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佾曲相思（短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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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誕下】佾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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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ygu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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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誕下】佾曲
入冬以來最強的冷氣團南下，天氣冷颼颼，一如他現在的心情。
嚮往許久的美好聖誕夜，本以為今年能夠和曲雲一起坐著摩天輪、吃著燭光晚餐，沒想到曲雲居然冷冷的說，「原來你錢多到可以這樣撒啊，下個月開始扣半餉。」這算不算是禍從口出？他努力沙盤推演的的浪漫夜晚就如北風呼呼吹過，一切不復在了。
平安夜在家平安吃飯、睡覺也沒什麼不好，不好的是在這樣可以抱著心愛人取暖時刻，他卻得和曲雲來到附近育幼院裡陪這堆小鬼頭。不是他佾雲沒有愛心，而是跟惡魔們還能撒什麼愛心！
「佾雲哥哥，我好想念你喔！」飛撲而來的小胖影，在他還不及反應時，已經以噴射的速度撲倒他。俗話說，『有一就有二，無三不成禮』，還沒從無尾熊的身上掙脫開來，接下來又壓了兩隻過來。佾雲懷疑他是不是來到動物園猛獸區了，又不是在相撲，他要內傷了。天啊！還有口水滴下來，他看起來很好吃嗎？
「唉呀！真不愧是太陽，好受歡迎啊！」屈膝蹲坐一旁的曲雲，輕拍佾雲臉蛋，微笑地說著。
「曲雲哥哥，這送給你！」小娃兒，溫語撒嬌的聲音聽起來好不舒服，輕抱起那柔軟身軀，拿著那隻裝滿糖果的可愛襪子。
「小影，謝謝你！」用鼻輕輕的蹭了那蘋果般的臉頰一下，表示心中的感謝。
可惡，他發誓，那個小鬼一定是故意趴在曲雲肩頭上的，還對他扮鬼臉挑釁。怎麼可以讓你拆散我和曲雲呢！費盡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擺脫了那堆小惡魔，佾雲連忙追上那卿卿我我的人影。
「曲雲哥哥等一下。」小影甜甜的喚著要進門的曲雲，指著上頭的裝飾品「你看，我們正站在槲寄生下。老師說，聖誕節的時候，人人都可以親吻站在槲寄生下的人，我可以親吻你嗎？」
「當然，、、、」正要開口拒絕。
「不可以。」一個緊張兮兮的聲音自耳邊響起。「小影，初吻送給心愛的人比較好喔。」可惡的小鬼，竟敢這樣光明正大吃起曲雲的豆腐。
「曲雲哥哥就是我心愛的人啊。」眨了眨靈動的雙眼，小美女深情款款的望著曲雲。
「不對，我才是曲雲哥哥心愛的人。小影啊，待會兒就要上台了，快去、去、去，台詞要背熟一點啊！」你這小狐狸精，居然妄想色誘，太過分了，這招是我專用的。輕輕地自曲雲的手中欲將小娃兒接住。
「啊！」兩聲驚叫幾乎同時響起。
「太棒了！」雀躍的從曲雲的身上跳了下來。「我親到曲雲哥哥和佾雲哥哥了。」張開雙臂，小女孩興奮的往前奔去，一面大聲炫耀著適才的戰果。
「太過分了，居然、、、」把我的初吻給啃走。在一陣錯愕之後，佾雲直想要拿起手帕，擦乾自己因喪失珍貴初吻所流下的眼淚。
「別跟小孩子計較了。」有這樣誇張嗎？不過是個小惡作劇。想想，怎麼育幼院的孩子們都喜歡玩佾雲呢？害他每回都得帶著這拖油瓶一起來，提供歡樂（？）。
『可是，那是人家要留給你的。』很鴕鳥的在心裡哭了哭，就是不敢把話說出口。
「真是的，扁嘴吊豬肉的樣子有夠難看。」
「呃！」
「走吧！」
一人轉身瀟灑離去，另一人呆立槲寄生下，熱氣襲上滿臉霞紅。
＊＊＊
火光照亮黑暗的雪夜，溫暖燈光下，華麗聖誕樹和滿桌美食，那是屬於聖誕夜裡的美麗。
美麗總是稍縱即逝的，小女孩急忙想喚回幸福。啊！她看到自己如清晨跳上枝頭的鳥兒，蹦蹦跳跳地繞著總是微笑的媽媽和溫柔的爸爸。
幸福走得太快，劃開第三根火柴，小女孩下定決心，這一次一定要跟上幸福遠走的腳步。於是她張開雙手，奔向她最懷念的奶奶懷抱裡，往她們的幸福飛去。
聖誕夜裡的台北城，霓虹閃爍亮如白晝，街頭呼嘯而過的夜遊車隊，鬧得本該寧靜的夜，吵雜不已。走進鄰近的公園裡，白天裡的蒼翠在黑夜裡築成一道城牆，隔絕開那滿是熙熙攘攘的喧囂聲。夜深了，難怪這樣安靜。隨意坐在石階上，望著那在台北的夜空下總是少見的星子出神。
「你這樣自尋煩惱是在浪費時間，為什麼不直接問我？」不過是個小童話，需要這麼憂心忡忡嗎？拿起溫熱的易開罐飲料，貼著那冰涼的臉頰滾了滾，這傻瓜會不會太多愁善感了。
壓住那在臉上肆虐的暖意，將人拉下，調了姿勢，讓曲雲舒服的仰躺著，細心的將身上厚重外套蓋住身軀，為他擋去吹來寒風。
「我不想你觸景傷情，也不想你去了我到不了的地方。」
「你也幻想得太嚴重了吧！」拍了那頭一下，「那麼久遠的故事，不會影響我。」
「雲門和我會給你幸福。」
「哈！這樣說真是瞧不起我曲雲了，我的幸福可不會建立在依靠別人上面呢。」
「那就請你給我幸福當聖誕禮物吧！」我就是喜歡這樣沒志氣的窩在你身邊啊。
「哼！哪有這麼便宜的事！」
「曲雲！」突然把手伸出來，嚇了他一跳。
「我想看看那張照片。」
「一定要嗎？」
「你也可以不要啊。」
「真的沒什麼特別的啦！」眼光游移不定的望著石階，最後仍然是不敵某雲意有所指的微笑，終究是拿出自己的珍藏。
好奇的打開皮夾，那是一張八個兄弟的合照，記得好像每個人都有一張吧，只是每一張的下場都不太相同就是了。他的擺在床頭、遊雲的在廚房；仲雲特別把它放大，以備每回和他曲雲吵架吵輸的時候派上用場，聽說最長的紀錄是對著照片罵了一個小時，真是辛苦了。
這照片有什麼特別嗎？為什麼那個洛白目說得那樣曖昧？莫非另有乾坤？輕輕的抽出照片，不意卻在下方看到另一張，這是？！
望到那紅色身影時，曲雲只覺得自己心跳加速，是要把它繼續看下去還是就此打住好，深吸一口氣，既然看都看了，當然還是要看完再做打算。
倒抽了口氣，驚訝坐起身。照片中的不就是自己嗎？那張側臉，身穿紅衣紅帽邊緣滾著淡淡紫色，唇邊微彎的笑意，那是他多年前育幼院串場當聖誕老人的照片，是誰有這麼大本事將他神韻捕捉的這樣好？照片怎麼會在這傢伙的身上呢？兩朵小小的紫色酢漿草壓花夾在照片的背面，用指腹輕輕摸了摸，那微凸的感受穿過指間，直達心頭深處。
愛不釋手的將照片摸了摸，只覺心頭微酸、微甜。說來自己也真是不爭氣，老是讓這傢伙做的小事給感動成這樣，實在糟糕。
身旁的人逆著光，叫人看不清臉上表情，倒是那圈著自己的雙臂微微懺抖著，說著主人緊張情緒。惡作劇地拉下那人頸項，吻著涼涼的唇，掌心貼上那如雷鼓動的地方「心跳這麼快，可別昏倒了。」
「我會撐住的。」輕笑著，『幸福』果真是最棒的聖誕禮物。用手溫暖著曲雲胸前那顆小小的紫黃水晶，他絕對不能醉倒在這幸福的聖誕夜裡。
完
蜉蝣子，天地依，水波不興煙月閒。
忘塵人，千巒披，山色一任飄渺間。
本文於 修改第 1 次
引用網址：https://city.udn.com/forum/trackback.jsp?no=51527&aid=12598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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