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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篇 – 木雨母親的喪禮
作者: 飛天蝙蝠
早上練完太極拳後, 與拳友, 麥子及歐歐談到最近寫自己一些經驗一事, 問他們想知道哪方面的事, 麥子說因他們不會有這種經驗, 所以對所有的東西都有興趣, 可是我才剛開始試著寫文章, 所以很想知道讀者的口味為何? 在我一再詢問之下, 麥子表示他對台灣常有的街頭辦喪事的習俗覺得毛毛的, 每次遇到心理總是會怕不知是否會有事, 這讓我想到幾天前在郵政總局前遇到出殯的隊伍, 棺材就放在卡車上, 還露天的, 看起來與週遭熱鬧的氣氛不太融合. 想起每當朋友有新生兒時, 大家都會為他祝賀, 但人死後, 一般人是以哀傷的方式處理過程. 如果生死都是必經之路, 那為什麼處理方式差這麼多? 有本書 “天使走過人間” 為美國著名研究生死學的大師, 伊莉沙白‧庫伯勒-羅斯. 所著, 比西藏生死書易懂, 建議有興趣的朋友可以找來看看.
能與鬼溝通後我曾參加一場同學母親的喪禮, 很有趣的經驗, 說給很多朋友聽, 大家都說有趣, 讓他們從另一個角度來看喪禮這回事.
木雨是我在高雄唸書的同學, 長的白淨, 白淨的, 人緣很好, 班上幾位女同學常喜歡虧他, 也不曾見他生氣過, 只是偶而會回個幾句. 畢業後, 過年回鄉, 在同學的喲喝下, 常常聚會, 還曾到他家打麻將, 木雨的母親是個很好的人, 不會煩小孩喔, 聽她同木雨講話都是 “木雨啊, 那個什麼東西啊…要怎樣啊” 木雨如果回她 “知道啦, 不要唸唸唸…” 她就會說 “好啦…” 然後走開忙自己的事. 剛工作那幾年, 因有一段時間木雨也在新竹工作, 我曾偕同木雨自高雄撘野雞車回新竹, 在車上, 木雨請我吃高雄的碗糕, 還有許多東西, 都是木雨的母親為木雨準備的.
聽木雨提過他的父母當年因故離異, 母親一人帶著四個小孩離開鄉下到都市生活, 木雨的姐姐們我們都見過, 有幾位很漂亮. 我們一直覺得木雨的母親很偉大, 一個婦人家在都市裡能帶大四個小孩, 且都接受受完整的教育.
當珒明通知我說木雨的母親因子宮頸癌去世時, 我當下的感覺是, 自己真的年紀大了, 現在開始接獲通知的不是誰的祖父去世, 而是父母親了. 感慨完自己的青春不在後, 就開始填假單向老闆請假.
公祭是在高雄市立殯儀館舉行, 住高雄那些年, 從沒去過市立殯儀館, 沒人會沒事逛殯儀館的. 珒明到家裡接我到市立殯儀館, 我不知市立殯儀館這麼熱鬧, 一棟棟獨立的禮堂, 每間都客滿, 都有現在進行式的喪禮舉行中. 珒明不確定木雨告訴他的是哪一堂, 我們只好一間一間找, 這下子真得是在逛殯儀館了, 過了一陣子看到 “張府秀玲夫人靈堂”, 珒明說:
木與他媽的名字好像是張秀玲, 對啦, 應該沒錯, 走, 我們過去吧.
在進靈堂前, 我在路邊拔了幾個榕樹的葉子, 幾片給珒明, 剩餘的, 我放在自己的口袋, 就向前走了. 老人家說帶幾片榕樹葉在進醫院或殯儀館可防止負面的能量干擾, 我不確定, 反正帶著心安.
這是我第一次參加非自己親人的喪禮, 很好奇會發生什麼事? 前幾年爺爺去世時, 我剛剛能與靈界溝通沒多久, 當時有些感應, 整個過程老爸很傷心, 但我的心情卻好像參加的爺爺的喜事一般, 待往後有機會我再把這個故事寫出來.
進到靈堂, 家祭還在進行中, 我們先確定靈堂掛的是木雨媽媽的照片, 再看到木雨披著孝服, 確定走對靈堂後, 我與珒明找個位置坐了下來, 第一次參加非自己親人的喪禮, 我對所有的一切都很好奇, 每樣都仔細觀察喔, 前面的樂隊, 靈堂的佈置, 來與會的人, 看穿著與配件, 可以知道他們與亡者的關係. 連麥克風傳來的聲音都仔細聆聽, 麥克風傳來的女聲哭喊著:
阿母啊…您怎麼這麼早就離開我們….嗚….嗚….嗚…..您怎麼不留下來讓孩兒孝順您….您這樣離去….(哭的很逼真喔….)
現場的氣氛很哀傷, 與會的人個個神情哀戚, 我看木雨的姐姐跪在靈前啜泣, 我都覺得自己的眼淚也要流出來了, 因麥克風傳出的女聲哭的很有感情, 我還問珒明:
那司儀是木雨的三姐嗎? 怎麼長的不太像?
珒明回我: 那是司儀啦…. 木雨的三姐跪在前面啦….
喔…這麼專業的司儀, 珒明說, 木雨提過, 他將母親的身後事交給國寶處理. 現代專業分工還真細.
聽著麥克風傳來的女聲, 又讓我想到當年外公去世時, 因外公在地方上有一定的名望, 很多人請很多的團體, 活動隊伍來送外公一程, 其中有一種叫孝女團, 每次孝女團來時, 一些老人家就會說, 女兒趕快哭著爬出去迎接孝女團, 再與孝女團一起哭著爬進來, 這時, 我們就會看到媽媽與阿姨們趕緊拿起行頭, 哭著爬了出去, 一會兒, 又哭著回來, 回來後, 休息一下下, 另一團孝女團又來了, 就這樣哭了一回又一回, 當時我們孫子輩在旁邊看覺得作女兒的真得很可憐, 我兩個兄弟還告訴我, 以後如果老爸, 老媽百年後, 因女兒只有我一個, 太孤單了, 他倆一定會多請幾團孝女團來陪我, 我有放話, 倘若如此, 那就大家走著瞧.
再回到喪禮的現場, 因現場氣氛很低迷, 我開始好奇木雨的媽媽在幹嘛? 開始東張西望找她? 不一會兒, 木雨媽媽出現在我的左前方, 個子就像生前一般, 神情愉悅, 有那種小學生即將出門旅行那種興奮期待的情緒. 我覺得跟現場的氣氛搭不起來, 但她身上的能量不是很強, 我後來才知道那是因是新亡的關係.
我問她: 伯母, 妳好嗎?
木雨媽媽很愉快的回答我: 很好啊, 我這一生已無遺憾…(是很快樂的情緒喔)
我有點納悶? 難道不會捨不下孩子嗎?
木雨媽媽: 不會啊, 我當年因婚姻不幸的關係, 自己扶養他們姐弟四人, 雖因經濟關係, 無法給他們很好的教育, 我的孩子雖然不能說對社會有絕大的貢獻, 但也不會危害社會. 我的婚姻雖然不幸福, 但是自己的選擇, 我也承擔下來, 孩子也都長大成人的, 妳看我還有可愛的外孫, (木雨姐姐的小孩就坐我右前方), 我這幾個外孫啊, 都很可愛, 我很疼他們啊, 他們也很會向我撒嬌喔.
我還是有疑問, 真得不會放不下?
木雨媽媽: 不會的, 我現在輕鬆多了, 當初要死之前, 因為癌症的關係, 很痛, 現在都不痛了. 而且我也接受接下來的安排, 一切都很好.
木雨媽媽有時會現烏青的臉色給我看, 就像電視上演的那種死人的臉色, 我後來才知道因病新亡的靈未轉化完全會有這種現象.
我看看木雨的姐姐們, 想到了天下大部分的母親都會掛心的女兒婚姻幸福的問題, 問了木雨媽媽,
我說: 伯母妳不擔心女兒們的婚事嗎? 木雨的三姐不是還未結婚嗎?
木雨媽媽回答我: 不會啊, 他三姐啊, 講也講不聽, 隨她去啦, 至於他大姐與二姐, 她們的婚姻是自己選的, 無論好壞, 她們都要學會為己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 就像我當初為自己的選擇負責一樣.
我有點驚訝木雨媽媽柔弱的外表下竟有如此堅強的心.
木雨媽媽又說: 我最擔心我們家木雨, (她此時流露出的是關愛與不捨的眼神, 一直看著木雨) 我擔心他太老實, 不會娶老婆.
此時我心裡想, 伯母妳也想太多了, 婚姻這件事, 關係男歡女愛, 身為人的基本欲求, 木雨沒這麼笨吧….
木雨媽媽繼續說: 妳看, 我們家木雨, 我把他也扶養的這麼大了, 看起來真是氣宇軒昂, 很帥喔, 我們家木雨真得是很好, 又帥又孝順, 很體貼人. 我養他最有成就感了, 這麼辛苦的日子, 木雨這麼懂事..長大後還一表人才, 我們家木雨真得不錯.
看來木雨媽媽最放心不下的是木雨.
後來開始公祭, 我注意到, 木雨媽媽喜滋滋的跑到靈前接受獻花, 只要司儀說”獻花”, 木雨媽媽就會把鮮花接過去. 看到親人朋友去上香, 木雨媽媽顯得很高興, 整個情緒表現出來的就像個年輕少女在辦喜事, 一件慶祝她的生命要從一個過程轉到另一個過程的喜事. 我此時的心情也一掃之前的陰霾, 快樂的像在參加朋友的婚宴. 我告訴珒明木雨媽媽說的話, 珒明看來還未適應老同學有這種怪能力.
我與珒明此時也移身至靈堂的大門前準備待司儀唱名唸到我們時去上香.
就在輪到木雨的叔叔們上香時, 木雨媽媽離開靈前, 跑到我們跟前說那家子與她不結緣, 還跟珒明說:
珒明啊, 你這個朋友真夠意思, 還來送伯母最後一程.
我轉述給珒明聽, 珒明的表情還好, 只回說, 是喔.
輪到我們上香時, 我與珒明站在靈前, 上香, 向家屬致意, 木雨看著我們, 眼中流露出感謝之意, 現在回想起來, 我當時的表情是愉悅的, 與週遭搭不起來, 不知喪家會不會介意. 可我悲傷不起來, 因木雨媽媽是快樂的.
我們還在靈堂的大門前待了一會, 當司儀唸到, 張府秀玲夫人的朋友前來祭拜時, 幾位上了年紀的男男女女走了過去, 珒明唸到, 不知是什麼時候的朋友.
此時木雨媽媽的情緒 high 到高點, 她說是做小姐時的朋友, 她好高興他們來了, 說完又跑到靈前去了.
與珒明離去後, 一上車, 就覺得有屍氣卡在身上, coating 一層在皮膚表層, 極不舒服, 是種很不舒服的感覺, 覺得有很多的小雞皮疙瘩將起未起的感覺, 我運氣試著將之排除在外, 一開始時效果不大, 只好邊對著窗外的太陽運氣, 邊向我靈界的朋友 “飛天蝙蝠” 求救, 幾分鐘後才將屍氣排除. 回到新竹後, 一下火車馬上趕到濟公師父那求救, 師父幫我將氣調整過, 還告訴我, 到殯儀館最好持六字大明咒, 才能避掉這類的負面能量.
後來有與木雨通過電話, 木雨說其實木雨媽媽從發現癌症到去世間隔13-14 年, 去世前, 情況惡化的很快, 他們其實都有心理準備.
看完這篇, 各位對死亡的觀點有改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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