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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秋弄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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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作】戲秋弄商＜拜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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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哎，我這把老骨頭都快給拆了，小痞怎麼老是說不聽啊？」左手按在膝蓋上，一白髮蒼蒼身背一口大葫蘆的老人家，口裡雖叨唸著，腳上步伐卻未曾緩下，仍繼續著綿延不斷的山歧路程。
雖已時近黃昏，但一旁仍可見皚皚白雪已有溶化之跡，路旁野花野草也亦有新春發芽跡象，這一路訪友行走來雖然有遊山玩水之樂，但每每最後一站的步雲崖總讓舒石公抱怨個不停。
其實這點路對修為已高深莫測的一行人來說根本算不了什麼，只是走著走著總會不自覺的出口抱怨一下。
說來奇也怪哉，這年年新春拜訪不知從何時起憶秋年的步雲崖就自然而然的成了最後一站，在從前，幾乎都是憶秋年第一個出門，然後再看心情選擇順序的一一探訪老友。而拜年人數也會隨著他的訪地而逐漸增加。
於是每年的這時刻幾乎等於他們這一群世外高人的聯繫日。不知道默契怎麼養成的，每一年總會有一人先出門，再慢慢的集結到步雲崖。
說起來，這賀年行好似是憶秋年這劍痞發起的，到底是從何年開始，步雲崖已經成了眾人不約而同的最終站？
仔細想想似乎是從憶秋年撿回了洛子商這孩子後，便很少再出遠門拜訪好友了。
「叫他別住這麼高就是不聽！」聽聞此言，那灰髮灰袍的長者也會撫著灰色長鬚毫無停頓的馬上補上這句。
在這一群各有特色的江湖人裡，欲蒼穹他時常扮演著嚴肅大哥哥的形象，不過接著一定會被風凌韻堵回話。一來這只是漫長路途中的一點小樂趣，另一便是比起半天高的步雲崖，他住的苗疆更是遠啊！
「舒佬說這話能聽，欲蒼穹說這話就沒建設性。」一行人中的唯一女子，一襲亮眼黑絨纕金飾圖的旗袍，緊實包裹那傲人的身段曲線，襯的風凌韻丰姿綽約，額前黑紗隱隱擋住部份白皙臉蛋，更顯其雍容華貴的神秘氣質。
「嘿咩！你住苗疆，要去你那兒比上小痞的步雲崖還累人。」舒石公的抱怨會馬上轉而攻向他。
「哼，最近幾年幾乎都是我先出門，有那幾次讓你們千里迢迢上我苗疆那兒了？」瞄了一眼腳踩三吋高繡花鞋的風凌韻，欲蒼穹手往身後一劃，便是有力的駁回。
正想回話的舒石公，眼尖的發現在半山腰的玉籬園裡，籬笆內的花草似乎又多了不少。
「子商種的東西似乎又變多了？」始終沉默不語，看來剛正不阿的年輕僧人順著舒石公的眼神看過去，竟然發現了不少會讓人覬覦的珍貴藥材。
「呵，那小子好像認識了一位對藥草甚有研究的人，最近出門都會順路到我那兒閒晃一下。」帶著笑，住的離步雲崖最近的風凌韻似乎也擁有了較多的特權，例如可以隨意的借用庖廚高手洛子商到她店裡用個幾回。或是最容易探得憶秋年養孩子所發生的樂趣。
想當初憶秋年撿回了一個小男娃兒時，他們便也跟著被拖下水，也或許這孩子正好得他們的緣，很自然的，他們嘴裡老套的抱怨不停，卻幫的不亦樂乎。
「種的東西都是會讓人想討的珍奇藥草……」忍不住眼神發亮，舒石公已打定主意返家前要跟洛子商好好的擄個幾株藥草。
「……你每年都這樣。」百仗逃禪輕不可聞的嘆了一氣。
「玉籬園到了，那步雲崖也快到了，我們加快速度吧！」沒對舒石公那顯而易見的企圖放在眼裡，欲蒼穹只想趕緊到達目的地，洛子商那小子不知長高多少了！
步雲崖說冷是沒風之痕的孤獨峰冷，說暖又沒素還真的琉璃仙境那樣四季如春，只是有著四季明顯變化；夏天不是很熱，冬天也不是很冷，只是四季該有的景色都會在合適的季節出現。
現下，通常多是紅楓處染的步雲崖，林立最多的楓樹也退去了那片片紅葉，僅留光禿乾枝及幾葉正準備冒出頭來的嫩芽。
崖上一戶竹屋，簡單高雅，外頭有張石桌，桌上已擺滿了各式各樣讓人一見便會垂涎三尺的美味佳餚。
山下傳來熱鬧的聲響，難得動手幫忙拿碗佈筷的憶秋年，身形迅速的把手邊工作做完，然後笑嘻嘻落座於桌旁。
那模樣，就像是正等著開飯的頑童。
說實話，他很久沒看到他那些個兄弟了，知曉新年這陣子眾人會自動找時間一同來聚聚，他老早就趕著他那手藝極巧的徒兒下山買了一大堆的食材回來，為的就是……好好炫耀一下他這個好用又有用，而且實在可愛的緊的徒弟。
雖然那嘴吧已經被他訓練的滑溜非常，甚至有時候還把自己堵的暫時當啞巴，但事實上有這個徒兒他還是很自傲的。
世間少有啊，這樣亦徒亦友的師徒之情。
「洛兄？怎麼東西煮好了人就不見啦？難不成還會怕羞啊？你那非常想你的欲伯伯，妄想你花圃裡藥草的舒爺爺，一樣像舌頭被貓吞了的逃禪叔，還有最疼你的風姨來了，你不出來迎接？」
眼眸可利的，先是看到那蜿蜒山徑透出三四個小點，紅的黑的灰的白的，襯著那火紅落日遠遠而來，憶秋年馬上朗聲朝屋內喊道，聽起來像是故意要讓山路徑上越漸變大的四個點聽到。
「……這不就出來了。你在興奮什麼啊？像個孩子一樣，你是不想吃你最愛的桂花糕了是吧。」墨衣的青年手裡端著剛從蒸籠裡捧出來的一籠桂花糕，還冒著裊裊白煙，臉上眼裡是嗤之以鼻的懷疑。
又不是多久沒見到他那群兄弟了，怎麼認識了上千年的兄弟還會因為這一年一聚的拜年行興奮成這樣？
瞄了眼憶秋年顯而易見的愉悅神情，他唉了一聲，憶起隔壁山上見過幾次的風之痕，雖然他也不是多喜歡有個沉默寡言的師尊，但至少別像眼前這沒為人師表樣的傢伙吧？
嘴邊是這樣滴咕著，心理是不是這樣想那可就不是很清楚了。
把那飯後甜點往桌上一擺，他轉回身，又打算趁著客人未到，先把廚房給整理整理，這裡可不是他的玉籬園，廚房髒的實在讓人忍不住望而卻步，說是髒，其實該說是滿滿一層厚灰平均的布滿廚房內各式炊具之上。
稍早為了使用那灰濛濛，且輕罈一下還會讓整間好似煙霧瀰漫的廚房煮出今日宴請客人的晚膳，他已經先大致的清理過那抹滿身秋意的先天人從不使用的廚房，可是，他還是覺得很髒。
注意力有一下子被那冒著白煙飄著桂花甜甜香氣的蒸籠吸去，憶秋年霎時忘了回洛子商話，伸手準備偷取一塊來嚐鮮。
「別偷吃。」雖然人已經轉過身了，但洛子商老早就猜到憶秋年在他身後會有的行為。
「……」縮回手，突然的便發現他那群兄弟好似因為他剛剛那番刻意大聲的喊話而加快速度出現在門邊。
「洛兄，別忙了，人到了。」一眼就望穿他的想法，憶秋年回頭望了眼圍籬邊眾人，笑容又自動的爬上顏。
「喔，好久不見了，新年快樂。」回過身，就見憶秋年那幾個兄弟已經笑容滿面的站在門邊，脣邊勾起熟悉的弧度，他簡單的朝眾人打了個揖。
盯著眼前俊逸青年瞧著，欲蒼穹先出聲了。
「嘖嘖嘖，小痞，你這徒兒才一年不見，怎麼又生的更俊了？看來身子又更是結實了。」真想直接拐回苗疆去，看這天生優異的體質……給小痞這人教授真是可惜了。
「把你那歪注意省下，你自己有一個了，別想再把我家洛兄拐跑。我家這洛兄可是很重要的。」相交如此多年，他又怎麼會不明白欲蒼穹心裡在想些什麼？
然後是舒石公，眼光意有所指的往洛子商身上飄去。
「哎哎哎，我說小痞，你能收到這徒弟還真是有夠幸運的，能文能武，有著這般過人的好廚藝，還能將滿園花草照顧的這樣繁茂……真是不簡單啊！」比我那水某還好用，要能帶回去要什麼草藥就都有了。
「想都別想，要自己去收一個。商兒對我可是很重要，你別想動。」當他瞎子啊，他劍痞可是精的很，舒石公在打什麼主意他會不知道？
撫著美髯，他回的直接明瞭。
一旁，被討論誇獎的主角卻靜靜的噙著抹笑意聽著，眼波在三人間轉動，風凌韻突而輕笑出聲：「看來我得的利處最大囉？這小子有事沒事最近都會到我那兒混一下。」
平穩帶了點笑意的聲音，卻很輕鬆的引起眾人注意。
這話，一時惹的正冒著火花對峙的三人，有志一同的把視線轉向一旁隔山觀虎鬥，滿是愜意的洛子商身上。
「……幹麻？我去風姨那要些今天要用的菜料還不成！」沒料到漸漸走火的視線會飄到自個身上，洛子商怨對的眼忍不住睨向風凌韻。
那什麼眼神？那什麼眼神！風凌韻是開餐館，應該沒人不知道吧？上她那兒拿料不用花錢又省功夫，何樂不為？
風姨是看不慣他在旁邊看熱鬧是吧？沒事一定要把他扯進那加起來年紀絕對超過他幾百幾千歲的老人家戰團裡。
聞言，三雙眼有些懷疑的盯著他好一會兒，游移了片刻，才突然發現從頭到尾除了回洛子商那招呼恩一聲外，幾乎都沒出口的百杖逃禪老早就坐在桌前，自動自發的用起餐來。
「……這位大師，你很餓嗎？」盯著那已經空了一角的菜餚，憶秋年嘴角差點抽搐，怎麼他們一群還忙著抬槓，這人已經開始大快朵頤，而且吃最多的還是他的最愛！
「還好。」筷子沒停，百杖逃禪僅是抬起頭，簡短俐落的兩個字，又順便出手夾了一道菜：「子商的廚藝很能讓人食指大動。」
一來到崖頂，第一個發現的不是那抹秋色，也不是那墨黑身影，而是那大老遠便能聞到的佳餚香氣，他可不是多話之人，更沒那個心思去跟那幾個老兄弟你一言我一句的鬥嘴拼智，反正來就是要看看兄弟看看洛子商，還有一嚐這小夥子的精湛手藝不是嗎？所以他很無謂的，自動去做了這事，這個不用人來吩咐。
「呵，那我也不客氣了。」說著，風凌韻聽著話，優雅的在唇邊露出妖媚笑容，從容不迫的坐下用餐。
「逃禪……你吃的真順手。」看他吃的津津有味，嚥了口唾液，舒石公也在同時坐上其中一個位子，然後自然也是不客氣的大啖起來。
「我餓了。」看兩人開始動手，欲蒼穹自動熄了奪人戰火，快速的入座用餐。
反正那戰還能待續。
「……」憶秋年有一時刻無言以對。
這群兄弟……這群兄弟竟然把自己擺在食物的誘惑之後……他受傷了！
雙手習慣性的環在胸前，看了眼早已消去紅采的天邊，天際緩緩的冒出一顆顆閃爍不停的星子，就像天上的人兒再偷看著地面的一切似的。
「師父，你吃不吃啊？」看他心靈似有被傷害到，俊容畫上了一道漂亮的弧，滿眼的笑，洛子商少見的在眾人之前喊了他自從十二歲後就很少再喊的稱呼。
「真久不見的稱呼。」百杖逃禪幾不可聞的低聲輕語。
愣了一下，那抹秋意逸開了笑容，也加入強食的行列。
在好多年前，那蓄著美麗長鬚的長者，曾在懷裡摟著一個墨衣男孩，兩人笑著，笑著看山下那白色的點，紅色的點，黑色的點，灰色的點，慢慢的在眼前放大，漸漸的成了一個個人型，然後是滿臉笑容的幾名異人的出現，接著是一群人熱熱鬧鬧的談天說地徹夜未眠。
那是，新年剛過的那幾日。
男孩和長者在送眾人離開後，懷裡總是會揣著好幾個沉甸甸的紅包。
＜拜年＞完
2005.02.09~2005.03.16
引用網址：https://city.udn.com/forum/trackback.jsp?no=50472&aid=11730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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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碎念後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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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這篇其實是賀文…
而且是新年的賀文……
可是……拖到現在好像已經可以放到明年了吧=.=|||
因為它卡住了!!!卡文啊!!
天啊~寫這篇寫到快瘋了~
百戰決這幾個高手真的好難寫Q.Q
怎麼寫怎麼怪~
所以就一直放一直放…
中間改了不知道幾次……
以後不寫這幾個人了=.=++
自己找自己麻煩(<<<蠢啊)
在下很喜歡看著人影由小漸漸變大~
然後漸漸的變成一個清楚的人影!
那種很像是希望慢慢成真的感覺^^~
引用網址：https://city.udn.com/forum/trackback.jsp?no=50472&aid=11730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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