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 我唸的工專, 在高雄, 以學風較其他學校開放與多元著名, 學校社團很多, 學長都說該多參加社團活動, 我們低年級時多少都會加入一些社團.
專二時, 有位社團的學長很愛說些玄異的故事給我聽, 有一回他告訴我, 他們班另一位學長最近給一個女鬼纏上了, 那女鬼會出現在那位學長的房間與學長對話, 女鬼說閩南語, 但有嚴重的外省口音. 女鬼出現都是從窗簾後面飄出來的. 有次該學長的姐姐正好進入屋內, 看到了那女鬼, 還與她對話, 聽了這故事後 , 好幾年的時間, 我一直不太敢一個人的時候盯著窗簾看, 就怕看到鬼從窗簾後方飄了出來. 學長還說, 那女鬼告訴那位學長, 他倆本是一對戀人, 好像在福州吧, 事隔多年, 詳細地名我不記得了. 兩人死後, 男方去投胎, 女方沒有, 知道男方投胎在台灣之後, 那女鬼飄洋過海, 飄過台灣海峽來尋找愛人, 好不容易找到學長, 聽說不太肯離去.
聽完故事後, 覺得很不可思議, 有次下課後, 與學長在司令台附近晃, 碰巧遇到學長提的那位倒楣學長, 倒楣學長看起來精神不太好, 我還記得學長問他,
「那女鬼走了嗎?」
「還沒. 」倒楣學長坐在跑道旁的欄杆, 有氣無力的說著. 那是夏天的傍晚, 太陽即將下山, 天邊已是晚霞滿天. 跑道與司令台間是一條通往宿舍與餐廳的柏油路, 下課時間, 來來往往的人很多.
「上次不是說什麼時候她就要走的嗎?」學長又問,
「對啊, 結果時間過了, 還是不願意離開. 」倒楣學長回答,
「那女鬼還是隨時跟著你嗎?」 學長問,
倒楣學長點點頭,
「所以現在是不是可以用錢仙的方式與她溝通?」 學長又問,
倒楣學長又點點頭,
「那我們現在可以跟她溝通嗎? 」我那學長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興奮,
「可以啊.」倒楣學長回答,
學長很高興的從書包拿出紙筆, 拿筆在空白紙上畫上代表本位與是, 否等三個圈圈. 學長還自皮包中取出一枚銅板, 他與倒楣學長一人伸出一根手指, 放在置於白紙的銅板上. 手指一放上去, 銅板就自己動了起來, 學長問些什麼問題, 早已不記得了, 只記得每次問到要她離開倒楣學長時, 銅板都會自己走道代表否的圈圈. 學長們玩銭仙的時候, 一旁要回宿舍或要到餐廳的學生絡驛不絕, 但似乎沒人注意到銭仙這回事.
有時幾個同學在一起. 也會談這方面的故事, 好友小孟還說過, 她叔叔的稻田旁有個墳墓, 有次, 他叔叔要上工時, 居然看到一個人, 沒有下半身站在墓旁看著她叔叔, 叔叔嚇得馬上掉頭回家, 爾後, 不敢再上那塊地工作, 於是小孟的父親以另一塊地與他叔叔交換, 小孟的父親不怕這類的故事. 但是小孟叔叔原來那塊地在村子附近, 小孟老爸的地在省道旁, 後來地價差好多.
幾次, 寒暑假, 參加救國團的活動, 大家也都很喜歡交流這方面的故事. 有次在崑山工專參加編輯營,一同參加的同學告訴我, 崑山工專的人工湖曾有小朋友溺斃, 人工湖便在當時我們住的宿舍不遠, 聽說曾有些靈異現象發生. 活動期間, 我們分小組學習, 每晚皆有工作, 做完後, 隔天一早便各組比賽. 往往我們都要做到2-3點, 各小組內還會在依工作內容細分小組, 有晚, 我們小組先完成作業, 所以先回房休息, 我是唯一先回房的女學員, 當時, 約凌晨一點, 其實我膽子很小的, 一個人回到空無一人的宿舍, 盡量讓自己不去注意漆黑的窗外. 快步走到洗手間後, 學生宿舍的洗手間都很大, 內有十來個獨立的隔間, 因有次在學校圖書館上洗手間, 有學長跟著我後面進入洗手間, 當時我還在整理儀容, 未進入小隔間, 學長推門而入時看到我, 臉上的表情比我的還更顯驚訝, 後來, 就自然養成習慣. 上洗手間前, 我會一間間檢查, 有人的, 還會出聲問候對方, 確認是女性同胞, 我才會進入小隔間. 當晚, 依慣例, 我又一間間檢查小隔間是否有人, 當時, 附近只有我一人, 不應有人才對, 自己也只是想確認. 檢查完, 果然無人, 於是我上最裡面一間的洗手間, 上到一半, 先是聽到前面有人沖水的聲音, 當時肯並是愛睏了, 心裡想的是,
「嗯..有人先上完了. 」
一會兒, 叩, 叩, 兩聲, 有人敲我的門…我當時馬上回敲兩聲, 想的是,
「嗯…這個人跟我一樣, 會先確認是否有色狼..」
方便完, 洗手時, 才想到, 天哪…我剛剛上的是最後一間, 在裡面, 我面對的牆壁再過去便是屋外了, 前面沒有小隔間了, 沖水的聲音怎麼來的? 而且剛剛出現敲門聲時, 沒有腳步聲, 我在最裡面一間, 若有人進了洗手間, 怎麼會走這麼長的距離, 沒有腳步聲…而且…現下, 洗手間只有我一人….不會是???
匆匆的洗了手, 回到房間, 其他室友還未回來, 我一個人坐在書桌前, 拿筆寫著觀世音菩薩的法號. 因實在太累了, 寫了一會兒, 便上床睡了, 睡前還一直念著觀世音菩薩的法號. 我一直都無法確定是否真遇鬼了.
又有次, 參加另一個研習營, 在台北劍潭活動中心, 活動結束的最後一晚, 主辦單位放我們自由活動, 一群女生又聚在一起聊鬼故事, 有人提到, 該活動中心也有許多的故事發生, 在座有多位本地人, 他們說了許多該地玄異的故事, 我們都聽的津津有味的, 突然, 我看到一個白影從對面的左邊閃到右邊, 楞了一下, 心裡不會怕, 只是覺得好像什麼東西故意讓我看到, 幾分鐘後, 我將其說出來, 坐一旁的有人說她也看到了. 這次的經驗, 我倒是不怕, 只是覺得不用理那個愛現的東西, 我們繼續聊天即可.
有陣子, 社團想邀請幾位知名人士到校內演講, 大夥熱烈討論人選, 有天夜裡, 我我做了一個夢, 夢中, 社長約了某知名人士談到校演說的事. 找我一起與會, 等該知名人士依約前來商談後, 社長等人居然先行離開, 只剩下我與該知名人士面對面談. 我們坐在一張類似咖啡桌的桌子旁, 等我一看, 對方居然是位比丘尼, 在夢裡, 心裡還很納悶, 我們又不是宗教性社團, 怎會有人請比丘尼來演講, 可是其他人都閃了, 我只好硬著頭皮與對方談. 那位比丘尼, 似乎不因其他人先行離去為杵, 他跟我說了許多話, 內容不記得了, 只記的他說話的樣子, 徐徐的, 輕聲細語, 所有的意思, 他都緩緩的表達的清清楚楚. 醒來後, 該比丘行說話的神態, 栩栩如生的印在我腦海裡. 當時, 我還未開始接觸宗教, 除了外公家的保生大帝以外. 自己也莫名其妙, 怎麼會夢到出家人.
隔了不久, 某個週日, 在家裡無聊按著電視機的遙控器, 居然看到一位比丘尼對著大眾演說的節目. 奇的是, 他的長相, 神情, 語氣 與態度跟我夢裡見到的一模一樣, 因此, 我還盯著電視機好長一段時間, 不過螢幕都沒顯示該位比丘尼的法號.
又過了幾天, 我趁著兩堂課的空檔窩到閱覽室讀雜誌, 在架子上搜尋目標物, 一眼便看到夢中比丘尼的照片出現在雜誌封面, 當時, 我的驚訝指數一定超高, 只記得自己拿起雜誌, 盯著那照片許久, 很想搞清楚, 怎麼會先夢到一個在現實社會中真實存在的人? 閱讀內文才知道, 比丘尼法號為釋證嚴, 是花蓮慈濟團體的創始人. 這真是種很神奇的方法知道證嚴法師. 後來, 我開始讀佛教的東西, 參加佛七之類的活動, 一直到後來後接觸的團體, 都沒和慈濟搭上線, 除了有一陣子很喜歡看大愛電視台的連續劇以外.
一開始, 接觸淨土宗, 主因為何我忘了, 應是讀了某本書, 知道煮雲老和尚, 知道鳳山佛教蓮社一直有辦佛七的活動. 因蓮社就在高雄, 離家裡不遠. 我是先參加佛七活動的, 一連七天禁語, 唸佛, 拜佛, 打坐, 很快的七天便過了. 我連續參加了幾個寒暑假吧. 蓮社的大殿供奉有觀世音菩薩的佛像. 我發現, 活動第一天看觀世音菩薩的表情會跟最後一天活動結束時不同, 最後一天看菩薩的表情是笑的很開心的, 從第一天活動開始, 隨著心境的不同, 看菩薩的表情便會不同, 從微笑到滿臉笑意. 真是神奇, 每回, 只要觀察自己眼中菩薩的笑臉如何, 便可觀照自身當時的心境.
佛七活動剛結束那一陣子, 都還會聽師兄的話, 要找時間打坐或拜佛, 開學後, 有一陣子我曾利用午休的時間在教室裡打坐, 同學們都很習慣我的. 有次在靜坐中, 進入一個狀況, 眼前突然進入一個寬廣無邊界的世界, 充滿了金光, 當時心裡大略知道, 進入一種定了, 沒多久, 眼前出現一個金色的佛字, 由小變大, 還會旋轉, 我楞了一下, 馬上睜開眼, 不敢繼續坐, 因我身邊當時無人可請教這類的事, 自己也怕走火入魔, 爾後, 直到唸大學前, 我不再打坐.
那個時期, 活動滿多的, 男同學常與外校聯誼, 工專的女同學還真不知該與誰聯誼. 有次, 學姊居然邀了大家與成大的學生聯誼, 原來他們不清楚我們的底細, 聯誼後才知道我們是一群學理工的學生, 那次聯誼中, 認識的幾位男孩子, 在我唸成大時, 大家成了好朋友, 嘉緯是最照顧我的, 我有他們宿舍的鑰匙, 在成大的第一學期, 每天晚上混他們宿舍, 還天天吃宵夜, 都是嘉緯請客的多. 後來到新竹工作後, 我們還偶有聯絡, 唯一一次的聯誼, 讓我認識的一位摯友, 真是不錯.
學校的活動多, 科學會與社團都有例行性的活動, 常有演唱會, 舞會的海報四處張貼著. 初始, 因好奇心使然, 會與同學到活動現場感受氣氛, 可是每次在熱鬧的場所, 都會感到內心的孤寂感加深, 後來也就漸漸不會參加類似的活動了. 那種孤獨感有侵蝕的作用, 將心裡吃出一個洞, 一個永遠不會被填平的洞. 如影隨形的跟著我, 上課時, K 書時, 吃飯時, 走路時, 隨時隨刻跟著, 不會有片刻的空閒. 我不知心中失落的是什麼, 只知道, 心裡空了一個地方, 缺了它, 不知自己是什麼? 更麻煩的是, 居然一點都沒概念, 到底是什麼東西, 人, 事 或物, 造成了我與日俱增的失落感. 後來, 偶然間, 發現傍晚的澄清湖畔的景色能幫助我稍稍慰藉內心的孤寂. 坐在澄清湖東岸, 看著夕陽在對岸樹梢, 部分的火紅被樹梢遮住了, 中國式的高塔只露出尖端, 天空是一片金黃, 影色映在湖面, 若不去注意一旁來往的人潮, 彷彿是身在一個令人懷念, 使人安定心神的世界裡.
常常, 心情不好時, 騎著機車, 到澄清湖正門前的麥當勞, 買杯紅茶與薯條, 便在湖邊坐到太陽完全西下才離去. 金黃的背景, 寬廣的湖面加上對岸濃密的林木與樹梢露出的中國式建築的頂端, 這樣的景色往往可以幫助我稍稍平復無法處理的失落感.
隨著年歲增加, 心裡的困惑與孤寂日增, 有回, 同一位學姊談到內心的苦悶, 學姊介紹她的主給我, 當時, 我告訴她,
「可是我對耶穌的印象不太好, 為什麼祂會說 “信我者得永生” 那不信祂的人, 就不會得永生嗎?」到處都可以看到電線桿上有這句話,
「這句子的我, 不是指耶穌, 是指真理.」學姊解釋著, 還教了我一些向耶穌禱告的方法, 說是很有感應的, 她自己也是這樣才改變宗教信仰的.
當晚回家後, 因實在無法解決內心莫名空虛的困擾, 於是, 我照著學姊教的方法禱告, 結果不可思議發生了, 我感到有強烈的能量一波波的對著我, 在這之前. 我對氣啊, 能量啊, 是沒經驗的, 可是這次, 感覺非常的明顯, 那能量如海浪般, 一波波的籠照在我身上, 是一種善意, 關懷的能量. 太新奇的經驗了, 可這也是我的知識與認知無法解釋的. 我膽子不大, 因無法判斷這能量哪來的, 於是我不再禱告. 淺意識裡, 好像也對基督教的東西不熟悉.
工專五年, 就在自我探索中摸過, 只是愈探索, 愈迷糊, 只知道自己的空虛感找不到原因, 寂寞找不到出口.
另有一件趣事, 專一到專二, 教室在科館的6,7樓, 每逢夏天, 我都會聞到荷花淡淡的香味, 問過其他同學, 沒人聞到 學校也無荷花池, 理論上不該出現荷花的清香味. 可是每年, 總會有一陣子, 每天下午在課堂裡, 我都是聞著荷香聽課的, 第一年, 我懷疑自己的嗅覺, 第二年相同時期, 又聞到荷花的香味, 後來知道澄清湖有一小塊區域種滿了荷花, 花開時, 釋放出的香味與我在科館頂樓的香味是一般的, 可是兩地相距十來公里, 怎麼可能? 第三年, 再聞到時, 我已能享受那獨屬於我的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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