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北市長選舉原本被期待是一場政治素人的選舉,但選到現在,不但一點都不素,而且葷味十足,葷到就像餿水油。
不信可以問問選民:他們對這場選舉迄今印象最深刻的一句話是什麼?保證是柯文哲的「婦產科祇剩一個洞」,以及連勝文的「一直玩一直玩」;印象最深刻的一個話題是什麼?絕對是MG149,除此無他。
但一場首都選舉祇留下如此品味的「名言」,何素之有?爭論最大也最久的又是如此性質的話題,這種操作選戰的手法,與擅長權謀鬥爭、死纏爛打的職業政客行徑何異?又豈是一個葷字所能形容於萬一?
這場選舉之所以質變至此,甚至比以前歷次選舉更不具首都水平,雖然與參選人素質有關,但替雙方陣營操盤的那些人根本不具素人本色,而且習慣於操作傳統負面選戰,更是關鍵因素。
以MG149為例。柯文哲並無「政治前科」,連陣營挖出MG149這份材料,可想見當然如獲至寶,窮追猛打大作文章,也應為當為。但打到最後,國民黨竟要傾全黨之力追殺一人,卻是負面選戰的極致,選舉文化的墮落。
就戰略動機言,國民黨打MG149,當然是要打柯文哲的操守與人格。但能遂行這項戰略的材料又何止MG149?例如,柯文哲自稱是全台灣最聰明的人,但其實他的嘴巴比他大腦更發達,國民黨要抓他人格操守把柄,材料隨手拈來即是,洞洞說是其一,洩露病人隱私是其二,其中任何一件都足以讓他遍體鱗傷;但國民黨材料在手,卻雲淡風清大題小作,結果未傷柯文哲一根寒毛。
而且,既然決定要打MG149,就要打到讓柯文哲傷筋動骨,讓選民知所轉向。但結果卻正好相反,柯文哲的民調不降反升,MG149反而重重反挫連陣營,可見國民黨打錯了主題,也打錯了方法。
打錯方法的證據,就是國民黨府院黨罕見的集體總動員。柯文哲的MG149當然有瑕疵,但把市長選舉戰火延燒到國會,國民黨在立法院各委員會分進合擊砲轟柯文哲,並且嚴詞要求審計部、教育部、科技部、法務部、廉政署與台大醫院表態,這種打法符合比例原則嗎?
另外,審計部在答詢MG149時吞吐其詞,當場被立委痛罵混吃等死;法務部長毫不避嫌表示檢察官應調查MG149,卻備受肯定,這些立委難道真以為國會是國民黨開的?其次,台北國稅局急急如律令發出公文,調查柯文哲的版稅與演講費收入,嚴重違反行政中立,但財長、閣揆與總統卻未譴責也未處分,豈不擺明了政府機關集體違法介入選舉?
以前政府機關介入選舉,通常祇敢以化明為暗的手段為之,被別人抓包後還抵死不認。但為了追殺柯文哲的MG149,像國稅局與法務部這類應嚴守中立的政府機關,卻以公開言論與公文介入選舉,從過去的化明為暗變成現在的化暗為明,這是選舉的墮落,政權的墮落,以及民主政治的墮落。
民進黨對柯文哲過度護短,當然該被批評;但國民黨對柯文哲濫權爛打,更該受到譴責。一場市長選舉打得這麼葷這麼餿,號稱政治素人的柯文哲與連勝文,難道還要繼續同流合汙,就這樣一直玩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