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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作】 樂真飄柳<一章之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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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ZA951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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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輕吹,笛音繚繚繞繞,柳條隨音起舞;
笛聲斷,風兒咻咻鬧鬧,柳絮淒然翻飛。
風不停、舞不止;情不離、意不斷。
茫茫的茫茫的傳遞──

不悔,等你……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有點傷腦筋的搖著熟睡許久的樂真子,威臨子沒想到吩咐兩個師弟去叫還睡著的樂真子,自己先去請青陽子用膳之後經過樂真子房門時,兩個師弟竟然還叫不醒床上之人,只得自己親自動手。

「樂真,醒醒,該用晚膳了。」朦朧裡,耳邊傳來低聲呼喚。

在被窩中被喚起,小小的樂真子迷迷糊糊的睜開雙眼,伸出一手輕輕揉著剛睡醒而略顯乾澀的眼睛,映在眼裡的僅是一道模糊人影。

「怎麼了?睡的很熟?」要三個人才叫的醒?不會是又怎麼了吧?

正從書房舉步欲往飯廳,忽而心思一至,打算先順道來探探樂真病體回復狀況如何的青陽子,剛踏進房門,就瞧見除了大弟子旋璣子以外,另外三個道子正擠在剛大病一場的小弟子床邊,有點訝異的開口問。

「是很熟。不過現已醒了。」回著道主的問話,廣寒子看著掙扎著要爬起身的小師弟,輕輕伸手一托,便把睡的熱呼呼的樂真子給扶正。

還沒全然清醒,才坐正身子,那還未搞清楚眼前人是誰的他便下意識的脫口喊:「飄……!」

「什麼?」正彎著腰,幫他套著鞋履的晏虛子耳尖的聽到他含在嘴裡的呢喃聲音,抬頭問,卻見他用兩隻小手迅捷的捂住嘴吧,睜大雙眼猛搖頭。

真是好險,猛然清醒才驚覺自己差點說了不說的。

「怎麼了?」不想讓道主等太久,動手為他披上外袍的廣寒子正套著其手袖時,被他突然縮回的雙手給嚇到,滿是疑問的出聲提問。

「沒事!」趕緊攤開雙手自動自發的穿上外袍,接過威臨子手上的腰帶,快速的環上腰際,他蹦蹦跳跳的跑下床,衝向正立於門旁的紅豔人影。

「道主。」乖乖的仰起頭,站在青陽子身旁等著青陽子的看視審查。

看他這模樣,一旁三個師兄忍不住現出會心一笑,而青陽子也蹲下身帶著淺笑細細的檢視其脈象,大手覆於那僅有一巴掌的小臉額上,開著玩笑。

「看來是好的差不多了,都可以跑跳了。」

「那……可不可以出去了?」帶著希冀,他口氣裡有忍不住的渴望。

「恩?你又想跑出去了?」眼微瞇,對學不乖的樂真子又是一陣傷腦筋。

「樂真好久好久沒曬到太陽了……」彷彿很委屈,那個橙色小影就低著頭角著手中衣物。

「別弄了,衣服都皺了。要出去,明兒天氣若晴朗,就讓你師兄們陪你出去逛逛。」嘆了一口輕的無人所覺的氣,他一把抱起只到自己腰邊的樂真子,邁開步伐往飯廳移動。

「先去用膳吧。」



坐在湖邊柳樹下,那抹橙色小人兒就雙腿大張,隨性的放任全身筋骨,整個人攤在湖畔柳樹的枝幹上。

百般無聊的用手撥弄著幾乎要墜至地面的枝幹柳條,他望著隨自己小手撥動而輕舞畫弧的翠綠,不自覺的想起始見不過幾面的古飄柳,那翠綠的薄紗群袢輕璇,那白皙的手指荳蔻輕柔,傻傻的回想起女孩的溫柔笑靨,女孩的自然馨香,還有女孩帶著悲傷的褐色眼眸。

他還小,不懂女孩為了什麼而傷心,那歷經滄桑的眼眸裡,他看不出那漫滿心肝的苦澀。

總是認為一切都好,一切都快樂,即使生病他也不認為那是多不好的事,反正人一生便需要經歷生老病死,他對一切看的很開,看的很自然。

是小孩的天真也好,是天生的開朗個性也好,他對女孩的悲傷面容有著不想再看到的心疼,很傻的,他為自己許下承諾,以後不可以再讓女孩出現那似秋的悲涼笑容。

來到弈柳湖旁的這株柳樹下,是他幾年來的習慣,不管是練功吹笛,還是書墨丹青,即使只是來發呆打盹他也無所謂,就算常為此而遭斥責他也高興甘願。

他就是愛來這。

是什麼原因促使他天天往這兒跑,時時刻刻都想著這株不知在多久以前便佇立於此的柳樹?年紀小小的他未曾深思過,只是想到了,便往這兒跑……

也許是自己小命是給這柳樹從鬼門關給撈回來的吧?

坐起身,回過頭,橙色的小人影小小的頭顱望著綠意盎然的柳樹,順著那蜿蜒而出,延伸至湖面上的褐色枝幹,他眼神順著那垂至碧綠湖水裡的柳條,定在柳條包圍著,泛著漣漪的湖面上,想起師兄們的談笑。



「大師兄,樂真是怎麼來到這裡的?」

默默聽著眾師兄對外面街市的討論,沒來由的突發奇想,他開口提問,沒發現有人因他一句問話而身子震了一下。

「你啊……跟我們幾個一樣,都是撿來的。」

漾著溫和笑容,總是澯藍的晏虛子先回答,一旁兩個大的臉色稍變,僵著笑容點頭附和答案,不料好奇心一向頗重的樂真子沒把這話題結束,直接丟來一顆威力更大的炸彈。

「疑?那是怎麼撿的?怎麼撿的?」

「怎麼突然有興趣?」看著他一臉雀躍興奮,廣寒子帶著清淡笑容,想知道他是怎麼突然會想知道這過往從未提起的疑問。

「就是想知道啊!」沒有深思,樂真子的是『突然』想知道,便『突然』口問。

「恩……撿到你的時候發生了一件很特別的事呢!」摸著他的澄髮,像想到什麼讓人發笑的畫面,晏虛子難掩嘴角一直往上揚起的弧度。

「什麼事情啊?」

好奇一但被挑起,事實真相往往就會被揭發的徹徹底底。

這個認知大家都有,因此,有人開始躊躇遲疑,有人開始了些小動作。

「真的想知道?」微擰眉,廣寒子帶著考慮的眼神往一旁已沉默許久的兩道人影,不意卻瞧見一抹滿身鮮黃的人緩慢但明顯的往後移動。

而今日活力十足,心情大好的樂真子抬頭望向問話的師兄,於是也跟著廣寒子的眼神飄過去,正好不偏不移的看到威臨子轉身欲開門的動作。

「二師兄!你要去哪裡?」然後很快速的揭發他的偷溜行為。

「……沒有啊,我看看今日天氣適不適合曬棉被。」

帶著尷尬,已溜到門邊只差一步的威臨子把開了一半的門推開,半個身子探出於外,裝出煞有其事般的朝天空望了幾眼,才臉帶無奈,認命的拖著腳步返身回到自樂真開了這話題後便也一直沉默不語的少年身邊。

「可是都下午了,要曬也曬不了多久啊……!」完全不明白自個的二師兄只是隨意說出個推託之詞,再度直接而且真的毫無心機的道出疑問。

「我…我順便推測……推測明日天氣……」結巴的回話,威臨子狼狽的以手掩臉。

「好厲害,二師兄你看的出明日天氣啊?」崇拜的語氣又帶著稚嫩的口音出現,差一點點,威臨子就想挖個地洞鑽進去算了。

而一旁,兩個年幾稍小但知確事實的道子悶著笑,努力克制自己要有禮貌,要尊重師兄,咬體諒那時年記小。

「你們兩個!」微怒,被樂真子的天真搞的哭笑不得,威臨子忍不住要制止另兩個抖著肩膀明顯想笑的師弟。

「好了,別鬧了。」看不下去場面凌亂,重重的嘆口氣,身為長兄的玄衣少年終究打破了沉默,開口制止了這麼一段荒唐。

那時,真的是年紀小。

臉色難得沉重,旋璣子想到那次事件,便忍不住再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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