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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作】血緣<下之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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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終於認清,什麼叫做慟。
閤眼,他不再瀟灑。
當想說的話不能再任由自己意識說出時,那就不再只是簡簡單單的心痛兩字,那太簡便,表達不出那剖心弒人的感受。
當只能用著謊言來對待自己最不願傷害的人時,那不是悲傷就足以去形容。太艱困,就像自己親手將自己送至滿是尖銳的刀山中,動一步,便是冰冷穿透肉身的痛楚,終是只能立於原地,獨自一人品嘗那餘下的嗆鼻血腥,孤單的舔拭自己傷痕累累的內心。
再多的道歉也揮不去心上那塊沉沉陰霾,那份愧疚與心疼像迷霧,散不去的環繞在他週身,一絲絲跟著他的呼吸流動,刻劃著苗飛飛與他兩人之間的相處,不再甜蜜如斯,僅留有苦澀滋味。
飛飛、飛飛、飛飛、飛飛、飛飛……
滿腦子裡,想的都是女孩笑著鬧著的神情,甜美的,嬌嗔的,使性的,多樣的面貌,都是因為他而展現。但那迂迴的形影最後卻落在佈滿淚痕的俏顏上,落在他最不願看到的樣貌上,落在他最是不捨的淚顏上。
那抹粉色,在他眼中自始自終都沒有消失過,一直一直存在著,一直一直縈繞在他心上。
他常摟著她,笑道女孩真是幸福無人比,有他這世上多情瀟灑大俊男在寵著疼著。
而現在,當時口吻間的灑脫至今何存?
胸口的傷又隱隱作痛,他笑著,眉裡眼間流露的是無法言愈的痛苦愛戀。輕抬手臂撫上,低低的喃問:「這是那兒痛?」痛的是身還是心?
好痛、好痛!
傷口陣陣抽蓄著,連心也跟著揪痛著,洛子商突然發現自己的視線開始模糊,沒有清晰的世界,只有迷濛的伴隨。而朦朧,帶來黑暗。
想看清,卻只換來更是不明的景象,於是他沒有掙扎,任由黑暗主宰。
好累……我好…累……
伸出的手抓不住眼前似幻似真的景象,隨著布帛撕裂的聲響,洛子商撐不住疲憊的身軀,伴隨淚水,頹然倒下。
為何你就只打算一個人去面對?你還有我們!有著愛你至深的飛飛,有著願意用自己生命來換得你生命延續的我們,有為你四處奔波的續緣,為何你只是想著要獨自一人面對?
正待推扉而入,一陣啪啦啪啦書籍落地的聲音阻了他的動作,停在門邊,他聽著,聽著苗飛飛堅決的諾言,也聽著自己兄長對苗飛飛所說的一字一句,聽著連自己都會感到彷彿撕裂胸口般疼痛的語句,然後無力的滑坐在門邊,任由悲傷侵蝕。
你好自私!你怎麼可以這麼自私的認為驅離了我們,就不再感受到我們的關心?我們的關心是你的負擔嗎?你傷透了所有人的心,卻打算就這樣離開嗎?
雙手抱緊頭顱,白衣含著淚水屈膝坐在洛子商病房外,無聲的哭泣。
「…哥?你幹麻坐在這裡?剛剛那隻小蜜蜂就怪怪的……哥?」早就拆去了固定斷肢的石膏,年輕體壯的他傷勢已無礙老早就恢復如往昔。
而現在他手上捧著一大籃食物來到洛子商房外,才剛和掩著臉跑走的苗飛飛擦肩,就發現白衣整個人坐在房門外,整個人捲的像個蝦子般。
騰出一手拍著素白衣飾還頻頻顫抖著的肩,黑衣訝然的發現抬起臉來滿是淚痕的白衣哭的多傷心。
「怎麼了!?」看著白衣泣不成聲的模樣,黑衣幾乎是馬上就要旋身追回剛離開的苗飛飛,完全沒想到直接進房看看洛子商或許會更快得到答案。
「別!」一看到他的轉身,白衣便知道黑衣想幹麻。他有看到哭的慘兮兮的苗飛飛離開,他相信苗飛飛不會因為洛子商的話離開,他相信苗飛飛現在需要獨自思考的空間,所以他不想讓總是直率的黑衣去找苗飛飛。心思直接的黑衣不可能接受洛子商的想法,只怕會在更加深苗飛飛心上的傷。
抓住黑衣的衣角,他迎向黑衣滿是焦躁不解的擔憂眼神。
「沒事……只是突然為子商感到心疼……」用手背抹去臉上淚痕,白衣漾出少有的笑容,站起身子回答,卻不知眼裡的笑意達不到深處,反是那抹淒切莫名的至他湛藍雙眸洩漏。
聽著白衣的解釋,一身闇黑的他望著白衣數秒,直接的丟下一句:「你騙人!」
他沒看過白衣哭,至少在他們受傷的這段期間他完全沒看過白衣掉眼淚,怎麼可能沒來由的就哭的這麼慘烈?更何況白衣是當他瞎了嗎?那笑容難看的比哭還可怕!
「你要像洛子商那樣騙我嗎?你要像大哥那樣欺騙我?」充滿指責的言語打在白衣心上,白衣忽而愣了,晴天霹靂般的顫慄襲來,他詫異的發現自己在無意間竟然做出和洛子商一樣的行為。
「說話!為什麼你們兩個有什麼事都不告訴我?我到底是不是你們的兄弟!」抓緊白衣雙肩,黑衣氣惱的狠狠搖晃著白衣。
他不懂,他不懂為何這兩個哥哥什麼事都瞞著他,難道他不值得相信?怎麼他有什麼問題都會提出,為什麼這兩個大的就是只會把事情藏在心底?
洛子商隱瞞病情的事情已經讓他怒火中燒,幾乎瀕臨爆發,現在又來個白衣明顯的說謊行為?到底是誰像誰?白衣像子商?還是子商像白衣?
「我……」難堪的望著黑衣憤怒的雙眼,他突然的不知該怎麼反應,吶吶的開了個頭,卻怎麼也說不出完整語句,只能蹙緊好看的眉,沉默已對。
怒火填塞心房,黑衣幾乎想一拳往身旁白牆捶去,卻在同時突然的聽到房間裡傳來撕裂布帛的刺耳聲響,沒有預備動作,黑衣直接鬆開對他的牽制,磅噹一聲,推開房門衝進病房裡。
入目景象讓兩人的心臟險些止住跳動。
只見洛子商右手抓著白色窗簾,左手滑落在身側,整個人彷彿一朵白淨花朵毫無阻礙的墜下,窗簾像花瓣般跟著他落於一地。黑髮悽楚的散亂在頰邊,他就像一個娃娃般靜靜躺在白色的窗簾上,眼角濡濕的水痕映著陽光,在蒼白毫無血色的臉龐上,只對應出更加虛弱悽涼的模樣。
「不……不要--!」顫著雙手,白衣看著那駭人景象,整個人失控的大聲喊出,他心思閃過的景象,是洛子商在送醫時毫無求生意志的模樣,腦海裡響起的聲音,是洛子商不抱任何希望的喪志言語。望著倒下的人,他潛藏的恐懼忽而全數脫出,兇猛殘烈的侵蝕他的思緒。
而黑衣則一個箭步向前將洛子商虛軟倒下的身軀打橫抱起,急忙的將陷入昏迷的洛子商放回病床上。
「……白衣!」回頭,見著的是白衣滿是恐懼的臉孔,有一瞬間他差點被他影響,差點也陷入湛藍眼眸那深切的懼怕裡,猛一眨眼,他出口喚已經沉入自己心思裡的白衣。
看著黑衣迅速的動作,聽到黑衣著急的叫喚,白衣的理智才又回歸,心還慌著,但也趕緊按下緊急通報鈴喚來住院醫師。
直到醫師與護士趕到,仔細的審查洛子商時,黑衣才發現自己的雙手還在微微顫抖著,他才憶起多年前抱著受傷的自己衝進醫院的洛子商,現在的體重連他都能輕而易舉的抱起。他長大了,但那時在他眼裡是一顆大樹緊緊護著他的兄長卻倒下了。
洛子商骨瘦如材的身形讓他感到驚訝,而殘留在手心裡的低溫,讓他頭一次感到失去將會是多麼可怕。
他突然感到眼眶發熱。
「哥……續緣呢?續緣不在嗎?」看著一群醫生護士忙碌的身影,和白衣退在房內最角落的黑衣突然的發現素續緣不在那群忙碌的人之中。
「他今天休假……我剛已經連絡他了……」對於突來變故,白衣有種幾乎要虛脫的感覺。
現在,只能等待了。
※ ※ ※ ※ ※ ※
愣愣的看著眼前這位從上車後幾乎沒停過說話的長者,素續緣頭一次發現世上還有比洛子商更多話的人,也頭一次發現素還真會有啞口無言的時刻。
「年輕人。你就是那個素還真時時掛在嘴邊的堂弟?」突然的話題便轉到自己身上,坐在後座的素續緣一抬頭就望見那人笑呵呵的打量自己,讓他忍不住暗斥自己失禮。
「您好,我就是素續緣。」露出笑,雖然素昧平生就這樣直接被盯著瞧,讓他感到不自在,但他卻直覺的認定這人應該不只風趣多話,肯定還是個和藹可親之人。
「恩,還真的如傳言中一樣有禮可愛呢!你現在是醫生嘛?工作上有什麼趣聞嗎?說來聽聽吧!」想著素續緣一路的沉默,他隨意的開口詢問。沒蓄鬍子,他卻有個習慣動作,手老會在話說到一半往下巴摸去,怎麼樣也改不掉。
「呃!?」突然的提到工作,素續緣心思一緊,又想起危在旦夕的洛子商,雙眉不禁為之一攏。
「剛剛都我和你哥在說話,都沒聽到你的聲音,你是在怪我要素還真拉你來給我瞧瞧嗎?」沒忽略了他眼眸裡一閃而逝的傷痛焦慮,他再一次開口戲問。
「呃!不是的!這…我該怎麼稱呼您呢?」沒料到對方會有此一問,素續緣顯的有些慌張,下意識的便將眼神飄向正在開車的素還真身上。
只見素還真從後照鏡中望了一眼素續緣,沒開口,只是在唇邊噙著一抹淡然微笑。
「叫我憶秋年吧!恩,對了,不管怎麼叫都行,就是不准叫老伯歐里桑,想我這樣瀟灑年輕,怎麼看怎麼不像歐里桑,所以你這娃兒可千萬別犯我禁忌!」
從上車後便一直發現素續緣眉頭緊鎖,似乎有著什麼重大壓力,與素還真對看了幾眼,沒多說,兩人心照不宣。他只是笑著自我介紹。
光看外貌,憶秋年看來的確年紀不大,看來似乎只有四十出頭,不知是保養得宜還是天生麗質,根據素續緣得到的片面消息,憶秋年的真實年齡怎麼推怎麼算都該有知天命之齡了。
為他的幽默詼諧的話傻了幾秒,接連數月來為洛子商一直處在低氣壓的沉悶心情似乎有了一點紓解,脣角淡淡的勾起一抹輕笑。
「憶先生。您多慮了。我只是比較不會說話而已。遠從義大利歸國,希望您能參觀一下現今的台灣景色。」他有禮的回答,讓憶秋年忽然的在心上閃過一個年輕的臉龐,似乎有個年輕人總是不拘大禮的跟自己對談著,一個好似他根本不識得的年輕人,卻時常在午夜夢迴間擾著他好夢的墨色身影。
不明瞭為何心理總掛念著那個夢中年輕人,他只知道自己有時會為夢中那年輕人得意的笑容感到欣慰,只知道自己有時會為夢中那年輕人哀傷的雙眸感到心疼,他只知道每一回的夢境皆足以左右他一日的情緒。
有一時間陷入沉思,憶秋年竟然望著素續緣發起愣來。
「憶先生?」發現憶秋年看著自己的臉發呆,素續緣右手爬上臉頰,摸摸是否自己臉上有什麼足以讓人看呆的異物,卻在此刻度響起突兀的鈴聲,不過這回不是素還真的手機,而是他自己的。
看了眼來電顯示,接起手機,他疑惑的搶先開口:「白衣,怎麼了?」
先是帶著疑問的詢問,然後突然的陷入沉默,最後是煞那間的石化,耳邊聽著白衣有些不穩的敘述,素續緣的手險些握不住手機,怔怔的應了聲好,掛上電話後,他開始陷入兩難。
從後照鏡中發現素續緣明顯的表情變化,素還真馬上就知道一定是在醫院裡的洛子商出事了。
「續緣?子商怎麼了?」擔憂的開口,他已經打算先把素續緣先送到醫院再去安置憶秋年。
「白衣…白衣說子商剛剛昏倒了……」其實他多想現在就馬上趕到醫院,但是卻又礙於車上還有個遠從義大利歸國的貴客,思及此,素續緣幾乎打算要下車攔輛計程車回醫院了。
「我先帶你去醫院。」沒給素續緣開口婉拒的機會,他方向燈一打,隨即朝中原醫院急速前進。
聽著兩人短短的兩三句對話,才剛因手機鈴聲回神的憶秋年再次陷入一陣朦朧之中。手輕扶額,一向開朗的他不禁蹙起濃眉,對著那對話中的名字有著莫名感受,好像是他盲目的找了許久、許久都不知道在何處的重要物品。
子商……這名兒怎生的如此熟悉?在那兒聽過嗎?怎麼就是覺得好像有什麼在心裡頭炸開了?
引用網址:https://city.udn.com/forum/trackback.jsp?no=50472&aid=11546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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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篇其實很早就打好囉.....
但怎麼看怎麼修就是絕得怪怪的~
感覺一點也不完整.....
於是便被在下放進冷凍庫~
凍到在下現在拾鍵之指都會顫抖了!!@.@
終於現在感覺順多了~
但是......怎麼還是沒辦法順利結束的感覺呢?@.@
洛哥又昏倒了......
其實癌症是會併發許多身體問題的~
因為抵抗力會下降~
如果是近末期了~
一不小心就會因為一場小感冒掛掉的!!
引用網址:https://city.udn.com/forum/trackback.jsp?no=50472&aid=115827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