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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載】東-龍圖霸業.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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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原作者為:東
二、本篇文章轉載申請原於創作線上http://creating.webs-tv.net 發表
三、未經原作者同意,嚴禁轉貼
------------------------------------
第二十六章
世上沒有後悔藥。
但那或許是每個人都曾經想過的東西。
因爲過去不會再來,失去不會複得,人死不能重生,遺憾永遠也無法彌補。
擁有的時候不珍惜,失去了才知道後悔。
如果他在的時候自己能對他好一點……
如果那份感情自己能更珍惜一點……
如果自己能更成熟體貼一點……
沒有如果。
所以,遺憾永遠存在,虧欠無從補償,自己這一生,注定了要負那個人,欠那個人,永遠永遠也沒有補償的機會!
******
泥土掩埋了那個人留在世上的最後證明。
曾經那麽鮮明地生活在這個世界上的人,就這麽消失得無影無蹤,唯一證明他存在過的證據,居然只有深埋在自己心裏的回憶。
原來,死亡最可怕的不是毀滅,而是遺忘。
多少年之後,自己留在這個世間的又將是什麽?又會有什麽?
馴刀者第一次對人生充滿了懷疑。佇立在空蕩蕩的祭壇之內,看著自己投射在地下的影子,從來沒有感覺過如此的孤單。
這麽多年以來,早已習慣了越劍人的存在,悲傷、喜悅、幸福、痛苦,一切的一切,都有那個人與自己分享,但現在……
自己還剩下些什麽?
輕輕地歎了口氣,馴刀者不經意地走到祭壇中央,目光一掃之下,臉色不禁大變!
祭台中央的木幾上,木盒大開,欲蒼穹囑咐務必小心看管的陰陽雙冊,消失無蹤了!
*****
山間小路上來往的行人並不多,吹來的風中摻雜著熱氣,令得原本便不安定的心更加動搖。
「聽完這段故事,你有何感想?」
「沒任何感想。」
「是嗎?」嘴角扯動了一下,男人轉過身,準備離開。
白衣劍少叫住了他:「爲什麽要對我說這些?」
「爲了你的母親。」他頓了一頓:「也爲了我所愛的女人。」
「………」
「你的回答已經很明確了。」男人沒有回頭,聲音裏也沒有一絲一毫的悲痛或是失望,「我今天來本就不是爲了要你選擇。」
「魔劍道生我養我。」
「但世上最愛你的人,永遠是你的母親。」
「……我只記得沙漠中誰賜我一滴水。」
「所以你就忘了你間接奪走了其他多少人的水!」男人的聲音有些微的拔高,白衣聽到他急促地吸了口氣,再開口時,聲音又恢復了一開始的平靜:「你仍是魔劍道的少子,我仍是西疆王朝的遺孤,你我二人之間,從今以後,不會再有任何關係。」
正午的陽光明晃晃地照著他削瘦卻挺直的背,目送那個背影逐漸遠去,白衣清楚地知道,自幼盼望至今的親情,已經被自己一手斬斷了!
風中傳來輕輕的問語:後悔嗎?
後悔?不!既然這是自己選擇的道路,自己就沒有資格說後悔!
正路與邪道,已經不重要了……
「主人?」
避開劍辰關切的目光,白衣劍少轉過身,眼前有些微的模糊。
一定是太陽太大了。
直到很多年以後,白衣回想起那個夏日的午後,總是會不由自主地黯然神傷,那個滄桑得讓他不敢逼視的背影和那個溫柔包容的微笑一樣,是他心底永遠無法抹去的痛。
只是他永遠也不會知道,孤迹蒼狼在轉身那一刻流下了一滴淚,當然更不會知道,那一滴淚埋葬的到底是什麽。
*****
悅蘭芳第一次嘗到了懊悔的滋味。
他有出衆的容貌、智慧、武功、地位,還有一批隨時可以爲他肝腦塗地的部下,但爲什麽到現在他卻搞得如此狼狽?
殺害東陵少主、背叛正道的消息一經傳出,他的處境備感艱辛,幾乎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真是想不到自己機關算盡,到頭來卻險些誤了自己的性命!
殺東陵的時候他沒有一絲的猶豫,就和當初殺死穿雲豹時一樣。得不到的東西他寧願毀掉。所以他殺了東陵,那個他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永遠也得不到的男人。而穿雲豹,既然他只能忠心於自己一人,那麽自己就絕對不會給他不忠的機會!
至於忘千歲……悅蘭芳倒的確有那麽一絲絲的遺憾:他確實是沒有想過要殺她,但當她在他劍下斷魂的那刻,他卻實在提不起多少悲傷和痛悔,畢竟那個女人對他而言不算什麽,即使她的腹中懷著他的骨肉。
孩子拿來做什麽?
悅蘭芳冷笑:等著他長大了來殺我嗎?
看看自己,再轉頭看看經天子,悅蘭芳對汗青編禦主家的血統從來沒有抱持過肯定,畢竟他自己也從來沒認爲自己是個好人。
但事實上,他曾經是有機會做好人的。
紫星眉死了之後,他確實是有這個機會的,因爲他救了莫召奴,也沒有人知道是他殺了穿雲豹,東陵少主知道也不會說,更何況就算他說了也是死無對證。沒有人會相信他這樣一個翩翩濁世佳公子會對自己最忠心的手下下手,就好像第一眼看到他的人永遠也無法相信他會殺妻滅子一樣。
但是天策真龍出現了。
那個該死的天策真龍,打破了他所有的計劃,也輕易擊潰了他曾經擁有的爭霸天下的雄心,見到天策真龍之後他才知道了什麽叫做真正的天之驕子,什麽叫做天命所歸的王者。
所以他非常及時地選定了自己未來的目標,但他卻萬萬沒有想到,自己那曾經自以爲是完美無懈的選擇卻成爲了自己這一生中最大的敗筆!
悅蘭芳這麽想的時候,他並不是在懊悔自己所做的事,他只是在懊悔自己爲什麽會這樣時運不濟,而在他前面的路上,斜靠在樹上的馴刀者,漆黑的眸子安靜地看著他。
「汝似乎總能在汝想找吾的時候找到吾。」悅蘭芳的語調居然還很平靜。
「你的行蹤並不好找。」馴刀者道,「費了我不小的勁。」
「然也。」悅蘭芳承認,爲了掩藏行迹,他確實也下了大功夫,「老實說,吾很高興汝還活著。」
「用驚訝吧。」馴刀者清澈的瞳孔裏映出他俊朗卻略帶憔悴的臉,「我相信你應該會更高興我已經死了。」
「那麽吾二人之間,這場戰鬥看來是免不了的了!」翻手拔劍,悅蘭芳的臉上閃過一絲難得一見形於色的狠毒,厲聲喝道,「出招吧!」話音未落,劍招已出,急雁六招融合雁鳴三法,招招直取馴刀者!
「嗯?」沒料到悅蘭芳實力驟增,馴刀者雖然不懼卻也不免微露驚訝之色,眼見劍勢兇猛,倉猝之中隨手折枝爲刀,揮手擋下對方狂風暴雨般的攻勢。
「想不到你的劍藝精進至斯!」與話音中的訝然不同,馴刀者的臉上卻似乎只有稍許的遺憾之色,搶得先機的悅蘭芳見機不可失,招式更見逼人:「讓汝驚訝的還在後面!雁.斷魂!」
絕招一出,漫天劍影立時籠罩全身,馴刀者識得此招厲害,輕歎一聲,逆刀訣運手而出,尖銳的破空聲中,漫天劍影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
稍一愣神間,悅蘭芳卻似乎看到馴刀者唇邊勾起一抹淺笑,但很快的,令人膽寒的殺氣就讓他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我說過,我這個人最不能原諒的,就是背叛!」馴刀者輕輕地道,「悅蘭芳,這是你自找的!」
「住手!」
憑空飛來一聲嬌媚之音,緊接著異香撲鼻,緋紅的身影旋然而下,飄然立於二人之間。
「權妃!」
相較於悅蘭芳的喜悅,馴刀者的反應要平靜得多,再自然不過地忽略掉對方看向他的眼神中所含的驚異,淡淡地道:「你爲他出頭?」
「馴刀者。」這大概是她第一次獨自面對馴刀者,面對這個姐姐口中深不可測的男人,權妃這麽想著的時候,眼神中除去爲他還活著的事實的驚異之外,更多的則是挑釁,甚至隱藏著一絲絲的好奇,「你爲何要殺悅蘭芳?」
「理由很多。」
「褢天女有時間聽你說明。」
馴刀者平靜地看著她,平靜地道:「既然你很空,我就說給你聽。第一、悅蘭芳背叛正道同志,導致四刀四劍屠龍的計劃失敗;第二、爲了自身的地位,殺害東陵少主;第三、偷取封靈島上的寶冊。」
「哈哈哈哈……!」女子姿意地笑起來,很少有女人笑得如她這般狷狂,更少有女人笑得這般狷狂卻不會予人粗魯的感覺,反而讓人覺得她迷人又瀟灑。
仿佛早就料到這種情況一般,馴刀者臉上波瀾不驚:「你笑什麽?」
「我是在笑你自欺欺人。」
「哦?」
權妃微微挑了挑眉,狹長的鳳眼裏帶著精明的煞气:「請問閣下,九九登天臺之戰時效忠的人是誰?」
馴刀者淡淡地道:「天策真龍。」
權妃明亮的眸子更亮了起來:「豈不也是天策真龍?」
馴刀者唇角挑過一絲若有若無的冷笑:「若不是悅蘭芳背叛,四刀四劍不會失敗,我方也不會投入天策真龍的麾下。」
「哈哈哈!」權妃以袖掩唇,笑容甜美可人,眼神卻分外的淩厲,「如果四刀四劍勝利,豈不是要對上強大的魔劍道?沒有天策真龍,單憑你們幾位,對抗得了誅天與魔魘大軍嗎?」
馴刀者微笑,沒有回答。
有時候,沈默代表了默認。
權妃道:「今天中原正道能擊退魔劍道,完全是因爲天策真龍六星合體的威力太過強大,才會使誅天甘願和談。若是他真死在四刀四劍之手,才是真正陷蒼生百姓于水深火熱之中不是嗎?」
馴刀者仍然只是笑,保持著沈默。
那笑容裏有某種讓權妃很不舒服的東西,但具體又說不出是什麽,勉強壓下心頭隱約的不快,繼續道:「對我而言,當初屠龍計劃根本就是一個愚昧的舉動。因爲你們看不清局勢、看不清未來,也看不清此舉的影響有多大,悅蘭芳只不過是瞭解天策真龍的王者之運,所以才會選擇投靠,這又有何不對?總 比你們這群自以爲正義使者、卻不考慮後果的庸人要理性多了。」
馴刀者這時候慢吞吞地說了一句:「至少他不該殺害東陵少主。」
權妃道:「人不未己,天誅地滅,爲了生存,誰不盡力爭取機會?而且這道命令好像也是天策真龍所下,追根究底,你是否應該先將矛頭指向天策真龍才是?」
馴刀者笑了,真的笑了,「曾幾何時你也變得這麽伶牙利齒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看向權妃的眼神裏帶著種奇怪的感情,那種感情令得權妃一時間沒來得及去體會他話裏所要表達的意思,她覺得這個男人變了,每次見到他,她總會有這種感覺,但仔細地想去,卻又似乎什麽也沒變。
「悅蘭芳,你隨我來。」馴刀者用眼神向權妃身後的悅蘭芳示意,隨即轉身向林深處行去,後者眼角掃過權妃,注意到她眸中隱隱的困惑之色,遲疑了好一陣子之後,舉步跟上。
「我還以爲你這輩子就只敢躲在女人背後呢。」話的內容是說不出的譏諷,但馴刀者的語氣卻居然甚爲平靜,就好像在說「今天天氣真好啊」之類的話一樣。
悅蘭芳在他身後五步左右的距離站定:「如果汝真要動手,只怕權妃也保不住吾。」
馴刀者回過頭看著他,唇角輕輕地挑了一下:「你恭維人的手段大約也夠稱得上藝術了。」稍稍頓了一頓,「你可知我爲何叫你過來?」
「不知。」悅蘭芳回答得很簡潔。他說話鮮少如此簡潔,特別是在落魄之後,他就覺得語言這種東西對他而言已成爲保護自己不能可缺少的工具。但他也知道,這項工具未必對人人都有效,至少對眼前這個男人就不會有一點作用。
「權妃似乎很欣賞你。」馴刀者若有所思地道,「很難得聽到她爲一個人辯解那麽多。」
「但吾不認爲她那番話能夠打動汝。」悅蘭芳道,「汝也不是個輕易就會被打動的人。」
馴刀者看了他一眼:「既如此,當初爲何要那麽做?」
「爲了生存。」
「東陵少主並沒有礙著你的生存。」馴刀者臉上露出些微的遺憾,「我原本以爲,至少他………」
「汝不瞭解吾。」悅蘭芳輕搖了一下羽扇,優雅的神情裏隱含著說不出是怨忿還是憎恨的感情,「就因爲是他,所以吾才一定要下手!」
「………」馴刀者看著他,看了好一會兒,突然問:「這個條件是天策真龍提出的?」
悅蘭芳沒料到他會問這個,不由得稍稍一怔:「不…也可以說是。」他解釋,「鳳棲梧提出的證明方式,天策真龍當然沒理由反對。不過,」這次他稍頓了一下下,「人選是吾決定的。」
「………是嗎?」馴刀者閉了下眼睛,仿佛想到了什麽一般,就那麽安靜地站在那裏,閉著眼睛。
陽光穿過樹葉的逢隙零亂地灑落在他身上,悅蘭芳突然覺得,眼前這個人真的是馴刀者嗎?
他變了……
悅蘭芳仔細地看著對面的男人,多年習畫使他的觀察力比常人更爲敏銳,馴刀者與其說是外表的變化,倒不如說是予人的感覺發生了變化。
以前的馴刀者淩厲得象把出鞘的刀,即使只是笑著也讓人感覺咄咄逼人,但現在的馴刀者,卻似乎變成了一根綿裏針,仍然尖銳仍然鋒利,但顧慮他人的方式卻似乎變得更溫和了。
九九登天臺之役他也曾經聽過傳聞,所以這個男人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時候他確實大吃了一驚,但他在心底也不得不承認,他其實並不非常討厭這次的會面,畢竟,這個男人令自己想起了過去,想起那幾乎連自己都以爲已經遺忘的某段感情。
「你上過封靈島?」
「是。」
「陰陽雙冊可是你所拿?」
「非也。」紅衣貴公子想了一想,「或許吾可以提供一個人選,吾弟經天子。」
「玉指聖顔經天子?」
「正是。當初吾上封靈島的時候,他也在場,正是因爲他的阻擾才使吾沒能在預定時間內放上銀箭,致使屠龍計劃功虧一簣。」
「……」想了好一會兒,馴刀者睜開了眼睛,他睜開眼睛的時候,整個人仿佛又活了起來,轉過頭對著悅蘭芳道:「銀箭。」
「在此。」
接過悅蘭芳遞來的銀箭,馴刀者道:「回去吧。」
「嗯……」悅蘭芳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誤會了什麽東西,而又忽略了什麽東西?而或許那才是馴刀者今天找自己的真正的目的!
「走吧。」馴刀者微微聳了聳肩,「女人的耐心是有限的,這點你應該比我更清楚不是嗎?」
擦身而過的時候紅衣公子終於忍不住開口:「汝爲何不殺吾?」
「因爲我沒有殺你的理由。」
是「『我』沒有殺你的理由」,而不是「沒有殺你的理由」。
悅蘭芳怔怔地看著馴刀者仍然挺直的背影,對方話中真正的含義,他直到很久很久之後才明白。
*****
寒月江寒月江,中西交界的寒月江上,夏日的最後一線餘暉還未散去,兩側的江岸上卻早已是劍拔弩張、一派肅殺,天策大軍與魔劍道嚴陣以待,靜候傳說中的孤舟前來。
與嚴肅的氣氛非常合襯的各人都是神情凝重,但若是不知就底的人看來,這兩派人馬絕對不似在等待共同的敵人,倒似是相約到此來械鬥的。
原因無他,只爲雙方的兩位領軍人物從開始到現在,一直橫眉相對、冷笑連連,怎麽看都是互相看對方不順眼。
「你看你看,步將軍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了耶。你說到底會不會打起來?」
「我看很有可能。真是奇怪耶,步將軍向來脾氣那麽好的說。」
「沒辦法,誰叫魔劍道那個白癡一副拽樣啊,我早就看不慣那傢夥了。」
「真開打了怎麽辦?」
「什麽怎麽辦?這裏是我們的地盤,論人數比帥度,怎麽看也是我們這邊佔優勢,你怕什麽怕?」
「沒錯沒錯,單看步將軍和那個一身白的就知道根本不在一個檔次,更不要說那個死人臉一樣的白臉無常鬼了!和我們照世明燈軍師相比,根本是連提鞋兒都不配!」
天策士兵在這邊誇耀己方的將領,魔劍道士兵也不甘寂寞,只可憐魔劍道實在是沒有拿得出手的美人帥哥,看看自己這邊兩個上司,再看看對方,魔劍道士兵也不得不自慚形穢,說起話來聲音也低了三分。
說起年薪月獎福利待遇,天策軍和魔劍道倒真沒多大差別,但魔劍道差就差在將領的美型程度上。從最高上司來看,魔皇誅天對上五星天策或許還能勉強一拼,但自從天策真龍吸到第六星之後,整個魔劍道從上到下便徹底死了這條心。除卻少子、太子,魔劍道現在拿得出手的竟只剩下目前站在軍前的白秋水。前兩天死 在獨孤遺恨手上的解玉龍本來也算一個,只可惜白秋水與解玉龍這昔日魔劍道打頭陣的門神如今只剩一個,連想另外再找一個和白秋水湊成一對都找不到,反觀天策軍方面卻是美人如雲帥哥層出,單只眼前的步雙極和照世明燈就已經足夠讓魔劍道擡不起頭來,更勿論還在大本營中駐紮的傳說中萬年不死人氣超高 三傳人了。
等了一天,士兵們都有些無聊,而且雙方此刻也不再是戰場上殊死博殺的敵人,心境自然與戰場上不同,竊竊私語半天見主將無人喝斥,說話的聲音不知不覺也大了起來。照世明燈耳朵裏聽著了,也不吭聲,溫婉秀麗的臉上微笑依舊,更襯得對面的紙傘掩薄命一張白紙臉越漸挂不住。站在上風處的步雙極,士兵閒聊的 聲音雖然不算小,但他此刻一門心思就在怎樣找個機會教訓一下對面那個自命不凡的大白癡、看他還敢不也對龍主出言不遜上面,對這些閒言碎語竟一個字也沒聽進去,反而是站在下風口的白秋水,雙方士兵的嘀咕一字不漏地借著風往耳朵裏鑽,只氣得他原本便鐵青的臉更黑了幾分。
哼!拽什麽拽!總有一天我要打得你滿地找牙!白秋水恨得一口牙咬得咯咯做響。而步雙極冷笑一聲,乾脆別過頭不去看那張從第一次見面就讓他討厭的白癡臉:還敢這麽囂張?等下沒人的時候我就要你好看!
照世明燈和掩薄命看著這兩個人,禁不住同時歎了口氣。
便在此時,水聲驟變,遠遠飄來一陣若有若無的歌聲,步雙極與白秋水同時一振,目光齊刷刷地向江面射去!
「來了!」
「多情黃昏伴人行,飄渺雲迹孤鴻影,酒醉無眠心袂定,一夜江湖聽雨聲……」
飄泊的孤舟,飲酒的人影,微微激蕩的水花,寂寞的歌聲隔著江水漫漫地傳來,夏暮的寒月江上頓時一片悲涼。
一時之間,衆人似乎都爲這歌聲中的滄桑與無奈所俘虜,誰也沒有動,誰也沒有開口。直到孤舟行至眼前,步雙極才陡然驚覺,脫口道:「船中之人可是獨孤遺恨?」
孤舟不停,歌聲不歇,江風吹起布蓬又落下,掩去了舟中之人的身影。
白秋水按捺不住正欲上前,步雙極卻搶前一步道:「吾龍主誠懇邀你一談,請你前往騰龍殿。」
歌聲驟停,卻聽不到舟中之人出聲。
步雙極還未變色,白秋水已揚眉怒道:「你是聾了還是啞了?聽不到有人在問你話嗎?」
沒想到他竟然比自己還激動,步雙極倒不禁一愣,而就在這轉息之間,孤舟早已順江而下,步雙極心下一急,不假思索擡手便欲出掌,卻聽得照世明燈一聲「住手!」,手掌硬生生頓住了。
目光一轉之間,卻見白秋水長劍出鞘,招式卻只出得一半,顯然也是因照世明燈那一聲喝阻而停手。
奇怪,我幹嘛要聽他的?
白秋水這麽一想,立時覺得失了顔面,心下頗爲不是滋味,對照世明燈喝道:「你放走殺害魔皇的兇手,是何用意?」
雖然也對照世明燈的做法不解,但步雙極就是看不得有人對自己人頤指氣使,冷哼一聲,道:「我方的行動不需稟報你魔劍道!要怎樣是我方的自由!」
「你……」白秋水氣得鼻孔冒煙,掩薄命急忙拉住他,道:「照世明燈,你放獨孤遺恨離開,到底是何用意?」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保持著自己那副不論何時都溫溫吞吞的模樣,照世明燈道:「三位將軍且勿動怒,以目前狀況看來,船中之人乃是關鍵人物,現在不宜與他交惡,不如先回騰龍殿,請龍主親自前來,表示我方誠意,或許事情會有意想不到的轉機。」
「若他真是殺害魔皇的兇手,那他與我魔劍道不共戴天,你等不欲與他交惡,那是想包庇他了?」白秋水是個急性子,也顧不得掩薄命不斷拉扯他的衣袖,氣勢洶洶一古腦把自己想的全說了出來,弄得掩薄命大翻白眼,幸好照世明燈早有準備,慢條斯理地又道:「非也非也。爲了大局,此乃不得不爲,照 吾推斷兩天後子夜,船隻會流經曲臨江,我們就在那裏等待,到時再做打算。」
「好!」白秋水恨恨地一跺腳,道:「我就看天策真龍如何應對!」
「哼!吾龍主如何應對,也與你無關!」
「步雙極!你想打架是不是?」
「求之不得!」
「很好!反正我老早就瞧你不順眼……」
「廢話少說!」
「哎呀哎呀,步將軍,龍主要我們見到孤舟後趕快回去向他複命,我們還是趕快收隊回去吧。」照世明燈態度溫吞,動作卻不慢,一把拉住步雙極便往後退。天策真龍的名字果然是無敵利器,步雙極一聽到「龍主」兩個字,立刻便遲疑了下來。而另一邊,掩薄命才沒那麽多話,直接一傘敲在白秋水頭上,拖起他 便走,後面跟上一群大歎所托非人顔面喪盡的魔劍道士兵。
其時夕陽殘照,江面豔紅一片,兩軍圍堵獨孤遺恨的第一場戰役便在這還沒開打便先內哄的局面下草草收場。
******
獨孤遺恨橫空出世,洛子商插足江湖,天策真龍即將面臨他再生之後第二個最大的敵人,這一切在當時看來,似乎沒有任何聯繫。
而在另一邊,孤迹蒼狼爲求誅天生死之迷獨闖生死連環洞,這個舉動對武林局勢並沒有造成任何影響,但卻成爲他這一生中第二個至關重要的轉捩點!
那年夏日風中的血腥味,越來越濃了。
蜉蝣子,天地依,水波不興煙月閒。
忘塵人,千巒披,山色一任飄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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