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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 叉】第三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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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胤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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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推薦人 (2)

莫野
陌上花開

石承昭回到天極門的時候已是酉時,他先回房間去,果然看見章月儀正一邊縫著小孩子的鞋子,一邊等著他回來。

「妳別太累了,這些東西用買的就好。」石承昭拿著一隻已經縫好的小鞋子,放在手掌心看著,小小的很是可愛。

「自從上次不小心動了胎氣,爹和娘什麼都不讓我做,我也只能做做這些小東西打發時間,娘也說沒關係。」章月儀見石承昭回來,停下手中的活,開始收拾針線,準備休息,其實她是在等石承昭回來。

「說的也是,什麼事都不讓妳做,妳就只剩下陪娘聊天的事能做,不過別讓自己太累了,傷了眼睛也不好。」石承昭伸手揉了揉章月儀的太陽穴。

「你一定是先往我這邊來的,快去書房跟爹請安,他剛才用晚膳的時候還念著你。」章月儀握住石承昭的手,輕聲的說著。

「好,我這就去。」石承昭點頭,往書房去見石唐鉞。

經過園子,聞到一股淡淡的酒香味,他知道母親正在石窖裡釀酒,來到書房前,燈火還亮著,石承昭敲敲門招呼進去了。

簡單的書房,石唐鉞正趕著把快完成的帳目記上。

「你要是再不回來,我會被雪丫頭給煩死了。」石唐鉞向石承昭抱怨著。

「她是不是吵著明天要去運貨。」

「你真了解自己的妹妹,你明天就帶她一起去吧,她也該出去歷練一下。」石唐鉞將帳本收起來,總算是完成工作了。

「我比較希望她能跟著您學習帳務,免得您老是寫的頭昏眼花。」石承昭負責處理天極門對外的事務,有時候根本沒時間整理天極門的一些瑣碎之事。

「她不是不會,她是嫌這種工作繁瑣無趣,不想做,你這次去龍門堡,你段世叔一切都好吧。」的確是會頭昏眼花,年紀越大越就看不清楚密密麻麻的字。

「一切都好,還遇見了西門世叔,凌曦和季寒影也都好,擂台比武的事情並沒有給他們兩人帶來多大的麻煩。」石承昭將他去龍門堡探查的結果告訴石唐鉞。

「小王爺究竟是為了什麼要引季寒影上擂台呢?」石唐鉞並不是完全不關心擂台的事情,只是不方便出面,暗中還是派了人去查看,所以當他知道季寒影因為凌曦被攻擊而上擂台的時候,就交代石承昭往龍門堡去了解一下實際的情況如何。

「季寒影受傷,凌曦替他療傷,時間與平南王府刺客受傷逃走的時間相近,所以平南王他們懷疑季寒影是夜闖平南王府的刺客,可能是因為這樣而有意引他上擂台,想要試探他的武功。」石承昭沒向石唐鉞提起季寒影是被夜叉救走的。

「我想起來了,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季寒影對我說凌曦是他的救命恩人,要是這麼說的話是很有可能,京城裡有哪些高手,你段世叔很清楚,突然出現一個季寒影,他們當然會懷疑他。」這樣一想倒是很合情合理。

「爹也認為季寒影是刺客嗎?」石承昭藉機問一問石唐鉞的想法。

「季寒影正義俠骨,他若是刺客我也不覺得意外,說不定他就是夜叉呢。」石唐鉞打趣的說著。

「他不是夜叉。」石承昭倒了茶遞過去給石唐鉞。

「你怎麼知道。」茶還溫溫的,是妻子為他泡的,他一開始處理帳本就忘了。

「我問過他了,他對夜叉很好奇,也很想知道夜叉的身分。」

「夜叉心思縝密,行事周全,的確與季寒影的作風不同,而且他所下手之人,皆是不善不義的富豪之家,若沒有正確的情報調查與高強的武功,怎能進他人住所如入無人之地,還能盜取財物,我也很想知道他究竟是何方神聖。」

「我的想法與您一樣,不過我倒是不會急著想知道他的身分。」

「為什麼?」

「就讓夜叉這樣的存在不是很好嗎?若是真讓他的身分曝光了,這個武林的紛爭也不會因此而歸於平靜。」江湖上少了夜叉,高興的就是那些好行不義之人。

「這倒也是。」石唐鉞明白石承昭話裏的意思,多一個夜叉或是少一個夜叉,為非作歹的人還是一樣的為非作歹,不如就讓夜叉這樣存在的好。

「還有…爹,我在龍門堡遇上了平南王府的小王爺,他跟我提了一件讓我很震驚的事情。」石承昭將他與凌曦他們遇到小王爺的事情說給石唐鉞知道,連同連雷梟寨的事情也一同說了。

石唐鉞一向很沉穩,在聽見石承昭提到雷梟寨的時候,臉上毫無掩飾的露出了驚訝的表情,直到石承昭話說完了,他仍處於有些驚訝的狀態。

「爹,為什麼小王爺會知道雷梟寨的事情呢?」看著他爹的表情,石承昭知道事情不單純。

「他與你年紀相仿,怎會知道這些久遠的事情,應當是有人告訴他的。」石唐鉞怎麼也沒想到會有人再提起雷梟寨的事。

「他跟我提起這件往事,雖然是稱讚爹將北方治理的很好,但我聽的出來,他真正想傳達給我的不是這些,爹,您是不是可以將雷梟寨的事情告訴我?」

石唐鉞本想將此事永遠放在心底,不再向任何人說起,可沒想到平南王府的小王爺竟向石承昭說起,石承昭身為天極們少門主,也該讓他明白此事的來龍去脈。

「當年我在雷梟寨南邊的一處山林間落腳,在那邊建立家園,安穩的生活了一年,後來雷天發現了,要我成為他的部屬,幫他將雷梟寨的勢力再往南邊擴大,我不答應,他們就常常來騷擾我,我在忍無可忍的情況下與他約定決鬥,誰輸了誰就離開這北方的山林。」石唐鉞靜靜地說著,一幕幕的記憶鮮明的浮上心頭。

「雷天輸了嗎?」

「他輸了,很不甘願,我要他按照約定離開這裡,他沒回答,沒想到卻在第二天的夜裡來找我,他發了瘋一樣的要置我於死地,為了保護你娘,我當然會還手,卻失手將他打成重傷,他帶著傷離開,沒再出現過。」

「雷梟寨的那些手下呢?」

「雷天受重傷,我也覺得愧疚,想去看一看又怕再引起紛爭,所以我猶豫著,等到第五天才去雷梟寨查看,沒想到那裏已經被火燒成了廢墟,什麼都沒有,我無法得知雷天究竟是生是死。」

「這也不是爹的錯。」

「當年雷梟寨據地為王,行事不端,如同盜賊,我也略有所聞,但我當時只想井水不犯河水的在另一邊的山林生活,並不想干擾他們,畢竟是官府都不管的事情,卻沒想到他會來找我加入雷梟寨,我當時與雷天決鬥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家園和妻子,並不是想要成為剿滅盜賊的英雄。」對於誤傷雷天的事情,石唐鉞一直覺得愧疚。

「這麼重要的事情,您為什麼不讓我知道呢?」石承昭曾聽人提起,他詢問石唐鉞,石唐鉞總是搖搖頭,什麼都沒告訴他。

「承昭,讓你知道了又如何?」

「我…是不能如何。」

「二十多年的時間過去了,若是有人問起此事,我都不曾再說起,要是再說起此事,別人聽來就像是我在炫耀自己的英雄事蹟一般,我不想這樣。」從以前到現在,石唐鉞都不想成為別人口中的英雄。

「我明白您的想法,可是,我是您的兒子,讓我知道也沒關係。」

「我現在不是告訴你了嗎。」石唐鉞也知道此事不能永久隱藏,他是打算在該告訴石承昭的時候告訴他。

「這算是我們天極門的私事,小王爺為什麼要特意的提起呢?」這是讓石承昭最在意的。

「如果想的單純一些,也許他是以此作為話題,想與我們結交,倘若他心思不單純,怕是天極門以後不平靜了。」

「不平靜!我們在北方安分守己,即使它是平南王府,又能對我們如何。」

「王府的小王爺會知道江湖舊事,這已經不單純,他故意向我們說起此事,這背後會沒有任何的動機嗎?」石唐鉞行走江湖多年,有些事情只看表面就能看見背後隱藏的玄機。

「平南王府會與雷梟寨有什麼關係?」這兩者實在很難聯想在一起。

「現在一切都還不明朗,先別做無謂的揣測,時間不早了,你趕緊去休息,明天還要忙。」

石承昭回房去了,石唐鉞心情沉重的看著桌上的燭火,埋藏在心底的往事又浮上了心頭。

當年雷天雖然受重傷,但石唐鉞明白,傷不致死,只是需要時間休養療傷,雷梟寨被火燒了,雷天生死不明,在那段時間,石唐鉞曾四處打聽雷天的下落,才意外的知道雷梟寨的覆滅是因為內亂,雷天被幾個要佔奪金銀財寶的手下追殺,下落不明,那幾個人分走了財寶,還放火燒了雷梟寨。

與雷天約定決鬥是想要得到生活上的安寧,石唐鉞從未想過要取雷天的性命。

     。。。。。。。。。。。。。。。。。

深夜時分,一道人影越過高牆進入龍門堡,左右的察看著,停留了一下,並沒有往大廳內院去,而是避過大廳周圍巡守的弟子,往後院的方向去。

大廳進去中院書房,左側是段誛蒴的住所,若有貴重的東西都在中院,越過中院之後就是兵器室和倉庫,到了後院除了凌曦的住所,實在毫無可取之物。

月光明亮,黑衣蒙面人將身形隱在後院的樹上,目光如炬的注視著木屋裡的動靜,屋裡沒有燭火,想必屋裡的人已經休息了,既然蒙面人的目標是木屋,就應該不是來偷竊財物的,凌曦這裡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

「別看了,這裡沒有你要的東西。」

一陣細細的聲音傳進蒙面人的耳裡,他驚慌的循聲看去,季寒影坐在走廊的屋簷上看著他,被發現行蹤並不是讓蒙面人驚訝的原因,更讓他感到驚訝的是他竟沒發現季寒影的出現。

「你走錯地方了,龍門堡裡值錢的東西不在這裡,要往中院去。」季寒影比了比往中院的方向。

蒙面人打量著季寒影,並不退縮,他只是沒想到自己會這麼快的讓季寒影發現行蹤,看來是自己低估了季寒影。

「看樣子也不是要偷東西,那你就是閒著無聊,半夜來逛別人家的院子囉。」從他與凌曦發現蒙面人進入後院的時候,凌曦就交代他,對方若沒先動手,他就不要動手,但是,要讓龍門堡的人知道有人夜探龍門堡。

蒙面人雙眼彎起小小的弧度,透露著你說話真有趣的意思,他看著季寒影,隨手取物,樹枝成了暗器向著季寒影射去。

「哇!當賊的先打人了!」季寒影不還手,身子騰起像風一樣的閃過。

季寒影沒還手,蒙面人可不放手,趁著季寒影身形還未落下,趁機欺身而進就是一掌,季寒影身子在空中轉了半圈,沒有著力點反擊,感覺著蒙面人襲來的掌風,身子竟在空中停頓了一下,反身一腿,踢開了襲來的一掌。

一切發生的好快,兩人落在屋簷的兩端,蒙面人右手掌隱隱的發麻,當季寒影的身形在空中頓著的那一剎那,他都懷疑季寒影周圍的空氣是不是凝結了,反身回踢的那一腳踢得他心驚,他實在不敢相信一個二十出頭的少年能有這樣的武功造詣。

蒙面人穩住自己的情緒,隨即再次出手,季寒影並不急著定勝負,來一招解一招,只守不攻,惹得蒙面人出手招式越是凌厲,過招之間,季寒影觀察著蒙面人的反應,心裡自有打算,覺得時機已經可以了,翻手出擊,趁著空隙去揭蒙面人的面巾,蒙面人驚險的閃過,季寒影左手又是一招,蒙面人閃避不及,只能硬是擋下這一掌,卻讓季寒影反扣住了手掌。

「你別怕,我不是這裡的主人,所以不會對你怎麼樣!」季寒影放開手,蒙面人趕緊退後兩步拉開距離,可季寒影卻採取了不同的方式,展開了攻擊,他不傷人,一招一式的將蒙面人困在其中,脫身不得。

「龍門堡的人,遭小偷了!」突然間,季寒影喊著,堡裏的人只要不是聾子都能聽見,蒙面人至此才明白季寒影的用意,卻已經來不及,依現在的情勢而言,他實在無法馬上的脫身離開這裡。

讓龍門堡的人來收拾這個蒙面人,這就是季寒影打的主意,他從蒙面人的動作就知道他想走,所以他一招接著一招的困住蒙面人,計算著時間,感覺到有風聲靠近了,季寒影虛晃一招,在蒙面人閃避的時候再補上一掌,將蒙面人逼向屋簷的另一邊。

蒙面人避開季寒影一掌,身後的風聲也接近了,他心知不妙,閃身迎來的是段渢揚的一掌,季寒影計謀得逞,可不想繼續留在屋簷上,落下屋簷回到了木屋前看戲。

有人夜入龍門堡,段渢揚出手可不會客氣,而蒙面人達不到目的,早已無心再逗留,現在季寒影不出手,正是他脫身的好機會,只是段渢揚也不是省油的燈,豈是他一時之間能夠擺脫的,走廊下的段誛蒴表情專注的觀看著,並未採取行動,是什麼心思看不出來。

一個要走,一個要擒人,交手數回仍勝負難分,蒙面人顧忌著萬一季寒影再出手,他一定無法離開這裡,心思至此,蒙面人招式乍變,連攻數招,逼開段渢揚,黑暗中一道鋒芒直向段渢揚而去,段渢揚反身一閃,順手接住了那道暗器,而段誛蒴已擋在中間,一掌襲向蒙面人。

一切發生在一瞬間,段渢揚落下屋頂,蒙面人不見,屋頂上只剩段誛蒴一人。

「沒事吧?」雖然明白暗器為難不了段渢揚,段誛蒴仍關心的問著。

「沒事,一把很普通的鏢。」段渢揚將鏢遞給段誛蒴,段誛蒴看了一眼,沒說什麼,隨即將眼神移向季寒影。

「季少俠可有受傷?」

「多謝堡主關心,在下沒事。」

「凌曦哥呢?」段渢楊可沒忘記凌曦。

「也不知道蒙面人要做什麼,我讓他待在裡面別出來,省的我要照應他。」看見段誛蒴那種不關心的樣子,季寒影也不想讓凌曦出來湊熱鬧,自討沒趣。

「真是,季寒影,不是我說你,你的武功真差勁,一個小偷都抓不住。」讓蒙面人跑了,段渢揚忍不住向季寒影發牢騷。

「什麼抓不住,我…夜闖龍門堡八成不安好心,我喊的那麼大聲,就是要讓你們來捉他,或許你們一與他交手,就能知道他是誰,我只負責保護凌曦。」若不是蒙面人闖到後院來,季寒影才懶得出手,就算有人來拆龍門堡的屋頂都與他無關。

「你這是什麼道理,小偷都闖到你住的地方了,你就要捉住他。」

「捉個笨賊有什麼用,哪裡不偷偷後院,光看這木屋也知道這裡沒有東西可以偷,這個蒙面人應該不是來偷東西的,而是另有目的。」

「另有目的?為什麼不往前廳大院去,就往這後院來,我知道了,說不定是你的仇家,知道你在這裡落腳,尋仇來了。」

「尋什麼仇,江湖中誰會知道我是誰,倒是你要注意,要是做了壞事,誰都知道你是龍門堡的少堡主。」季寒影這番話是與段渢楊鬥嘴說的,但卻是有意的要說給段誛蒴聽。

「不用你提醒,我不像你愛惹事生非,上次不是受了傷讓凌曦哥救了,傷你的人不是你的仇家嗎?」

「我…。」被段渢揚提起這件事,季寒影就沒話反駁了。

「渢揚不要無禮,季少俠也是好意,發生在龍門堡裡的事情,理當讓我們自己解決,這件事情老夫會調查,夜深了,請季少俠好好休息。」段誛蒴的態度絲毫不受影響,就像是沒發生什麼事一般。

季寒影可不信段誛蒴的話,這件事情能怎麼調查,季寒影看得出他有能力捉住蒙面人,那一掌看似幫段渢揚解圍,卻是讓蒙面人離開的一個手段。

木屋裡燭火未點上,季寒影進屋就直接往屏風後的躺椅躺下,心情不好。

「如何,能知道這蒙面人是誰嗎?」凌曦坐在窗前,微開的縫隙正好能看見剛才季寒影與蒙面人打鬥的屋簷上。

「武功不差,應該是西門君,他練的是刀法,手上無刀,根本不是我的對手,他用暗器襲擊段渢揚,依段渢揚的能力,還是可以反擊,是段堡主看準時機出手幫忙,蒙面人才能脫身。」季寒影對武功的領悟力、記憶力極好,他曾在平南王府與西門君交過手,此次再過招,他一下就能記起。

「他不用刀是擔心被看出身分,只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呢?」從剛才的情況判斷,凌曦也覺得蒙面人應該是西門君沒錯,就算不是西門君,也是他父親知道的人,因為依他父親的個性,龍門堡被人侵入,他是不可能放人離開的,這有損他的面子,唯一的可能就是他父親知道蒙面人是誰。

「不知道。」季寒影覺得煩,不想費心思去想這件事,反正人趕跑了就算了。

「該不是為了躍龍劍吧?」這是凌曦能想到的。

那日季寒影離開皇宮,西門君就曾派人要奪季寒影背在身上的躍龍劍,他們自然是明白這把劍關係著季寒影的生死,若是能想辦法盜走躍龍劍,往皇上那裏告一狀,季寒影就難逃欺君大罪,項上人頭不保。

「他不會是想來偷劍吧?」季寒影伸伸懶腰,有點想睡了。

「就算要偷,也要先確定躍龍劍在哪裡。」季寒影平時根本不會帶著那把劍,也許他們無法確定躍龍劍是不是還在季寒影身上,才會有這樣的舉動。

「在平常的時間來看看就行了,何必三更半夜的大費周章,這裡是龍門堡,段堡主來後院走走看看是很平常的事。」

「你要讓我父親來這裡,他是不會這麼做的。」龍門堡裡的人都知道,段誛蒴會差人來找凌曦去見他,卻不會來後院。

聽見凌曦落寞的語氣,季寒影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段誛蒴對凌曦很冷漠,本來就無意願收養他,也從不照顧他,季寒影在這後院也住一陣子了,從沒見段誛蒴來過這裡,張嬸會打理凌曦的三餐,其餘的事情就沒人管了,凌曦就像是寄居在後院的外人,後院與龍門堡是不相干的兩個地方。

「凌曦…,其實這也沒什麼不好,我們倆在這裡多自在,沒人打擾。」季寒影從躺椅上坐起來,急著要安慰凌曦。

「說的也是,休息吧。」早就習慣的事,何須在意。

娘在生前總是對他說,別與他的父親計較,所以從小到大不管受了什麼委屈,凌曦都吞下,他不想讓娘為難,不想讓她為他操心,現在娘已經不在了,凌曦對段誛蒴的態度還是和以前一樣。

「凌曦…。」凌曦經過躺椅的時候,季寒影拉著他的手。

「怎麼了?」凌曦看著季寒影。

「我從小到大都是一個人,不過師父對我很好,我覺得遇見你是一件很高興的事,以後我們可以跟師父一起生活,我師父一定也會對你很好的。」季寒影本來就是一個對感情有些笨拙的人,在言語的表達上自然也有些辭不意逮。

屋裏黑暗中透著月光,季寒影的眼睛明亮如星,淨如水,凌曦曾經看著這雙乾淨的眼睛,在心裡埋怨著季寒影的師父,怎麼捨得把這樣一個單純的徒弟往混濁險惡的江湖裡推。

「你師父真的對你很好嗎?」季寒影對他說的話都是真的,可是,凌曦卻不由自主的這樣問。

「當然是真的。」從小到現在,季寒影不曾懷疑過。

「他對你好,因為你是他的徒弟,而我…你怎麼知道他也會對我好?」經歷過太多的人情冷暖,凌曦不太能信任其他的感情。

「凌曦,你別這麼想,我師父人真的很好,你是我喜歡的人,師父當然也會對你好。」季寒影站了起來,雙手拉著凌曦,一臉認真的說著,深怕凌曦不相信他的話。

你是我喜歡的人…怎麼也沒想到季寒影會忽然說出這句話,凌曦愣住了。

「你怎麼了!」凌曦沉默著,季寒影想著自己是不是又說錯了什麼話?

凌曦搖頭,反握住季寒影的手,看這無事的表情,他知道季寒影只急著要自己相信他的話,根本沒注意自己說了什麼。

「剛才的話你可不可以再說一次?」若是在平時,季寒影不會說出那句話,一定是因為要安慰自己,無意間就說出口了。

「我說我師父人很好,他也會對你很好。」季寒影非常真誠的又說了一次。

「不是這幾句。」

「我剛才就是這麼說的啊。」

「你少說了好幾句。」

「是哪幾句?」

「你說〝你是我喜歡的人〞…

〝你是我喜歡的人,師父當然也會對你好〞…季寒影看著凌曦,想起剛才自己好像說了這樣的話,臉一下子熱了起來,慌忙的避開與凌曦對視的眼神,一顆心幾乎要從心口跳出來。

「你的意思是說你師父會愛屋及烏?」

「…你明知故問。」季寒影瞪著凌曦。

凌曦笑了,笑的溫柔如水,溢著滿滿的深情,他曾想著何時能聽見季寒影對自己表白感情,卻沒想到在這情況下聽見了。

「你知道你的這句話讓我多歡喜嗎?」

「你真奇怪,上次…就那一次…我都讓你親我了,不就是喜歡你嗎?」季寒影越說越小聲,說到最後還甩開被凌曦拉著的手,要走開,幸好凌曦動作快,趕緊將季寒影一把拉進懷裡。

「我當然明白你的心,只是…聽見你這麼對我說的時候,讓我覺得自己是真的被人喜歡著。」凌曦緊緊的將季寒影摟進懷裡,就怕他不明白自己有多喜歡他。

凌曦的話讓季寒影的心有些疼,他想起自己從不曾如此坦白的回應過凌曦的感情,他總以為凌曦應該明白,凌曦會懂,卻忽略了凌曦是一個甚少得到關愛,一直很寂寞的人。

「你忘了嗎,我說過我不想獨自終老,要一輩子跟你在一起,男子漢大丈夫,一言九鼎,決不食言。」季寒影不會說甜言蜜語,他給凌曦的就是這樣直接的承諾。

男子漢大丈夫,一言九鼎,這真的是季寒影會說的話,凌曦不需要〝山無陵,天地合〞這種虛幻的承諾,他有季寒影一言九鼎的真心就足夠了。

「你給的承諾可真重。」季寒影就在自己的懷中,在耳邊的氣息讓凌曦捨不得放手,真想就這樣一直抱著這個人。

「當然,一言九鼎啊。」季寒影說的很驕傲。

「你竟然明白我的意思!」凌曦低笑著,雙手輕輕的摩娑著季寒影的背。

「怎麼,你以為我很笨嗎?」季寒影抬眼看著凌曦。

「沒有,我喜歡的人怎麼會笨,一直都很聰明,那你知道我想…」凌曦話還沒說完,季寒影一個靠近,已經親上凌曦的唇。

非常輕微的碰觸,如同季寒影青澀的感情。

「那個…上次你親我,現在…我親你,剛好。」季寒影紅著臉,支支吾吾的說著。

這是什麼剛好?凌曦真的被季寒影逗笑了。

「你走在街上,有些女子都會偷偷的看你,要是你這麼對她們笑,可怎麼得了。」季寒影看過很多人,還沒有誰比凌曦好看。

「傻瓜,我是因為你笑的。」

「什麼…」意思?季寒影沒問出口的話已經被凌曦封住了。

可以碰觸自己喜歡的人是可遇不可求的幸福,這樣的幸福凌曦從不敢奢求,季寒影就像是天賜給他的寶物一般,讓他喜歡的小心翼翼,喜歡的無法自拔,凌曦從沒想過如此喜歡一個人。

季寒影無法反應,眼前是凌曦漂亮的眼睫毛,他只能被動的接受著凌曦給予的溫柔,貼在雙唇上的觸感讓他緊張的抱緊凌曦,短短的一個親吻,凌曦看著季寒影,果不其然的看見他害羞的盯著自己看,這個人不知道要閉上眼睛嗎?

「其實我還有些意猶未盡。」感覺到季寒影抱著自己的力道,凌曦知道他很緊張,所以他沒有繼續。

這個意思季寒影知道,可是,他也只能呆呆的看著凌曦,接不下話。

「我們休息吧。」凌曦拉起季寒影的手,往床邊去,挪好了位置,讓季寒影在自己的身邊躺下。

「凌曦,你喜歡以天為被,以地為席的生活嗎?」和凌曦在龍門堡的生活沒有什麼不好,但季寒影還是喜歡天高地闊、自由自在的生活,他以後也想和凌曦一起生活。

「喜歡。」

「我住的地方山清水秀,晚上能看著滿天的星星睡覺,感覺很舒暢。」季寒影側過身子,對上淩曦看著他的溫柔眼神,他笑了笑,抱住凌曦,找個舒服的姿勢窩著。

「以後我們一起看星星睡覺,只要你在我身邊。」凌曦放鬆的讓季寒影抱著。

凌曦答應過季寒影,決不讓人知道他是夜叉的身分,但…凡事總有例外,若有人對季寒影過分了,他不會輕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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