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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ygu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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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園中的花開了。

深紅的花朵,艷得象火,鮮得象血。

只是......

這火是愛,還是恨?

這血,是別人的,還是自己的?

柔若無骨的纖手滑過深紅的花瓣,再離開時,已經什麽也不是。

能夠延續千年的感情,或許如這花一般,其實什麽也不是。

******

「恭迎貴客~~~~~~~」

嬌媚的呼聲不絕,卻在剎那之間,勁風逼面,撼若雷霆疾如翔鷹的刀光迎面直劈而下!

幾乎可以感覺得到面上血管被刀氣侵入的痛楚,卻在下一秒,刀停,勁消!

悲龍刀仍是好好地負在背上,馴刀者身不動,腳未移,唇邊微笑猶在,氣定神閑地望著距自己鼻尖不及半分的閃亮刀尖。

出刀的人籠罩在一片光影之中,雖然看不清模樣,卻明顯地感受得到他掙紮不甘的氣息。

他的刀只差半分便可將馴刀者斬於刀下!

但偏偏這半分他就是劈不下去!

電光火石之間,他似乎看到馴刀者動了動手指,自己的刀便好象不再屬於自己一般,怎麽也使不上力!

可惡!!!

「住手!」
柔媚的聲音驟然響起,光影中的人悚然一驚,與此同時,叮的一聲,他手中的狹長鋼刀應聲而斷,當啷墜地!

光影明顯地震了一震,緊接著「咻」的一聲,消失得無影無蹤。

沒有在意對手的突然消失,馴刀者只是饒有趣味地看著一步一步行近的緋紅身影,唇邊的微笑更深了起來:「有勞權妃褢天女親自迎接,真是受寵若驚啊。」

「哪里。」長袖輕擺,緋色的衣襟襯著緋色的雙唇,旖旎嬌媚的女人含笑側身,「妖后早已恭侯多時了。」

沒有忽略掉緋衣女子眼中稍縱即逝的驚訝之色,馴刀者微笑著,嘲笑似地想著:年華對女人而言......果然是最易逝的東西啊!

******

上午還是秋陽高照,下午就開始下雨。

天策真龍把手伸出去,冰冷的雨滴在他的手上,不是冷,但心底卻沒來由地升起一陣寒意。
馴刀者不在,步雙極也不在,他突然覺得有點寂寞。

沒有一個人的庭園,安靜得可怕。

緩步行入雨中,卻頗有些意外地看到湖邊柳下佇立的男子。

稍微遲疑了一下。

對方應該是察覺了他的來到,下一刻,白發男子轉過身來。

清澈的眼眸看向他,隨即斂眸。

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雖然知道對方後天的缺陷,但天策真龍自己心裏卻再明白不過,對方,從來沒有把自己尊為他的主上!

平日裏每每思之會懊惱不已的事情,今日卻並沒有多少氣憤的感覺,看看他濕透卻仍然安詳的身影,再將目光轉回水霧彌漫的湖面,天策真龍鬼使神差般地問了一句:「聽說琉琉仙境曾經也有這麽一個池子,池中全是白蓮?」

男子怔住了,過得好一會兒,才輕輕點了點頭。

「.........」嘴角抽動了兩下,天策真龍沒有說什麽,轉身便走,走了兩步,好似下定了什麽決心似地突然道:「葉小釵......」

略為疑惑地擡起眸子,看向他寬厚的背。

掙紮到最後,天策真龍還是什麽也沒說,腳步加快離去,留下一臉困惑的葉小釵。

天策真龍......想和自己說什麽?

******

層層疊疊的紗幕,如夢似幻的裊裊輕煙,偌大的妖刀界正殿上,只有馴刀者修長的身姿孤伶伶地投射在冷硬的地板上。

目送權妃離去,馴刀者習慣性地左手搭腰,右手肘抵在左腕上,手指撐著下頜:「當年還只是個小姑娘,現在已經長這麽大了啊......」

言辭中盡是感嘆,而就在此時,層層紗幕之後,冷傲低柔的聲音緩緩響起:「久違了,馴刀者。」

「嗯嗯。」將目光轉回,馴刀者唇邊滿是笑意,「這麽多年沒見,面對老友卻只敢隱於幕後,是怕我看到你年華老去的模樣嗎,妖后?」

「馴刀者,你不必出言譏笑。千年於吾妖界之人,不過彈指一瞬,吾只是不願與來意不明之人對面交談罷了。」

「來意很明啊。」馴刀者笑道,「拜訪老朋友嘛。」

「哈.........」

「喔喔,笑聲裏滿是不屑啊。」馴刀者嘖嘖兩聲,「已經恭侯我多時的人,竟會不知我的來意,妖后,這話你說你信嗎?」

「哼......」輕微的一聲冷哼,卻是嬌貴無比的矜持,幕後人道,「你的來意,你我二人心知肚明!」

「是啊,我的來意,你我心知肚明,你的回答,馴刀者可是心不知肚不明啊。」

「嗯......你希望得到何種答復?」

「你說呢?」

「你大可放心,誅天與我,只有恨,早無情!」

「嘖嘖,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真是無情的女人啊。」馴刀者搖搖頭,感嘆似地道,「不過......」

「不過什麽?」

「父難當前,子寧不救?」

「吾兒既回妖刀界,你認為吾還會將他還予誅天不成?」

徽徽地笑了一下,馴刀者踱了一步,方道,「你對誅天,當真再無情意?」

妖后輕哼一聲,道:「那你對天策真龍又是如何?」

「喂喂,不用扯到我身上吧?」

妖后似乎微微沈吟了一下,道:「吾記得當年你曾對吾說過,誅天非吾良配。」

「嗯嗯,我說過的嗎?」馴刀者笑了一笑,道:「好像,也許。」

妖后不以為許,聲色不變:「你說過,因為我和他都是把權力看得重於一切的人。」稍稍一頓,又道:「你可還曾記得吾亦對你說過,天策真龍非是能與你長相廝守之人?」

馴刀者臉上露出些微的遺憾之色:「我本來以為已經忘了。」

妖后道:「你與他皆是要強之人,所以注定有因無果。」

唇角微微一撇:「事實證明你我都沒看錯。」

「喔?」妖后似乎笑了一下,「那你今日又為何前來妖刀界?」

「這個嘛......畢竟自己的性命還是很珍貴的,我可不想死得不明不白啊。」

「哼......有天策真龍在,馴刀者你的命可是與日月同輝啊!」

「是嗎?」馴刀者微微地笑了,那笑容帶著點怒意,又帶著點殺氣,但又仿佛什麽也沒有只是單純的微笑,妖后自重重簾幕後看去,心下竟不由得微微一凜。

「可惜啊......」馴刀者眸中的殺氣瞬間斂去,「天策真龍此刻不在。而且,」擡頭看看天花板,「此地既看不到太陽也看不到月亮。」

淩厲的眸子自幕後直射而出,妖后冷冷地道:「馴刀者,吾確實佩服你的膽量。你可曾想過,吾若與誅天藕斷絲連,你今日便休想活著踏出妖刀界!」

馴刀者笑了。

笑容溫柔而多情,但清澈的眼眸裏卻見不到一絲笑意,空蕩蕩的大殿裏,只聽得到馴刀者清朗的聲音:「悲龍刀,期待再會祅政刀!」

******

「姐姐,馴刀者......?」

眼角瞥了一眼自己最信任的胞妹,妖后淡淡地放開手中的花:「走了。」

權妃眸中掠過一絲失望,似是沒料到妖后這麽容易就讓人離開,口中卻道:「姐姐可曾與他交手?」

「沒有。」妖后淡淡地道,「無謂的爭鬥,只是徒費氣力。」

「那他這次前來,所為何事?」

「哼......不過又是一個為情所困的可憐人罷了!」

「嗯?難道他與天策真龍相殺乃是謠傳?」

「非也。」妖后微微搖首,道,「當年我與誅天助他圍殺天策真龍,致使天策真龍傷重坐化引靈山,這是不爭的事實。而今世......」稍稍一頓,「相信前些日子的屠龍戰役亦非敷衍之戰。」

「那......」

「呵......權妃,你不懂。」妖后緩緩撫上深紅的花瓣,鮮紅的蔻丹與花瓣交相輝映,「你還沒有深深地愛過一個人......」

「我只知道姐姐深愛的人卻是傷害姐姐最深的人!」

「權妃......」憐惜地看了一眼長久以來一直陪在自己身邊唯一的妹妹,妖后的目光再度轉回冰冷,「有些人就算是恨之入骨,但也只能允許他死在自己的手上!」

「『他』就是這種人?」

「也許是,也許不是......」淡淡一句,隨即徽徽皺起了眉,妖后若有所思地道,「天策真龍對誅天......誅天,你到底能有幾分勝算呢?」

「姐姐認為這場戰役局面如何?」

「嗯......從臺面上來看,天策真龍佔有很大的贏面,不過戰場之上變數難料,馴刀者會找上妖刀界,無非也就是要減少變數的機率,只是......」妖后稍稍一頓,眉尖微顰,「若是天策真龍真有絕對的勝算,馴刀者又何需親上妖刀界?」

「那姐姐是認為……誅天另有強援?」

「哼...... 」唇邊滑過一絲冷笑,妖后注意到權妃臉上些微的遲疑之色,道:「你有何疑問?」

「是......」權妃道,「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事......我只是看到馴刀者容貌一如當年,心下不免疑惑。」

「嗯......」妖后稍一沈吟,「確實......馴刀者非是冥界之人,以人類來說,千年存活雖非難事,但要容貌不變如昔,便是先天高人也難以辦到......」

「自從天策真龍坐化引靈山之後,誅天潛心培養自己的勢力,馴刀者則不知所蹤,直到七星之主再現,他與越劍人才重現江湖,這千年的時間他到底人在何方,妖刀界與魔劍道都曾經多方明查暗訪,卻都全無線索,姐姐,你看......?」

「......今日誰曾與他交手?」

「妖刀帥。」

「情況如何?」

「妖刀帥只出一招,刀斷。」

「嗯......馴刀者可曾出刀?」

「沒有。」權妃道,「悲龍刀未曾出鞘。」

「......妖刀帥。」

一聲輕喚,光影驟現:「在!」

「刀來!」

「是!」

斷刃入手,妖后輕撫斷裂的刀身,眸子裏卻露出奇怪的神色:「嗯......怎會如此......?」

「姐姐,可有哪里不對?」

揮手先令妖刀帥退下,妖后這才道:「斬斷此刀的招式勁道甚為奇特,而且,也不似馴刀者的武功路數。」

「妖刀帥功力遠遠不及,馴刀者殺雞焉用牛刀,未曾全力施為也屬正常。」

「嗯,非也。」妖后搖頭道,「便算是雙方差距過大,不需動用得意招數,但平日所習刀訣,根深蒂固,深入骨髓,出手化招之間,皆會隱含自身路數。當年我曾與馴刀者論刀,他的逆刀訣滅刀訣無心刀訣,出神入化,已至人刀合一的境界,但自此刀之上,我卻完全找不到昔日的熟悉之感。」

「這......難道是馴刀者改習他派?」

「不可能!」妖后斷然道,「多年修為豈是一朝一夕可改!更何況,依他與妖刀帥交手之戰況而言,他的功力更勝當年。但為何會出現這種情況......嗯......」雪白細長的手指下意識地撫上紅花,瞬間花瓣片片飛落,「若非他突破至另一境界,那就是......」

「那就是什麽?」

「嗯......」擡起頭,天上白雲浮掠而過,妖后唇邊泛起一抹冷冷的笑意,「若真是如此.........馴刀者,你可怪不得我啊!」

******

回到騰龍殿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洗了澡,擦幹身上的水漬,抓過床頭的衣服開始穿。

有人敲門。

「進來。」

手上動作不停,因為這個腳步聲太熟悉了。似乎沒想到他在做這個,深笠下的眉似乎皺了一皺:「你出去了?」

點了點頭。

「上哪需要花費一天的功夫?」越劍人的口氣微顯不善。

扣好裏衣的扣子,馴刀者淡淡地道:「妖刀界。」

越劍人的臉色立刻變了!

「妖刀界?!」

「有什麽不對?」感覺到他語氣中的震怒,馴刀者微感奇怪,才回過頭,右手便被牢牢地抓住了!

「你瘋了嗎,馴刀?」越劍人的聲音近乎壓抑的低吼,那種眼神令得馴刀者有一瞬間無法呼吸:「越劍人.........」

「如果妖后和誅天並非如陰無獨陽有偶所說般恩斷義絕,你可知你這種舉動根本是送死?」

「越......」

「你難道忘了現在的你,根本就不是當年的你嗎?」

「但就算現在的我也未必......」

「你喜歡把自己置於危險之中是不是?」越劍人越說聲音越大,「你做事情之前難道從來就沒有考慮過後果?」

「怎麽會沒有!」馴刀者也有些火了,「我又不是小孩子!」

「你要是考慮周全就不會事事都要我給你善後!」

「你什麽意思?沒有50%把握的事我很少做!」

「你還好意思說?現在的你什麽也不能用,這個樣子上妖刀界,你居然敢說你有50%的把握?」越劍人氣得直想甩他一巴掌,特別是看到他一副理直氣壯的表情之後,「你到底要讓人操心到什麽時候?」

「我死了也不用你管......」

「啪!」的一聲,馴刀者愣住了,越劍人也愣住了。

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看自己的手,再看看馴刀者迅速泛紅的左頰,越劍人倒抽了口涼氣,倒退一步,反手按住自己的臉。

真是瘋了.........

「越劍人......」直覺到眼前的越劍人不若平時的沈靜,馴刀者心下有小小的驚慌,這麽多年來,他從來沒看過越劍人在自己面前如此失態,也從來沒看過越劍人如此焦躁,即使是在當年面臨逼命之刻!

上前一步揭下他的斗笠,馴刀者略為不安地看著他掌下微微扭曲的臉:「如果是我獨身去妖刀界這事讓你生氣,我道歉。我並非故意瞞你,妖后疑心頗重,沒有十足把握的事她絕對不會做,我孤身前往,她捉摸不定我後方的情況,必然不敢貿然動手,但若是我和你一同前往,反而會壞事。」稍稍一頓,馴刀者的手輕輕 覆上越劍人的手,「對不起......我知道不應該讓你擔心......」

大手一翻,轉瞬之間,結結實實地陷入了對方懷裏,略顯錯愕的表情滑過臉頰,馴刀者一動不動地任由他抱緊了自己。

「馴刀......」越劍人的聲音恍若嘆息,「你什麽時候才會自己照顧自己啊?」

「我幹嘛要自己照顧自己?」馴刀者一笑,半是刻意半是理所當然,「有你在不就好了?」

「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呢?」

心口「砰」的猛跳了一記!

「怎麽可能會不在?」勉力將那陣不快的預感壓下,馴刀者反手抱緊了越劍人的背,「你到底在胡思亂想些什麽啊......」

「.........如果天策對不起你,去找他吧......」

「不要!」脫口拒絕,馴刀者悶悶地道,「有你在我找他幹嘛?」

越劍人長長地嘆了口氣。

緊抱他的雙臂松開,越劍人眨也不眨地凝視著馴刀者略顯慌亂的眸子,再次將他攬住懷中的時候,馴刀者清楚地聽到他低低地道:「你也應該長大了......馴刀......」

心,不自覺地往下沈。

越劍人的話,什麽意思?


清醒過來的時候,房間裏已只剩下自己一人,适才的溫暖與安心都好象做夢一般,一睜開眼睛才發現,什麽也不是。

什麽也不是。

風吹熄了燭火,屋內一片漆黑。

馴刀者閉上眼睛靠牆而坐,不知過了多久,月亮漸漸地西移,冰涼的月光緩緩投射到他的臉上。

緊緊按住胸口也無法壓下那股不安的焦躁,理智上想去弄清這份恐懼到底是什麽,卻又本能地拒絕去思考。

馴刀者突然發覺,面對這種情況,自己原來什麽也做不了!

「你也應該長大了......」

原來自己......其實根本就沒有真正長大嗎?

捂住臉深深地噫了口氣,馴刀者站起身來,他現在,突然好想見那個人。

******

天策真龍一推開窗戶,就看到了馴刀者比黑夜更深邃的眸子。



蜉蝣子,天地依,水波不興煙月閒。

忘塵人,千巒披,山色一任飄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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