再也不想趕路了,這裏前不著村後不著店,露宿野外已是無庸置疑,只是......今晚吃什麽?

溪水「嘩啦」了一下,翻起細細的鱗光。

有魚!

天策真龍的眼睛立刻瞪大了。

凝神運氣,提掌一擊:「玄龍震!」

只聞「轟」的一聲巨響,頓時水花四濺,整條溪水炸開鍋一般迸射上天!

沒想到自己一掌之力如此厲害,天策真龍只呆得一呆,「嘩」的一聲,噴上天的水化爲暴雨直落而下,頓時把他淋成了落湯雞。

這這這......怎麽會變成這樣?

狼狽不堪地向後跳了兩步,伸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水,天策真龍看看前面地上直翻白眼的魚,再低頭看看自己這一身透濕,忍不住苦笑:果然......太久沒做,抓不准力道了......

是的是的,「玄龍震」捕魚......這種說出去會讓人笑掉大牙的事,在天策真龍來說,卻實在不是什麽大姑娘上轎――頭一回。千年前與馴刀者一起露宿郊外的時候,這手是常常派上用場的。一來二去熟能生巧,天策真龍甚至完美地演練到只要輕輕一掌,水花不起水波不動魚就自動飛上岸,只是多時 不用,現在不免又回到了最初的情形。

怔怔地看著地上翻著肚皮奄奄一息的肥魚:馴刀喜歡吃魚的......雖然說自己烤魚的本事練了多時也沒多大長進,但......

「這條比上次烤得好,上次烤焦了一半耶。」喜孜孜地啃著手中焦了尾巴的魚,馴刀者不忘誇獎一下勞苦卻不功高的天策真龍,而得到這種表揚,騰龍殿內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龍主好似中了頭彩一般呵呵傻笑起來。

那時的火燒得並不旺,星光與月光也顯得有氣沒力,但在天策真龍眼中看去,卻只覺整個世界都閃閃發光。

但現在......

歎了口氣,一腳將那條快咽氣的魚又踢回了水裏:馴刀不在,吃什麽魚啊......

一陣風吹來。

「哈啾!」

響亮地打了個噴嚏,天策真龍這才想起自己全身濕透,急忙摸出火石來生火,總算運氣不錯,火摺子比較經得起考驗,火很快就生了起來。接下來就是把外衣脫下來晾晾乾,不料衣衫一解,「咕嚕嚕」懷裏一堆東西就往外滾,手忙腳亂了好一下,總算沒讓那一堆瓶瓶罐罐摔到地上,但顧得了這頭顧不了那頭,啪的一聲 ,還是有東西掉到了地上。

坐下來先把東西收好,天策真龍定晴一看,掉地上的卻是一封信。

已經濕透的信封上空無一字,天策真龍一邊奇怪怎麽會有這麽一封信在自己懷裏,一邊撿起來一看,卻是一封沒有拆開的信。

奇怪,孤什麽時候有這麽封信的?還是沒拆的......算了,打開看看寫的什麽......

隨手拆開信封,天策真龍一邊將外衣伸到火邊,一邊漫不經心地瞅了一眼信紙:信已經被打濕了,墨漬向外微微滲著,但字迹仍然可辯。

只看得一眼,他整個人象燙到腳的兔子般跳了起來!

什麽?

不敢置信般撲到火邊就著火光再看了一遍,天策真龍的臉上仿佛扭曲了一般,各種表情走馬燈似地在臉上閃過,到最後化爲了狂喜。

顧不得熄滅燃燒的火堆,天策真龍抓起手中的外衣就跑,連日來的辛苦此刻盡皆化爲烏有,恨不得生出一雙翅膀這種話是他此刻心情的最佳寫照,而那張被扔棄的信跌在地上,被風一吹,飄飄蕩蕩晃晃悠悠地飛起,緩緩飄落至溪上。

溪水漸漸滲透了紙張,字迹終於完全看不清了。

這封原本早就應該拆開的信一直被遺忘到現在,卻又在無意中被收信人看到,只能說冥冥中的天意,始終都還是眷顧著這兩個人的吧。

夜風吹過火堆發出細微的劈叭聲,點點火星嘻笑著隨風散入空中,很快消失得無影無蹤。

******

公......主???

亂世狂刀發誓,自己雖然稱不上博學多才,但這前半生的遭遇卻絕對可算是多姿多彩,各種各樣的人與事都曾經經歷,能叫他吃驚的事已經是越來越少了。但很顯然的,今天的他注定要吃不下一驚了。

初進苗疆便被此地的風俗人物弄得眼花繚亂,更沒有想到在四海第一家遇到的女子居然是苗疆的公主,而在對方飲下他帶來的藥物之後緩緩取下面紗之後露出的容顔,便算是見慣了中原美女的他也忍不住一陣心跳。

「亂世狂刀,雲袖代吾族患有此症的姐妹謝謝你。」

含笑的神情份外明媚動人,亂世狂刀「哈哈」笑了兩聲,偷偷背過身去擦了把汗――他還是不習慣和女人打交道。

轉過身,狂刀正色道:「那麽凝寒玉一物,姑娘可願意暫借?」

少女微微一笑,道:「凝寒玉乃吾族之寶,本是非借之物,但吾等受你大恩,自然沒有問題。」

亂世狂刀大喜,忙道:「多謝!便請姑娘取出凝寒玉,讓吾早日帶回中原,完成除魔大計。」

雲袖擡頭看看天色,轉頭笑道:「今日天色將晚,你何不暫住一晚,明日再走?」

「這......」亂世狂刀不禁皺了皺眉,「多謝公主美意,但事態緊急,亂世狂刀......」

「苗嶺地勢險惡,毒瘴密布,晚間行走甚爲不便,你既已來到此地,又何妨趕這一時半刻呢?」

亂世狂刀心下一陣躊躇,卻也知她所言非虛,當下道:「既如此,恭敬不如從命。」

聽到他這句話,少女臉上頓時露出榮光煥發的神情,而看著她臉上的笑容,亂世狂刀只覺心頭一震,慌忙別過臉去,隱在袖中的手握緊了獅頭寶刀的刀柄。

玉嬋......!


夕陽已經落下了山頭,霞光把天空染成繽紛的彩色,大塊大塊的顔色在天幕上組合成再自然不過的畫面,仿佛燃燒的生命般吸引著人的眼球,讓人屏住呼吸才能不被它旺盛的魅力所吸進去。

暫時離開了華麗的宮殿來到後花園,一路便行在花海之中,大朵大朵的茶花滿滿佔據著道路兩旁的空間,空氣中卻彌漫著淡淡的茉莉花香,亂世狂刀仔細一看,卻是茉莉與茶花間植而生。茶花亮麗卻無香氣,茉莉倒恰巧彌補了這個不足。

苗疆的建築風格與中原大不相同,便算是後花園,也沒中原那麽多的講究佈置,只靠天然二字,比之騰龍殿的後花園,卻又別有一番風味。

園中怪石嶙峋,形態各異,亂世狂刀時而低頭時而彎腰,左拐右轉,逛得一會兒,卻赫然發現自己......

迷路了???

不會吧.........

狂刀只覺得一顆汗從額上挂下來,咧了咧嘴,不死心地再走了一陣,終於死心地承認:自己,確實是,迷路了!

真是千古奇談!堂堂三傳人之一的亂世狂刀居然會在後花園迷路,傳出去豈不會笑掉人的大牙?更重要的是,要是他一直在這裏轉不出去.........

天啊天啊,簡直不敢想象!

亂世狂刀現在額上不是挂汗水,而是挂黑線了,趁著天上晚霞未散,急忙左右張望,希望好歹能看出點方向來,若不然,只好對不起雲袖,把這座鬼石林打個稀巴爛了。

但是......我目前可是有求於她,這麽把人家的後花園給搞得亂七八糟,萬一她一怒之下不借東西給我......呃呃,還是考慮其它的辦法吧.........

只可惜,用腦向來就不是他的專長,著了一通急之後,亂世狂刀也只得拖著沈重的腳步繼續找路。轉過兩個彎,突然看見不遠處似乎有人影閃了一閃,急忙沖過去幾步,這下看得清楚了點,果然有人!

亂世狂刀大喜過望,三步並做兩步走,一邊沖一邊大叫:「閣下請留......!」

動作比聲音更快,他沖到對方身後的時候正說到「請」字,對方明顯嚇了一跳,一回頭,兩人冷不防打了個照面!

亂世狂刀最後一個「步」字在瞬間變成了「啊」,頓時慘呼聲響徹雲宵,對方手腕一翻,結結實實一把捂住他的嘴,嚴厲的目光一瞪,獅子立刻便變成了溫順的小貓。

「閉嘴!」

耳邊響起的是熟悉的喝斥,亂世狂刀卻再也沒有平日裏的不滿,只覺得鼻子一酸,幾乎可說是不假思索地一把抱住了對方!

「太好了......太好了......!」

不成聲的低語讓挑起眉毛的男子怔了一怔,堪堪擡起的手臂悄然滑落,稍一遲疑,輕輕反抱住了他。

雖然很想說你能不能輕點,抱得我好痛,但到最後,他也只是輕輕拍了拍對方寬厚的背,輕輕地說了一句:「笨蛋。」

******

「步雙極?」

沒有回答,青年只是呆呆地坐在地上,一動不動地看著天邊的殘霞。

「你想這個樣子到什麽時候?」白秋水實在受不了他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一把拎起他的衣領怒道,「不吃不喝也不睡,你想死是不是?」

死......

「想死不怕沒鬼可做!我隨時都可以成全你!」

一聲龍吟,長劍出鞘,劍光瞬間照亮了他蒼白的面容。

劍尖指著他的咽喉,白秋水氣得全身顫抖:到這種時候了,到這種時候了,這個傢夥居然還是一動不動!連眼睛都不眨一下!真的那麽想死嗎?

茫然地看著眼前憤怒的男子,步雙極緩緩開口:「爲什麽不動手?」

「爲什麽不動手?!」白秋水幾乎是吼出來,「我陪了你三天三夜你就說出這麽一句來?你就這麽想死嗎?」

三天......三夜嗎......已經......過去這麽長時間了啊.........

疲憊不堪地閉上眼睛,步雙極一動也沒動。

白秋水一咬牙,劍尖逼進三分,立時一線鮮血自他頸上淌下,見他果真不閃不避,白秋水氣得一把擲下長劍,上前一步重重一掌摑在他臉上!

「我告訴你,你再這樣折磨自己天策真龍也不會回來!」

天策真龍也不會回來!

步雙極只覺得腦中一陣眩暈,也不知是因爲白秋水這一掌還是因爲他這句話,一時間胸口氣血翻騰,「哇」的一聲吐出一大口血來!

白秋水這下驚得變了臉色,急沖一步,一把將他抱在懷裏,急得只叫:「步雙極?步雙極?」

緊緊地閉上眼睛,明明是在對方溫暖的懷裏,步雙極卻只覺得全身都是冷的,仿佛生命和靈魂都掏空了一般。

白秋水心下又恨又悔又氣,也不知道說些什麽好,過得好一會兒,才聽到步雙極微弱已極的聲音道:「我知道......」

嗯?白秋水倒不禁一愕:知道?

「我知道......龍主是不會再回來了......」斷斷續續的低語微弱卻又清晰,步雙極說出的每一個字都象烙鐵般烙痛了他心底最柔軟的部分,好痛......好痛......!

「對龍主而言......只有那個人......才是最重要的......我明明就知道......但是...但是......沒有了天策真龍,步雙極......步雙極算什麽?就算我知道......知道又怎麽樣......我......」

「白癡!」

怒駡了一聲,白秋水從未對他用過的詞語令他不由睜開了眼睛,映入眼簾的面容上有太多太多他所不能理解的表情。

「那麽離不開他的話就去把他搶回來啊!在這裏哭哭啼啼的死在這裏也沒人會同情你!」

「.........」

從來不知道這棵白菜也會有這麽激動的時候,步雙極睜大了眼睛看著他,很想先申明一下自己沒有哭,但到最後,倦意比其它一切更迅速地捉住了他,長長的睫毛掙扎了好幾下,終於緩緩垂落。

看著靠在自己肩頭沈沈睡去的步雙極,白秋水怔了良久,終於還是忍不住喃喃地咒駡了一聲。

只不過,他罵的是天策真龍還是步雙極,答案只有他自己知道。

更何況,也許他罵的,其實只不過是他自己。

******

「哈哈哈,我就知道馴刀者你不會死,你一向命硬得很,哪里那麽容易就死了啊。哈哈,哈哈......」

笑嘻嘻地摸著自己的下頜,馴刀者一邊拍拍亂世狂刀的肩膀以示感謝,一邊還是舊習難改地潑他冷水:「你放心,就算你不對我的大難不死表現得如此激動,我還是會記著把亂世狂刀是路癡一事爲你廣爲宣傳的。」

「馴刀者!」

「哈哈哈!」看到他好象又要跳起來的模樣,男人大笑,「唉呀唉呀,看在你對我如此情深義重的情份上,我就勉爲其難把範圍縮小吧。我想想,你說是告訴劍君好呢還是告訴秦假仙......」

劍君?秦假仙??OH~~~~~NONONO!讓劍君知道他的糗事簡直是要他的命,而讓秦假仙知道那和昭告天下有什麽區別??

「馴刀者......有沒有商量?」

「賄賂我吧。」露出認真的表情,馴刀者伸出手去攤開,「否則我保證你亂世狂刀將會是明天武林八卦的頭版頭條。」

「......」瞪大眼睛看著他一本正經的模樣好一會兒,亂世狂刀還在猜測馴刀者到底是認真還是開玩笑,對方已經忍不住笑出聲來。

「哈哈哈~~~~亂世狂刀你還是這麽老實,真是好可愛,好好笑啊~~~~哈哈哈.........」

「馴.刀.者!」

很清楚不能把人逼急了,馴刀者趕快收斂了笑容擺出正經的臉色,「好啦好啦,不玩了,亂世狂刀,你怎麽會來苗疆?」

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狂刀還是道:「吾來借凝寒玉。」

「嗯?苗疆之寶啊。」伸了個懶腰,馴刀者乾脆在草地上坐下來,順手拍拍身邊的空位,示意狂刀也坐下來,「借到了嗎?」

點頭:「公主已經答應借吾。」

「喔喔,原來雲袖在等的人是你啊。」

馴刀者的笑容在亂世狂刀眼中看去突然變得很有些討打,假裝沒聽出他語氣中的曖昧,狂刀在心裏翻了個白眼,還是決定先解決自己心中的疑問:「馴刀者,你怎麽會在這裏?你沒有死,爲何沒有回去騰龍殿?大家都很挂念你啊。」末了想了一想,又加了一句,「龍主也是。」

馴刀者笑了一下,沒有說話,卻擡起頭,望向逐漸暗去的天空。

轉過臉看向身旁的男子,亂世狂刀突然發現馴刀者好象有些變了。

不僅僅是因爲頭髮長長了,也不僅僅是因爲換了一身苗族的服飾,而是因爲......

感覺。

那種自自己初認識他開始就一直充滿他全身的陽光,現在似乎完全感覺不到了。

怎麽會這樣?

心中的不安很誠實地表現在臉上,亂世狂刀遲疑地看著他平靜卻似乎了無生氣的臉好一陣子,開口:「馴刀者......」

對方沒有回答,卻微微地側了一下目光。

並不是沒有被人這樣看過,但暮色裏馴刀者的這個眼神卻令得亂世狂刀心口猛地震了一下。

從來沒有見過馴刀者露出過這種眼神!

就算是在登天臺之役慘敗之後,馴刀者也沒有在他面前露出過這種眼神!

不是悲傷,亦不是痛苦,明明是平靜無波的神情,卻讓人感受不到一絲的活力。

是因爲過長的前發遮掩的關係嗎?

不對......不對!

亂世狂刀猛搖了一下頭,一把抓住他的肩:「馴刀者!」

「幹嘛?」唇角扯開一個燦爛的笑意,馴刀者皺著眉抗議,「喂喂,放手,很痛......」

「馴刀者,龍主他......」稍一遲疑,似乎是不知如何措詞,亂世狂刀鬆開手,卻又捏緊了手掌,又鬆開,過得好一會兒,才道:「龍主他改變了很多。」

「那很好啊。」馴刀者揉著肩膀,笑得若無其事,「這不是衆人一直希望的結果嗎?屈世途一定很高興吧?總算可以不用聽他抱怨那個男人怎麽怎麽樣......」

「我不是說這個!」狂刀一急,聲音不由自主地大了起來,「我是說,龍主他真的很想你,你不在的這些日子裏他......」

「他應該多想想他的龍圖霸業。」馴刀者淡淡地道,「而不是把時間花在已死之人的身上。」

「馴刀者你......」

「亂世狂刀,你知道苗疆的神話嗎?」

神話?

搖頭,狂刀很老實地承認:「不知道。」說著似乎有點臉紅,「我...我不怎麽聽神話......」

「劍君倒是似乎對這個挺感興趣。」馴刀者笑了一下,仰起頭,若有所思。

亂世狂刀安靜地看著他,晚風吹起他的長髮,在陽光下令人眩目的淡金色長髮,在初升的月光下看來卻只讓人覺得淒冷。

兩個人就這麽靜靜地並肩坐著,一時間誰也沒有說話。

不知過了多久,黑暗完全籠罩了大地的時候,馴刀者跳了起來。

「肚子餓死了,去吃飯吧。」

黑暗中他開朗地笑道:「飯後我再給你講故事,作爲交換條件,吹蕭給我聽吧,亂世狂刀!」

******

「你在生氣......」女人咬著手絹,美目含淚,楚楚可憐。

「我沒有。」男人面無表情地坐在船頭,眼觀鼻鼻觀心,眼角也沒瞥她一眼。

「你在生氣......」女人已經快要哭出來了,手絹給絞得肢體變形。

「我沒有。」男人還是面無表情,語氣卻已稍嫌不耐。

「你在生氣......」

「我說了我......」

「哇!你果然生氣了!」向後一躲,女人手絹捂著臉,嗚嗚咽咽地哭起來。

「我......」認命地歎了口氣,男人重復連自己都記不清說了幾遍的話,「我沒有生氣。」

「那你幹嘛對我擺臉色?」女人把臉捂在手心裏指控他。

「......我的臉一直都是這樣......」長成這樣真不是他的錯......

「那你爲什麽要拿走我的劍?」女人繼續指控。

「......」又歎了口氣,解釋,「舞刀弄劍對你的身體不好,上次大夫不是說叫你不要亂動,以免動了胎氣嗎?」

「我還不是爲了你!」臉埋在手心裏,女人嗚嗚咽咽地哭訴,「要不是因爲擔心你出事,我幹嘛大老遠地專門跑來找你?要不是因爲看到你就要挂了,我才不會去和人家相殺呢,而且對方還是只猴子!我救了你你居然還反過來對我擺臉色......嗚......」

「我沒有......」對著船頂翻了個白眼,男人總算知道了什麽叫做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乾脆歎了口氣,閉上嘴不說話。

死木頭!你都不會安慰兩句啊?透過指縫瞅了他兩眼,女人恨不得過去掐住他的脖子,看他到底是不是什麽話也吐不出來。

看她抽抽答答地哭個沒完,男人終於還是坐不住了,開口道:「你別哭啦。」

「嗚......我不管,我偏要哭......嗚......」

「你到底要怎麽樣才不哭啊?」

「我要你道歉!」

啊?可是我什麽也沒做啊......

男人真是覺得自己好冤枉,但看她一副你不道歉我就繼續哭、哭死給你看的架勢,只得搖了搖頭,認命地道:「對不起。」

「那你以後不許再對我擺臉色!」

「嗯。」我明明從來就沒有對誰擺過臉色......

「也不許再罵我!」

「嗯。」我哪里有罵過你......

「不許把我丟下一個人走!」

「.........」

聽不到他的回答,她撲過去,將自己重重地壓進他懷裏,被她的舉動嚇了一大跳,男人急忙抱住她跌進來的身子,氣急敗壞地道:「小心孩子......」

「你都不要他了還擔心他做什麽?」將頭埋在他胸前,她的聲音聽上去好委屈,「你不是不要我們了嗎?」

「我沒有......」頗感無奈地摸著她長長的白髮,男人小心地調整她在自己懷裏的姿勢,「你小心點,上次聽大夫的意思,大概這幾天就要生了......」

「生下來也沒人要,還不如生下來就扔江裏算了......」

「胡說!」斷然打斷她的話,向來平靜的臉上泛起一絲慍色,「什麽叫做沒人要......」

「難道你要?」她幽幽地問了一句,卻讓他怔住了。

「是吧?這個孩子,其實根本就沒人想要他......」她撐起身子想離開他的懷抱,「麻煩了你這麽久......」

「千歲!」不假思索地將她欲離開的身子緊緊抱住,聲音裏滲進了幾分痛苦,「我......」

「你怎樣?」這個呆子,她都表示得如此明顯了,怎麽他還在這裏猶豫不決?

躊躇了好一會兒,他道:「跟我在一起......也許會很辛苦......」

「我一個人難道就不辛苦嗎?」嗚......壓低了聲音說話好辛苦,死獨孤遺恨,你就不能乾脆點嗎?

「.........」

天啦!他到底還在磨蹭什麽?還是說......其實他一點也不喜歡我?

這個想法立刻令她跌到谷底,原本沒有的眼淚突然就滲滿了眼眶,正想推開他說一切都是開玩笑,卻聽得他長吸了口氣,仿佛盤古開天闢地般艱難地問:「孩子......可以跟我姓嗎?」

啊??

明顯感覺到懷中的身體僵住了,他禁不住下意識地慌亂起來:「不可以嗎?沒關係,我......」

「笨蛋!」她用力打了他一下,「獨孤這個姓好難聽......」

「啊......」

「我可不要我的小孩叫什麽獨孤遺恨。」

「啊......」

「嗯,叫獨孤求敗怎麽樣?」她興致勃勃地擡起頭,雙臂自然地環上他的脖子,「再不然叫獨孤無忌?但是如果是女兒怎麽辦?難道叫獨孤千歲?不好不好......叫什麽好呢?哎,你說叫什麽好?」

「......」瞪著眼睛看著她笑靨如花,光潔白淨的臉上一滴淚也沒有,他的眼睛慢慢眯了起來:「你沒有哭?」

「哎......?」慘了......

推開她站起身來,他往艙外走:「我到外面看看到哪了。」

「不要啦,獨孤遺恨你不要這麽小氣嘛,我只是開個玩笑,你說過要負責任的不能說話不算話啊!獨孤遺......唉喲!好痛!獨孤遺恨,好痛啊!」

「我不會再上你的當了!」

「沒騙你啦,真的好痛......嗚......可能是要生了......」

「你少騙我,我才不信有這麽巧的事......」

「騙你幹嘛!真的要生了啦......獨孤遺恨你這個大笨蛋!!!」

「什麽?不會吧??」

男人的慘叫聲響徹了寒月江兩岸,月亮笑得彎彎地躲進雲層裏,今夜的寒月江,依然是熱鬧非凡呀^^


我交待,最後這段純粹是作者自己的私心 T T
和全文沒什麽關系,大家原諒我吧



蜉蝣子,天地依,水波不興煙月閒。

忘塵人,千巒披,山色一任飄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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