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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裏臥龍】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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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端春秋(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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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胤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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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江山萬縷魂,血池汎繞築疆城。
揮開手中的異端劍,白衣湛藍的眼眸裏只看得見漫天的血光,如海如山,傾層壓迫而來,逼得他一次又一次,顫心的舉劍相迎。
噴濺在身上的血,如火,灼熱的燒烙著他的肌膚。
從一開始的生存,學習殺戮就是他的生活,終至現在的習慣、然後麻木。
如果說,任何事都要經過學習,那…有沒有誰可以來教教他,該如何學習著終止這一切?
又一劍的劃開,血花灑落之後,屍橫遍地的鋪著一條敵軍盡滅的凱旋大道。
白衣不敢低頭,不想多停留,一聲令下,便領著殘兵回轉魔劍道。
白衣,白衣……這一身的白衣,染上的是再也抹不下、洗不清的血,連自己都觸目,心驚。
所以他,不視、不見。
。。。。。。。。。。。。。。。。。。。。
凱旋而歸,白衣疲倦至極的面對一片喧鬧與迎接。
「白衣,你果然不負我所望啊。」站在大殿之上的誅天,在軍心振奮的鼓動下,襯起他身上宛如君臨天下的雄大氣勢。
「全託魔父鴻福。」耳邊嗡嗡的作響,魔劍道裏此起彼落的恭賀聲,幻化如雷聲一般,悶悶的敲擊著白衣。
心,忽然急遽的跳動,不受控制的像是要撞穿胸膛一樣,教白衣促著呼吸,無可自制的滲出冷汗。
「怎樣,白衣你受傷了嗎?」發覺到白衣的異狀,誅天關心的欲上前查視。
「不,魔父,兒臣無事,只是…覺得累……」低垂著臉,白衣逃避著,不去注視誅天對自己關心的神情。
現在的他,無力承受,也不想再勉強自己去承受。
累?!
「既然累了,就休息吧,劍理,服侍少子回殿。」
「容兒臣告退。」
注視著白衣離開的背影,誅天沉默的表情裏藏著不為人知的深沉。
『白衣,已經不是魔劍道的白衣了!』
誅天本來就是多疑善忌之人,也是培育白衣成長的人,豈會感覺不到其中的異樣。
儘管血腥沾身,卻沒有了以往的噬戮冷傲,開始改變的白衣,已經漸漸的消斂了斮殺的霸氣。
「是風之痕,還是,洛子商……」
。。。。。。。。。。。。。。。。。。。。
隨著劍理回到少子殿,方踏上迴廊,白衣突然的停頓了腳步,隨即轉了方向,朝客房走去。
「少子,你不回寢房裏沐浴更衣嗎?」劍理的神色顯得憂心不已,跟隨白衣劍少多年,他從未見過少子這般的失常。
「我…不想在寢房裏沐浴更衣。」他的髮間、臉上,還有一身的白衣,都沾著令人厭惡的鮮血。
他,不想讓洛子商看見自己這副模樣。
。。。。。。。。。。。。。。。。。。。
除了師父憶秋年,從沒有什麼人能讓自己掛心的。
一天有幾個時辰,兩天是多少時辰,今天又是第幾個時辰?白衣說的〝一段時間〞,是一個時辰又過一個時辰的沒個準。
等待是很磨人的……
「唉,好吵!」放下手中的毛筆,洛子商心煩的望了望窗外。
與昨天一樣的天黑,不同的是今日的魔劍道裏卻一反平日的肅靜,魔來魔往的腳步聲異常的吵雜。
門外兩道人影晃過去,過一會兒,又一道人影跑過去?
少子殿的內院向來都是閒雜人止步的地方,那能容許這些小魔兵蹦蹦跳跳的亂闖。
『發生了什麼事嗎?』今晚這情況挺怪異的。
洛子商走出寢房,迎面而來的風讓他打了個冷顫,望過迴廊的那端,清楚的看見有幾個影子正在走動。
「喂,你看魔主是不是在生氣?」
「可能吧,少子征戰回來之後的行為怪怪的,又沒參加慶功宴,魔主的臉色就不太好了。」
「是不是因為少子沒有領受封賞的關係?」
「別一直問我,我怎麼知道…。」
兩個小魔兵的對話,一字不差的全聽進洛子商的耳朵裏。
白衣回來了!
這樣的消息在此時此刻並沒有帶給洛子商多大的欣喜,相反的,誅天與白衣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才是洛子商現在最想知道的。
自從上一次,黑衣衝動的教訓了在少子殿裏監視的魔兵之後,洛子商的心裏就一直充斥著不安的感覺。
誅天不是最可怕的,妖后對白衣也還有所顧忌,可是,藏在背後的另一個陰謀者呢?
黑衣也許還不太明白這其中的牽扯,但是,他與白衣都心知肚明,知道那兩個魔兵是受何人的擺佈而行動的。
『既然回來了,為什麼不來這裏告訴我一聲呢?』
在陌生的魔劍道裏,少了白衣在身旁,著實讓洛子商感到不踏實。
。。。。。。。。。。。。。。。。。。。。
【墨語掔情止於心,繫水相思掬不盡。】
夜深了,沉了……
心裏有幾分牽掛幾點愁,字裏行間就是一片情真掩不住。
寫了張若虛的〝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寫了杜牧的〝多情卻似總無情,唯覺樽前笑不成〞…
寫了李白的〝相思相見知何日,此時此夜難為情〞……
「…我在寫什麼…」驚覺的停筆,無意之間所洩露出來的情感,真實的令人心慌。
洛子商搖頭兼苦笑,伸手就要將桌上的詩詞揉掉,只是,看了又看,終是不捨的將幾張紙折了又折,折的像豆腐塊一樣,收進胸前的暗袋裏。
這是自己的心,自己的情,拋不得,也捨不下。
『那…寫首〝赤壁賦〞好了……!!』
懶腰一伸,準備提筆再寫,卻讓洛子商不經意的發現了映在房門上,模模糊糊的影子。
『…白衣…!』一種莫名的直覺讓洛子商如此的確定著。
緩緩的打開門,月光下站著的人,正是多日不見的白衣。
洛子商不知道白衣在門外站了多久,只知道白衣身上沾點著秋夜裏的露水,冰冷的溫度讓他的臉顯得蒼白。
拉著白衣進房,讓他坐下,翻出布巾,洛子商不發一語的擦乾白衣身上的露水,還有頭髮上的。
白衣沉默著,任由洛子商擺佈,直到身子被一陣暖意包圍住,方才微微的回過神來。
披在身上的,是自己上次送給洛子商的披風。
「洛子商…」白衣一動也不動,悶悶的出聲。
「嗯!」洛子商持續動作,也悶悶的應聲。
「我不喜歡白衣這個名字。」
「為什麼?」
「沾上了血,就很明顯。」
這話雖然說的有點奇怪,然而洛子商就是很奇怪的聽得懂白衣話裏的意思。
「江湖裏的人,哪個不沾血的。」輕柔的擦拭白衣的髮,洛子商避重就輕的說著。
「至少不沾濫殺無辜的血。」白衣說的話又讓洛子商一時之間語塞,
無從回答。
有些事,就像是一種江湖禁忌,誰都不願去揭,因為一旦揭開了,一大堆的問題沒完沒了,怎麼也牽扯著理不完。
如果每個人都顧慮的這麼多,江湖就不會是一條不歸路了。
看著白衣現在的樣子,再想想自己從魔兵那裏聽見話,洛子商已經可以大概的明白事情的來龍去脈。
誅天他應該也發現白衣的改變了,所以,不高興。
『既然不喜歡這裏,就離開。』
洛子商想這樣對白衣說,只是……
「白衣這個名字很適合你,但是,你不適合魔劍道。」洛子商選擇這樣對白衣說。
風之痕都無法讓白衣離開魔劍道,自己又有什麼立場呢?
相處一段時間了,洛子商從來就不會逃避自己的感覺,也不會刻意的忽略自己對白衣產生的情愫。
只是,自己的感情,在白衣的心裏真的被需要嗎?假使是自己單方面的付出,他又能要白衣為他改變什麼呢?
感情這玩意兒,也是一種很難去揭的禁忌,揭開了,沒有什麼樣的結果是一定的美好,而盡如人意的。
「師尊曾經要我離開魔劍道,可是……」當時的他已經明白了師尊的感情並不在自己身上,隨著他離開魔劍道的自己,又該寄身於何處呢?
白衣停下話語,沉默的盯著桌上搖曳的燭火。
「不想說就別說。」放下手裏已擦乾的髮,洛子商不想在白衣脆弱的時候,才去探知他心裏的事。
停留在髮上的觸感不見了,白衣掩在髮下的臉龐閃過一絲驚慌,想也不想的就伸手拉住洛子商的衣袖。
兩人就這樣瞧著對方,心思百轉千迴。
「我值得你對我好嗎?」
「你不需要我對你好嗎?」
洛子商的回答讓白衣啞口無語。
從一開始,洛子商不就是這樣對自己好的嗎?而且,自己沒想過需不需要,也沒回絕過的全都接受了。
甚至於,習慣了。
失去師尊的情,就不願再付出任何感情的自己,卻不斷的從別人身上得到感情,這樣的貪得,讓白衣覺得自己的心自私的醜陋。
「那次,你知道我為什麼要殺你嗎?」緩緩的站起來,披在身上的披風也緩緩的滑落,心頭正被一種不知名的感覺佔據著,讓白衣幾乎要退縮的不敢去面對洛子商的眼。
洛子商搖頭,靜心的等著白衣要給他的答案。
「因為,我喜歡師尊,所以,遷怒於你,明白嗎?」白衣的視線緊鎖著洛子商臉上的表情,不敢錯過一絲一毫,就害怕看見他的臉上出現對自己鄙夷的表情。
無可否認的,他很害怕洛子商因此而厭惡自己。
「明白。」明白又容易理解的答案。
原來,白衣心裏喜歡的是風之痕!
下意識的摸著被自己收在懷裏的東西,洛子商終於明白,古人筆下淺淺而寫的多情相思,竟是如此的真實刻骨,痛徹於心。
「不過,幸好你那一劍沒置我於死地,否則風之痕會恨你的。」不著痕跡的掙回自己的衣袖,洛子商笑笑的說著。
「洛子商…」
「好了,過去的事沒什麼好再提的,你該休息了。」撿起掉落的披風,洛子商轉身就要離開寢房。
「你去哪裡?」白衣疑惑的欄住洛子商。
「這裏本來就是你的房間,我去客房就行了。」披上披風,不讓白衣再有任何的意見,洛子商就這樣走出屬於白衣的寢房。
「洛子商…」白衣的心還是像那時候一樣的痛了起來。
為什麼呢?喜歡一個人讓他傷的心痛,不去喜歡別人,也讓他這般的痛。
倚在迴廊前,洛子商一直等到白衣房裏的燭火熄了,才回到客房休息。
『感情這玩意兒,是一種很難去揭的禁忌,揭開了,沒有什麼樣的結果是一定的美好,而盡如人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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