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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10-26《時報周刊》第1809期
台日漁民冒險登島賺外快 釣魚台寶藏解祕
戴志揚

釣魚台主權爭議成為東海局勢焦點。外界少有人知，向來被認為是荒島的釣魚台，卻是個珍貴中藥材寶庫，島上多達數十種動植物，自清朝以來，都是中藥商眼中的黃金。時序入秋，島上的蛇類出洞覓食準備過冬，據聞許多中藥商長期以來都想盡辦法私下雇請台、日漁民，冒險前往島上採捕蛇、蜥，成釣魚台群島不為人知的秘密。

釣魚台周邊海域陸棚，隱藏著大量的天然資源，也正是東海各國爭端背後的目標。正當中、日、台三方近日正為釣魚台主權劍拔弩張之際，島上卻還有另一項不為人知的經濟活動正在進行，也是漁民捕魚之餘「賺外快」貼補家用的另一途徑，就是採集中藥材。

清朝已是中藥材寶庫

釣魚台採藥的歷史，可以回溯到清朝慈禧太后年間。光緒十九年間，慈禧太后深受風溼等痼疾困擾，當時太常寺少卿盛宣懷家中開設中藥商，特別派人前往釣魚台採用藥材，煉製風濕痛藥膏進貢慈禧，想不到頗具功效。

慈禧自盛宣懷口中得知藥材都採自釣魚台小島，就下詔將釣魚台三小島賜給盛宣懷作採藥材之地。而當時據說所採得的就是海芙蓉、守宮及各種蛇類。

民國五十年代起，釣魚台就是宜蘭蘇澳漁民重要的漁場，往往遇上暴風或是缺乏水源，釣魚台島最高峰背風處，漁民口中的「大山背」就是漁民最好的避風場所。

在中藥商眼中，當年治好慈禧太后風濕症的草藥「海芙蓉」，是釣魚台的珍品。南方澳漁民阿玉船長說，釣魚台本島東北角的黃尾嶼，地勢比較平坦，島上長滿珍貴海芙蓉，還有許多野生山羊，這也是當時他們經常登島的地方。

在迪化街開設中藥的藥商游士德說，「海芙蓉」是一種療效非常好的藥，但是近十年來市場上奇貨可居，可遇而不可求，品質最好的海芙蓉就生長在釣魚台岩岸的礁岩上，但是現在要上島採藥相當困難，所以造成價格高漲。

民國七十及八十年代，許多漁民深知「海芙蓉」的價值，紛紛上島採摘帶回台灣曝曬成乾，轉賣給中藥商。

漁民休息業者拆船

除了採藥，過去因為釣魚台周邊海域險惡，地形複雜，許多路過的商船會因此觸礁擱淺，甚至在當地沉沒，當時我國知名的拆船打撈公司龍門工程實業，也曾經常接受委託，僱工在島嶼附近打撈沉船，不但在島上興建碼頭，還架設輕軌，拆除擱淺船隻後，再將鋼板用平台船運回台灣販賣。

老一輩的漁民回憶，「以前上島，除了避風外，無人島上有個水塘，是漁民重要的水源，有時候天亮放完網後，就上島去休息，等著第二天收網。你們都不知道一個秘密，無人島上還有天然溫泉，在島的西北角和東北角，有好幾處留著白色溫泉的小溪，我們都還在那自己挖洞泡澡過。」

老漁民描述，每次上島後，放眼看去四處都是各種海鳥類群集，鳥窩與鳥蛋遍地，地上還有一層至少一尺厚的鳥糞，走在島上，不時的就看到至少一公尺長以上的蛇四處亂竄，還有很多不知名的蟲類。

由於當時物資缺乏，很多漁民會趁著休漁之便，上島撿取鳥蛋，一方面替家人加菜，另一方面還可以載到市場上賣，對家中經濟不無小補。有時候還會帶著許多麻袋挖取大量的鳥糞，這些鳥糞也可以賣到肥料行當作氮肥使用。

南嶼蛇島遠近馳名

釣魚島南邊的「南嶼」，過去一直以來就被中、日、台三方的漁民稱為「蛇島」，顧名思義，就是島上毒蛇種類眾多，過去少有人登島，就是避免遭兇猛毒蛇咬傷，否則在茫茫大海中無法即時送醫，隨時都會送命。

但毒蛇卻是最佳的中藥材之一，中藥商豈會放棄這筆隨手可得的財富。南方澳的漁民說，過去雖然上釣魚台容易，沒有日本人趕，但是載捕蛇人可就不容易，尤其在戒嚴時期，這些捕蛇人還要取得船員證才能出海。

黃姓中藥業者說，「釣魚島和蛇島上，有多的日本蝮蛇、眼鏡蛇、海蛇，也曾經抓到過龜殼花，陸上的蛇好抓，漁民讓捕蛇人在島的西岸靠岸跳上礁岩後，他們只帶著麻布袋、一根有彎鉤的長棍，就在島上四處尋蛇捕捉，有時候一天就抓上百條。」

但是抓海蛇就危險多了，海蛇大多躲在沿岸的珊瑚礁岩洞中，或是水面下的珊瑚礁內，由於珊瑚礁崎嶇割人，捕蛇人必須攀爬礁岩，鑽進珊瑚岩洞，甚至冒更大的危險下海潛水。海蛇游動速度又快，難度確實很高，經常要帶魚槍護身。

因為島上蛇類太多，到島上捕蛇的漁民及捕蛇人，都會穿著厚重的防寒衣以及長筒雨鞋，以免不小心遭到蛇吻。

黃先生說，台灣人比較少用海蛇，琉球人卻將其視為珍品，所以我們抓到海蛇，以前在海上就買給琉球漁民，或是休息靠港時，會有餐廳業者專人在港口收購，算是一筆不小的收入。

去過日本琉球觀光的民眾大概都親眼見聞過，琉球最著名的一道高級「在地味」，就是海蛇料理。從古至今，海蛇料理就是當地最高級的料理，在四百年前琉球王國時代，只有貴族才有機會享用，琉球國王還將海蛇與硫磺，金銀工藝品等一同進獻給明朝皇帝。

漁民表示，海蛇大多躲在礁石岩縫當中，釣魚台島周邊全是險峻的礁岩，一路延伸到海底，相當適合海蛇的生長，琉球群島的海蛇產量已經不多，惟獨剩釣魚台這塊蛇窟源源不絕，所以現在還有很多日本漁民，會前往釣魚台島周邊捕捉，價格比漁獲還好。

毒蛇蜈蚣都是商機

中醫師表示，帶有劇毒的海蛇除了料理外，還可以泡酒，除了極好的滋養作用外，還具有保肝臟和涼血的作用。因此有一段時間，台灣的中藥業者，私下找漁民合作，前往釣魚台協助抓海蛇。
　　
漁民也回憶，除了怕蛇咬外，也很怕蜈蚣。那時候在島上過夜，在石縫周圍也看到不少的蜈蚣，夾蜈蚣最簡單，隨便折兩根樹枝，稍為把石頭扳開，或用鏟子鬆一鬆土，馬上就有一大窩的蜈蚣跑出來，撿都來不及，而且都是最高級的紅頭蜈蚣。

老漁民說，「那時候除了整個冷凍艙內滿滿的魚，甲板上還有一籠籠的活海蛇，每次出海回來，藥商早就已經等在漁港碼頭準備收購，泡藥酒一定要活體的才能泡，死了就沒價值了。」

最有意思的是，連蛇都會暈船，有時候浪大，從釣魚台開回來蘇澳，很多蛇都癱軟在籠子內不會動，必須過個半天才會慢慢恢復活動力，藥商也只收購這些活體蛇。

對於蘇澳當地人來說，釣魚台不但是豐富的漁場，更是如小說當中的中藥島，滿地的商機，如今卻看得到拿不到，也是南方澳漁民滿肚心酸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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