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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天安門到烏坎村
【2011/12/25 聯合報】【聯合報╱黑白集】 2011.12.25 01:53 am

一九八九年天安門「民運」做不到的事，如今好像在廣東省陸豐市烏坎村的「維權」運動做到了。

烏坎村連續三個月的「維權」運動成了舉世矚目的事件。這場抗議官商勾結賣地貪瀆的風潮，最後在上級省方官員出面讓步下暫告落幕。其中最受關注的一個條件是，官方承認了抗議期間村民自組的民選自治組織「臨時理事會」的合法地位，並進一步安排官方體制的村委換屆事宜。

天安門運動的主題是「民運」，也就是「民主運動」；其訴求是指向憲法層次的人民政治權利，如政黨政治、新聞自由等。在天安門事件被鎮壓後，「民運」漸漸銷聲匿跡，「維權」運動代之而興；「維權」通常不談「民主政治」的大道理，只談官民權益衝突。二十餘年來證實：「民運」做不到的，「維權」卻做到了不少。

據北京清華大學教授孫立指出，去年一年大陸發生了十八萬起「群體事件」；這些事件皆是「維權運動」的表徵。換句話說，如今大陸每年有數億「維權」的民眾及數千萬「維穩」的軍警捲入了大大小小「群體事件」；呈現出示威、遊行、罷課、罷工、罷市，甚至燒車打人各種樣態。這些「維權」群眾大多是草根庶民，與八九年民運時期的學生與都會居民不同。

烏坎村事件是一個里程碑，尤其官方接受了風潮期間的民選自治組織，這顯示彷彿「維權」與「民運」在此儼然已經合流。過去的維權運動不涉體制，因此皆是就個案論個案；但烏坎村事件出現了體制外民選的「臨時理事會」，而官方被迫接受，這是將情勢推上了體制層次。

或許不必太過高估烏坎村事件的分量，但「維權」與「民運」的必將合流應是北京必須面對的課題。天安門走了二十多年，走到了烏坎村；烏坎村再走多少年，也必能回到天安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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