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雅溪溪神與黃金龜

2005/05/17

飛天蝙蝠

黃金龜生性節儉, 賺來的錢除了借我們這幾個女人調頭寸以外, 大都存了起來, 這是一種不利國家經濟發展的行為. 他生性喜好麵食, 常常週末週休二日, 只窩在家裡吃麵包, 也不外出約會, 給辣妹泡, 所以我與狐狸精怕他自閉, 常常假日約他出來吃飯, 讓他對台灣的餐飲業貢獻貢獻. 可是吃飯畢竟是小錢, 看他錢愈存愈多, 只是吃飯也不是辦法. 為了創造提昇他黃金單身漢的價值, 於是我們鼓勵他響應國家的政策, 促進經濟發展. 在他工作的第二年, 我們慫恿他買房子.

我們這一票人買房子都是委託逸叟老人找的房子, 逸叟老人先幫我們篩選, 仲介介紹好的房子, 我們才撥空去看.

當時, 我已買房子一年多了, 有個週末, 仲介介紹看我家附近的房子. 身為黃金龜的好友, 當然要跟著四處看看. 房子就離我家不到200公尺, 也是一樓, 外觀看起來, 就一般的公寓, 可開了後門, 居然緊鄰客雅溪, 那一帶, 對岸是竹林, 視線所至, 一片翠綠, 好似獨處自然中. 附近並無人家也是如此的接近客雅溪. 感覺上, 如此美景是獨享的. 溪水潺潺流過, 淙淙流水聲亦是悅耳. 當時水量不多, 溪底的魚, 清晰可見. 我一見了這個環境便愛上了, 若不是自己的房子才剛買, 我會選擇這一間.

逸叟老人根據陽宅的理論, 判定這房子可以買, 於是我開始嚐試說服黃金龜買這間房子, 可是黃金龜有好多龜理論, 聽了實在無法理解, 後來我們連買了這房子. 客雅溪就在後頭, 直通大海, 烏龜進出也方便的說辭都用上了. 黃金龜又龜了好久才決定議價.  他一出價, 真是驚死我們這些人, 打了75折. 而對方因房子擺著也用不上, 居然也答應了. 黃金龜也因此多了一筆整修費.

再討論房子的格局時, 因自己人嘛, 我們也都為他好, 意見出了一堆, 後來居然大門改向, 屋內, 除了一間衛浴的位置沒動以外, 隔間全變了. 靠近客雅溪的房間, 是間和式房, 兩面整個牆面的窗戶將溪畔的風景收了進來, 最適合一群朋友聚會, 聊天. 黃金龜還裝有一台升降式的麻將桌, 方便大家聯絡感情.

超大的主臥室在我建議, 黃金龜自己也喜歡的情況下, 擺了一個6尺半的大魚缸. 比我家的5尺缸還大. 魚缸就擺在書桌與床之間. 很奇特的情趣. 整個房子還舖上木地板, 房子完工後, 看過的人都說好. 完工後, 黃金龜就搬進去住了, 那是夏天的事. 因房子與魚缸太完美了, 所以我常常將其當成樣品屋帶朋友去參觀. 聽說黃金龜的朋友還有人直接開價想購買.

黃金龜搬進去約3個月左右, 納利颱風來襲, 所到之處分傳災情, 新聞節目不斷播出土石流覆蓋民宅或大水氾濫的畫面. 當颱風影響範圍到新竹時, 一整天雨斷斷續續的下, 下午時, 黃金龜便來電, 說是客雅溪的溪水漲的很凶, 就快接近河堤了. 原來他一直蹲在廚房的後門, 觀看水位的變化. 我到現場時, 第一次目睹壯觀的河水景象, 原本河面有2-3層樓高的深度, 目前剩下不到半層樓, 因溪水暴漲, 水面也擴散, 對岸原是竹林的地方, 有一部份已陷在滾滾黃水中, 極是壯觀. 水面飄來寶特瓶, 安全帽, 不時有巨大的樹幹給流了下來, 我們還看到有落難的神像也順流而下. 真沒想到客雅溪的溪水會漲的這麼高.

當時我們的心情都很沉重, 我家雖然離客雅溪較遠, 可是建築物的水平是比黃金龜家低的. 如果他家遭殃了, 那我家也毀了…我心愛的木頭地板. 看著滾滾黃水, 彷彿看見, 我與黃金龜兩人都泡在黃水中救家具, 且我還踏在我的金檀地板上.

黃金龜望著大雨沉重的說, 「如果雨在這麼下, 很快就會淹上來.」 

「如果淹上來, 你房子怎麼辦? 」我小心地問.

「那也沒辦法了, 還好有住到幾個月.」黃金龜的語調很平穩..

「嗯…..」

「我看先把車子開到高處好了, 如果雨在這麼下, 很快就會淹上來.」 

於是我們將各自的車子開到四維天橋擺著, 當時, 天橋上已停放許多車輛.

晚上, 黃金龜一直盯著溪水, 11點多時, 來電, 溪水溢出堤面了, 離黃金龜家還有70-80公分, 因雨勢並無減弱的趨勢, 於是黃金龜下達撤離的建議. 掛了電話, 我出門晃晃, 下游較低漥的區域, 已開始積水, 於是我們撤離. 想說保命安全. 不想成為電視中受困的主角.

那晚, 一整晚都沒睡好, 一直注意雨勢的變化.

隔天回家, 一到家門, 雨還是下個不停, 但心情就輕鬆, 外觀看起來都okay, 鄰居也都正常活動, 倒是下游聽說潰堤, 所以較嚴重, 幾棟大樓的地下室成了大型蓄水池.

黃金龜家也安然無恙, 同鄰居談後, 才知道我們有點大驚小怪, 我們倆的房子附近是安全的, 會淹的是較低漥的下游, 離我們約300公尺左右.

那次潰堤的地方, 離黃金龜家約 200公尺, 我們站在黃金龜的廚房外, 看著崩掉的堤防, 還撥電話報警. 當時政府處理的動作很迅速, 隔天便看到推土機在處理崩下來的砂石. 我與黃金龜站在河堤邊看著工作人員工作, 聊著這政府的動作真快, 服務還不錯等話題時, 突然有個靈出現在我們身旁, 修長的身形, 約莫5層樓高, 身形雖修長, 但不是直的, 有點流線造型, 給人輕盈, 流動的感覺, 祂的體型很特殊, 不能說祂瘦, 可是祂的身形截面積很小, 很特殊的感覺, 像人形, 又不若人形僵化. 整個靈是浮在空中的.

那靈告訴我, 他是客雅溪溪神. 哇….原來除了山神外, 還有溪神…好酷的溪神, 跟圓滾滾的山神不同.

溪神要我轉告黃金龜, 要他不用擔心, 祂不會讓客雅溪水漫到黃金龜的房子.

說完, 溪神便離開了. 黃金龜很高興有溪神來保證, 這樣讓人放心多了.

當天晚上, 我遇到濟公師父, 馬上與師父做確認的動作, 沒想到溪神是長這樣的. 師父給的答案是肯定的.

後來小兔兔一票仙獸讓師父給帶到客雅溪一帶的山林居住, 溪神還曾與小兔兔們一同出現來找我們.

自從納利風災後不久, 我們還看過怪手在客雅溪挖除積沙, 從下游往上挖. 我們看到政府這樣的舉動, 安心了不少. 那是 90 年的事了. 當時市長是蔡仁堅.

後來, 即使颱風來, 客雅溪的水位一直未漫過堤面, 平常的日子裡, 在黃金龜家裡可以欣賞各樣的生物在客雅溪活動, 有白鷺絲, 紅面番鴨, 吳郭魚, 錦鯉. 不知名的灰色大鳥在屋旁的大樹築巢, 還有成對的鴛鴦出現過, 有一段時間, 還有隻大烏龜在河床上活動. 客雅溪的河床還是保留原始狀況, 底層未被水泥所入侵, 所以生物還能生存.

前一陣子, 經過中山路位於客雅溪的橋, 發現有人在施工, 不是將泥沙挖除, 而是從將泥沙舖成平面. 就在客雅溪公園旁. 不知進行什麼工程.

上週四, 因鋒面影響, 北部地區單位時間累計雨量驚人, 客雅溪水位居然創新高, 漫出水面數十公分, 水差點就進到黃金龜屋子裡了. 更下游的地方, 就在我們這條巷子尾端, 因地勢較低, 居然淹了半人高. 比納利風災還誇張.

週日一早, 大雨傾盆, 雷聲轟轟, 客雅溪水位又漲到河堤附近. 黃金龜看著河水的變化直說誇張, 以前這樣的雨量, 水位不該漲成這樣的. 後來雨停了, 水位也降了下去. 黃金龜決定在後門加裝防水門. 黃金龜還問濟公師父, 溪神不是說不會淹到房子嗎?

這次是沒淹到, 但太多因素無法確定, 就像之前的山神一直擔心山坡地讓人類開發過度造成影響一樣. 人類的破壞力實在太大了.

我那天問逸叟老人, 即使幾年會有一次水漫出河堤的顧慮, 雖然一直沒真正淹過, 如果是他. 他會不會買那間房子. 逸叟老人點點頭說會, 因後面的環境太吸引人了.

有一得. 便有一失, 這種說法真是不假, 平常黃金龜的房子, 後門一開, 是自己的自然空間, 不會有人出現在居家週遭, 有如世外桃源. 可是遇到大水, 真是心臟要強. 不過, 如果一直沒淹過水, 可以近距離賞萬馬奔騰般的滾滾黃水急速西去的景觀也是不錯的. 有這種機會的人家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