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崎路風隨行（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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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胤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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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還真一向很沉的住氣，這也是他之所以勝過歐陽上智的原因之一。
雖然崎路人身上的毒讓他束手無策，但是，半倚賴著崎路人那自信滿滿的態度，他與他在心裏有默契盤算著一樣的計謀。
倆人等待的，就是歐陽上智與玉天璣之間關係的改變。
「等到什麼時候？」風隨行問。
「就快了。」崎路人一副悠閒的模樣。
風隨行不清楚崎路人身上的毒可以拖多久，因為，沒有人肯對他說實話。
崎路人不提，素還真不答，青陽子被威脅著不能透露。
他靜心的等著，直到崎路人的眼睛變成了金黃色的，風隨行冷著臉，站在素還真面前，等他給他一個回答，或是指示。
他從不曾懷疑他的主人，他對他總是盡忠盡責，還有相信。
只是，現在的他，心裏多了一個想保護的人，一個與素還真一樣對自己很重要的人。
「你說該怎麼辦呢？」素還真一臉為難的看著風隨行，低聲的向崎路人求救。
雖然說自己是風隨行的主人，但是對這個人的〝牛脾氣〞，他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我把他拉走。」崎路人當然明白素還真的意思。
聽聲辨位的，崎路人半摸索的就將風隨行拉出素還真的房間。
沉默的任由崎路人拉著自己回房，一關上門，風隨行再也耐不住的緊緊的抱著崎路人，感覺他在胸口的呼吸，來減低自己心裏那種無能為力的恐懼。
「你保證，不會離開我，不會有事。」風隨行第一次體會到如此無助的企求。
「我保證。」靠在風隨行的懷裏，崎路人第一次感到心虛、愧疚。
他與素還真面對的是一場多變的賭注，賭歐陽上智的多疑，賭玉天璣的自信獨斷。
只是，人性是最難料的，會出現什麼樣的變數，誰都無法預料。
「有我和素還真給你當保證，別擔心。」崎路人哄小孩似的輕拍著風隨行的背。
他實在是無意欺他，只是不忍讓風隨行同自己一起揣著心，擔心這一切未知的結局。
。。。。。。。。。。。。。。。。。。。。
「若要崎路人活命，明日酉時，以乾坤神令的密秘來換取【月流瑩】的解藥！」素還真搖頭晃腦的念著歐陽山莊送來的書信。
「哈，一聽就知道是歐陽上智寫的。」信裏的內容完全如他想的一樣，幾乎一字不差。
歐陽上智終於等不住了，看來，這一回合是他與素還真略勝一籌。
「這酉時會不會太晩了。」現在已是夏末入秋時分，酉時之辰天色已經昏暗，與人對敵，實在不妥，更何況…
「哈哈～～，不但不會太晩，還可說是〝天助我也〞。」崎路人豈會不明白歐陽上智打的是什麼主意。
「天助我也！我不懂你話裏的意思？」目前的情勢實在是沒順利到這種程度。
「因為【月流瑩】傷的是我的眼睛，而歐陽上智挑的時間是酉時，所以我才會說是天助我也。」
「劣者還是不明白？」素還真實在想不通這兩者之間有什麼關聯。
「【月流瑩】本來是集境才有的毒物，它的滲透性如水一般，只要接觸到的部位，便會遭到毒性侵蝕，變成金黃色的。」崎路人指著自己的眼睛。
「所以，你現在的眼睛幾乎看不見。」因為【月流瑩】的毒最先接觸的部位是眼睛。
「但是，在黑暗裏就可以恢復一半的視力。」這就是【月流瑩】不為外人所知的毒性。
「怎麼可能！！」真令人難以相信。
「騙你又不好玩，要騙的話就要騙歐陽上智，他那氣的發抖的樣子，我還真怕他會被我氣死。」老人的心臟是很脆弱的。
『這是有可能的，金少爺不是曾經被你氣的吐血昏倒嗎。』素還真不禁在心裏想起了以前的事情。
（請參考霹靂異數第十二集）
「風隨行知道嗎？」素還真將倒好的茶遞給崎路人。
「我是昨晩才確定這種情況的。」低垂著眼，崎路人轉著手裏的茶杯。
「為什麼不先告訴他，難道你不知道他為了你的眼睛有多擔心嗎？」看著崎路人的反應，素還真就知道答案了。
是啊，他當然知道風隨行的擔心，只是……
「你就這麼認為我〝可以〞和風隨行在一起？」崎路人睜著漂亮的金色眼睛，對不準焦距的瞧向素還真。
「這話是什麼意思？有什麼〝不可以〞的？」這番話使得素還真心裏感到一陣沒由來的不安。
「風雲琴是我去黑湖搬回來的…」頓下未完的話，崎路人等著素還真的回應。
「黑湖，你怎會知道黑湖！？」是沒有消失的記憶，還是…
素還真心裏的思緒翻翻轉轉，想著風隨行曾經向他提起客棧裏發生的事，想著他搬著風雲琴回來的那一天…
天啊，自己竟然忽略了，沒留意到崎路人是依著以前的記憶而去黑湖搬回風雲琴的。
「箁薩印的秘笈是我送給命七天的，葉小釵被砍斷的雙腳是我醫治的，還有，那個紅衣女子是我逼她離開不夜天的，素還真，我說的這些事情，對與不對？」崎路人平平淡淡的說著讓素還真震驚不已的話，因為看不見而顯得茫然的眼神，依然透露著彷彿事不關己的神情。
「你的記憶！！」這突發的狀況著實讓素還真亂了方寸。
「斷斷續續，拼拼湊湊，隱隱約約，不過，倒是還沒想起我是怎麼死的。」笑笑的，金黃的眼睛輕閃著，像天上的星。
「你想知道？」事已至此，已沒有再隱瞞的必要。
從崎路人喪生在千邪洞的那一刻起，世人無知的苛責根本無痛無癢，真正讓他痛的，是自己得眼睜睜的見著他在自己束手無策的眼前死去。
至今已多少歲月，素還真不曾忘記過。
「不想。」崎路人搖搖頭。
「為什麼？」親耳聽見的答案出乎意外的教素還真驚訝。
「風隨行會生氣。」崎路人學著風隨行皺起眉頭的模樣。
「你…哈哈～～」素還真忍不住的笑了出來。
「有什麼好笑的，你難道還不清楚你那個風保鏢的硬脾氣嗎？」每次一提起這件事，他就會板著一張臉，道理一大堆。
「我想，是我讓他很為難。」素還真可以輕易的知道風隨行做了什麼事情。
「是啊，間接的也讓我很為難。」如果師祖抓狂的對上素還真，他真不知道該怎麼去阻止，那個笨笨的風隨行，一定會〝誓死〞護主的。
「素還真，請你什麼都別對風隨行說，你與我之間的恩怨，不是單靠我們兩人就可以了結的，我這麼說，你應該明白。」師祖決不會讓他留在苦境的，尤其是素還真的身邊。
「風隨行的意思呢？」只要風隨行有意，他就願意成全。
「即使是在集境，他還是放不下清香白蓮素還真的。」一旦涉入江湖的人，沒有誰可以毫無掛慮的抽身而退。
「風隨行他…」
「素賢人，我說過了，一切的事情都等我的毒解了再說，你當這【月流瑩】只會讓我變成瞎子而已嗎？沒解藥的話，我會變成瞎了眼睛的死人，再說，當死人輕鬆，這瞎子實在是千萬個不方便的不好當。」崎路人說的頗可憐的。
「是不好當，你身上的外褂都穿反了。」若不是崎路人站起身來，素還真倒是沒發覺到。
「反了就反了，還不是一樣穿在身上。」拉了一下，崎路人不是挺在意的。
「就怕你待會兒出去吃飯，會被人藉故消遣。」他們那些人都被你的風雲琴給整慘了，難保不會來個大團結，ㄧ起消遣你。
「真麻煩。」是誰叫他要多穿ㄧ件外褂的。
不耐煩的解開腰帶，然後是衣扣，素還真見他摸索的辛苦，索性就動起手的幫忙，崎路人也沒拒絕，乖乖的任由素還真將穿反的外褂給脫下來。
突如其來的ㄧ陣敲門聲讓素還真停下手上的動作，心裏想著ㄧ定是ㄧ線生來喊他們去吃飯了，隨口就應了一句〝進來吧〞。
誰知，門推開了，出現的不是ㄧ線生，而是風隨行。
手裏拿著剛脫下的褂衣，看著無語的風隨行，素還真不知怎麼的就是覺得不對勁。
「崎路人的褂衣穿反了，我正在幫他換過來，你既然來了，就你幫他換吧，我去吃飯，肚子好餓。」素還真三言兩語說完，匆匆忙忙的將衣服往風隨行手上ㄧ披，藉著〝飯遁〞逃開了。
「喂，你們在做什麼，有事要說的話，也要先把我的衣服穿好了再說啊。」拿著腰帶，崎路人的手在桌上東摸西摸的，就是摸不著他的褂衣。
「在這裏。」風隨行拉住他亂動的手，三兩下的替他將外褂穿上，然後扣上衣扣，繫好腰帶。
「不是說你自己會穿嗎，怎麼，穿反了都不知道。」早上的事，風隨行還氣著。
他ㄧ早端著ㄧ線生準備好的餐點來房裏，恰巧看見他摸索著在著衣，風隨行好意的想幫他，卻被拒絕了。
現在可好了，穿反了，還不是得靠著別人幫他再穿一次。
「這有什麼好氣的！」又不是找女人幫我穿衣服。
「我不太喜歡別人這樣靠近你。」即使那個人是素還真，他還是不喜歡。
「嘿嘿，隨行兄啊，你是在吃醋嗎？」崎路人揚著ㄧ抹賊賊的笑，心裏開始想像著風隨行每次跟自己賭氣的表情。
「你說呢？」風隨行只能悶著氣。
輕輕的的撥開覆在外褂底下的頭髮，風隨行多祈望時間能暫時的停住，不要隨著侵蝕的毒性ㄧ直逼迫過來。
心裏想著，手裏撫著崎路人的髮，風隨行又擔憂的發起呆了。
「風隨行。」揚眸，感受著他的氣息，崎路人不甚溫柔的喚著。
「怎麼了？」有些訝異的回過神，崎路人甚少喚他的名。
「我肚子好餓，衣服穿好了，就讓我去吃飯，別對著我發呆。」低聲的，悄悄的偎在風隨行的耳邊說著。
金黃的眼眸，搭上這黠慧的笑容，說他像個惡魔，ㄧ點也不為過。
風隨行再ㄧ次的領教了。
引用網址：https://city.udn.com/forum/trackback.jsp?no=50517&aid=1079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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