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名／Le　Grand　Cahier　惡童日記
作者／Agota　Kristof　雅歌塔．克里斯多夫
譯者／簡伊玲
出版／小知堂　﹙1993.04.﹚
　　
【前言】　　
　　《惡童日記》是～匈牙利．Agota　Kristof　雅歌塔．克里斯多夫的小說作品。小說故事發生時間～是西元1938～1945年，以第二次世界大戰時期為時間點。小說故事的發生地點～是當時以第二次世界大戰德軍佔領奧地利時期，以中歐為故事的場景。
　　
【緣起】
　　在《惡童日記》小說裡的兩個孿生少年，是他們的母親為了希望孩子能躲避戰爭的破壞，暫時送到奧地利邊境外，匈牙利境內的外婆家為故事的起點。這兩個孿生少年兄弟，就在第二次世界大戰的戰火陰霾下，記下了他們一幕接一幕的駭人怪異故事！

【外婆】
　　他們在外婆家，每天必需幫忙做事才有東西吃，起初兩個孿生兄弟不聽從外婆幫忙做事，就只能吃水果和生青菜，還會被趕到戶外露天夜宿。
　　他們眼裡的外婆，是每天早上日出之前就在院子裡忙著餵養家畜、擠羊奶，把羊群趕到河邊栓在樹下吃草，外婆不與人說話打招呼，自顧忙著做事。接著把蔬菜、水果、一籃雞蛋全放在獨輪車上，上面還有一個籠子，裡面裝有腳綁在一起的兔子、雞、鴨，然後外婆就拖著獨輪車上的東西到市集去叫賣，上了年紀勤奮辛苦工作的外婆，就是他們所眼見的形象，所以兩兄弟就會跟著幫忙做事。
　　兩個孿生兄弟也有不聽話的時候，外婆就會對他們痛打一頓，兩兄弟就決定要讓彼此更堅強，就從互打耳光練習做起，彼此互毆，練習到能夠不掉一滴眼淚，可以忍受折磨的堅強性格。當外婆看到他們鼻青臉腫的模樣，就問說是誰把你們打成這樣？他們說別擔心，只不過是一種堅強的訓練而已，打赤膊拿皮帶互相鞭打，每抽打一下就說不痛！不痛！
　　兩個孿生兄弟練習到了甚麼程度呢？就是當外婆很生氣而大吼大叫時，就對外婆說：「別再叫了，不如打吧！」當外婆真的打了，兩個兄弟就說再打吧！就如聖經所寫的，還有另一邊的臉頰等著妳打吧！外婆就更加生氣說：「去死吧！我看你們就帶著聖經和另一邊的臉頰來領打吧！」

【小兔子】
　　有一次兩兄弟在河邊釣魚，有一個外號叫小兔子的女生，自己跑到河邊躺在草地上，她沒有看見正在釣魚的兩兄弟，順手把裙子往上撩起，裙裡根本就沒穿內褲，兩兄弟見她兩腿間有毛而他們就沒有長毛，而小兔子卻有，想想應該只是少數人才有吧！
　　小兔子忽然吹起口哨，他們身旁的小公狗就跑了過去，還去舔她的私處，居然公狗就和她做愛了！
　　完事後，小公狗就慢慢離開了，當小兔子起身時才發現河邊釣魚的兩兄弟，她漲紅臉說：「下流的偷窺狂，你們看到了甚麼？」
　　兩兄弟回答說：「只看見妳跟小狗玩。我們絕不會告訴任何人，放心吧！」
　　小兔子哭著說：「只有動物才會喜歡我！今天早上醒來，眼睛長滿了膿，睫毛都黏住了。將來會有一天像媽媽一樣，眼睛瞎了！耳朵也聾了！」兩兄弟說：「有病就要看醫！」小兔子說：「但是有哪裡可找到看病不要錢的醫生，而醫生也都到前線去打戰了！」小兔子是一個臉孔醜又有兔唇的小女孩，大家欺負她、討厭她，只有這兩個孿生兄弟願意和她做朋友。
　　有一次，這兩個孿生兄弟到雜貨舖買一點麵粉，就隨手偷取一些不付錢的鹽巴和糖；到肉舖買一小塊肥肉，也會偷拿走一大串沒付錢的灌腸。兩個孿生兄弟把偷竊的事情告訴小兔子，小兔子說：「你們真聰明，真沒想到你們也會去偷東西！」
　　兩個孿生兄弟說：「這可以練習我們的機靈反應，因為我們真的很需要錢。」
　　小兔子想了想說：「我會去找神父，只要答應掀開裙子給神父看，神父就會給錢，有時後神父還會把手指伸進來才會給錢，要我不許對任何人說。」

【神父】
　　兩兄弟就去教堂找神父要錢，神父就從口袋裡掏出一些硬幣給兩兄弟，兩兄弟說硬幣太少了，連買個麵包都不夠！
　　神父說：「真令人遺憾啊！現在窮苦的人太多了，而虔誠的信徒也都沒有再捐獻了！現在所有的人都處在困阨之中。你們還是走吧！願上帝降福你們！」兩兄弟說：「我們明天還會再來要錢。」
　　神父說：「這是甚麼意思？明天再來？也不會讓你們進來！」兩兄弟說：「明天我們一定還會再來！會不停拉鈴、敲窗子、踢門，直到開門為止。要不然就告訴人，說神父對小兔子所做過的一切。」
　　神父說：「沒有人會把兩個頑童說的話當真，也沒有人會相信你們！這些都是小兔子的謊話！」兩兄弟說：「是真是假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些誹謗的話，很多人就是喜歡聽別人的醜聞。」
　　神父說：「你們小小年紀就在勒索，這太可悲了！」兩兄弟說：「沒錯！我們必須要這麼做，因為小兔子家真的很窮很需要錢。」神父聽完話說：「這是上帝給我的考驗！那你們要多少錢？」兩兄弟說：「以神父剛給的硬幣核算，一個禮拜給一次，總共需要十次。」神父說：「那就這樣！但是千萬別以為我和你們妥協了，這只能算是救濟。」

【女僕】
　　在冬天快結束的一個早晨，突然有人到外婆家敲門，原來是教堂裡的年輕女僕，是要來買些馬鈴薯回去。
　　結果，女僕看著兩個孿生兄弟說：「為什麼你們這麼髒？你們沒洗過澡嗎？」
　　外婆很生氣說：「這不干妳的事！我可要提醒妳，在這個戰亂的時候，所有吃的東西都很貴哦！」
　　女僕說：「雜貨店裡幾乎都快沒東西了，所以才到偏遠的農地來買，我已經沒有選擇的餘地。」外婆冷冷笑了就到農圃去挖取馬鈴薯。
　　女僕對兩個孿生兄弟說：「你們為什麼都不洗澡？看看你們的衣服有多髒！」
　　兩個孿生兄弟說：「這裡又沒有浴室、沒有肥皂，根本不可能洗澡。」
　　外婆從農圃手提著兩袋馬鈴薯進來說：「這些總共十個銀幣，或一個金幣，我可不收紙鈔，因為很快就變成廢紙不值錢了！」
　　女僕說：「這兩個小孩能幫我提袋子回去嗎？」外婆說：「只要他們願意就行。」
　　於是，女僕就帶兩個孿生兄弟回教堂。
　　女僕回到教堂裡生火燒了兩大鍋熱水，要幫兩兄弟洗澡順便洗衣服。
　　女僕說：「快把身上髒衣服脫下來洗，等洗完澡時，衣服也烘乾了！」
　　兩個孿生兄弟問說：「我們洗澡時，妳會待在這裡嗎？」
　　女僕笑著說：「那還用說，我還會幫你們擦背、洗頭。在我面前不必害羞，瞧！我幾乎可以當你們媽媽了。」兩個孿生兄弟還是站在原地不動。
　　結果，女僕就脫下自己的衣服說：「算了，我自己先洗好了！你們看，我光著身子在你們面前我都不會害臊，更何況你們還只是小男孩。」
　　女僕洗完澡，一出浴缸就快速穿上浴衣。
　　女僕就幫兩兄弟洗澡說：「假如我有兩個這麼可愛的寶寶，我一定會讓他們吸奶！」就把兩兄弟的頭拉向她露出浴衣的雙乳，讓兩個孿生兄弟吸吮著粉紅色的乳頭。
　　女僕說：「如果你們再長大一點，噢！那多美好！」

【德國軍官】
　　在炎熱的夏季裡，兩個孿生兄弟在花園裡做『不動』的靜止練習。當躺臥在胡桃木的樹蔭底下，透過葉縫所看到的，會發現天空、雲和樹葉也是靜止不動的。如果再專心看久一點，可以發現雲是不停的再擴張變化。
　　當時，德國軍官看到這兩個孿生兄弟躺在樹下不動也不說話，就教傳令兵去問他們正在做甚麼？為什麼不動也不說話？才知道在做『不動』的練習。
　　德國軍官透過傳令兵的翻譯，才知道兩兄弟還做過『變得更強壯』的練習，就是互相拿皮帶鞭打，只是想要克服皮肉的痛苦，和冷、熱、飢餓等讓人痛苦的事情。
　　德國軍官聽了，很稱讚這兩個孿生兄弟，軍官做手勢教傳令兵離開，把兩兄弟帶到軍官房間裡。
　　德國軍官坐在一張椅子上，把兩個孿生兄弟抱起坐在軍官的大腿上，兩兄弟把手放在軍官的脖子上，依靠著他毛茸茸的胸部並緊緊抱住，軍官就把兩兄弟搖來搖去。
　　這時，兩兄弟發現坐的下面，再軍官的兩腿間，感覺到有一股熱氣流過。兩兄弟互看一眼，然後瞪著軍官直瞧。
　　軍官就站了起來，遞給兩兄弟兩根馬鞭，然後就趴在床上，說了一個字，兩兄弟雖然聽不懂德語，但應該了解是要兩兄弟輪流鞭打他的意思。
　　後來，軍官的背上出現一條條的紅色鞭打痕跡，只聽見德國軍官不斷的呻吟聲。
　　兩兄弟見德國軍官仍然一直趴在床上，也沒有換姿勢，兩兄弟就把德國軍官身上穿的長褲和內褲直脫到腳踝，兩兄弟仍然使勁繼續鞭打。而德國軍官那白白的屁股、大腿、小腿、頸背、肩膀，身上每個地方被鞭打得通紅，甚至滲血。兩兄弟滿身汗水持續一直鞭打著，一直打到德國軍官沒有叫聲才停止，而兩兄弟也鞭打得經精疲力竭的跌坐在床腳邊。

【母親的不幸】
　　戰爭，沒有人會喜歡戰爭的，但是，那二次大戰的戰火，還是持續漫延著，那些飛機穿梭城市、鄉鎮、邊境的來回轟炸著，蘇聯紅軍也來到匈牙利邊境與死守的德軍、匈牙利聯軍展開激烈戰爭，而這邊外婆的家也同樣遭受波及！
　　有一天，兩個孿生兄弟的媽媽和一位軍官開著吉普車來外婆家，要接走兩個孿生兄弟，兩兄弟見媽媽手裡還抱著一個嬰孩，聽母親說，才知道是和那軍官生的小妹妹，可是，兩個孿生兄弟就是要留下來照顧外婆不肯離開，此時，院子被一顆炮彈擊中，只見媽媽和小妹妹被炸彈炸死了，外婆只好用鏟子挖洞，放毯子覆蓋母親和娃娃的屍體一起掩埋！

【解放軍．蘇聯紅軍】
　　有一位俄國軍官到外婆家來，要外婆賣掉葡萄園，因為軍方要在那塊地上蓋房舍，給駐守邊界的士兵住。
　　外婆問：「軍方要用甚麼來付土地費？紙鈔可不值錢喔！」
　　軍官說：「我們幫妳家裝設自來水和電線，來換葡萄園那塊地。」
　　外婆說：「我們不需要你們的電和自來水，我向來都不是靠那些過活。」
　　軍官說：「那我們也可以不拿任何東西交換，照樣要那塊地。因為軍方就是需要那塊土地！」
　　兩個孿生兄弟搶著插嘴說：「外婆！妳年紀大了，那塊葡萄園只會帶來更多的工作更累；一旦有了水電，我們的房子就會漲價。」
　　軍官說：「老太婆，妳的孫子比妳聰明多了，就這樣決定了！」

【外婆．腦中風】
　　一天早上，外婆沒走出房間，兩個孿生兄弟才發現外婆躺在床上，還有心跳，就是不能動。所以就一個人留在外婆身旁，另一個人去找醫生。
　　醫生檢查後說：「她中風了，那是一種大腦內出血的病！一天給她吃三次藥，然後要有人照顧她。餵她吃，幫她洗澡，如果沒有好就可能從此癱瘓了！」
　　醫生走了之後，兩兄弟就準備蔬菜泥餵食。
　　到了晚上，外婆房間傳來難聞的味道，掀起被子躺的草蓆全是糞便。兩兄弟就去農家找了一張草墊，買了娃娃穿的橡皮短褲和尿布。兩兄弟幫外婆洗澡，因為外婆很瘦，所以娃娃褲子很合身。
　　過了一個禮拜，外婆的手可以開始動了。
　　一天早上，外婆大罵說：「狗養的！去烤隻雞來！只吃生菜爛泥，怎會恢復體力？還要喝羊奶！我不會一直癱瘓的！」
　　兩兄弟幫外婆扶起身，到廚房的板凳上坐。當烤雞烤好時，外婆就獨自吃了起來。兩兄弟跑到森林找了一根合適的樹枝，做了一根拐杖給外婆！
　　外婆一邊拿著拐杖還一邊罵著，就回房間去了！之後，兩兄弟才發現外婆把小褲子和尿布都丟到茅坑裡了！
　　一天晚上，外婆拿來紙筆，在桌子上畫圖低聲說：「這是我藏寶的地方。」圖上畫了一個長方形和一個十字，在十字的下面有個圈圈。
　　外婆問：「你們知道甚麼地方嗎？」
　　兩個孿生兄弟說：「看得懂！早就知道了。藏在外公的十字架下面！」
　　外婆說：「聽著！如果又再中風的話，我不要你們幫忙洗澡，也不穿娃娃褲子和尿布，拿架子上的藍色瓶子裡的東西，倒在我中風後喝的第一杯羊奶裡，代替那些沒用的蠢藥！」
　　兩兄弟說：「外婆！別哭了。如果妳真的那麼想，我們會做的。」

【父親】
　　有一天，兩個孿生兄弟的父親突然出現在外婆家門口。
　　他問外婆說：「我老婆在哪？」
　　外婆冷笑說：「哎呦！她可真有貨真價實的『丈夫』啊！妳老婆只會把兩個孩子拜託我照顧。你以前是跑到哪裡去了？」
　　父親說：「那時我是戰俘，但是現在我要找回我的老婆。老巫婆！別想把她藏起來。」
　　外婆就帶父親去院子，用拐杖指著墳墓上種花的那塊地。
　　父親問：「她是怎麼死的？」
　　外婆說：「她被炸彈炸死，我們就埋葬了！」
　　父親說：「不管怎麼說，都應該把她埋在墓地！」
　　父親就拿把鏟子挖開墳地，挖到毯子掀開，見到一具大骷髏，胸前還有小骷髏。
　　父親問：「她胸前的是甚麼？」兩個孿生兄弟說：「是娃娃，我們小妹妹。」
　　父親沒回話，看著骷髏臉上濕成一片，連頭也不回就走了！
　　外婆對兩個孿生兄弟說：「再把墓穴重新埋起來吧！」
　　之後，外婆的中風又復發，兩個孿生兄弟就照外婆的意思為她解脫。挖開外公墳墓，幫外婆和外公合葬一起，並取出寶藏。

【翻越邊界】
　　之後，好幾年的一天晚上，父親來了，才知道外婆也死了！
　　父親決定帶兩個孿生兄弟一起越過邊界逃離戰區。邊界有兩道很高的鐵絲網，需要兩塊大木板才能越過，在兩道鐵絲網的中間都埋有地雷，須冒險通過！
　　第二天，兩兄弟就準備好四塊木板，並把外婆的大部分寶藏裝在麻布袋裡。找邊界兩座瞭望台之間的死角，躲在大樹的後面不動，等巡邏隊巡邏後再行動。
　　父親就帶著兩塊木板爬過第一道鐵絲網，之後就「轟…！」爆炸了。父親就倒趴在第二道鐵絲網附近。
　　兩個孿生兄弟就決定，一個提著麻布袋，依著父親新踩的腳印走，然後踏著父親毫無生命的身體，逃到另一個國家去。另一個留下來的人，就回外婆家。

＊　＊　＊　＊　＊　＊　＊　＊　＊　＊　＊　＊

《惡童日記》是以～兩個孿生兄弟對當時世間的所見所聞，從現實的世界裡，不斷的練習堅強、學習成長，來面對現實生活的人生考驗！

94.12.06. ☆☆ 飛鴻 ～　閱讀《惡童日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