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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作】戲秋弄商<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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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ZA951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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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的玉籬園不算安靜,常有些人物前來打擾作客,最常的,是那身上總帶著藥草香氣的藍衣青年。

因此,屋內的安靜、屋外的淨空讓來人有些不習慣。

都要人乖乖待著別亂跑,怎麼他才出去一下人就又不見蹤影?

想離開了,風卻在此時無聲息的刮起。

於是風揚,褐色衣飾翻飛,無所依的在風中劃出一道又一道的圓滑弧線。玉籬園少有的紅楓在空中打滾,然後,落在他出掌欲接的手上。

那紅艷出現在這,讓那人頗感驚奇。

玉籬四周其實少種高大型的樹木,或許是這兒的主人喜愛花草,所以怕給那蔭擋去了日光露水,所以沿途山路林木不斷,就是在玉籬旁少了那令人讚賞的翠鬱大樹。

風送來一葉紅楓,也帶來絲絲血腥。

為那風中淡淡鐵鏽味感到驚疑,來不及思考,人已用著肯定會惹小屋主人怒吼的力道把門用力踹開。

攤開掌,那沾血般的紅楓又在風中打了幾滾,落下。

有時候,身體的動作永遠都會比思考還要來的快反應,因此等到他恢復思考,他已經……摟著失了身軀四肢的小屋主人落下淚水。

冰冷的,沒有往昔沒大沒小的俊朗笑容,像似一個失了靈魂的娃娃任人靜置於竹桌之上。

桌上一塵不染,就像小屋的主人才剛拿著抹布笑嘻嘻的擦拭過;那潔淨的顏上只剩下自然的,微微往上揚的脣角諷刺的掛著。

懷中緊抱的,是自己寵上天,把自己的痞子性格發揚光大到淋漓盡致的唯一徒弟,是那個管他居家常事管到有時候他都會懷疑到底誰是師父的貼心徒兒。

真的嗎?是真的嗎?這是真的嗎?

「……吾徒……」他聽到自己的心,像面鏡子給人一槌敲碎,那聲音震盪著在耳邊迴響不停,不停不停的在提醒他眼前景象是真實的。

「…吾…..徒……」感受著胸口疼痛,心中那鮮血滴滴落下的痛感讓他幾乎止不住滿身的劇烈顫抖。

「商兒…啊……」仰天低聲喃唸,眼眶裝不住多餘的液體,於是形成淚水蔓延,順著那高昂起的臉龐滑下,直接的,在早已冰冷的青年臉龐上勾勒出唯一的熾熱。

他的世界破碎了。

小屋的主人錯了,事實非他笑著戲稱的情景,那一向瀟灑的,永遠帶著笑容的褐色秋意為了他落下滾燙的淚水。

只是,為了他。

※ ※ ※ ※ ※ ※ ※ ※ ※ ※ ※ ※ ※

定定的看著每回上來必定大包小包一堆零食糕點當伴手的憶秋年,難得的,今日是抱了一罈罈醇烈美酒上他孤獨峰來,那地主心裡是有些錯愕的,他不明白平日只品茗從不沾酒的那人怎麼突然的失了準、反了性。

熟悉的笑容一樣掛在臉邊,但為何他感受不到往常那該有的薰人秋意?甚至,那人平日灑脫似乎也少了,少的讓人疑問。最奇怪的是這回開頭竟然沒提到那總一身散發淡甜香氣的孩子。

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他想起該問問這反常舉止是怎麼回事。

從那人輕描淡寫的短短幾句話裡,他明白那人唯一的、永遠的牽掛失了,在他不知道的地方,給人奪走了。

如果現在是那兩個對比顏色的孩子,他會有什麼反應?

搖搖頭,他不願想也不敢想。

洛子商,他見過幾次那孩子,聰穎的、機靈的、口舌伶俐的,簡直就是這人的翻版。

怎麼想都覺得眼前這景象是很奇怪的畫面,他有些激動的情緒對上那人的平靜無波,如平時反過來,卻又不像。

望著那人直勸著自己乾杯的模樣,邊杯杯黃湯下肚,他想起中原許多書籍中所說:人在很多時候感情是不會表達出來的。

許是為了教導那兩個孩子,魔界中不世高手魔流劍風之痕,也看過許多中原書物,是被其中內容影響吧,看著那人帶著微笑拼命灌酒,當下的反應,他想上前逼那人發洩心中的情緒,至少,可以哭。

他不會安慰他,但他可以陪在旁邊讓那人盡情哭個夠。

這不合自己的性子,但不知為何,他覺得憶秋年的一言一行及那熟悉的笑容都像在哭,既然如此,為何不乾脆點,想怎樣就去做?有什麼感覺就做什麼動作,這樣壓抑有用嗎?欺騙自己不是好事。

然後他知道自己的視線逐漸模糊。

潔白似雪的身影晃動著。

他極少飲酒,憶秋年也從來不找他當酒伴,他大概只喝過洛子商偶爾抱來的水果薄酒,酸酸甜甜,散著淡淡清香,像極那孩子身上散發的感覺香氣。所以,他醉了,對那一入喉便有濃烈的酒氣直竄腦門,整個胃部喉嚨都像有把火在燒的香醇烈酒給灌醉了。

瞧著眼前仍拼命喝,想起時還轉過身來幫他倒酒的褐色身影,他不滿的想著:沒道理,他喝不到半罈怎麼會比憶秋年一人瞬間喝掉了兩罈還快醉?

出手止下那人為自己倒酒的行徑,看著飄著酒氣的褐色水液漫滿杯緣,他已經可以確定再喝下去自己肯定會連站都不穩。

「……別再…倒了……我可不想……不想醉……」話都快說不清楚,他努力的想制止憶秋年已經斟滿一杯卻還沒打算停止傾倒的動作,卻訝異的發現自己已經失了焦距,視線茫茫的,根本抓不到眼前人的手。

話說完,那地主就昏沉沉的閉上雙眸,沒法再說話。他已經醉了,而且醉的很慘。

心死的人不會再有感情。睡著前,腦海裡突然的冒出這一句,瞬間又讓他驚的想爬起身來,可惜他是真的醉了,酒精擾的他清醒不了。

「風仔!你怎麼可以醉了?我是抱酒來欲與你共飲的,你醉了我要幹麻?喂欸!快醒醒喔!剩我一個要幹麻……剩吾一人…剩吾……吾該……該怎麼辦……?」心死,就醉不了了啊……

他想醉,想好好的醉上一場。因為他想忘,忘了讓他痛撤心扉的現實;可是他醉不了,他拼命喝著使勁灌著,思考是有些模糊了,但腦海裡一幕幕還是他與自己徒兒相處著的畫面,那像是才發生的、前一刻般的鮮明畫面。

醉不了,所以忘不掉。

他的商兒,他唯一的商兒……

用力搖晃著已經醉的不醒人事的風之痕,他不想獨自醒著,所以他也不想讓風之痕先醉倒睡著。

冰冷的臉上沾上滾燙的液體,閉上的翠綠眼眸瞬間睜開,早已迷濛渙散的神志剎那間回歸清醒,白色的魔物當場嚇傻了眼,剛剛飲入烈酒的酒精成分都在這一刻消失。

「憶、憶秋年?你醉了?」聽說酒醉的人容易情緒失控,還是自己醉的眼花?他怎麼看到憶秋年臉上掛了兩痕水跡?

「醉?風仔你才醉了……我是想醉都醉不了啊!我想醉,我好想好想喝醉啊……真奇怪,這酒不會是假的吧?怎麼我都喝不醉呢?怎麼……怎麼不會醉……」手習慣的撫上美髯,口裡喃喃不停的盯著地上已空了的兩罈烈酒,他臉上掛著笑容,眸裡卻泛著滿滿的哀傷,真的能醉,他會手舞足蹈的感謝老天爺。

他收回剛剛想說的話可以嗎?他不要這個永遠涎著張笑臉的劍痞哭!用什麼方法發洩都好,就是別哭,眼淚會讓人措手不及。特別是這個永遠都像無所牽掛的憶秋年,那真的很可怕。

風之痕怔怔的望著眼前那帶著笑卻掛著淚痕的褐色人影再度伸手打開一罈新酒,他開始考慮要不要制止憶秋年不停灌酒的動作,然後他決定行動,為了預防憶秋年做出更讓自己無法思考的動作。

「……憶秋年,你醉了,別喝了!」這回他準確的出手,一把搶下那褐衣人像用杯子喝不夠過癮,乾脆直接整罈拿起來灌的酒罈,接著他拉住腳步已經有些顛簸的那人直接就要離開孤獨峰。

怎麼路面這麼不平?憶秋年也醉的太離譜,連拉著他的自己都站不穩。

「呵……醉了嗎?我醉了?那為什麼我還這麼清醒?到底要怎樣我才會醉……?」無奈的笑笑,他突然發現那拉著自己的人才醉的站都站不穩:「欸!風仔,你走路比我還不穩耶!等一下把我牽到崖邊怎麼辦?」

反手將快歪倒的人扶正,憶秋年哭笑不得的望著那一向正經穩重的多年老友乍失冷靜的急躁模樣。

「我走的很穩。不准喝,等等我不想背個酒鬼回步雲崖。」總是冰冷的綠眸裡帶著擔憂,堅持著,風之痕死不承認自己完全走不穩。

「……我覺得我背你的機率比較高……啊!先說,我是不背人的,所以勸你先坐下等酒醒,你走的方向根本不對……」覺得耳邊的風呼嘯越漸猖狂,憶秋年仔細的盯著眼前景象,兩人距離懸崖只剩下不到五米,風之痕根本是把他往崖邊帶,再給那醉的昏頭暈向的白色魔物往前幾步,就等著看兩個呈大字型的人型印在山腳下。

「若我醉也是因你,幹麻你不背人?」瞇著眸,暫時停下腳步,風之痕因好奇而回過頭問著。

……果然醉了……這是風之痕嗎?怎麼比較像魔流劍啊?

憶秋年有些艱澀的勾起一抹淡笑,羨慕著醉倒而不似往常的風之痕。

「風仔……你再往前幾步,就要像當年一把撈起那兩個黑白小子一樣的跳崖去了。」打趣說著,忽然的又讓他想起昔日發生的一些趣聞,他們師徒三人與他和洛子商之間的相處一點都不同,連些微都不同。

他不相信風之痕養出的小鬼會很正常,結果是蠻準的,一個靜的像個啞吧,跟那隻白色魔物一個樣;另一個,脾氣暴躁,簡直就是把他們兩個的不穩火爆全數攬到身上一次爆發。

「這邊是要下山的路。」嘗試著又往前一步,他的視線還是有些模糊。

「……」是下山的路沒錯,只是跳崖這算路嗎?或許可以稱為捷徑?無力的嘆息,他蹙著濃眉想著,而後頓住身子:「風仔,相信我,我劍痞哪次騙過你?停下來,拜託一下,到時候你摔下去還要拖我一起,那可一點都不好玩。我不喝了,我們……我們坐下吹吹風怎樣?」

他得防止某人在喝的醉暈暈的情況下實行跳崖計畫,到時出什麼事,那兩個黑白無常不會放他干休吧?

「吹風?好。」乾脆的回話,風之痕直接席地而坐。

本來他是要反駁的,什麼『我劍痞哪次騙過你』?他根本是天天騙上個好幾回,如果不是最後幾句動聽,他會很直接的就回話。

跟著窩在地上,憶秋年唇邊笑容不減,雖然有些後悔拿酒來要風之痕陪他喝,但其實,這樣的風之痕也頗有趣的。

兩個先天級劍界高手背靠著背晾在孤獨峰崖邊吹寒風。

許是真的醉暈了,風之痕吹著孤獨峰上特有的洌洌寒風,自然的背靠著毫無醉意的憶秋年陷入迷濛狀態。

「……風仔,你說我醉了……那為什麼我還是這樣清醒?為什麼我還是忘不了?酒解千般愁是騙人的?我都喝了這麼多了啊……為什麼那冰涼的觸感還是滿滿的留在我手上?早就要他別涉入江湖事的,他怎麼總不愛聽?他怎麼總聽不進心裡?」抵著溫度較低的背,憶秋年低聲的唸著,就像平常唸著,只是音量低了許多許多,幾乎要讓背後快睡著了的風之痕聽不清。

「……他長大了……想飛……」就像他養著的那兩個,其實翅膀上的羽毛根本還未豐滿,就已經要隨著魔劍道南征北討,他們還是孩子,卻已經要面對現實的殘酷,他們不知道他這個冷靜的師尊在背後是為他們捏了多少冷汗。

「飛嗎?我好希望,好希望他永遠永遠都趴在我肩上,別飛,不要想飛。我情願他倔著脾氣跟我僵,我也不願放手……」

小燕終是要長大離開父母嗎?那他可以當烏鴉嗎?等著小烏鴉來反哺。他可以當個老人沒關係,只要能保有他珍惜的那孩子。

他不想放手啊,洛子商還那麼年輕,才二十出頭,什麼該享受的都還沒遭遇過,他怎麼可能放的下?他是自己視如親子養大的,怎麼可能捨得呢?

那孩子是他的心頭肉。

當心口給人一刀刀刨開時,那痛是說不出口的,那痛幾乎是窒了呼吸的緊緊包覆著他所有感受。

心痛的感覺他早就知道,只是當真正遭遇到時,那種失了血肉的感受讓他幾乎想瘋狂的開殺。

褐色的肩顫抖著,滿是秋意的那人又突然的,讓淚水溢出。

「我惦著他與我的約定,但他卻忘了記著我給的交代嗎?」來不及責罵他的不聽話,他只看見那孩子屍塊不完全的在眼中四散,四散的就像昔日那孩子頭一回練劍時,一個勁就把他屋前那顆楓樹砍個慘不忍睹,漫天紅楓似雨花落下。

連讓他後悔的機會也沒有了,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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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爵別哭別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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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ZA951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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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或許是清明剛過吧......
在靈感上篇都偏屬這類......
其實[清明]那篇本來不是這樣的故事的......
但故事卻自然的自己跑到那了......
這篇也一樣啊......
完全不受控制啦~

在下永遠都忘不了憶杯抱著洛哥的那一幕...
看著...
心都跟著揪緊犯疼......
憶杯的心一定更痛更痛......

他們這對徒之間的遺憾實在太多太多了Q.Q




(開始正經的想回去把悼念那幾篇給補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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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噴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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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enphe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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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廂碧草飛穹剛噴過,這邊又讓洛兄演一次分屍案......

(某殷:想必洛兄已經演出心得了吧? 洛:夠了......)

沒錯沒錯!憶杯說得沒有錯!洛兄你怎麼可以讓師父白髮送黑髮?!不只是不孝的問題啊,真是人間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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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碎念後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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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ZA951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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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別問怎麼生出這篇的…
這篇到現在還沒說到重點……
(重點是[妒]啊~)
光寫這裡就夠在下心痛個沒完了……
寫著寫著,總會發現眼眶有些濡濕……
每一回想到憶杯在玉籬園看到的那個景象,在下都會跟著掉眼淚……
那很痛很痛,彷彿整個世界都在這瞬間消失破滅了……
有時候在下的兄弟總會問著在下,這到底有什麼好傷心的……
其實那很簡單,因為在下的心中不只將洛哥與憶杯當個木偶看待啊^^
他們有情感有故事^^

恩…這篇還是還沒寫完……
在下不喜歡太過沉重,寫著這一系列時,總希望能夠帶了些歡笑……
但願下一篇能夠有笑點啊……

奇怪...怎麼最近老是跑出一些悲文系統?
還是悼念那一系列在呼喚在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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