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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作】 樂真飄柳＜一章之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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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輕吹，笛音繚繚繞繞，柳條隨音起舞；
笛聲斷，風兒咻咻鬧鬧，柳絮淒然翻飛。
風不停、舞不止；情不離、意不斷。
茫茫的茫茫的傳遞──
不悔，等你……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那時真的是年紀小……
什麼叫無奈？或許迫於天真無邪的眼神要揭發一些過往蠢事時的心情就叫無奈吧！
「那日，大家在湖邊修練基本身法。而年紀尚幼的晏虛則待在一旁誦唸百家姓……」
「……彭疼豬味（馮陳褚衛）、獎門含牙（蔣沈韓楊）、豬奇尤許（朱秦尤許）、而呂斯詹（何呂施張）、孔逃岩划（孔曹嚴華）……」一陣完全聽不懂在唸什麼的孩童聲音悠悠然然的響在天地門外的弈柳湖邊。
年紀方滿三歲的藍髮幼童，操著稚嫩且一點兒都不標準的口音念著百家姓，來到天地門約快滿半年，學了一些字，也開始背誦一些百家姓三字經，雖然發音不準，但卻也背的十分自得其樂的愉悅。
邊背著，他邊喜歡張大眼眸注意四周，大致上也只是看著幾個也沒大他幾歲的師兄們練功的身影，是沒有出過什麼大亂子。
不遠處的一堆男孩裡，其中有個看來最為成熟穩重的玄衣男孩，習慣性的回頭顧盼正坐在湖邊最小的師弟，確定他仍在原來屬安全的位置上，轉回頭，他繼續督促另兩個師弟。
紮完馬步，接著盤腿靜心。很認真的為兩個小小的師弟調整姿勢，男孩才自己跟著盤腿入座。
然後，聽著耳邊幾乎會讓人想衝過去糾正，一點兒也不標準的百家姓，有一小段時間他的心思遠揚，忘了該回頭查看審視。
閉目思考了好一會兒，男孩對應該一直傳來的不標準百家姓中斷，及一陣窸窸窣窣衣物與草葉的摩擦聲而感到莫名心悸，急忙張眼一望，身前的黃色小小人影已經開始打盹，而本該待坐在一旁的紅色人影卻已經不見了。
心中大驚，迅的回頭望向最小師弟的位置，正好看見應該待在自己身旁的紅衣男孩正探出嬌小的身子，將正在往樹上爬，且已經搖搖欲墜的小幼童抓住，就見兩個身長都不過一米二的小小身影在柳樹柔軟的枝幹上搖阿晃的，看的他是膽顫心驚，差點忍不住放聲大叫。
明顯是一群孩子裡年歲最大的他，像兔子遇到襲擊般的從草地上跳了起來，拔腿就往幾乎快墜進湖裡的兩個男孩所在地跑。
「廣寒！晏虛！」千鈞一髮的將正往下墜又牽連抓著自己師兄的藍髮男孩，在落水前一刻，硬是提著那湛藍的衣領將他拽了回來，另一手還不忘要將失了平衡即將要當墜胡第二人的紅髮男孩拉回平地。
他的驚聲大喊喚醒了不小心盤腿打坐打到陷入沉眠的男孩，循著聲音望向其他人的所在地，剛睡醒還帶著渾渾噩噩的眼瞳就看到大師兄正抓著快掉進湖裡的兩個師弟，沒多細想，他就慌忙的衝上前準備大展身手，幫忙救師弟。
身為大師兄的他總算慌張中帶著一絲有條有理的將人拉下樹來免於落水的悲慘命運，才將滿身湛藍的小小男孩交給一臉無辜加冤枉的三師弟，準備要開口詢問發生何事的同時，就發現另一個危機霎時逼來－－
急著要救人，黃衣男孩匆匆忙忙的踏著凌亂步伐往正在拉扯的三人跑去，或許是青陽子縫製的外袍衣擺過長，或是草地太滑，總歸一句，男孩腳步不穩，直直的便撞上才剛放下懷中男孩的大師兄。
於是，那突而來至的衝擊力並不會因為碰到了一個只大自己三歲的小小阻礙而減少，結果可想而知，就見兩抹人影目標一致、像球一般、撲通一聲，同時落水－－
「啊！」懷裡抱著仍掙扎著為了要靠近湖邊而想再爬上柳樹的藍衣幼童，紅豔的小男孩瞠大了雙眼，驚愕的看著兩位師兄從自己身旁滑進弈柳湖裡。
不知所措？好像是該這樣形容。
身著紅衣的男孩雖然很害怕，卻依然緊緊攬著不放棄上樹的小師弟，望著在水裡浮沉的兩人，眼眥裡瞬間蓄滿淚水。
就在懷裡的小男孩不把兩個師兄落水、抱著自己的師兄滿眼要奪框的淚水，不死心的千拖萬拉硬要爬上樹，惹的已經快要想將所有委屈宣洩而出的男孩幾乎要放聲大哭時，奇蹟突然發生了！
「呼啊！」辛苦的將那不但害他跌入湖中也順便讓自己跟著下水的男孩拖上岸，玄衣男孩滿身狼狽，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落水的兩人雖然驚訝不小，但卻也十分鎮定的雙雙上岸，好不容易安全上岸，才喘幾口氣，抬起頭來又看到兩個小師弟詭異的動作－－一個揮舞著雙手，很明顯的又打算要爬上樹；另一個扁著嘴，正努力忍著幾欲要奔洩而出的嚎啕哭聲，又很盡責的抱緊扭個不停的小男孩。
本來看到那一身藍的師弟爬樹他都沒給嚇到，卻被眼前兩位師兄雙雙落水的情景嚇到，本來耐性十足，但卻被懷中蠕動的男孩擾的非常不舒服，他真的很想哭。
從草地上蹦的跳了起來，身為長兄的旋璣子急忙的安慰那平時很沉默，一但哭起來勢必驚天動地的三師弟。
「晏虛！別鬧了！不要動！」雖然全身早已濕淋淋，但他還是很無奈的出手接過身體扭個沒完的小男孩，制止懷裡的這一切禍端源頭，制止快要出口的嚇人哭聲。
「別哭！沒事了。廣寒，扶威臨來這邊。」
打算用另一手撫上他帶著滿臉委屈的臉龐，卻發現自己連手都還淌著水，想擦掉水痕身上還沒乾的地方能擦。
有一瞬間，他有個衝動，很想乾脆直接擦在從頭到尾都像不關己事，至始至終都想上樹的晏虛子身上。不過他遲疑幾秒，只是朝旁甩了幾下，接著手輕巧的揉揉那紅豔的髮。
這是很小的動作，但是卻是能很有效的防止哭聲的好方法。
「威臨，和廣寒過來這。」
冷靜的下達命令，他必須將幾個師弟帶離才剛生意外的湖畔。
青青綠草惹上點點晶瑩水滴，散發出極為誘人的光澤，平常或許會有人直吵著要靠近，現在，倒是沒人想再接近了。至少近期不會。
把成群男孩子帶到原來練功的地方，他才伸手去整理因落水而衣衫凌亂、髮絲散亂的貼在臉上頰上的威臨子的衣著髮飾。
許是受到驚嚇，也可能是知道這落水原因是自己沒搞清楚狀況的匆忙造成，他悶不吭聲，安靜的任人理著自己儀容。
「師兄，對不起……」抖著聲音，男孩帶著滿滿的歉意。
「沒關係，已經沒事了。」就像大人一般穩重，他只是忙著將他濕漉漉模樣打點好。
不過事件還未結束，一旁造成這一切混亂的元兇再度以著極為稚嫩的嗓音，拉著他的衣袖狂喊。
他還是一直想拉著自己的大師兄再往湖畔而去，另一手指著那毅立多年的柳樹，一張小臉布滿了慌張。
「寶寶！小寶寶！大師兄小寶寶！」
「寶寶？！」對這名詞感到訝異，男孩蹲下身子問著全身藍的男孩：「哪裡？」
「無裡（湖裡）有一個寶寶！」
忍不住一愣，聞言男孩睜大眼，趕緊往那宣稱有『寶寶』的湖邊跑去。仔細的在柳樹旁朝湖面觀視，終於在柳樹枝幹延伸而出，垂於水面的柳條中看到一個竹籃，正牢牢的飄在柳條網佈而成的安全空間。
「這是寶寶？！」他終於知道為什麼晏虛子一直想爬樹了，如果那籃子裡真的有個嬰孩，不爬上柳樹還真勾不著。
但，既無聽到任何嬰孩的哭聲，目光也探不著籃中之物，他滿臉懷疑的打算轉身離去時，那自然編織而成的柳條突然像是有意識一般隨著驀然揚起的狂風脫開，跟著風，那儼然已經浸水許久的竹籃更是隨著風楊而飄至岸邊。
雖訝異，但他還是拉過籃子觀看。令人驚訝的，裡頭，正躺著一個髮色特異，渾身白嫩的小嬰孩。
睜大了不敢置信的眼，玄衣男孩傻傻的和小嬰兒對看了好一會兒，直到後方的男孩們帶著疑問出聲後，才趕緊將那清秀可愛的幾乎分不出是男是女的嬰兒抱入懷裡。
才將那強褓擁入懷中，那漂浮著的竹籃卻像頓失所扥一樣，轉眼間便沉入湖裡。
被眼前驚人詭異的景象再嚇傻了好一下子，風楊柳飄，那垂在湖畔的軟軟柳條跟著風打上他的顏，他才回神趕緊抱緊懷裡不哭不鬧的小嬰兒，慌忙的跑回其他師弟身旁，急急忙忙的領著一大票孩子跑回天地門裡。
「樂真是這樣來的？！」聽著旋璣子的敘說，那顯然是故事中主角的樂真子有點不敢相信。
「是啊！你就是這般來的！我在念百家姓，然後不知為何的感覺到你。」笑著，一身澯藍的人摸麼有著鮮豔澄髮的小頭顱。
「我去拉想爬上樹要救你的晏虛。」紅衣人接續。
「大師兄把快掉進湖裡的我們兩個拎回來，然後二師兄──」才說著卻又想笑了，克制著快變形的唇角，晏虛子眼偷偷的覷了一下早已滿臉通紅的威臨子。
「腳打滑，一腳將大師兄踢進湖裡，連自己也落水。」很難得的，一向不多話的廣寒子一口氣說了不少話。
「我也不是故意的啊！」臉，紅似門窗外的漫天紅霞，話題中出糗人物不得想為自己已毀於一旦的威信稍微挽救，但事實真的很難。
看出師弟的不自在，旋璣子開口扯開了話題。
「當日那柳就好似在保護你。看那日情境，那竹簍該是浸水至少兩三日了。整個底下已吃水頗重，若不是那柳條層層編織成網，你大慨就不會在這了。」
有點慨歎，他眸光不禁深遠而去，那情景不是親眼所見，他真的很難相信。那時狂風吹動，他真的以為有神，那柳條好像是願意託付那孩子般的鬆開層層密網，及那時將自己將樂真抱在懷裡呆楞著看那驚人奇景時，拂面輕拍的柳條也猶如在提醒他要快點好好安頓餓了數日的嬰孩。
總而言之，他認為一切實在太過於不真實。雖然樂真子真的在他們的照顧下成長至今。
「那，那棵柳樹是樂真的救命恩人？」仰起頭，望向說話的長兄，他充滿驚異。
「算是。」
「可是如果漂在湖上好幾日，嬰兒不會餓嗎？」沉靜的思考了許久，樂真子突然的再度發話提問。
「……」對那傻不隆冬的問題，幾個師兄突然覺得嘴角好似在抽蓄，忍不住臉色輕變。
「樂真，那時候是你的事，我們怎麼知道你一個嬰兒的感覺？」有點哭笑不得。
「啊……也對……」
「恩，你是樂真的救命恩人喔！你都只是一個人默默的站在這裡，會不會覺得很孤單？」白嫩小手挑起在眼前晃動的鮮綠柳條，帶著好奇，漾著他特有的燦爛微笑朝著那柳輕問。
風，溫和的吹起，為成片如簾的垂柳帶出一陣輕舞，緩緩的隨風撫上他的臉頰。
「咯咯，好癢！因為我的關係你不覺得寂寞嗎？那我會常常來的！」像是許下諾言，他天真的對著一株柳樹說。
「我剛學沒多久，以後樂真會多多來你這兒練習，你要體諒樂真喔！」一手抓起懷中青笛，他甜甜的帶笑拾笛。
偶然帶點錯音，但大致上仍屬流暢的笛音也隨之而起。
遠遠的，就見一抹鮮眼的橙愜意的靠躺在隨風飄動輕舞的垂柳旁，及那不甚純熟的悠悠笛音繚繞不絕……
樂真飄柳 一章 完
引用網址：https://city.udn.com/forum/trackback.jsp?no=50472&aid=10947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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慣例的~
來點小後記^^~
(什麼時候有的慣例?)
大致上將故事告一個段落~
"一章完"就是說樂真天真到有點蠢的六歲事件告一段落了^^
終於可以寫大一點的孩子了......
最近滿腦子都在想六歲小孩(包括這篇的旋璣都才九歲...)的語言想法......
還真是會想會變單純啊......
好像變幼稚了....=.=|||
接著看能多久就多久吧^^~
引用網址：https://city.udn.com/forum/trackback.jsp?no=50472&aid=10948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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