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光美回憶與劉少奇的婚姻 最難忘結婚儀式
在延安我和少奇相識
黃崢:您能給我們回憶一下和少奇同志認識的經過嗎?
王光美:1947年3月5日,擔任朱老總秘書的黃華同志通知我,要我到少奇那裏談話。原來是我第一次見少奇的時候提出過,希望中央領導同志對我們這些青年給予幫助,他記住這件事了。
到了棗園,我找到少奇的窯洞,周恩來同志正在同少奇談話,讓我等一等。一會兒,恩來同志談完出來,熱情地跟我打了個招呼。我進了少奇的窯洞,順便看了看,覺得陳設很簡單。談話還是接著上次的話題,少奇給我講了很多道理。
這樣說著說著,就到了吃中飯的時間。這天正好是星期日。我在王家坪吃中灶,星期日兩頓飯,我是吃了第一頓飯出來的,第二頓飯要在下午才吃。但棗園的中央領導同志沒有星期日,還是三頓飯。少奇見炊事員給他把飯端來了,就留我吃飯。我說:“我已經吃過了,你慢慢吃。我在這裏等,可以看看你吃的什麼。”當時我也是出於好奇心,就坐在沙發上沒動。我看見他的飯菜很簡單,好像只兩碟菜,一碗米飯,很簡單。
和少奇談過話以後,我又交了一份入黨申請書。沒過兩天,得到通知,說胡宗南軍要進攻延安,延安的機關必須撤退。
在西柏坡重逢少奇
黃崢:你們重新見面是在西柏坡了吧?
王光美:在1948年的三八節前後,我們結束了土改工作,回到了中共中央所在地西柏坡。有一次王炳南組織外事組舞會,少奇來了,在與我交談時,他說了一句:“有空上我那玩。”
有了這句話,我決定星期天去一次。但怎麼去呢?我心想,我不能向領導請假說要去找某某中央領導同志,即使去了,他那裏有崗哨,我這樣的一般幹部無緣無故也不讓進。我就想了個辦法,我跟我們的負責人柯柏年說,我有事要去西柏坡找一下賴祖烈同志。6月的一天,我先到了賴祖烈那裏,對他說,少奇同志約我去一趟。賴祖烈沒說什麼,當即就把我送進了少奇辦公和居住的小院。
我一進去,少奇正在寫東西,看見我來,馬上站起來,說:“你真來了!”這次談話時間比較長。後來,他表示了對我的好感,還說,他年紀比較大,工作很忙,又有孩子,要我好好考慮。我當時覺得這個人真有特點,一般人都願意說自己怎麼怎麼好,他卻光說缺點。我說:“年紀什麼的我倒沒往那考慮,只是在政治水準上我們差得太遠,我和你在一起的話我不知道應該注意什麼,而且我也不瞭解你過去的個人情況。”少奇回答我說:“應該注意什麼問題,你去找一趟安子文同志;如果想瞭解我過去的歷史,你去問李克農同志。”最後我特別問了一句:“我不知道你有沒有其他婚姻關係?”少奇就說:“如果你想知道這方面的情況,你去問一下鄧大姐。”
說著說著,我覺得時間不早了,就問:“幾點了?我該回去了。”
少奇拉開抽屜,拿出一塊表看了看說:“表不走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停的。”原來這個表早就壞了。看到這個情況,我心裏觸動了一下。我想:中央領導同志工作沒日沒夜,怎麼連個好好的表都沒有?我就說:“你怎麼也不叫人幫助修一下?”他為難地說:“該叫誰呀?”我說:“你交給我吧!我幫你去修!”不久,我就托人把表修好,請我的領導王炳南轉交給了少奇。
少奇要我去找安子文等人,後來我還真的去了。安子文是中央組織部副部長,一上來就交待黨的保密紀律,說:你和少奇同志在一起,不該知道的不問,不該看的不看,領導同志談話你不要聽,等等,好像我和少奇已經在一起了似的。
難忘的結婚“儀式”
黃崢:您能給我們介紹一下結婚時的情景嗎?
王光美:反正在西柏坡的這一段,一來二往的,我們就確定了關係。但我向少奇提出:等我的入黨申請批准以後再結婚。少奇同意。過了一段,我的入黨申請批准了。
決定結婚以後,少奇要我把行李搬到他那兒去。我對結婚還有點老觀念。我問他:“我就這樣搬到你這裏,算是怎麼回事?要不要到機關大食堂宣佈一下?”少奇說不用,結婚就是兩個人的事。
1948年8月21日,少奇派他的衛士長來幫我搬行李。這天,外事組的同志們還做了一個大蛋糕,也一起帶到了少奇那裏。
正好晚飯後食堂裏有舞會,少奇和我都去了。毛主席、恩來同志都在。恩來同志特聰明,他見我們沒有專門舉行結婚儀式,就跟毛主席說:“咱們一起上少奇同志家,看看他們住的地方。”這樣,我和少奇就陪著毛主席、恩來同志回來了。來了之後,主席、恩來、少奇在辦公室談話,幾位女同志和我到另外一間屋切蛋糕。我們給主席、恩來、少奇每人切了一份。他們一面說說笑笑,一面吃蛋糕。毛主席還給他的女兒李訥要了一塊帶回去。
(《王光美訪談錄》黃崢執筆,中央文獻出版社出版摘自《文摘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