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討論區【轉載】澤維爾-熔鏡 字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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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載】熔鏡.水之色(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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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ygu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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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原作者為澤維爾(沉水香)
二、本篇文章轉載申請原於創作線上http://creating.webs-tv.net 發表

三、未經原作者同意,嚴禁轉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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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熔鏡》第三章、水之色


11.


白日的半花容總是歡喜的,這一日他難得的早起,在鏡台前梳理自己長長的髮,一梳一攏,紅篦梳放開時,血色長髮輕柔地垂在他的腰背之間。他回頭笑,看看紗帳裡撐起半個身子的佾雲,柔聲問起:「平 日總比你晚起,不知道你早上的氣色這麼差,莫不是病著吧?」


「我沒事。」


佾雲搖搖頭,一隻手掀起了紗帳,撐持著探出半邊臉來。他端詳眼前人,在他眼中的半花容如盛放豔麗的花朵,舉手投足都是傲然精神,極捨得燎燒熱情的。佾雲不經意將目光落在銅紅鏡面裡的一個小角, 那是自己,削白的一張臉,還未挽起的髮放肆地散繞在自己的頸胸之間,他連忙移開目光,放下撐持帳腳的手,又縮回了紗帳之中。離開雲門時才叫鍾雲裁的髮,如今又長了。


「再多睡一會兒吧!我今天早上有些事要辦,黃昏就回來,屆時會帶一個朋友來,暴風君我也約了,就約在上次我們去的湖邊。你可要來,別失約了。」


半花容對帳中的佾雲眨了眨眼,隨即風也似的躍出了房門,這次他倒是走了階梯而去。輕關起門扉時,又提醒了一次,說是很重要的約。佾雲撫了撫心,默記了下來。


半花容走了之後,周圍安靜的一點聲響都沒有,他孤獨的躲在這一方紗帳之中,忽然想起很久以前,自己也曾這樣一動不動地躺著,什麼都聽不見,直到一雙溫暖的手臂把他抱進了懷裡,他才發現原來自己 還有知覺,那是師父,人說是再生的父母,重新賦予他生命的一個人。


可是現在那一雙手臂到了哪裡?把他拉回了人的境地,而後又棄絕他了。


他們都說是為了我好……我知道,韶雲和師父都是為了我好。───


佾雲發現自己常常是等著的,等著別人的要與不要。就連對自己的好與不好,也是由著別人來下論斷的。可是他不要再想這樣的問題,他明白是這樣的自己促成了這樣的註定。


他趴覆著把頭沈落在枕被之間,金色髮絲遮掩了他半邊臉頰和朦朧微張的一隻眼,他的指掌輕觸床沿,忍不住輕輕敲起一些音節,不成調的。他腦中有熟悉的笛曲,那人常獨自在山林間反覆吹奏起來,曲音 隨風飄送到佾雲練劍的林野。佾雲能默在心中,想起時,指尖輕敲竹節,補和那笛音中碎裂心扉的顛躓。那是駐紮在他心裡唯一的單音拍,他無能擁有旋律,他只是平板的敲著,短的空白和長的空白,敲落 與懸空。


門輕推開的聲音,中斷了佾雲的敲擊,他輕輕側起頭,以為是半花容又折回。


「忘了帶東西嗎?」


來人無言,佾雲從床上坐起,卻是驚見一個熟悉的寬闊肩背出現在門後邊。穩定踏實的身影,挺直背脊像一座山靜靜地呆在那裡,不敢貿然走進。


「韶雲?」

「我原是要敲門,沒料到門卻開了。」


他們從小自大,不曾分離這麼久,這幾個月的日子卻見生疏了。


「你不進來嗎?」佾雲抓起勾吊在床邊的外衣披遮上肩頭,這份突然也叫他心底慌張,他感覺到這半開的門後邊,有一份沉窘的孤寂,這使得佾雲會想再次走向前去深深的擁抱韶雲,給予韶雲自己微薄的溫 暖,卻又害怕,極度害怕自己的脆弱纏繞住了韶雲,自己承諾要給予的自由亦將消逝殆盡。


「房裡沒有別人……」佾雲垂下眼睫又補上一句。

「我知道,我在樓下等了他走才上來。」


韶雲跨進房門時,可以感覺到另一個人還留在這裡的影子,這裡的擺設用品皆不是佾雲慣用,每一處艷滴的紅,嬌媚的粉,都透著另一個人強烈的愛欲。


佾雲急急梳攏長髮,持篦的手不穩地扯斷了好幾根髮絲,另一手摸索著桌面卻找不到昨夜方解下的木簪了,只得掀開錦盒,拿出暴風君帶他新買的銀簪挽上。簪旁綴點的幾片白羽,佾雲起初不習慣,暴風君 卻說這樣才顯精神,才像佾雲。怎麼樣才像自己呢?別人眼中的自己又是如何?真要暴風君說,又是沒有答案了。只記得暴風君看著這樣的自己,神情很是滿意。


當佾雲縛髻纏綁白色的飄帶時,韶雲看見佾雲額際悄然滑落的一縷髮絲,習慣性的,他想要去撫摸佾雲常顯冰涼的額頭,幫他拂開那淺遮眼眉的寸縷,然雙眼一撇,那陌生的銀簪卻讓韶雲心頭凝縮了一下, 收回了手。


「這個……」,韶雲從懷裡拿出一大包藥草,「你當初離開沒有帶多少藥草,我數著日子,心想師姑幫你配的藥按時服也該吃完了,所以就擅作主張拿了這些來找你」,那一包藥草在韶雲手裡被捏的死緊, 打包的粗紙都凹出了痕,「風闕定然不乏名醫儲藥,但我總擔心……」


「我明白,對不起,是我讓你擔心。」


佾雲的笑有些苦澀,一聲多謝,接過韶雲千里迢迢帶來的藥包,他心上難過,總覺得眼前的韶雲是受他的折磨,可是他卻不知能為韶雲作些什麼。其實,他從雲門帶來的藥還有剩的,因不想讓暴風君和半花 容知曉自己的病情,總趁他們不在時配藥煎服,近日半花容留在停風閣的時間多了,也就疏於調理,未能按時服用。


「你的氣色不好,是藥不起作用了嗎?」


佾雲遲疑著還是輕輕搖首,那是韶雲預料中的反應。


所以始終放不下。───


佾雲帶韶雲到風闕的鎮上兜轉,他問韶雲是否夜裡同宿,韶雲卻說昨晚在鄰鎮的客棧留宿,東西都還擺在那裡,路程極短,他睡那裡便可。只是來送藥,韶雲說。雖然他心裡知道,他對佾雲永遠沒有『只是 』。他願意整顆心都擔在眼前這個人身上,但他的言行卻不得不有所保留。


風闕有許多地方,都有著暴風君、半花容同佾雲共有的回憶,唯獨湖邊的一個廢棄碼頭,是佾雲單獨尋獲,單獨沈思的角落。不知道為什麼,如果帶韶雲到一個他會想起別人的地方,他覺得有所褻瀆,於是 他帶韶雲沿湖邊走,去尋那不再有舟船泊岸的碼頭。水陸間的紅蓼密叢叢地就在他們身旁隨風輕擺。湖是不見彼岸的,而大片漫生的紅蓼亦難見盡頭,佾雲對韶雲說當自己從這裡凝眺遠方,會有一份自己都 不太了解的平靜悄悄帶上心頭,他想或許是這份灰沈紅鬱的滄茫堵絕了他對人世的惶怵。


韶雲傾聽著,覺得此刻的自己正慢慢拉回能和佾雲平靜走在一起的步伐。他陪佾雲觀察這木搭的隔板下,湖面的水紋慢慢的擠到岸邊而後逝去,他們見它們不間斷地一回又一回,就像在堆築什麼般的堅持, 攪亂的湖水裡亦有兩人滄茫的神情並著天地亙古以來沈默的張望。


佾雲瞧見韶雲眼裡的愁與喜,彷彿這就回到了雲門,在嵐氣氤氳的山頭,韶雲讓他睡臥在懷間,那時不曾想過進一步或者退一步。愛欲在他心裡陰溼漫長著苔,天青色的窗紗下,他曾淒然承接那流瀉不止的 悲傷,佾雲後悔,是他不該將韶雲拉到這個境地來。


「佾雲……佾雲……」坐在碼頭上,韶雲從佾雲身後輕輕摟擁,不敢太過用力,恰只圈畫出兩臂之間可以保護的範圍,「只是想這樣叫著你的名字,知道你還在我身邊……」


韶雲感覺到兩臂之間那瘦弱的肩頭微微顫抖,蜷縮著。

「你在發抖,是我……我叫你害怕嗎?」

「不是的」,佾雲閉上眼離開韶雲的懷抱,站起身來向前走了兩步,「在這裡,我知道走幾步會掉到湖裡去,我的足尖就立在這邊緣,一半空的,一半實的,我如果要跳下去,不想拉著你。」

「那一夜你覺得我背棄了你,是不是你覺得我不再具有資格進入你的心?」

「我曾起過背棄這個念頭,可是不是的,如同你對我,我也希望你幸福。」

「這不可能,如果你不幸福,我怎麼能夠幸福。」

佾雲回過頭來,難過的大喊,「你為什麼偏偏看著我,雲門裡有一個人比我更需要你的關心!」

「你這是怎麼了,你以為我只是同情你嗎?你想關心曲雲,為什麼不自己去,你把我和曲雲都推到了一邊,只想自己去死,自己去淒涼,兄弟對你而言到底算什麼?」


他們彼此沈默了好久,湖邊的空氣清潤著胸肺,佾雲仰頭望著天邊綿延成一片的灰雲,忽然想到,是這裡,他常在清晨來,在清晨冰冷的空氣中拼湊他被剪成紙片般的回憶,有時他黃昏來,在斜陽下,他意 識到自己是有生命的,卻不知該拿生命怎麼辦。


他還不夠成熟,他還找不到答案。試著前進,試著後退,卻都傷了人。


半花容也曾問到底他算什麼,為什麼這些自己認真對待的人都問『算什麼』,他給的是不是都不曾存在過,還是……他給的這麼廉價,不值,誰能以為有什麼。


我的心門從沒有刻意緊閉,只是那些人進來了又走,他們什麼也沒看見,卻問我藏了什麼。───


「韶雲……」

「佾雲?」

「……」

「你想說什麼告訴我好不好?」

「我找不到答案,你想知道的……我找不到答案。」


湖邊的風漸漸大了起來,簡直像在怒吼,耳邊鳴響的風壓聲讓佾雲感覺到自己再度聽不到任何聲音,他儘可能大聲對韶雲說著,卻連自己說出口的聲音都聽不見。


韶雲走向佾雲,將他拉回自己懷裡,一隻手有力的壓著佾雲的背脊,讓佾雲貼靠上自己的胸膛。


「我想要你,你知道嗎?那一夜,我是想要你的,可是我卻不能那麼做。我從你眼裡看到一種毀滅,那不是追求幸福的表情,那是想摧毀自己的表情,我……我從認識你開始,就想要保護你,我不能讓自己 成為傷害你的幫兇。我的心情你能明白嗎?」

「我明白。」佾雲睜著眼,空洞的全是黑,他的心裡告訴他,他什麼也看不見。

「你能不能不要只說你明白,你如果覺得我說的不對,可以反駁我,如果你覺得我背棄了對你的承諾,你也可以責怪我,就是不要什麼都不說……隨便說點什麼,多說個一兩句,我都會覺得高興。」

「如果……毀滅自我就是我追求的幸福,你能接受嗎?」


韶雲不再說什麼,抱著佾雲,心狂跳著,彷彿這就到了盡頭,也是他們的永遠。


天都黑了,他們還是面著彼此,佾雲知道自己誤了一個約,卻還是不想動。


他們期待我什麼呢?他們並不真的期待我什麼。───


「韶雲,我和你許下一個約定,你我今日分別、再見時就只是兄弟,沒有其他。你給我十年的時間去找答案,十年後,如果你還想要我,我們兩人一同退隱山林。這個約定你願意許嗎?」

「為什麼要十年?」

「因為十年足以使一個人不再美麗,足以使一個人忘了另一個人,也足以使一個人知道自己究竟……在乎的有多深……」

「我答應你。但這十年內,你不准死,你要照顧好自己。」


佾雲淡淡笑開,終究被韶雲抓到了其中語病。他點點頭,和韶雲指掌相貼,十指扣纏,就表示了約定。


遠遠有一艘亮著燈火的畫舫向這方擺渡而來,船上有三個人在舫中飲酒,其中有兩個人望向這邊招著手。


佾雲問韶雲,「一起?」

韶雲擺了擺手,「我回雲門等你。」


不知有心尋找,亦或無意相逢,半花容這個約,佾雲始終免卻不了。


暴風君在船上問半花容,何不將船靠得近些。半花容抿唇一笑:「剛才還說什麼來著,要為我蓋一座凡人想來也來不得的地方,你以為雲門的佾雲連這點登萍踏浪的功夫都沒有嗎?我還想見識見識他的浮雲 掠空呢!」


佾雲輕巧踏葉涉水而來,那一夜,他識得瀟瀟。四人湖上徹夜閒遊,『風雲雨電』之名遂然成焉,酩酊之際,半花容問起四人結拜的意願……


『佾雲,你當初為什麼答應跟我結拜?』

當半花容問起這個問題,已是數年後的事情。


《熔鏡》(全篇完)

※另有附章《雨之熔》,其為鏡片碎面,不在本篇故事架構之中,故將以《熔鏡》附章的形態出現,當然,這就真是最後了。
《雨之熔》將會有比較黑暗的發展,喜歡《熔鏡》的人不一定要將它當作本傳閱讀。

蜉蝣子,天地依,水波不興煙月閒。

忘塵人,千巒披,山色一任飄渺間。

本文於 修改第 1 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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澤維爾RE發表 03-18-2004 22: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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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ygu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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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毛這種東西既輕且柔,就像佾雲給人的感覺,暴風君心中的佾雲是這樣的呀,脆弱帶點兒哀愁的白色,很迷惘不知道自己位置的白,下意識會讓人想憐惜他。我真相說暴風君你真是個條漢子 (受陰陽師影 響太深了),也許你是最能用最單純的想法了解佾雲的人。我真的有這種感覺,暴風君真是個可愛的好人。

是啊是啊,我喜歡這句,暴風君真是個可愛的好人:)


>>>「那陌生的銀簪卻讓韶雲心頭凝縮了一下, 收回了手。」凝縮這感覺就像是被針扎一樣,很酸很麻。痛,但是你說不出口因為別人會認為不過是木簪被銀簪取代了罷了,為此生氣總顯的小氣。

緋光把韶雲的心情分析了出來,曖,正是這樣的難堪......

>>>好 吧!把我的眼淚分一點 給你,我本來是全部澆在曲雲身上的喲。 曲:已經在淹大水了
>>>拒絕加入的韶雲,連忌妒都無法說出口,你的思緒真是一條直線。常言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知己知彼,百戰百勝。這泡妞的功力你實在是太遜了。(讓我搞笑一下吧)

說真的看到這兩段,我幾乎要在地上打滾了(好可愛)

>>>還有啊,我們家曲雲需要的絕不是這種關心、這種犧牲,幸好「你為什麼偏偏看著我,雲門裡有一個人比我更需要你的關心!」這話不是讓曲雲聽到,真要讓他聽到他會失控抓狂的,這狠狠地鞭苔曲 雲自尊 的蠢話。你們解決好自己的事,不要隨便牽拖拉別人下水啦。

看到這裡,總覺得有陣寒氣,我相信被小曲聽到會很慘的~(想說,再也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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緋光 RE發表 03-18-2004 2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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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ygu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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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簪旁綴點的幾片白羽、、、、、
羽毛這種東西既輕且柔,就像佾雲給人的感覺,暴風君心中的佾雲是這樣的呀,脆弱帶點兒哀愁的白色,很迷惘不知道自己位置的白,下意識會讓人想憐惜他。我真相說暴風君你真是個條漢子(受陰陽師影 響太深了),也許你是最能用最單純的想法了解佾雲的人。我真的有這種感覺,暴風君真是個可愛的好人。

「那陌生的銀簪卻讓韶雲心頭凝縮了一下, 收回了手。」凝縮這感覺就像是被針扎一樣,很酸很麻。痛,但是你說不出口因為別人會認為不過是木簪被銀簪取代了罷了,為此生氣總顯的小氣。就像韶雲這人一樣,總是帶著有苦說不出的辛酸啊。(好 吧!把我的眼淚分一點 給你,我本來是全部澆在曲雲身上的喲。 曲:已經在淹大水了)

拒絕加入的韶雲,連忌妒都無法說出口,你的思緒真是一條直線。常言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知己知彼,百戰百勝。這泡妞的功力你實在是太遜了。(讓我搞笑一下吧)

>>>『佾雲,你當初為什麼答應跟我結拜?』
我想是因為他需要另一扇窗,另一個能讓他堅強的地方。

還有啊,我們家曲雲需要的絕不是這種關心、這種犧牲,幸好「你為什麼偏偏看著我,雲門裡有一個人比我更需要你的關心!」這話不是讓曲雲聽到,真要讓他聽到他會失控抓狂的,這狠狠地鞭苔曲雲自尊 的蠢話。你們解決好自己的事,不要隨便牽拖拉別人下水啦。

我也常有機會輔導學生耶
不過我是積極樂觀攻擊型的人, 所以我會希望他們勇於面對
我的學生跟我說 , 跟我談話很好玩, 人真的不是我們想像這麼脆弱的
[眨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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澤維爾RE發表 03-18-2004 17: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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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ygu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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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緋光:

【那個十年的約定,真是呼應著佾雲想改變的心情。我是希望他是真的想改變自己,讓自己變堅強而不是逃避。但是我是不信啦!「如果你還想要我」這話多麼的奇怪,通常我們會說,如果你還喜歡我當然 要 加上我也喜歡你,這約定才有意義,這「要」字真讓我有一種不好的感覺。】

嗯,這個【要】字訴說佾雲始終的心病。

【如果再加上我們最終看到的結局,這真是叫人不生唏噓的一場約定,人生有多少個十年?在人事全非之後的十年,這個約定真像是夢一場。韶雲無法告訴佾雲,我不想去賭這十年,我只想從現在開始就與 你 攜手去面對所有的問題還有你所有的傷痛。這是韶雲對佾雲寵愛的方式。但是啊,失去了就是失去了,即使再多一條十年的線,我還是不認為佾雲會回頭。】

每每想到最終的結局,心裡就痛起來。真的,人生又有多少十年呢?

可是,當不知如何選擇,如何進退,則只能寄望,把時間尺拉長一點,這之中,盼著彼此都會改變,又都有不變,試著找出答案。

我原先以為這只是一個年輕的夢,忽然又想起,自己也有一個十年的約。這一年,是第九年。我們提早踐了那個約,在山月之下,草徑之間,他說起,那一年在湖邊。都老了,我說。

這樣的結局你滿意嗎?他說著。他的眼水潭一樣深,鏡面一樣美,我們終也走到了此心亦同的地步。

故事是故事,往事是往事,這兩者實則我是分開看的。只是不經意就想到了。

【講的都是佾雲和韶雲,我心愛的曲雲呢?被人帶著歉意的憐惜,被人想起時總帶著悲傷,我傷心。「、、、那是駐紮在他心裡唯一的單音拍、、、」啊,至少是有駐紮的(我的要求已經越來越少了(泣) ) 】

呵^^b總之,我是很喜歡小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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澤維爾RE發表 03-18-2004 16: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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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ygu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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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緋光:


【佾雲覺得別人來了又走 ,對他要或不要都是別人決定的,但人跟人的關係一直都是來了又走的,沒有誰要或不要的問題,別人的善意變成是你的心病,對那些人來說又是情何以堪。如果你覺得這人重要,你是不是也要讓他感覺到 他被你需要,或者是你需要他。】


這一整大段,讓我感觸最深,也最為心驚。我想著,是啊,是這樣的,那個決定權為什麼在別人手上,因為自己不願去擔。寧願痛苦,卻不願去擔,這是為什麼?我想著想著,忽然腦中又迴繞起很久以前寫 下的那句:「我也是有尊嚴的。」曲雲和佾雲堅持尊嚴的方向並不相同,可是出發點大概都陷於一份無能把自己全部拋出的狀態。


我想到電影新天堂樂園裡,男主角模仿古老的傳說,每一夜守在思慕的人窗前,他告訴她,如果她願意接受他,就把窗戶打開,他會在這窗下等她一百天,下雨的夜,寒冷的夜,男主角苦苦等候,最終到了 第一百夜,他不再等待,轉身離開。

他終於明白為什麼傳說故事裡的騎士不堅持到最後一天,因為,如果過了這第一百夜,公主還是不打開那扇窗,「他會心碎而死。」


我想到了這一句,他會心碎而死,全力的往前,把一個人拉住,無論如何的拉住,說你需要。那需要很大的勇氣。如果你怕這個人會厭惡你,那你就更加做不到。所以,這又想到了緋光說的…大家都用很安 全的方式在說話。


【佾雲說他明白,明白什麼?明白韶雲對他是有慾望的,明白韶雲想保護他的心情還是明白大家終究是不了解他的。】


他都明白,緋光追究的很細膩呢,這樣銳利的思考總讓我想起曲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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澤維爾 RE發表 03-18-2004 1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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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ygu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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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 緋光:


佾雲和半花容現在的關係是單純的床伴。就像你偏向相信的第一個,【和半花容相對比之下的自卑,畢竟一個快樂還臉色紅潤的人相比,自己身心上是弱了許多。】您分析的很好(包括若第二項的推論),你 沒有想太多喔,對我來說,這是有相當意含在內的。


【這一大段兩人處理彼此關係的過程,寫的真是太讚了。當你一推開門時,看到自己心愛的人躺在別人的床上,雖然韶雲沒說些什麼,但其實從他「挺直背脊像一座山靜靜地呆在那裡,不敢貿然走進。」我 們 已經實實地感覺到他刻意掩飾起的在意,多加一個詞彙去描寫他的表情我都覺得是多餘的。】


這一段寫了好幾次,看到緋光留意到這裡的處理,心頭一陣悸動,那種感覺就像自己默默做了很多努力,然後被對方發現了自己的努力,而且被肯定了,這樣深深的感動。


【轉個眼去顧盼他所在的環境,韶雲感受到這房的主人該是個愛慾強烈的人。這時忍不住想走到他的旁邊告訴他,你沒想過為何你相處十多年的兄弟會在這裡逗留這麼久?你沒發現到這裡有你的心思裡所缺 少 的某個部分嗎?但是,會去這樣做就不是韶雲了吧。】


是啊,會這樣去做就不是韶雲了,每每寫起,想著曲雲、韶雲、佾雲、半花容他們這樣的人物,感受到他們的堅持跟註定,心裡疼著,卻難有轉圜。也許這也是我看到的世界,每個人都盡力去做他自己,但 是盡力卻不一定能帶來恰好的圓滿,有時命運的乖張、性格的相黜令人深有缺憾。


【蒼茫的紅對佾雲來說好似有個平靜的避風港,這樣的描述讓我有種其實答案已在他潛意識裡了,韶雲對他來說是像個避風港吧。(純粹是我的猜測,人們不是常說睹物思人嗎?佾雲思的不是一種熱情而是 一 種平靜,這跟他想起紫色時會帶著一點歉意的感覺有點不同。)】


色澤往往會和潛在的內心互相應和,如<<雲雨>>裡所講的佾雲,他追求的就是一份平靜,這是他一直想去尋的,但是這份低調使他對別人有一種相對應的歉疚。記得從很久以前就在想,到底誰 能伴佾雲走的最久,也許足夠遲鈍的韶雲才能,也許不是情愛,卻終是個可以放下心來安安穩穩伴著的人。兩個太過纖細的人正面迎擊是會很痛的,那愛恨極深,也極度尖銳。


【其實大家都已經滅頂了。如果我是抱著比較任性的想法,我會說因為你並不是那個對的人,我如果真想沉淪也該找我命中的羅密歐才對。】


看到這裡忍不住笑開,緋光的反應真是好可愛,每一次都有意想不到的驚奇。^______^


【韶雲啊,當你說出這句話時,我真的有一種想拿起我的榔頭把你敲下去的衝動。你們現在說的是你們兩人之間的事,就你跟他,很單純的,為何會扯到兄弟?】


沒錯(點頭),就是這樣啊(大嘆)


(先回到這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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緋光 RE發表 03-18-2004 1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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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ygu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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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用著安全的方式說話,只是像風吹拂過了水面一樣,這水終究是死的,傷心還是無法被蒸發掉。為何不去用力的、直接的去攪動他,讓他成為活水。沒有人天生就是該很了解一個人的吧。(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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緋光RE發表 03-18-2004 0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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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ygu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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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很黑暗了

嗚....嗚....嗚....好想哭

****

想要先問明白一件事,這佾雲和半花容現在的關係是、、、???是單純的床伴還是那種嗯、、、真正的床伴。(實在想不出好一點的形容詞)這會影響我對那移開目光的原因的判斷,其實我比較想相信是 第一個。但我也相信美是慾念的產物這句話。如果是第一項,那他移開目光的原因該是一種自卑嗎?和半花容相對比之下的自卑,畢竟一個快樂還臉色紅潤的人相比,自己身心上是弱了許多。如果是第二項 ,那代表著佾雲的心病該是加重了,因為連慾望都不能讓他快樂不能讓他面對赤裸的自己。到底是什麼原因呢?好好奇。還是我多想了!說不定只是單純的無法面對太赤裸的自己。


這一大段兩人處理彼此關係的過程,寫的真是太讚了。當你一推開門時,看到自己心愛的人躺在別人的床上,雖然韶雲沒說些什麼,但其實從他「挺直背脊像一座山靜靜地呆在那裡,不敢貿然走進。」我們 已經實實地感覺到他刻意掩飾起的在意,多加一個詞彙去描寫他的表情我都覺得是多餘的。

轉個眼去顧盼他所在的環境,韶雲感受到這房的主人該是個愛慾強烈的人。這時忍不住想走到他的旁邊告訴他,你沒想過為何你相處十多年的兄弟會在這裡逗留這麼久?你沒發現到這裡有你的心思裡所缺少 的某個部分嗎?但是,會去這樣做就不是韶雲了吧。

蒼茫的紅對佾雲來說好似有個平靜的避風港,這樣的描述讓我有種其實答案已在他潛意識裡了,韶雲對他來說是像個避風港吧。(純粹是我的猜測,人們不是常說睹物思人嗎?佾雲思的不是一種熱情而是一 種平靜,這跟他想起紫色時會帶著一點歉意的感覺有點不同。)

>>>我如果要跳下去,不想拉著你、、、
其實大家都已經滅頂了。如果我是抱著比較任性的想法,我會說因為你並不是那個對的人,我如果真想沉淪也該找我命中的羅密歐才對。(我又在耍冷了)當然佾雲該不會是這樣想的,只是單純的不想傷害 韶雲。(佾:你以為每個人都跟你一樣惡劣嗎?)

>>>兄弟對你而言到底算什麼?
韶雲啊,當你說出這句話時,我真的有一種想拿起我的榔頭把你敲下去的衝動。你們現在說的是你們兩人之間的事,就你跟他,很單純的,為何會扯到兄弟?你把焦點模糊了,是要佾雲以兄弟的立場來回答 你還是你的愛人的身分來回答你。佾雲的腦袋已經夠漿糊了,你還來參一腳。


>>>我的心門從沒有刻意緊閉,只是那些人進來了又走,他們什麼也沒看見,卻問我藏了什麼。
我知道佾雲很苦,我也知道現在的他不夠堅強。但是,我為他身邊的人感到一種深深的悲哀,一種深深的傷心,那種守著一個你不知如何才是真正對他好的付出或者是放手才是好的掙扎痛苦,最後卻被這樣 質疑。佾雲覺得別人來了又走 ,對他要或不要都是別人決定的,但人跟人的關係一直都是來了又走的,沒有誰要或不要的問題,別人的善意變成是你的心病,對那些人來說又是情何以堪。如果你覺得這人重要,你是不是也要讓他感覺到 他被你需要,或者是你需要他。佾雲自己其實對自家人也是不夠誠實的,連撒嬌任性都不會的佾雲,那麼空的心叫人無所是從啊。不是嗎?對於這樣的自己,佾雲也該要負起一些責任才是,把自己放空的人 又要問別人為何看不到他。這根本就是在原地打轉,無解的,沒有對錯就是無解的。(嘆!)


佾雲說他明白,明白什麼?明白韶雲對他是有慾望的,明白韶雲想保護他的心情還是明白大家終究是不了解他的。


那個十年的約定,真是呼應著佾雲想改變的心情。我是希望他是真的想改變自己,讓自己變堅強而不是逃避。但是我是不信啦!「如果你還想要我」這話多麼的奇怪,通常我們會說,如果你還喜歡我當然要 加上我也喜歡你,這約定才有意義,這「要」字真讓我有一種不好的感覺。

如果再加上我們最終看到的結局,這真是叫人不生唏噓的一場約定,人生有多少個十年?在人事全非之後的十年,這個約定真像是夢一場。韶雲無法告訴佾雲,我不想去賭這十年,我只想從現在開始就與你 攜手去面對所有的問題還有你所有的傷痛。這是韶雲對佾雲寵愛的方式。但是啊,失去了就是失去了,即使再多一條十年的線,我還是不認為佾雲會回頭,因為韶雲放過的那一次就是放過了,當然這一次, 他也是放過了。。

講的都是佾雲和韶雲,我心愛的曲雲呢?被人帶著歉意的憐惜,被人想起時總帶著悲傷,我傷心。「、、、那是駐紮在他心裡唯一的單音拍、、、」啊,至少是有駐紮的(我的要求已經越來越少了(泣))

生命對大家來說,竟是如此茫然無措,多一些歷練或許是唯一能帶來改變的契機了,可惜現實終究是殘酷的。


這一回我真是真是好喜歡超喜歡,很多景和心情真是好細膩。不需一個愁字,就讓我為所有的人傷心。實在是太厲害了。
[微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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