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突然大腦傳來被蛇盯上的警戒訊息，從冷颼颼的背後，我已經知道是誰，真服了高佬 Ricky，連走路都可以那麼的悄無聲息。

「噗嗤」一聲笑，我回過頭來，小胖 Martin笑得如此的「花枝招展」，隔著制服我還可以感覺他大部份肥肉的喜悅顫抖著。

Ricky 不理我，蛇行般從我身邊滑過，逕自推開員工休息室的門。

「進去吧。」Martin 推了推我。

真的，請相信我，看著我的眼睛，我的無辜應該比眼屎還要清楚。我不知道是哪裏惹火了 Amy 這小辣椒，她本來的面向門口，看到我被Martin半拉半扯的拖進來，立時粉臉蒙霜，鼻子出氣，「哼」地轉過頭去。

問句話也有這麼大罪嗎？有嗎？

可能是年卅夜吧，又兼時間還早，此時尚沒有半個小姐在店裡。

我覺得自己挺尷尬的，Amy給我臉色看，Ricky 把我當青蛙看，Martin把我當笑話看。

直到八點半之後，小姐們才三三兩兩的走進來。

我以為這些小姐大都衣著光鮮亮麗，不是鑲珠片就是拖流蘇這類的「制服」，卻發覺她們原來不是T－Shirt，牛仔褲，就是長短袖襯衫，長短度裙子，怎麼看都很「正常」地來到店裡。

等到快9點了，才一個一個溜去廁所裡換衣服，順便在員工休息室化妝。

雖說每個小姐化妝的姿勢、順序都不一樣，但她們擠著眉兒畫眼線，歪著嘴兒上口紅，斜著臉兒打粉底，基本上看起來都是一個樣子：三分容貌，七分打扮。

「你是新來的？叫什麼名字呀？」看這位濃妝艷抹的婦人，一臉皮笑肉不笑的樣子，天蠍的敏銳直覺告訴自己說她是媽媽桑。

「是的，小姐，我叫 Peter。」（OS：嘔～ 沒事，我只是糖吃多了，有點倒胃口。）

「哈哈，嘴巴真甜，Jacky 選的人都這麼討人喜歡啊～」（OS：Amy 可愛，Martin 友善，Ricky 的蛇頭蛇腦蛇眼睛的樣子嘛～～）

「請問小姐有什麼吩咐？」（OS：唉，讀者們，請不要用眼神責備我，我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我不是小姐啦，叫我Linda 媽咪。哪，好弟弟，（OS：好嗲的聲音，我還真的雞皮疙瘩掉了滿地）這兒有十靈吉（作者按：馬幣的單位，1馬幣大慨換算10新台幣），去幫我的Julie 買「囉地」（作者又按：Roti，馬來話，第一個意思是指麵包，第二個意思嘛～～）。」

「是，媽咪。馬上去辦，不過，Julie 小姐要 Roti Kosong （作者三按：馬來話，意思是白麵包）還是Roti Bakar，Roti Planta，Roti Telur？（作者不按了，總是就是馬來話，烤麵包，塗抹牛油的麵包，以及煎蛋麵包。）」

「哈哈哈～」小小員工休息室裏面立時充滿大大的笑聲。

大家都在笑，Amy，Ricky，Martin，Linda 媽咪，Julie 小姐，Lulu 小姐，Tina 小姐，連進來倒拉圾的不知道什麼名字的阿嬸都在笑～

有掩嘴偷笑，有捧腹狂笑，有嘶聲陰笑，有倒地狂笑，有……

只有一人含淚微笑，大家都知道是誰吧。（OS：謝謝大家的精神支持，不才小弟在下我默默感動中！）

「哎呀，笨死了，不要以為你有戴眼鏡就比較聰明一點，媽咪說的Roti是……哎呀，我幫你買算了。」Amy 從我的手把那張十元馬幣的鈔票搶去，一把推開我，往門外走去，頭也不回：「Julie 要的是有翅膀的吧！」

天蠍的敏感再次拯救了我，知道如果開口一定會出更大的醜。可是我長到這麼大，18歲了耶，還沒見過有翅膀的麵包。為什麼在寰宇搜奇節目看過？為什麼沒有在珍寶文摘中讀過。雖然好奇心不斷膨脹，但是我開始學會了沉默的好處。

Martin 把我拉到旁邊，一副我是老前輩你應該虛心受教的樣子，十足十台灣話所說的「屌」樣吧。

「我們這兒小姐要的所謂Roti呢，就是……」（OS：噹噹噹噹── 我確實聽到謎題即將揭曉的背景音樂）

「衛生棉啦。」

看著我會說話的眼睛，Martin 小胖一副早知道你一定不懂，不懂還不問的樣子。「想，叫你的腦細胞工作，小姐來紅的時候，不是要用衛生棉嗎？不就像是 Strawberry Jam 塗抹在 Roti 上面嗎？。」（OS：我發誓，我再也不吃草莓果醬塗麵包了～～哇～～）

天呀，這小胖這兒可變成專家了，「有翅膀的Roti呢，價錢比較貴，但是多了那對 wings呢，防滲漏的功能就好很多了啦。」

看著我還是會說話的眼睛，小胖得意地說：「電視廣告學的啦。不過你也不要太崇拜我，我會驕傲的哦～呀，人呢？」

還找？當然我是到廁所去吐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