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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 叉】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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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胤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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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曦離開段誛蒴的書房後,並沒有馬上回到自己的居所,他只是靜靜的坐在用石頭堆砌而成的水池旁,緩慢的沉澱著混亂的思緒。
從懂事以來,段誛蒴就不曾將他當成兒子一樣的帶在身邊,就連他恭敬的喊他一聲〝父親〞的時候,都鮮少得到他的回應,幼小的心靈雖然覺得難過,卻沒有足夠的心智去思考原因。
為什麼父親不理他呢?
他曾經這樣問著,他的娘笑的很平和的對他說:等你長大一點的時候,我再告訴你。
又過了一年,凌曦又問了,他的娘依然平靜的帶著笑,要等他再長大一點的時候再告訴他。
日子就這麼過去了,答案也就體會到了。
從此,他再也不去問這個問題。
人生於世,只為一個人而活,何嘗不是一件該滿足的事。
至少,有活下去的理由。
「凌曦。」鮮少有人拜訪的後院裏,來了一個凌曦熟悉的人。
「成叔。」凌曦有禮貌的招呼著。
凌曦口中所稱的這位成叔,名為成酌鳴,與段誛蒴一同闖蕩江湖,可說是情如兄弟的夥伴,然而對成酌鳴而言,打從認識段誛蒴開始,一切的行為舉止就像是不屬於自己一樣的被影響改變了。
段誛蒴力爭上游的志氣是他所沒有的,所以他亦步亦趨的跟著他,讓自己跟著他的腳步走下去;段誛蒴的霸氣是他學不來的,所以他成為他的左右手,幫他打理身旁的事務;段誛蒴的野心是他不敢去想的,所以他無力去攀,只在一旁看著。
如今,這幾十年的歲月過去了,段誛蒴不再是當年的段誛蒴,而他仍是當年的那個成酌鳴,也正因為如此,他不再像當初情如手足那般的了解段誛蒴了。
「又與你父親不愉快了。」成酌鳴了然的問著。
「父親的個性您應該了解的。」凌曦拍拍身上的灰塵,跟著成酌鳴走進涼亭裡坐下。
「是嗎?我倒是發覺我越來越不能了解他了。」輕撫著鬍鬚,成酌鳴自嘲的笑了,表情和藹的看著凌曦。
凌曦當然不會不了解成酌鳴話裏的意思,他也只能會意的垂下頭,盯著木桌的保持會意的沉默。
段誛蒴再怎麼樣,名義上就是自己的父親,哪有做兒子的在他人的面前,隨意的對自己父親的行為舉止下評論的。
「人一旦沉迷於權勢的引誘,就會欲罷不能的難以停止,就像是貪心的人,有了一文錢,就會想要十文錢,有了十文錢,又想要一兩銀子、十兩銀子,最好能財富萬貫,永遠沒有滿足的時候。」喃喃自語的唸著,這些話除了說給凌曦聽之外,也算是成酌鳴一種發牢騷的方式。
這些話,他很想說給段誛蒴聽的,但是他知道段誛蒴是聽不見的。
「這些事到處都有,成叔您就別多操心了。」這些年凌曦在一旁看著,豈會不明白成酌鳴的苦處。
「要不操心啊,除非眼不見為淨,可是,耳朵還聽著呢。」他這半生都打滾在江湖上了,要不見不聽的裝聾裝傻,可不是輕易就能做到的。
「父親不會過份的。」
「現在是,以後就不一定了。」
「成叔您這話…!」分明是話裏有話。
「這話可不負責任的,全是個人的胡言亂語,瞎說。」成酌鳴擺擺手的解釋,其中的真實如何,他與凌曦都心知肚明。
成酌鳴離開後院之後,凌曦重新坐回水池旁,望著池水發呆。
自小時候就是這樣的,每當心情不好的時候,凌曦就會在這裡沉澱思緒,讓自己獲得平靜。
。。。。。。。。。。。。。。。。。
人生沒有兩全其美的圓滿嗎?
段誛蒴一生中唯一愛過的女人,就是他的妻子凌水心。
他的妻子與他同甘苦,不棄於他;他的妻子與他共患難,扶持於他;但是,他的妻子在他擁有權勢的時候,袖手一揮,抽身而去。
他的妻子甘於平淡的伴他一生,但他卻不甘安於平淡。
「龍門鏢局與龍門堡有什麼不同?」她不懂他的男人曾有的豪心壯志,竟然會為了與他人一別高下的虛名而逐漸的拋棄。
「我不喜歡被人踩在下頭的感覺。」他也不懂他的女人為什麼不會為了他的出名而感到欣喜。
「現在能往上爬是一時的滿足,當再也爬不上去的時候,就是永遠的痛苦。」
「妳一個婦道人家懂什麼?」
話不投機,他不想聽,她便不再說了。
「水心…」
他深愛著他的妻子,知道她的溫柔、善良,知道她的細心與關心,但是,男人的心思畢竟與女人不同的,看著別人的富貴與權勢,有誰會真正甘心的屈居人下呢?
他段誛蒴決不是那種人。
。。。。。。。。。。。。。。。。。。。。。。。
在床上盤腿而坐的調整著自己的內息,季寒影不得不承認凌曦真的是將他照顧的無微不至。
從昏迷醒來到現在,短短幾天的時間,自己的傷勢已恢復了一半,雖然大量的失血幾乎叫他送了命,但是,每次一喝完凌曦熬的藥,身體的精、氣、神就明顯的復原了不少。
回想起那一夜的情況,撇開其他的不論,光是這一個歹毒的暗器,就足以讓自己命歸陰朝地府去了。
從傷口裏取出來的暗器想必是讓夜叉拿走了,但是身為受害者的季寒影卻怎麼也忘不了那要命的痛苦。
江湖裏的爾虞我詐是生存的一種手段,雖說是生存的手段,卻也不是一定必要的,就像是武功、武器之外的〝暗器〞,有人喜歡賣弄它來投機取勝,有人不屑於它的不光明正大。
玄武門的西門君在江湖上算得上是名門正派,有頭有臉的人物,這一番的威信可不是憑空得來的,得靠著做多少件的行俠仗義,流多少的血汗,冒幾次的危險才挣的來,而平南王的名聲是猶如腐肉之味,近者難免其臭,倘若哪天讓人知道了他西門君竟然為這樣一個奸王效命,那得來的名聲可就跟著臭了。
「唉!!」一想到這裡,季寒影又是搖頭。
有了名就想跟著得利,真是名利害人啊!
那另一個黑衣人會是何方神聖呢?
依照平南王的做法,謀反篡位是一件天大的事,他既然都能讓玄武門的西門君為他做事了,自然是不會再去依靠一些沒用處的江湖小殺手或是小角色。
況且,西門君的個性是人盡皆知的衝動、目中無人,動不動就要與人以武力一決高下,像西門君這樣霸氣魯莽的性子,也絕不甘願與一般的江湖小卒合作行事的。
實力能得到平南王的賞識與信任,又能讓西門君聽從他的指示行動,這個人可真是不簡單。
屈指一算,當得上嫌疑者的人不多,但每個有嫌疑的人卻都不是該有嫌疑的人物,像是……
西門君的拜把兄弟!
季寒影心頭猛然一驚,自己都被這樣的結論給嚇住了!
江湖歸江湖,朝廷歸朝廷,這兩碼子的事情要是攪和在一起,真是〝天翻地覆〞都不足以形容的麻煩啊 。
一個平南王,一個西門君,一個不知道在哪裡的夜叉,這些沒有交集的線索,著實讓他頭痛不已。
窗外清風徐徐,季寒影閒極無事的倚窗而望,讓他瞧見了在池子邊發呆的人不就是凌曦嗎?
。。。。。。。。。。。。。。。。。。。
「你方才在想什麼,想得挺入神的。」嘴裡喝著凌曦準備來的藥膳,季寒影仍不忘適時的表達自己的好奇心與關心。
「傷口覺得如何?」凌曦不吃他這一套,慢慢的填飽自己的肚子,又答非所問的丟下另一句話。
又來了!
季寒影不滿的瞪著,凌曦依然神色自若。
「你是防我什麼?」只是一句簡單隨意的問候而已,他都要這樣冷淡的打發掉。
「你一向都喜歡這樣探別人的事嗎?」凌曦可以感覺到季寒影的善意,還有此時此刻很明顯的不滿,但他能如何呢,他就是不擅與他人談及自己的事情。
「在下我又不是吃飽了撐著,我是念在你救了我一命的恩情上,才想替你分憂解勞,你老是鬱鬱寡歡的,那張臉都快成苦瓜了。」季寒影沒好氣的說著,垮下一張臉對著凌曦。
「分憂解勞?你以為我的〝救命之恩〞這麼好報答嗎?」凌曦語意不明的瞧著季寒影,深邃的眼眸沉穩的令人無法忽視。
報答?凌曦真的要他報答他的救命之恩嗎?
「一般人不是都施恩不望報的嗎?」
「我又不是一般人。」
說的也是,並不是所有人都是施恩不望報的。
「我身上什麼都沒有。」
「沒關係,你倒是挺有用處的。」
「……」這是什麼意思?凌曦該不會是要他做牛做馬的報答他吧!
還是……
季寒影不動聲色的看著一派平靜的凌曦,還不忘將自己的位置往旁邊移開,保持一點安全距離。
「你不知道很多人都會用〝以身相許〞的方式來報答救命之恩嗎?」意外的一種感覺,凌曦就是很想逗一逗眼前這個男子。
他與季寒影不算熟識,但是他對自己的行為舉止卻是毫無矯做的真實,這樣的一個人除了讓他感到意外之外,還讓他對他有一點點的期待。
期待什麼呢?期待他真的能像朋友一樣的與自己相處,期待他真的能成為自己的朋友。
「…我是男人…!」季寒影呆呆的說著。
「我知道。」凌曦自然的回答。
「那你還要我以身相許!」季寒影還算是冷靜,壓低自己的聲音,語氣不算和善的〝提醒〞著凌曦這個重點。
「當朋友可以以性命相交,就不能以身相許嗎?」凌曦裝笨的問著。
「那不一樣!」明明就是歪理,凌曦一臉正經的表情說的季寒影脹紅著一張臉,氣急敗壞的反駁著。
「對不住,我是同你鬧著玩的。」開玩笑就是要見好就收,以免傷了彼此和氣。
凌曦敷衍性的安撫一下有點生氣的季寒影,然後像往常一樣的收拾東西出去了。
「你根本就是故意捉弄我的。」
什麼對不住啊,一點誠意也沒有,還當朋友呢,跟這種人當朋友,會有好日子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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