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本太子面前嘆什麼氣,有什麼事情我可以替你解決』
『皇兄惹你生氣了嗎』
『…如果…你的心情變好了,我就不會生氣…』
『幸好你沒有喜歡上本太子,否則你會很痛苦的…』
自己沒什麼能給黑衣,黑衣卻給了自己最直接的感情,這是洛子商怎麼也沒想到的結果。
回到少子殿,洛子商帶上玉璃劍,回頭就見到白衣靜靜的看著自己,他心裏知道白衣想問什麼,卻只能沉默以對。
「皇弟他…」
「沒事的。」
「是嗎?」白衣明白這不是真正的答案,但他看見了洛子商隱隱泛紅的雙眼,心裏想問的話也無法問出口。
黑衣對洛子商的感情,白衣不是看不出來。
「白衣,我知道黑衣對你來說很重要,但是我現在的能力只夠保護你,也只能選擇保護你,其他的就不是我能做的事了。」
「我知道,我的想法跟你一樣。」
「若是今晚出了這魔劍道,往後的日子,我們一起雲遊四海,好嗎?」洛子商明白,自己隨意的進了這裏,現在要離開可不是容易的事。
「我以為你會說退隱江湖。」白衣帶上了異端劍,眼神停在一旁的祭魔劍上,終究還是放棄了帶走的念頭。
「那是老了才要說的話,這把祭魔劍為什麼不一同帶走?」
「這是屬於魔界的東西,沒理由帶走。」離開這裏,他仍然是江湖上的白衣劍少,但他要一點一點的放下魔界的東西,讓自己慢慢的成為白衣,而不再是魔界的白衣劍少。
「走吧,與黑衣約定的時辰到了。」
「嗯。」
白衣與洛子商明白,他們心裏期望的雲遊四海,都要走過這次的生與死之後,才能真正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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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滿月,流瀉的銀光映著兩旁的矗立巨石,白衣與洛子商欲出魔劍道,卻在出口之前,遇上了魔劍道之主-誅天。
誅天身邊未帶一兵一將。
「魔父。」白衣向前一步,左手握住洛子商的手,示意他別衝動。
「知道吾為什麼在此等你嗎?」冷冷的音調,誅天心裏怒意難藏。
「知道。」
「如果你走到一半回頭,吾可以既往不咎,結果,你還是選擇離開,白衣,你以為吾能讓別人負吾嗎?」
「魔父,我沒有負你,白衣從沒有做出違背魔劍道的事。」
「離開魔劍道,便是負吾。」誅天氣極一招,捲起漫天狂沙,點點如針,觸膚生痛。
「快退。」白衣反手一轉,劍氣護身,帶著洛子商退出沙陣之中。
誅天見兩人退出沙陣,右手一化,狂魔槍已握在手中,揮舞之間如蛟龍遊竄,氣燄灼人,白衣與洛子商兩人的劍招劍雖然配合的天衣無縫,卻每次都被狂魔槍阻擋了離開的路,只能一昧抵擋的陷入了苦戰,找不出脫身的空隙。
激戰數十回合,狂魔槍易守難攻,白衣與洛子商戰的辛苦。
「白衣,把劍給我。」趁著誅天回身之際,洛子商接過白衣的異端劍。
「做什麼?」
「別問,能走就走。」洛子商心裏有打算,卻沒時間向白衣說明。
兩把劍都在洛子商手裏,誅天狂魔槍已疾刺而來,洛子商不退反進,左手異端劍一擋槍頭,右手玉璃劍快如靈蛇,由另一邊使力的扣住了狂龍槍。
「小子放手。」誅天槍身一轉,想收回狂魔槍。
「你先放手。」洛子商雙手一反,雙劍順著槍身直向誅天而去,誅天沒料到洛子商會用這種險中求勝的方式,只得放手棄槍,側身閃過玉璃劍的劍鋒。
洛子商的行動白衣看的明白,只見誅天狂魔槍離手,白衣抓準時機縱身一踢,狂魔槍已牢牢的插在巨石之中。
槍已離手,誅天怒火沸騰,招招狠毒,直取洛子商的要害,洛子商倒也不慌,雙劍並用的見招擋招,儘量的閃避,因為他很清楚自己不是誅天的對手,不能硬碰硬的正面對招。
時間拖長了,體力弱了,一點點的疏忽都是影響成敗的關鍵。
「洛子商,先走!」眼下的情形根本沒辦法讓兩人一起離開。
「你走!」戰的心狂,洛子商一心只想纏住誅天,讓白衣脫身離開。
戌時將過,纏鬥未了,雖不能一舉擒下白衣或是洛子商,誅天卻也不甘罷手的讓他們兩人離開,白衣明白誅天的心思,心下一橫,趁著洛子商收招之際,掌上五成勁力,硬生生的將洛子商震出戰圈之外。
「你快走。」
洛子商沒防備的身體如花絮飛起,耳邊只聽見白衣喊的急切的聲音…
「誅天,你過份了。」隨著一聲冷冷的聲音,洛子商將要掉下的身體穩穩的落入一道白影的懷中。
「前輩,白衣他…」洛子商認得這是風之痕的聲音。
「洛兄別急,白衣在我這裏。」只覺得風聲微微,憶秋年已帶著白衣回到風之痕身邊。
「白衣是你的義子,你竟然下得了手。」因為帶著受傷的洛子商,風之痕冷靜的控制著自己幾乎要爆發的殺氣。
「負吾之人,決不輕饒。」態度依舊霸氣,即使是面對憶秋年與風之痕。
「我只要他們兩人平安,其它不追究。」風之痕話裏的意思很明白,此時的誅天已毫無勝算,若要再戰,風之痕只覺得勝之不武。
情勢至此,誅天無語,右掌一揮,一旁矗立的巨石應聲而倒,擋住了雙方的視線,結束了這一場生死的爭鬥,也隔斷了誅天與白衣的父子情。
「風仔,你是不是抱錯人了,白衣在我這裏,換回來吧。」憶秋年懷裏的白衣已經累的不省人事了。
「先回玉籬園。」洛子商也一樣。
一場風波平熄了,風之痕心裏卻沒忘記他的另一個牽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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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妖后!」這個答案讓白衣與洛子商意外。
『今晚戌時,去接你們的徒弟回來。』妖后在步雲崖上這麼說。
「本來黑衣會去接應你們,但是公然的與自己的父親做對,對魔劍道的威信會有影響,所以黑衣去找妖后幫忙通風報信,我和風仔才趕得及去找你們。」憶秋年當時還真怕趕不上。
「妖后竟然肯幫忙?」洛子商覺得妖后一直不喜歡白衣的。
「只是順手推舟的賣人情給自己的兒子,怎麼會不肯,更何況白衣離開魔劍道對她而言是好事。」憶秋年順口解開洛子商的疑惑。
「那皇弟呢?」白衣依然在意。
「也許過一陣子,黑衣會回去妖刀界。」風之痕認為這是遲早的事。
白衣也知道黑衣遲早會回去妖刀界,只是當時他認為就算黑衣回妖刀界,他們之間的感情是不受影響的,而如今自己離開了魔劍道,今後無論是對魔劍道或是對妖刀界來說,白衣都是敵非友。
「走吧。」風之痕這話是對憶秋年說的。
白衣現在很自由,可以隨心所欲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決定自己想去的地方,還有自己想留的地方。
「還是這裏自在。」洛子商懶懶的坐在樹下,微閉著双眼,享受著玉籬園裏溫暖的陽光和徐徐的清風。
白衣看著洛子商這模樣,忽然有種『人生若此,夫復何求』的頓悟。
「不如我們就退隱江湖吧。」白衣在洛子商身旁坐下。
「師父都沒退隱,徒弟就退隱,不像話吧。」洛子商忍不住笑了。
說的也是。白衣靜靜的倚著樹,跟洛子商一起享受玉籬園的清閒。
「白衣,以後我們就這樣生活。」洛子商挪動身子,毫不客氣的將頭枕在白衣的腿上。
「嗯。」
異端無常,春秋無盡。
不管江湖烽火如何,都與此時的兩人無關。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