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狼他知道





食色性也, 說是天經地義, 


但用錯地方就會被人說成色狼。








生平第一次遇見色狼, 是在初中。


我是通車生, 


放了學跟著路隊到了公共汽車站後大家鳥獸散, 


車站內因為是下班時間, 人潮洶湧, 


我和另一個女同學很幸運的找到了座位, 


坐在一個候車室的長椅子上, 那時我大概累了, 


於是把手臂張開伸到椅背的桿上, 


和同學話著家常, 


突然驚覺 ~ 有人在搓我的手! 


我嚇得跳了起來, 


一看, 我的天, 


竟然是一個歐吉桑在對著我微笑, 


我氣的半死, 卻又不敢吭聲, 


只好和女同學趕快走人。 








事後越想越生氣, 


我們那時候流行的是瓊瑤的小說, 


她的小說特色是迷死人的花前月下, 


還要經過一番浪漫的對話之後, 


才會到摸摸小手或親親小嘴的地步, 


我那時候還是小少女, 


當然和大家一樣, 


對這些事充滿了浪漫的憧憬, 


沒想到我小手的第一次, 


竟然被這個死色狼給淪陷, 


我真是恨的牙癢癢的。








說小時候遇到這樣的事, 


沒膽罵回去還說的過去, 


沒想到在我長大以後, 


又遇到了相同的事, 


唉! 我還是沒膽給他罵回去。








十幾年前我還是一個有點姿色的單親媽媽, 


每天帶著孩子, 忙著工作, 


沒有驚覺自己已然是一些色狼覬覦的對象。


在我經營的洗衣店裡沒有門檻, 


三教九流 、 阿貓阿狗 、 誰都能進來 


我的一舉一動都攤在一些有心人的眼底。


最主要的是, 知道偶迷有男倫!








一天, 我到了隔壁東方店和老闆商討事情, 


一個老中男人也過來插話, 


說真的, 大家都是同胞, 說說話也沒什麼, 


沒有想到這個彬彬有禮 、 面目和善的老頭, 


竟然是個大色狼!








說完話的第二天, 我才剛開店門, 


遠遠看見色老頭來了, 


他說, 喔! 你在這兒開店呀! 


一面說一面晃頭晃腦自言自語的說, 


嗯! 真不錯。 


我不知道他是色老頭, 


所以當他待了幾分鐘後說要走時, 


我自然是很有禮貌的送到了門口, 


他伸出手來要跟我握別, 


我也本能的伸出手來, 


ㄟ, 握手道別, 這是世界各國的行為語言, 沒什麼呀! 


可是這可悪的色老頭, 


他竟然握著我的手, 


在我的手背上搓來搓去, 


偶的天! 哪有人這樣的啦! 


我當然嚇的把手縮回來, 也不敢說話, 


他走掉之後, 我越想越生氣, 


嗚嗚嗚嗚嗚…….


我的手又第二次被色狼給淪陷了。








這個傢伙真的是食髓知味, 真令我氣死, 


他竟然第二天一大早又來了, 我一看見他來, 


我這個沒用的東西, 竟然嚇的往後門躲起來, 


然後發抖的偷偷在門縫的中間往外看, 


只見他東張西望一下就滾人了。








這時候我在想, 怎麼辦呢? 萬一這個人又來了, 


我要往哪裡躲才好!? 那時候我的青兒才八歲, 


她跟我說, 


媽媽, 這是我們的店, 


像我們的家一樣, 我們為什麼要怕他? 


一語驚醒了我。








第三天, 我真的大聲的質問他, 


你到底想幹什麼? 


這個色老頭, 真的抱頭鼠竄啦!


這回我可是越想越好笑。








我知道我的手絕對不會有第三次的淪陷, 


因為偶已經老了, 色狼他知道。





O子 2007.11.15寫於紐約長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