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大學教授黃光國(主持人):我一九四五年出生,記得跟我同年出生的大學同班同學,有四人,有三個男的也叫光國,另外一人名字也跟光有關。印象中,光復節是大事,等到藍綠對抗嚴重後,光復節的意義就慢慢淡掉了,等民進黨執政後,光復節就變成終戰紀念日了。
我在九○年代因學術研討會緣故,經常跑中國大陸,晚上常看大陸國共內戰節目,國民黨被描述的「一塌糊塗」;但最近這段時間再去看,電視節目不太一樣了,已經很少談國共內戰,即便談,國民黨形象也不同,沒有這麼壞,開始比較客觀、比較「民國風」了。
最近,我又應邀赴重慶第十一中學演講,會後安排我去黃山旅遊,那是蔣介石在二戰期間的休養住所,他們準備修繕,改成抗戰勝利紀念博物館。
大陸學者也在討論是否將重慶市中心內、全國唯一的一個抗戰勝利紀念碑,從解放紀念碑改回抗戰勝利紀念碑。
我當時跟那位大陸學者說,若真能改回去,比老蔣的住所改成抗戰勝利紀念博物館更有意義。現在中國大陸很積極面對光復節這件事情,台灣反而還沒像大陸這樣的企圖。
光復節有更為重要的意涵,不只大陸要面對抗戰歷史,藍綠雙方,也都要思考如何面對抗戰歷史。
回歸歷史雖是政府責任,但我覺得不夠,因為這牽涉認同問題,而認同問題牽涉更深層的是文化問題。
在日據時期,我們基本上是承繼五四時期的意識型態、科學主義與社會達爾文主義,但中國若要繼續發展文化認同,就要發展社會科學中國化。這卅年來,我一直在提倡社會科學中國化。
如牟宗三,就是中國文化新儒家學,在國際上,是首位成為西方被研究的重要對象。他是唯一一個翻譯康德《三大批判》,用康德詮釋儒家文化的人。中國若要復興,一定要創立自主社會科學傳統。
我認為,光復節要光復的不只是政治、歷史上的,還有文化上的。我們除了正視歷史之外,還要建立自主的社會科學傳統,不只是台灣式的,還是兩岸式的,否則問題不可能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