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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載】東－龍圖霸業．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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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原作者為：東
二、本篇文章轉載申請原於創作線上http://creating.webs-tv.net 發表
三、未經原作者同意，嚴禁轉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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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唉，劍海茫茫，老友你這次真是困難重重啊！」荒野之上，馴刀者的口氣好生痛心疾首，但臉上的表情卻怎麽看都是興災樂禍的寫照。
斗笠下的面孔扭曲了一下，越劍人看起來很想扁他一頓：「剛才是誰說三劍『你』我負責尋回的？現在就全扔給我了？」
「耶，話可不是這麽說的，好友。四劍歸你管，不你去找難道我去？」馴刀者笑嘻嘻地道，「更何況，你可別忘了你還欠我一個人情喔。」
「……孤迹蒼狼會找你算帳的……」
「哈哈！反正禮物你都簽收了，推不掉啦！」
回想起看到孤迹蒼狼背後那歪歪斜斜的「禮物一件，越劍人簽收，記著欠我一份情喔」幾個大字時的情形，越劍人現在還是青筋直冒：也虧了那只狼腦子遲鈍，千里行來居然自己也沒發覺！
不過，抱怨歸抱怨，正事還是得辦，歎了口氣，越劍人苦惱地道：「說笑歸說笑，你說我哪去找可以取代離火、驚雷、玄冰的寶劍呢？」
「何必要遷就於替代品呐？」
一擡頭，棺材臉突然出現，馴刀者不禁笑了：「唉呀，這不是鬼王棺嗎？你我真是有緣啊，又見面了。」
「是…是呐……」有生以來，鬼王棺第一次感到冷汗直冒：天，他一定要趕快交了東西開溜！
「這次又有什麽好東西送來？」馴刀者笑嘻嘻地以手指撐著下頜，看上去興趣盎然，「先說好，太差勁的我可拒絕簽收。」
「當…當然是你們夢寐以求的好東西呐！」急急忙忙打開手中的包裹，鬼王棺可說是迫不及待地把三支劍遞過去，「你們看看這是什麽呐！」
「玄冰、離火、驚雷！爲何會在你的手中？」
「不必多問，只管收下魔劍道的第二件禮物即可呐！」
「這……」
「唉呀，有人主動送貨上門，客氣什麽！」馴刀者伸手拿過三劍，隨手交給越劍人，「鬼王棺，你們魔劍道真是人才濟濟，連你鬼王棺都只能當個送貨員，看來有機會我是一定要登門拜訪，好好見識一下了。」
「嘿……嘿嘿……」
「咦？鬼王棺，你牙疼？」
「事情已了，告辭呐！」
「哎，鬼王棺你別跑這麽快嘛，我還沒簽字耶，記得下次還有禮物的話，要記得要再給我親自送過來喔……哈哈哈~~~~~」
「用刀的………」有必要這麽誇張嗎？
「哈哈！真是好有趣啊！哈哈！」馴刀者一邊笑著一邊拍拍越劍人的肩膀，「好友，放輕鬆放輕鬆！仗還沒開打，免緊張啦！」
「唉……懶得理你……」稍一沈吟，越劍人道，「上次送人來，這次送劍來，魔劍道是何用意？」
「黃鼠狼給雞拜年，你說是好心就是好心。」馴刀者聳聳肩，道，「簡單得很，借刀殺人，方便魔劍道一統中原罷了。」
「哼！想得倒美！」
「管他怎麽想啦，劍已到手，先回黃山再說吧！」
「用刀的……」
「嗯？」
「沒…沒什麽……」
＊＊＊＊＊
所謂的人生常常是由很多意外組合而成，而這很多的意外又常常源起於當事人一時的心血來潮。
從竹醜那裏得知正道人士齊聚黃山的消息之後，天策真龍屏退衆人，趁著黃昏步出琉璃仙境，不知不覺之間，竟已來到了黃山腳下。
等到理智回復過來的時候，人已在黃山之巔了。
一路行來，遠遠聽得兵器破空之聲，天策真龍心下一動，縱身向著聲音發出之地掠去，人在半空，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聲音傳入耳中。
「好！今天到此爲止，大家都辛苦了，回去休息吧，明天繼續！」
遠遠望去，空曠的一塊地上站著數人，說話的那個雖然背對自己，但那種瀟灑得意的氣質即使從背影也可以清楚地看出，更勿論他那招牌式的說話口氣了。
看來那幾人便是今時的四刀四劍了。
雖然理智上告訴他應該趁此機會好好觀察一下對手的情況，但連自己也控制不住的目光，卻只能定定地落在馴刀者身上。
衆人各自散去，馴刀者對越劍人點了點頭，沒跟著衆人回房，單獨一人向著山後走去。幾乎可說是不假思索的，天策真龍縱身跟上。
馴刀者並沒有施展輕功，只是悠悠閑閑地順著後山的小路一徑行下去，行到終點，卻是小小的一湖青碧。
天策真龍突然很無力：對了，他每次練完功後都要沐浴，想不到過了千年，這習慣還是一點沒改……
看著他輕輕鬆松解著衣襟，天策真龍開始頭痛自己到底應該怎麽辦：走出去？但是，現在走出去他根本沒有一點準備，事實上突然跑到這裏來到底要幹什麽他都沒想過，但是，如果就這麽走了，似乎又有那麽點不甘心……啊，好煩，自己，到底要不要出去見他？
算了！既然來了，不說上兩句好象不對，好吧，孤就……
一擡頭，天策真龍傻眼了，就在他煩惱不已的時候，馴刀者已經跳進湖裏去了？！
這下，孤……孤豈不是變成了……偷窺狂？
慘了，這下子是想出去也出不去了…………
天策真龍苦惱地甩甩頭，理智雖在煩惱，視線卻無法控制地投向湖中一派輕鬆自在的人影：他一點沒變……
目光眷戀地落在馴刀者的身上，往昔的回憶鮮明地在腦海中浮現，好想………
腳步下意識地移動，細微的聲響立刻驚動了馴刀者！
「誰？」
刀隨聲起，天策真龍回過神的時候，馴刀者人已站在眼前，悲龍刀筆直地指在自己的咽喉上！
這……這……誰來告訴他，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爲什麽……爲什麽這個男人會出現在這裏？
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的天策真龍，馴刀者愕然到連自己用刀指著對方的咽喉都忘記了！
而事實上，當時他只要稍一用力，天策真龍鐵定玩完，因爲被刀指住的某人，其受驚的程度也絕對不在他之下！
他……他居然就這麽站在自己面前………
天策真龍覺得自己要昏過去了，對面的馴刀者顯然已經忘記了自己沒穿衣服……
注意到他的神情有異，馴刀者猛然省起，「啊」了半聲，比适才快上一倍的速度返身又跳回湖裏！
慘！丟人丟大了！！！
將自己整個人都縮進水裏，馴刀者簡直欲哭無淚：怎麽會發生這種事？？？
以前……好象也發生過類似的事情………
與天策真龍雙眸一對，立刻發現兩人想到一塊去了，再接下去一想，馴刀者捂住嘴差點沒叫出聲來：不會吧？心有靈犀默契十足也不應該是在這種時候吧？？
而抱著同樣想法的天策真龍，也不由得別過臉，猛力乾咳。
等一下！好象有什麽不對……
理智一恢復，馴刀者立刻冷下了臉：「天策真龍！」
明顯地感覺到他語氣不善，天策真龍的臉也沈了下來：「嗯？」
本來想說的是堂堂一個龍主居然偷窺，話到嘴邊說出來的卻是：「你怎麽會在這兒？」
「哼！天下間沒本龍主不能到的地方！」天策真龍衣袖一拂，看上去氣勢堂堂，鬼才知道他其實只不過是在死撐面子。
「是嗎？」哂笑一聲，馴刀者冷冷地道，「你膽子不小，居然敢孤身一人前來，你可知道，若是我叫一聲，你會有什麽後果？」
「哈！哈！哈！」仰首大笑，天策真龍臉上毫無懼色，「本龍主何時怕過什麽？便是四刀四劍又有何懼？儘管放馬過來吧！」
馴刀者不禁臉色微變：「原來你……」稍一停頓，卻又說不下去了。
「原來孤怎樣？」口中說著，天策真龍上前幾步，人已踏入湖中，步步逼來。
「你……」本來想說「你想幹嘛」，轉念一想，又覺得這種抗議未免太像女人，但如果不說點什麽，難道就任由他走過來？
「等……等一下！」腳下一個踉蹌，險些跌進水裏，略嫌狼狽的姿勢換來天策真龍一聲嘲笑：「怎麽？害怕？」
害怕？開什麽玩笑！他會害怕？？他馴刀者的字典裏就沒「害怕」這兩個字！
站直了身體，青年的目光冷了下來，雖是赤身裸體，凜然的氣勢卻絲毫不輸霸氣橫溢的天策真龍：「你今天來就是要幹這個的嗎，龍主？」
故意加重了那個稱呼，預料中的看到天策真龍臉色一變。
「孤要做什麽，需要向你彙報嗎？」
「哈！馴刀者也承受不起那份榮耀！」譏諷的微笑自唇邊一閃而過，清澈的瞳孔裏只有不屑，「留著給你那些個愛慕者擁護者情人愛人吧！」
怒火泉湧而上，天策真龍再次確定，和這個男人見面首先要做的，就是封住他那張會吐出毒舌的嘴！
想到哪就做到哪，這是天策真龍最大的優點也是缺點，而面對突如其來的侵犯，馴刀者除了驚惶更多的則是憤怒！
可惡！這個男人每次都是這樣！說不過了就動手！這個惡劣的毛病千年之後，看來還有變本加厲的傾向！
「唔……！」
被天策真龍吻得喘不過氣來，緊緊抱住自己的手臂又怎樣也掙不開，馴刀者氣得顧不上什麽武者的尊嚴，手腳並用，狠狠一腳踢上對方的小腿！
「唉喲！」慘叫一聲，天策真龍跳著腳退了一步，馴刀者趁機掙開他的懷抱，向後退了好幾步，手背用力擦著自己的嘴唇，一張臉漲得通紅。
「天策真龍！你以爲我是什麽人？」他以爲他是娼婦，想上就上嗎？
「那你又以爲孤是什麽人？」這能怪孤嗎？看到你這個樣子而不衝動，你當孤是聖人嗎？
「哈！我以爲是欲求不滿的種馬！」哂笑一聲，馴刀者早已把理智啊冷靜啊之類的名詞全部抛到九霄雲外去了：這個男人爲什麽還是不明白？就是他這種自以爲是的態度最讓人討厭！
怒火從頭燒到腳，此時的天策真龍，基本上也和理智冷靜絕緣了，也不顧及冰寒的湖水即將過腰，大踏步向湖中心的馴刀者行去。
馴刀者的身高原本便比天策真龍稍矮，再加上他所處的位置，水也比天策真龍那邊要深，那邊的水才過天策真龍的腰，這邊的水卻已漫過了他的胸膛，再一退，水就直昇上了下頜！
心知自己又把天策真龍激怒了，饒是他膽識過人，此刻人在水中，毫無借力之處，心下也不禁著慌，腳下一滑，還沒叫出聲來，一張口，水就源源不斷地灌了進來！
糟了！
水性並非不好，但此刻心慌意亂，一個不留神，喝了好幾口水，身體就勢向下沈去，對面的天策真龍驟見他失了蹤影，嚇得臉上頓時失了血色，一個箭步跨過來，將他從水下撈了起來。
「馴刀！」
「咳……咳咳…！」好不容易把喝下去的水吐完，馴刀者這才發現，自己的雙臂居然老老實實地環在對方的脖子上！
那一瞬間自心底湧上來的，除了極度的羞愧更是極度的自我厭惡，自己居然……墮落到主動投懷送抱嗎？
「放手！」
大力地想推開天策真龍，卻不料過重的手勁不但弄痛了對方，過急的舉動也同時讓自己因爲剛剛被水嗆過而艱難的呼吸再度受阻而咳嗽出聲。
這一動作明顯地激怒了天策真龍，抗拒的雙手被強行反扭到身後，帶著懲罰意味的吻封住了那聲呻吟。
身體被帶離水面暴露在風中的寒意、腰背抵在粗糙的地面上被沙石磨擦的刺痛、幾乎要被板斷的手腕，就連那千年未曾再嘗過的熟悉的疼痛，一切的一切，都無法抵消內心深處的痛楚！
原來，一切的改變都只是自己的一廂情願！
原來，從頭到尾什麽都沒有改變！
原來，天策真龍，你還是一點都沒有變！
自始至終，馴刀者的眼睛始終狠狠地瞪在天策真龍的臉上，不甘、憤怒、屈辱、以及……深深的失望，令他沒有掙扎，亦沒有回應，只是安靜地、卻又冷酷地承受對方所做的一切。
如果這是你想要的，我給你，然後，兩不相欠!
月過中天。
深秋的黃山，夜間的溫度急速下降，先前還感覺溫暖的風，此刻卻只覺陰寒滲骨。
清楚地感到懷中的身體唏嗦了一下，天策真龍下意識地摟緊了他。
懷中的馴刀者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出過聲了。
緊閉的雙目並不是因爲疲憊，雖然那種感覺確確實實地存在，但馴刀者不同尋常的沈默，卻絕對不是因爲它！
目光瞬息不眨地落在他蒼白的臉上，天策真龍隱隱約約地感覺到，此刻的馴刀者，正在掙扎著拒絕什麽。
該來的總會來。
「馴刀……放棄四刀四劍的計劃吧。」
不是爲著自身的生死，只是單純地不願再與他兵戎相見，天知道他誰都可以傷害，唯一不願傷害的人，只有他！
蒼白的嘴唇顫抖了兩下，最後傳出的聲音，是他最不願意聽到的拒絕：「不可能。」
「爲什麽？」努力控制的低吼已是極力壓抑憤怒的最好結果，但下意識地加重在手上的力道，仍令馴刀者微微皺了一下眉。
「千年前你這樣做，千年後你還是要這樣做，到底是爲什麽？」
沈默。
「馴刀，你就這麽恨我，恨到非置我於死地不可嗎？」
仍是沈默。
「好，很好……」緩緩起身，天策真龍的眼神漸漸轉爲冰冷，「你應該不會忘記，孤最不忍受的，就是背叛！」
低沈的呢喃，卻傳遞著上位者最強的決心，天策真龍一字一字地道：
「這個世上沒有孤得不到的東西，馴刀，你也不例外！孤很快就會讓你知道，你錯得有多麽厲害！」
天策已經離開了……
靜靜地躺在地上，任由深秋的夜風拂過自己的身體，卻帶不走那個男人留下的痛。
緊握的拳頭緩緩鬆開，鮮血一線線地滑落，痛楚帶來意識上的格外清醒，天策真龍的話一句句在耳邊回響。
「孤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背叛！」
我和你一樣啊，天策真龍……
永遠也無法原諒的，就是背叛！！
＊＊＊＊＊＊
騰龍殿。
「龍主！」
守在天策寢殿外的步雙極正因上司的久久不歸而擔心不已，卻在下一刻看到全身濕透的天策真龍怒氣衝衝而回，只叫得一聲，天策真龍已一腳踢開房門，大踏步而入。
「可惡！太可惡了！孤都如此低三下四地求你了，你居然毫不領情？可惡！」
伴隨著怒駡聲，屋內劈哩啪啦一陣亂響，等到響聲結束，步雙極才移步入內，果不其然，室內所有能打破的東西已經全部只剩下了殘缺不堪的屍體。
小心地避開滿地的玻璃碎瓷，步雙極注意到天策真龍這次的怒氣不同以往，聽他的口氣也不難猜出幾分，遲疑再三，方才小心翼翼地道：「屬下馬上叫人來打掃，夜寒風大，屬下即刻叫人燒水，請龍主沐浴更衣。」
「不用了！」煩躁地一揮手，「你下去吧！」
「是。」
過得半晌，天策真龍一回首，不禁一愣：「孤不是叫你下去嗎？」
「是。」步雙極答得恭謹，腳步卻絲毫也沒移動的意思。
「……」禁不住長長地歎了口氣，天策真龍以手撫額，疲憊無法掩飾地自全身透出，「步將軍……孤是不是哪里做錯了？」
一怔：「龍主何來此問？」
「正道中人，人人對孤恨之入骨，稱孤是禍世妖龍，孤錯了嗎？」自嘲般地笑了一下，想喝杯酒，伸手間才發現酒壺連杯子都已被自己給打翻到了地上。
「龍主……」
「呵，真是奇怪！步將軍，千年前就被人這麽罵，那時候都不覺得，千年後居然會介意起來，孤真是太可笑了！」哂笑了一聲，天策真龍仰首望天，過得好一會兒，道：「步將軍。」
「是！」
「孤……會成爲天下間的霸主吧？」
「當然！」
「到了那一天，就沒有任何東西是孤得不到的了對吧？」
「是！」
「很好！」大袖一揮，天策真龍長身而起，氣勢凜然，不怒而威！
「召開緊急會議，孤要針對四刀四劍，首先征服中原！」
＊＊＊＊＊
此刻，距離四刀四劍屠龍戰役，還有三天！
蜉蝣子，天地依，水波不興煙月閒。
忘塵人，千巒披，山色一任飄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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