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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候．戀人】第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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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胤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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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外是陽光溫暖的好天氣。
這家醫院並不大，雲海說是出來曬曬太陽，其實能夠讓他們兩個人坐下來曬太陽的地方，是一個位在醫院後面的小草地，種了一些花，幾棵樹，還有幾張椅子。
「你的腳是怎麼了，為什麼還要開刀？」調整好雲海輪椅的位置，楊逢宇擔心的問。
「因為腳裏面的鐵片是一種暫時性的固定，現在骨頭都復原的差不多了，為了防止長出來的肉卡到鐵片，所以要開刀拿掉。」雲海說的很平常，聽的人就不覺得平常了。
「是哦，那你也跟我支會一下，每次去花店都關著門，然後就聽到你在醫院開刀，嚇人啊。」好端端的人突然的在醫院裏開刀，光是〝開刀〞兩個字就讓他急昏了。
「你那幾天都沒來花坊，我怎麼支會你。」應該沒有人會特別跟別人說這種事吧。
「哦，原來是我的錯，那我以後會勤勞一點，天天去向你報到，好不好？」以為他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嗎，就算他那陣子有去花坊，雲海也不會將開刀的事對他說的。
「當然不好，我不是有錢人，養一個妹妹就很辛苦了，沒辦法再多養一個人。」
「啊，你怎麼說這樣，我也才去你那裡吃過一次飯而已。」
「騙你的，你沒來店裏的那幾天，小霞還問起你。」他可沒想到妹妹跟楊逢宇這麼投緣。
「是嗎？我不相信！」聽見雲海這麼說，心裏是覺得高興，楊逢宇還是皮皮的耍賴著。
「是真的，她蠻喜歡你來店裏的，因為店裏老是只有我和她兩個人，所以…」雲海略顯尷尬的停住話語。
「所以？」
「……」雲海實在說不出雲霞那天說的話。
『因為他蠻好玩的，所以我蠻喜歡他來店裏的。』雲霞是這麼說的。
蠻好玩的？？這是什麼情形下的形容詞呢？
「先生，你能不能把你腦子裡想的事情，直接的說給我聽就好了，不要像洗衣機一樣的洗半天。」看著雲海呆掉了三秒鐘，楊逢宇大概就猜得出是怎麼回事了。
「什麼東西洗半天？」腦筋有點轉不過來的感覺。
「就是…我跟你雖然不是認識很久的朋友，但是你跟我說話也沒必要東挑西挑的，客客氣氣的。」現在這樣說，他應該聽得懂吧？
「我不是客氣，只是…」他實在是不想告訴楊逢宇，說自己的妹妹用〝很好玩〞來形容他。
拜託，剛說完而已，這個雲海又卡住了！？
「算了，反正不是什麼大問題，我不想知道了，不過，我想知道另外一件事情。」楊逢宇轉開話題。
「什麼另外一件事情？」
「你跟雲霞是怎麼了？」
一提到這個，雲海更明顯的沉默了，總是沉穩的眼神裡也開始不知所措了起來。
「我是關心，不是想探你們的隱私，不想說就別說，不要把已經很苦瓜臉的苦瓜臉弄的更苦瓜了。」他不想讓他的關心變成他的為難。
「我什麼時候苦瓜臉了，別說的那麼誇張。」自己剛才在病房裡的表情，真的是苦瓜臉嗎？
「不然哩，我怎麼會那麼厲害的知道你跟雲霞有問題。」
「什麼有問題，沒那麼嚴重。」雲海差點就笑出來了。
「是嗎，那我陪你出來曬太陽，你就把這個〝不嚴重的問題〞說給我聽吧，好不好？」繞了一大圈，楊逢宇還是很想知道會讓雲海不開心的原因是什麼。
嘿，自己都被楊逢宇給牽著走了。
「其實每個當哥哥的，都希望自己的妹妹會有幸福的將來，雲霞她是一個體貼又善解人意的女孩，處處的顧慮我，可是，我不能不替她著想，更不能老是要她照顧我，女孩子長大了就需要有自己的歸宿，自己的生活。」說這些話的同時，雲海心裏感覺到一絲絲的寂寞。
他一直是與他的妹妹相互扶持的生活，他又何嘗捨得她呢？
「你想的都沒錯，但是雲霞她怎麼可能放下你呢。」
「是啊，就因為了解她的體貼，所以，我總是常常的跟她提醒，然後常常惹她生氣。」
「依雲霞的個性來看，對你生氣是尊敬你這個哥哥，要是換成別人跟她講這個，可能會被她打一頓。」
「…你說的沒錯，小霞是有可能這麼做的。」楊逢宇的話讓雲海想起了最可憐的葉天詳。
葉天詳與小霞在雲海受傷前就開始交往了，雲海與葉天詳既是警局裏的同事，私底下又是朋友，雲海自然是很放心的將小霞託付給他，後來自己受傷了，太了解雲霞的葉天詳怎麼可能向雲霞提起結婚的事呢？
「我也不是要她現在就嫁人，只是要她多為自己想一下，女孩子的青春跟男人不同，更何況，她不想自己的事，也要替別人想想，就算感情再怎麼好，也不能叫人家一直等著她吧。」妹妹的將來比他自己的腿還讓他擔心。
「雲海，我不是說了嗎，你的想法是沒錯，只是，你不應該在這個時候跟她說這件事。」雖是局外人的楊逢宇聽完雲海的話，馬上就體會到了雲霞會生氣的心情了。
「為什麼？」
「還為什麼啊，你的腳剛開刀，她擔心這個都來不及了，你就用另一個問題來煩她，還是她最討厭的問題，你的神經真是夠粗的。」這擺明了就是故意的惹人生氣嘛。
「也許是吧。」被楊逢宇這麼一說，雲海也發現自己的確是忽略了雲霞的感受，只是一昧的要妹妹接受自己自認為好的安排。
「當然是啊，我分析的一定沒錯，所以，你現在什麼都不要想，待在這個醫院裡，想的再多都沒用，所有的事情都要出院了才有辦法去解決。」將輪椅拉向自己，楊逢宇表情正經的說著。
「你忽然變的這麼正經，我有點不習慣。」不只是表情，就連語氣都是易於平常的正經，雲海感覺的到。
「誰叫你要這麼讓人擔心。」楊逢宇忽然有種想要二十四小時都留在雲海身邊的念頭。
「什麼話啊，小子，你別忘了，是誰比較讓人擔心！」竟然會讓楊逢宇這種人來擔心他，一點值得高興的感覺也沒有。
「你別扯到別的地方去，現在當病人的人是你，乖乖的。」又將輪椅拉近，還趁機用手按住控制輪椅的煞車桿。
「哪有人這樣照顧病人的！」推了推輪子，輪椅不動就是不動，雲海恨恨的看著被楊逢宇按住的煞車桿。
「雲海，我是跟你說真的，凡事要多為自己著想一點，那天晚上你把傘給我，我真的很謝謝你，但是，卻讓雲霞這麼擔心，如果那次你真的感冒生病了，我會安心嗎！」光會為別人著想，為妹妹著想，就是不替自己著想。
楊逢宇說完了話，雲海瞪著雙眼看著他。
「幹嘛這樣看我！」他以為雲海會繼續的反駁他的話。
「你說的話跟小霞說的差不多一樣。」早在淋雨回家的那一晚，妹妹就這樣念過她了，而且，口氣比揚逢宇兇多了。
【哥，我跟你說，凡事要多為自己著想一下，你把傘給別人了，那你怎麼辦，如果你因為這樣而感冒，難道我不會擔心嗎？】
「她是這樣罵的。」無奈，無力。
「哦。」楊逢宇拼命的忍住想哈哈大笑的衝動。
。。。。。。。。。。。。。。。。。。。。
一整個下午，雲霞仔細的、努力的清洗每一個放花的桶子，地板擦的乾乾淨淨，一大片玻璃窗晶亮的像是透明的。
在忙碌的時候，雲霞的腦子裡想著許多她不知道該怎麼辦的事情，有她自己的事，她與葉天詳的事，還有她哥哥的事。
站在打掃的煥然一新的花坊前，雲霞覺得很疲倦。
洗好了澡，本來想帶晚餐去醫院看雲海，可是，一想到自己對哥哥那麼大聲的說話，心裡就猶豫了。
『如果有什麼事情，哥哥會打電話回來的，更何況，還有楊逢宇在那裡陪他，應該沒問題。』
一邊煮著泡麵，一邊想著，雲霞決定明天再去醫院探望雲海。
從自己與哥哥生活到現在，表面上她似乎是一個堅強的妹妹，實際上雲霞知道自己在無形中已經養成一種習慣性的依賴了，依賴著哥哥給自己的依靠而堅強的生活著。
這樣的認知或許有點奇怪，但事實就是如此。
哥哥的腳不方便，所以，她要留在他的身邊幫著他，那如果哥哥的腳沒有殘缺，可以像一般人一樣的正常行走，她會像現在這樣的想留在他的身邊嗎？
答案是很清楚的，一切都與雲海受不受傷沒有關係，而是打從父母去世之後，雲霞就依賴著雲海而生活著。
她實在很害怕去面對另外一種生活，也沒有自信自己可以在離開哥哥之後，依然堅強的過生活。
也許愛她的人對他很好，也許她自己的家庭會為她帶來新的生活，可是，她還是害怕。
將自己塞進棉被裏，時間是晚上十點，雲霞整整發呆了兩個小時。
本文於 修改第 1 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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