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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端春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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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胤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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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子殿裏寂靜無聲，洛子商的心情懸在〝離開或留下〞的兩難之間，進退難定。
白衣都下逐客令了，自己似乎有了離開的理由，可是…
眼神一轉，看著那不曾移動的背影，卻讓他怎麼也移不開自己的腳步離去。
「你怎麼還不離開？」依舊是冷冷的語氣，隱藏其中的怒氣卻很明顯的昇高了。
「我是很想離開這裏，但君子一諾千金，豈可言而無信，除非是風之痕前輩收回與我師父之間的賭注，否則，我就得留下來，履行約定。」直視著白衣愈見怒意的眼神，洛子商年輕氣盛的個性也被挑了起來，心裏是打定了主意與他周旋到底。
「原來…你是憶秋年的徒弟！」想不到啊，這下可有趣了。
【失去】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憶秋年應該不清楚吧！！
緩緩的走向洛子商，眼裏的殺氣驟起，一種近似發洩的情緒掩蓋了白衣的理智，抽起異端劍，劍尖直指向洛子商的咽喉要害。
「要殺我？」不退不懼，這話裏的語氣問的訝異。
雖然不了解白衣這突來的轉變是為了什麼，但傲氣十足的洛子商焉有退卻的理由。
「徒弟與師父，有其師必有其徒嗎？」劍尖再進，咄咄逼人。
「你呢？青出於藍，能更勝於藍嗎？」玉璃劍出，劍光相對。
這情形，不容許任何一方的退縮了，只是，拔劍相對的兩人，心思各不相同。
「生死決勝負，至死方休。」白衣一字一言，清清楚楚，語方落，劍已出。
「為什麼？」洛子商不明白？
無怨無仇的，為什麼要劍影相對，為什麼要至死方休！至死方休？
為什麼！！
。。。。。。。。。。。。。。。。。。。。
心神不寧？還是心神不寧？？
捏著一顆棋，就是找不到可以扭轉棋勢的立足之地，有句話說的好：一步走錯，是滿盤皆輸啊！
放下手中的棋，憶秋年無言的認輸，不想再做無謂的掙扎。
「擔心？」這盤棋輸的少見，難得…難得輸的這麼慘。
「啥？還〝將軍〞！風仔啊，你沒看見我已經〝棄馬〞投降了嗎？」憶秋年苦笑著，低頭一看，棋盤上那來的將軍，他的棋只剩下殘兵無幾了。
尷尬的又笑了笑，順手抹掉這盤棋，一心兩用，這棋都下的不成棋局了。
「你在擔心嗎？」風之痕又問。
「不是，有什麼好擔心的，我只是不習慣而已，要是有我那個徒弟在，打掃泡茶有他打理，每天還有好吃的東西吃，唉，今天的饅頭真難吃。」痞痞的笑著，唐塞了一堆的理由出來。
就算是也不能直接承認…憶秋年想著。
「洛子商對你而言很重要。」風之痕竟有些羨慕這般的師徒之情。
「當然囉，雖然他老愛跟我頂嘴，還沒大沒小的叫我老頭，但是，他是我唯一的，也是最得意的徒弟了。」提起洛子商，憶秋年就是這副德行，當然，只有風之痕才有機會看到。
心裏百感交集，風之痕不發一語，沉默的看著正在喝茶的憶秋年。
「怎麼了？回魂啊，你這樣盯著我看，我會不好意思的。」戲謔似的笑了笑，一隻手就閒閒的在風之痕面前晃呀晃的。
被擾亂的眼神動了一下，風之痕忽然的就伸手拉住憶秋年正要收回的手。
「如果我問你，我與洛子商誰比較重要，你會如何回答我？」思緒還抓不清的混亂著，心裏的話就已經問出口了。
這…這是什麼問題啊？有點語塞的看著風之痕，憶秋年一時之間一句話也答不出來。
真的是很難回答的問題！
「白衣他曾問我，對我而言，他跟你誰比較重要，我明知道他想要的答案是什麼，但是我…我…。」卻說不出來，只能無言以對。
慢慢的移開被風之痕握住的手，憶秋年亦無言，心裏卻漸漸的明白了某些不是很明白的事情。
憶秋年想起白衣對自己的排斥，對自己的冷淡，卻怎麼都不曾意識到這其中的原因。
原來白衣竟然是將他當成感情上的敵人了。
。。。。。。。。。。。。。。。。。。。。
「住手，我叫你住手！！」
決鬥一旦起於有意，就無法止於無心，儘管洛子商一而再的喝止，卻阻止不下白衣近似博命的攻擊。
時間一分一刻的過去，一昧的閃躲使得洛子商的衣服上已經劍痕累累。
「拿出實力，否則，你很難再見到你的師父憶秋年。」揚起手中劍，白衣仍平息不下心裏莫名的殺氣。
「你真是不可理喻！！」忍耐已達頂點，夾帶著爆發的怒氣，洛子商迎面就是反擊的一劍。
強勁的劍氣呼嘯而過，白衣閃身避的匆忙，如玉的臉頰上霎時留下一道血痕。
「你果然是憶秋年的徒弟。」由著臉上的血跡滴落，白衣揚起唇角，帶著似笑非笑的表情向洛子商靠近。
「為什麼要這樣？？」洛子商舉起玉璃劍護在身前，禁止白衣繼續的靠近。
「要理由嗎？好，給你，因為你的師父是憶秋年。」霎時，白衣的表情變的更加冰冷，手中異端再揚，一股勢如破竹的劍氣直襲向洛子商。
也許真的是一招定生死了！！
洛子商心裏有數，不敢大意，玉璃劍上劍影飛射，迎向白衣那股取命的劍氣。
然而，就在劍影相互交錯的瞬間，一句急切的叫喚改變了一切…
「危險！！」
移動中的身形停頓了一下，就是分毫之差，不及避開的劍氣就這麼穿肩而過了。
洛子商眉頭一凝，劇痛隨之而來，身體已無法控制的倒下。
血緩緩的流出，順著地面像是一條紅色的河流。
驚訝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出現在少子殿的正是白衣的隨從劍理。
「這是怎麼一回事？少子，你沒事吧？」無暇理會癱倒在地的陌生人，劍理比較在意的是白衣的安危。
而白衣呢？
無法回答劍理著急的詢問，眼神就順著泊泊的血緩慢的移動著，然後再轉回洛子商的身上，紊亂的心在一片的血紅中清醒過來。
憶秋年如果傷心，師尊他…是不會快樂的……
可以教給自己的武功，師尊都教了；可以給自己的東西，師尊也從不吝於給予；而唯一自己想要，而師尊卻給不了的，就是師尊已經給了別人的感情。
既然給了別人，又怎麼能再給自己呢？
『傻瓜！不是都明白了嗎？』
白衣不禁在心裏嘲笑自己的無能為力。
低身探了一下，還殘存著斷斷續續的氣息，白衣面無表情的抱起洛子商，轉身往少子殿裏走去。
「少子，不行的，魔劍道裏不允許外人留在這裏。」劍理著急的阻止白衣的舉動，就擔心他又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外人？他是師尊送給我的東西，是屬於我的，當然就要留在我的身邊。」是師尊要洛子商來陪著自己的，不是嗎？
是痛苦也好，是傷情也罷，只要是他的師尊風之痕給的，他，全都收下，沒有選擇，亦不言悔。
本文於 修改第 1 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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