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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載】東－龍圖霸業．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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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原作者為：東
二、本篇文章轉載申請原於創作線上http://creating.webs-tv.net 發表
三、未經原作者同意，嚴禁轉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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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是你。」
看著自假山後繞出的男子，步雙極的向來冰霜般的臉上不由泛起驚訝之色，而看到他略顯錯愕的眼神，男人只是陰沈地笑了笑。
走近他的身前，手指輕佻地捉起他一絡長發：「好久不見了，步雙極。」
扭過頭，銀灰色的長髮有幾絡垂落臉頰，滑過男子的手：「找我何事？」
「呵呵，何必如此冷漠呢？」突然伸手攬住他的腰，稍一用力，步雙極猝不及防，整個人跌向對方懷裏，激烈的吻旋即落下。
「童冷！」用力一把推開對方，步雙極連退了好幾步，向來蒼白的臉上怒焰升騰。
「呵……開個玩笑罷了。」男人不以爲意地舔舔唇角滲出的血絲，眼睛裏卻沒有半分笑意。
「你到底想幹什麽？」
「我只想探望一下老朋友罷了。」眯起眼睛看著他，聲調一如平常的陰冷詭異，「只是，好像聽到了不該聽到的話啊……」
「你來找我應該不是敍舊！」別過臉，冷冷地道，「我沒多餘的時間。」
「哈哈哈哈！」童冷低沈著聲音笑起來，「有了新歡就忘了舊愛了嗎，步雙極？」
臉色驟變，步雙極好不容易才壓下一掌揮過去的衝動，轉身冷聲道：「你最好馬上離開！」
「哈！你怕什麽？」嘲笑自唇邊滑過，男人陰惻惻地道，「怕我告訴天策真龍你和我上床？」
「住口！」
轉身一掌摑過去，掌至中途卻被抓住了，步雙極狠狠地瞪著眼前一臉得意的男人，一字一句地道：「別太過分！」
「你放心。」硬生生將他的手腕壓下來，童冷嘿嘿笑道，「聽到你對天策真龍那麽全身心奉獻的宣言，我怎麽會去破壞你那僅有的小小的幸福呢！只不過……」突然用力一把將他拉入懷中，手指用力扣住他的下頜，細長眼睛裏閃過怨毒的光芒，「這麽多年來，你一直想著的人是他？」
下顎骨一陣劇痛，步雙極咬緊了唇，閉上眼睛沒有回答。
一把將他推到假山上，男人的聲音壓抑著怒火和怨毒在耳邊響起：「這麽多年來，你和我在一起的時候，心裏想著的人卻是他？」
背脊被撞得生痛，被男人扣住的手腕好似要被折斷一般，感覺得到對方出離的憤怒與恨意，步雙極只能咬緊了牙緊閉著眼睛一聲不吭。
多年來的相處，他早就明白對方是個怎樣的人。
「你知不知道我現在想做什麽？」熾熱的呼吸吐在耳垂上，對他清楚的瞭解令步雙極忍不住微微顫抖了一下。
扣住下頜的手滑落至頸上，手指慢慢用力，呼吸逐漸被剝奪，但仍然沒有得到任何希望中的回應。
「哼！無聊！」看到他幾乎快要失去意識，童冷無趣地鬆開手，冷冷地道，「我需要你的幫忙。」
沒料到他竟會有事相求，步雙極倒不覺一呆，道：「幫忙？」
「我要你幫我擒捉束中籬，也就是現在隱居慈梵寺的老禿，然後再逼他的女兒交出劍譜。至於代價……」男人頓了一頓，「事成之後，我願意爲天策真龍與魔劍道之戰出力。」
「這……」
注意到他臉上的遲疑之色，童冷當然知道他心內害怕的是什麽，一絲嘲諷的冷笑自唇邊泛起：「怎麽？你不願意？」
咬了咬牙，步雙極道：「我答應。不過目前時間有限，我只能先幫你擒捉此人，其他的日後再說。」
「沒問題。」冰冷的唇自他唇上一掠而過，童冷低聲笑道，「至於剩下的帳，我們有的是時間慢慢算！」
＊＊＊＊＊
風乍起，吹皺了一池湖水。
手中接到飄落的枯葉，冬天就快要來臨了。
不知道……苗疆現在是什麽天氣……
靜靜地想了自己生長的地方好一會兒，再度將思緒轉回諸葛晚照身上，但時近黃昏仍然想不通，馴刀者輕輕地歎了口氣，起身便欲回房，卻在此時，傳來他意料之外的聲音：「馴刀者。」
看清來人，馴刀者倒不由得微微一愕：「遺世老？」
不會吧？今天是吹的什麽風？向來對自己恨之入骨避如蛇蠍的老頭子竟然會主動找上門來？看他一臉陰沈的樣子，不會是來找自己打架的吧？
「有事？」
「嗯……」柱拐站定了半晌，遺世老方道，「我們很久沒這樣交談過了吧？」
「嗯嗯。」站直了身子，好整以暇地將雙手交叉挂在胸前，馴刀者道，「原因好象不在我。」
「現在說原因沒什麽意義。」遺世老道，「吾今日找你，是想和你談談有關龍主的事。」
「他的事有什麽好談的？」馴刀者淡淡地道，「更何況，我不覺得遺世老你有與我討論天策真龍的必要！」
「因爲龍主深愛於你！」遺世老冷冷地道，「若非如此，你早已是天策軍必殺的對象，焉能活到今日！」
「哈！」馴刀者禁不住啞然失笑，「真是驚異，這話居然從遺世老你的口中說出來！一直以來絕不承認的人不就是你嗎？」
「哼！若是老夫武功夠高，早就一掌殺了你，又豈會讓你危及龍主的安危！」遺世老拐杖頓地，恨聲道，「想不到千年之後，龍主對你的感情居然一如往昔！實實可恨！」
「馴刀者對他的感情也一如往昔。」收斂了唇邊的笑容，馴刀者冷冷地道，「若他繼續爲禍武林，馴刀者不介意屠龍計劃再來第三次！」
「你……！」遺世老勃然變色，「枉費龍主爲你做了這麽多，你居然……」
「爲我做了這麽多？」冷笑一聲，馴刀者道，「這倒挺有意思，我怎麽就看不出他爲我做了什麽？我只看到他無故燒寺逼殺正道！」
「哼！若不是爲你，四刀四劍焉有活命之機？更何況，龍主爲何會勸說諸葛晚照離開，難道你不知道原因嗎？」
心跳漏了一拍，臉上卻眼睛也沒多眨一下：「不知道。」緊接著笑了一笑，「難道你想說，這是爲了我？」
「沒錯！」遺世老蒼老的臉上一副豁出去的表情，沈聲道，「就是爲了你！」
「……」睜大眼睛看看遺世老，再轉頭看看平靜無波的湖面，馴刀者上前一步，伸手摸摸遺世老的額頭，再摸摸自己的，「沒發燒啊……」
「馴刀者！」怒喝了一聲，遺世老額上青筋迸發，「老夫沒時間和你開玩笑！」
「我也一樣。」聳聳肩，馴刀者道，「這個笑話實在很沒建設性，你今天來找我就是說這個？」
「不管你信是不信，龍主知道四刀四劍與你交情匪淺，若是他們有何意外必會讓你傷心，特別諸葛晚照是有家室之人，龍主宅心仁厚，所以才會在這用人之即特別恩准諸葛晚照離開。」
「嘖嘖，聽你這麽說起來，好像我還應該對他感恩戴德感激涕零了是不是？」語畢沈下臉，馴刀者冷冷地道，「宅心仁厚？你乾脆說他是大慈大悲的觀世音菩薩得了！」
「馴刀者！」遺世老氣得臉更青了幾分，勉強壓下怒氣，道，「吾來找你，除了讓你明白龍主的苦心之外，也是有話要告訴你。」
「嗯，請說，馴刀者洗耳恭聽。」
「龍主龍圖霸業將成，爲了天策王朝世代相傳，龍主必定是要娶妻生子，延續香火，龍主雖然現在鍾情於你，但此段戀情有違倫理，必定不能爲人臣所允許，我勸你還是安分守己，儘早與龍主劃清界限才是！」
右手捂著嘴，馴刀者歪著頭看了他半天，然後問：「完了？」
微微一怔：「你還不明白？」
「明白，明白得很。不過啊，遺世老。」馴刀者輕鬆的揉著自己的手腕，道，「這份臺詞你千年前就對我背過了，過了這麽多年，就沒點新的？」
老人不禁爲之氣結：「你……」
「還有，」伸出食指在他眼前晃了晃，馴刀者道，「千年前我是怎麽回應你的來著？」
下意識地退了一步：「你……你想幹什麽……」
「問問而已，不用這麽緊張。」馴刀者笑嘻嘻摸著下頜，「讓我想想，當初我是給了你一腳還是給了你一拳呢？」
「你……你不要亂來……吾……吾……」
「嗯，想起來了，上次是打的左邊，那麽這次……」燦爛以極的一笑，「就換右邊吧！」
「哇啊~~~」
慘叫聲中，遺世老被一拳打飛，「撲通」一聲跌到了湖裏！
「馴刀……者你……咳……咳……」
看著他在水裏暴跳如雷，馴刀者擡起下巴哼了一聲，轉身就走。
來做說客的人裏面，就這個老頭最討厭！只不過……
被拒絕了這麽多次還敢來對我說這種話……天策真龍，你實在是……幸運得讓人嫉妒啊！
＊＊＊＊＊
夜越來越深了。
月光很亮，卻照不穿層層疊疊的花蔭樹蔭，幽靜的騰龍殿后花園內，只聽得蟲鳴之聲，卻在這靜謐之中，傳來一聲不合時宜的輕響。
「童冷，你別太過分！」
輕叱來自暗處的銀灰色長髮青年，而被喝叱的對象只是無所謂地摸摸被打的半邊臉頰，陰沈沈地笑。
「人我已經幫你抓了，你還待怎樣？」壓低了聲音，不欲驚動巡查的士兵，步雙極背抵在樹上，咬著嘴唇看著步步逼進的男人。
明瞭他的顧慮，童冷也就毫無顧忌地行近，近到兩人的身體幾乎貼在一起，陰沈冰冷的聲音才在對方耳邊低聲響起：「怎麽不叫了？我可是不介意你叫出聲來的……」
屈辱與憤怒令得步雙極蒼白的臉泛起一陣紅暈，緊閉上眸子，擰緊的雙手強壓在身側，勉力控制著自己出手的欲望。
「哼！」一把將他攬入自己懷裏，狠狠地吻上他冰冷的唇，卻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童冷怒哼了一聲，再次將他推靠在樹上，「嗆啷」一聲，反手拔劍！
劍光映出步雙極冷俏的容顔。
緊緊地閉上眼睛不去想他要幹嘛，卻在下一秒霍然睜開眸子，驚怒交織的神情無法遏抑地浮現在臉上：「你……！」
劍尖沿著襟口滑下，劍鋒過處，衣衫無聲無息地敞開，露出大片赤裸的肌膚……
「叫啊。」童冷肆無忌憚地笑著，手上不停，劍鋒緩緩下滑，「叫天策真龍來救你不就好了……」
話音未落，只聽得有人懶洋洋地道：「天策真龍若是來了，你還想有全屍嗎？」
兩個人的臉色同時變了！
「誰？」橫劍當胸，童冷謹慎提氣以備，沈聲喝問，「出來！」
「哈！你這一劍提起，可知臍上三寸，正是致命要害？」
聞聲不見人，童冷一聽之下已知對方必是絕頂高手，不欲在此爭鬥，在步雙極耳邊疾道了一句「約定之事勿忘！」縱身便走！
那人也不追趕，只黑暗中傳來細微的嗤笑之聲。雖然知道對方是誰，但正因如此，反而一時之間不知說什麽才好，步雙極拉緊了衣襟，沈默了好一會兒方道：「多謝。」
「不謝。」黑暗中那人道，「要不要上來坐坐？」
步雙極一擡頭，參天大樹繁茂的枝葉裏，果然隱約見得人影，稍一躊躇，縱身躍上。
地下一片漆黑，樹上卻是清輝無限，明晃晃的月光之下，懶洋洋躺在枝幹上的男人，正是步雙極此刻最不願見到的人之一：馴刀者。
在他對面坐下來，步雙極靜靜地看著半閉著眼睛養神的男人，聽得他道：「今晚的月色真不錯，很久沒見到這麽亮又這麽圓的月亮了。」
擡頭看看天上的明月，步雙極道：「每月總有這麽幾天，何來很久之說？」
「嗯……這個嘛……」馴刀者以手爲枕墊在腦下，問他，「伏魔井裏看得到月亮？」
臉色微變：「你……」
馴刀者笑了一笑，坐起身來，解下外衣遞給他：「諾，披上吧。」
盯著他伸過來的手半晌，步雙極一動也沒動，馴刀者臉上露出些微不耐煩的神色，乾脆地將衣衫扔到他懷裏，道：「我這裏可沒針幫你把扣子補上！」
嘴唇動了幾下，步雙極難堪地將外衣披上，心下滿腹疑問，卻又不知從何問起，而馴刀者早又倒回去躺下了。
聞得到酒氣。
「你喝酒了？」忍不住開口相詢：記憶中馴刀者並非嗜酒之徒。
「嗯？放心，我沒醉。」
咬了咬嘴唇，步雙極道：「你如何知曉這些年我在伏魔井內？」
「你的樣子一點也沒變。」馴刀者仍然望著天，「遺世老和鳳棲梧都老了………」
「那也未必就是在伏魔井……」
「秦假仙。」馴刀者淡淡地截道，「他的身上還留有你的掌氣。我問過他，那是當年雲渡山六道光芒留下的招式。」
「……」
轉過眸子，眨也不眨地看了他好一會兒，馴刀者輕輕地噫了口氣，道：「辛苦你了。」
心頭不禁一震，幾百年來在伏魔井內的孤獨歲月一一湧上心頭，步雙極急忙壓下這股錐心的疼痛，搖了搖頭，道：「步雙極不覺得辛苦。」
坐起身，馴刀者伸出手，手掌輕輕撫上他銀灰色的長髮，步雙極悚然一驚，眼神卻被他深沈的眸子牢牢定住，一時間連手指也動彈不得。
「天策真龍真是好福氣……」
歎息般的低語讓人分不清話中的意思，步雙極傻愣愣地看著月光下他秀麗的臉，不由自主地喃喃道：「龍主他愛的人是你……」
一笑收手，馴刀者淡淡地道：「他愛的人是他自己。」
「不！龍主他……」步雙極情急之下忘了二人身在樹梢，下意識地移動身體想拉住馴刀者收回的手，卻不料重心一歪，就在二人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驚呼聲中，「砰」的一聲，意亂情迷的兩大高手同時摔落地面！
「啊……」呻吟了一聲，步雙極撫著額頭擡起頭來。
真是糗大了！堂堂天策大軍的兩大將領居然會因爲心不在焉而從樹上摔下來，傳出去十成十會笑掉人的大牙！雖然二人武功不弱，但這般全無防備摔下來，也著實覺得周身疼痛。不過，現在最大的問題是……
明明是一起跌下來的，可現在的情況爲什麽會是馴刀者在下面，自己毫髮無傷地壓在他身上？
低下頭，看著身下的馴刀者緊閉的雙眸與慘白的臉，步雙極不禁微感慌亂，他倒還不至於糊塗到認爲馴刀者給摔死了，但适才的衝擊力也不小，若是摔出什麽問題來……
「馴刀者，馴刀者……？」拍拍他的臉，對方仍是一動不動，步雙極額上滲汗，卻不料突然腰間一緊，整個人被突出其來的力道拉下，又倒回馴刀者身上！
吃驚之餘手掌疾翻，卻在下一秒被馴刀者驟然睜開的雙眸一望，硬生生又給收了回來：「你……」
看著他驚愕的神情，馴刀者漆黑的眸中滿是笑意：「嘖嘖，有表情的步雙極可愛多了，平時那張僵屍臉實在是不襯你……」
步雙極禁不住暗自歎了口氣，心下暗恨：千年前就知道他是這副德性，自己居然還蠢到又被他耍，真是……
耳中聽得馴刀者道：「老實說，仔細看………」熾熱的手掌輕輕撫上柔軟的長髮，隨後按住他的後腦勺，將他的頭緩緩下壓……
「步雙極，你實在是個我見猶憐的美人啊………」
低聲的讚歎在身遭的空氣中迴旋，步雙極嚇傻了眼，只能瞪大了眼睛，眼睜睜地看著他的臉在眼前越來越大，越來越大……
「不要！」
雙唇即將相觸的最後一刻，步雙極及時回魂，一把推開馴刀者，狼狽不堪地向後跌倒！而躺在地上的始作俑者卻是大笑出聲。
「哈哈哈哈，開個玩笑罷了！」翻了個身，馴刀者笑得趴在地上以拳捶地，「步雙極，你的反應好有趣，真是太可愛太可爱了！」
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步雙極看著在地上笑得幾乎打滾的馴刀者，氣得說不出話來。笑得一阵，馴刀者擡起頭，笑吟吟地看著他，道：「好啦，很晚了，不要胡思亂想，回去睡覺吧。」
「………」默默地看著他燦爛如陽光的笑臉，步雙極心裏卻突然升起一種奇怪的感覺，總覺得，自己，似乎忘記了什麽很重要的事……
便在此時，兩個人同時聽到一聲清晰的抽氣聲，緊接著，明顯帶著怒氣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你們，到底在幹什麽？！」
步雙極的臉刷的白了！
＊＊＊＊＊＊
回程的路上遇到了遺世老。
雙方大概都沒想到會遇到對方，兩個人的臉上不約而同地閃過一絲尷尬，步雙極心驚於自己身上馴刀者的外衣，遺世老則下意識地捂著自己泛青的嘴角。
「步將軍。」
「遺世老。」
「這麽晚了還沒安歇啊？」
「是……是……遺世老你也是，這麽晚了還沒回房……」
「咳咳……」還不是那個馴刀者害的！想起适才把自己打了個暈頭轉向的一拳，遺世老心有餘悸地瞄了一眼四周，好不容易從湖裏爬起來躲到一邊曬乾衣服，趁著天黑才敢回房，不過……步雙極的衣服怎麽好象怪怪的？
「大戰在即，遺世老，你要保重啊！」誠心誠意地表達自己的關懷，步雙極看著遺世老蒼老的面容，心下微微一痛：時間……原來已經過去這麽多年了………
「呵……」撫摸著自己的鬍子，遺世老笑道，「這麽多年都過去了，遺世老對自己的命早就看開了！現在遺世老唯一的希望，就是親眼看到龍主霸業有成的那天！」
「遺世老！」心下微驚：怎麽貞謀先生與遺世老竟皆語出不祥？
「哈哈哈！」遺世老大笑，笑聲中雄心未泯、豪氣依舊，「步將軍，你放心吧，老驥伏櫪，志在千里，我遺世老雖不敢自比曹孟德，但雄心壯志，不減當年啊！」
心下稍感欣慰，步雙極冰冷的臉上微微露出笑意，畢竟多年的同志，總是希望對方能夠安然立世。
「只不過……」笑著喘了口氣，遺世老柱拐笑道，「歲月不饒人啊……人總是要老的……」
人總是要老的……！
步雙極只覺腦海中靈光一閃，他終於明白自己忽略了什麽了！
「你的樣子一點也沒變。」
馴刀者似笑非笑的神情似還在眼前。
你的樣子一點也沒變……
和千年前一樣，一點也沒變的人，不止自己一個啊！！！
步雙極只覺自己的心慢慢下沈，從來沒想過的疑問自心底逐漸擴散開來，越來越大，越來越大……
這一千年，你到底是在什麽地方渡過的呢？
馴刀者！！！
蜉蝣子，天地依，水波不興煙月閒。
忘塵人，千巒披，山色一任飄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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