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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德生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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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hs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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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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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86年12月1日生,字玉階。四川儀隴人。1909年考入雲南陸軍講武堂,同年添加中國同盟會。參加了辛亥革命。1913年後在滇軍任營長、副團長、團長、旅長。曾參加護國、護法戰爭。1922年赴德國留學,同年添加中國共產黨。1925年到蘇聯學習軍事,次年回國。1927年在南昌創辦國民革命軍第三軍軍官教育團,參加領導八一南昌起義,任起義軍第九軍副軍長。1928年參與領導湘南起義,創建工農民主政權,同年4月,率起義軍上井岡山,同毛澤東領導的部隊會師,成立了中國工農革命軍(後改稱紅軍)第四軍。

    土地革命戰爭時期,任中國工農革命軍第四軍軍長。1930年起,任中國工農紅軍第一軍團軍團長,第一方面軍總司令,中國工農紅軍總司令,中央革命軍事委員會主席。和毛澤東一起指揮紅軍獲取了第一、二、三次反“圍剿”的勝利。1933年春和周恩來一起指揮紅軍獲取了第四次反“圍剿”的勝利。1934年10月參加長征。1935年1月,在黨中央召開的遵義會議上,嚴正批判了“左傾冒險主義”的錯誤,堅決擁護和支持毛澤東在全黨的領導地位。在長征途中,對張國燾的分裂紅軍和叛黨活動,進行了堅決的鬥爭。

    抗日戰爭時期,任中央軍委副主席,八路軍總指揮(後改稱第?八集團軍,任總司令)。轉戰晉察冀魯豫等省,創建和擴大抗日根據地。1940年冬,提出“南泥灣政策”,對發展大生產運動,粉碎國民黨反動派對陝甘寧邊區的封鎖,作出了重大貢獻。

    解放戰爭時期,任中央軍委副主席,中國人民解放軍總司令。協助毛澤東組織指揮了遼瀋、淮海、平津三大戰役,隨後又和毛澤東一起發出向全國進軍的命令,指揮人民解放軍渡過長江,為推翻國民黨反動統治,奪取解放戰爭的偉大勝利作出了巨大貢獻。

    建國後,歷任中央人民政府副主席,中共中央軍事委員會副主席,中國人民解放軍總司令,中華人民共和國副主席,國防委員會副主席。1949年11月至1955年5月兼任中央紀律檢查委員會書記。

    是中共第六屆中央政治局委員,第七屆中央政治局委員、中央書記處書記,第八屆中央副主席,第九屆中央政治局委員,第?屆中央政治局常務委員;1959年4月起任第二、三、四屆全國人大常委會委員長;第一屆國防委員會副主席。

    1955年被授予中華人民共和國元帥軍銜。曾獲一級八一勳章、一級獨立自由勳章、一級解放勳章。

    1976年7月6日在北京逝世,終年90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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廬山會議後的朱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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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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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津

廬山會議後的朱德

朱敏

                   廬山會議投了半票 

  19588月北戴河會議通過了《關於在農村建立人民公社問題的決議》,決定在全國成立人民公社。會後全國範圍內出現了大煉鋼鐵、人民公社化運動的高潮。以高指標、瞎指揮、浮誇風和"共產風"為主要標誌的""傾錯誤嚴重地在全國城鄉氾濫開來。
  

  我的爹爹朱德從三歲起就上山拾柴,到地裏撿麥穗和放羊,對於農村和農田他太熟悉了。他不相信從農村報上來的數位,想把"衛星"現象弄個水落石出。他先去廣州,到農村後聽見農民對辦大食堂不滿意,就直言對基層幹部說,食堂不好就解散嘛---要知道說這話是要丟烏紗帽的可是爹爹好像不懂這些官場的過節兒。隨後,爹爹又將這些想法帶上了廬山。
 

  爹爹在廬山時,住在"359"號別墅裏,幾乎每天都有部下來拜望他,和當年的總司令敘敍舊。可是爹爹無心和來者敍舊寒暄,他一張口就是"大躍進"問題。不管誰來,爹爹總是用他慢條斯理的四川口音談論大煉鋼鐵和大食堂。有一天,中共廣東省委書記鑄來看爹爹。爹爹頭一年在廣東視察時,對他在廣東搞"大躍進"的過火行為大為不滿。果然,現在廣東人開始跑到湖南尋食填肚子了。陶鑄在廬山會議上主動地承擔了領導責任,做檢查前他想來聽聽爹爹的意見。
 

  在廬山,想不到原本作為糾""的重點發言,隨著會議風向的旋轉,成了""的根源。爹爹當時並不認為自己的發言是錯的,也沒注意會場上明顯的情緒變化,還是按照自己想的說,以致最後變為同情彭德懷反黨分子的重要人物之一,遭受了冷落。等他發現會議大勢所趨的氣氛,才悶著頭不再吭氣。


  講話最耿直,脾氣最大,惟一敢直闖毛澤東床前,把毛澤東從夢鄉中叫醒的彭德懷,在這次會議上遭受了嚴厲的批判。爹爹心裏更加不安。爹爹知道他無法改變毛澤東的決定,但他可以不改變自己為人的原則。他在會議後期基本保持緘默,用無言表達他的滿腹意見。

  在會議最緊張的時候,爹爹和毛澤東談過一次話,這是後來康克清媽媽告訴我的,從中可見爹爹那種無私無畏正直的品格。他對毛澤東直言指出會議的不足之處:"我覺得這次會議發言民主風氣不夠。"毛澤東聽爹爹這麼一說,先是一愣,想了一會兒,說了一句:"你對一半兒,我對一半兒。

  會議期間據說還出現了一個小插曲,在表決投票時,按照慣例,大家都要高舉臂膀,便於統計。而爹爹雖說也舉手了,但他彎曲著胳膊,手舉到別人一半高的位置。那動作,一看就知道他在極不情願的情況下舉的手。散會以後,毛澤東在廬山散步時遇見爹爹,他對爹爹說:"你啊老總,舉手舉了半票。"爹爹笑答道:"反正我舉了手,至於手是怎麼舉的,我就不知道了。


  廬山會議後,彭德懷倒楣了,但爹爹仍去看望他。儘管他們在一起並肩戰鬥的時間最長,但兩人都是沉默寡言的人,即使坐在一起,也不多話。滿腹委屈也有點莫名其妙的彭德懷,看見爹爹走進他的別墅,多少得到些安慰。只有和自己同生死共患難的戰友才能如此理解他的心境


  從廬山回來,爹爹常去玉泉山居住,其中有一個重要原因,是被貶的彭德懷居住在附近一處叫吳家花園的農莊裏。爹爹閒居在家,經常去吳家花園和彭德懷下棋。他們幾乎不談政治話題,一尺見方的棋盤成了他們的用武之地,棋盤能為他們增添一點生活色彩。他們坐到棋盤前,頓時有了兩軍對壘的廝殺快感。被壓抑的情緒,通過咫尺的棋盤猛烈地宣洩。這對戰場上的正副司令,只要一開戰,和善的表情全沒了,拼命要將對方的軍。
 

  爹爹不僅和彭德懷性格不一樣,連他們吃對方棋子的作風都不一樣。爹爹吃子是先用自己的棋子將對方的棋子掃開,然後用手把棋子揀出棋盤,像展覽戰利品一樣把繳獲的棋子排開一溜兒。彭德懷則不然,他吃子和他的脾氣一樣嚇人,"",把自己的棋子砸在對方的棋子上面,然後從棋子下面把子彈出來,丟在一邊,"俘虜"的棋子狼藉一片,好像毫不在意他的戰績。如果碰到彭德懷悔棋,爹爹會非常敏感地抓住對方手腕,眼睛瞪得滾圓,聲音洪亮:"不能賴棋,放下。"彭老總脖子都直了,乾脆賴到底:"你是偷吃,不算。""吃你的子,還要發表聲明嗎?戰術不行就不行嘛,悔棋算啥子。"爹爹寸步不讓。在他們的特殊戰場上,常常是從上午鏖戰到黃昏日落,才收攤回家。臨了,爹爹上汽車告別時,臉上雖笑容蕩漾,嘴上卻硬得梆梆響:"下次決不手軟,殺你三百盤,有你好果果吃。


  1974年,彭德懷去世時,臨終想見爹爹,一次一次地向看押的看守請求,可誰也不告訴爹爹。直到彭德懷死後,爹爹才知道彭德懷臨終的心願。他頓時老淚縱橫,泣不成聲,對著空蕩蕩的房間大聲叫嚷:"你們為啥子不讓我去看彭老總。要死的人,還能做啥子,還有啥子可怕的。


                        
在蘭花中寄託心志
 


  以前爹爹愛養育蘭花,打從廬山回來後,養蘭花變成了嗜好。他經常到中南海的花圃裏,一蹲就是半天。四川的夏蕙、廣東的墨蘭、銀邊大貢、貴州的野生種類和無錫的各種春蘭,大約有千余種蘭花在溫暖的花房裏爭奇鬥豔。爹爹沉浸在萬花叢中,這或許是他最為舒心的時刻。


  我當時覺得奇怪,怎麼從廬山回來,爹爹的情緒始終處於低落狀態,再也沒有出現授銜時的那種激情。有時見他一個人獨自孤坐在辦公室,媽媽在旁邊話多了,他還嫌煩,會用拐杖頭拼命跺地。我們後來忍不住悄悄問媽媽,才知道了原委。 

  唉,爹爹這是在變著法子打發寂寞的日子爹爹用蘭花寄託他的心志。蘭花除去品種名貴外,還有一層含義,就是用以比喻高潔和堅貞。
 

  爹爹喜好蘭花可有歷史了他20歲左右,從軍雲南時,非常喜愛一種開著白色花朵的野蘭花。每到春夏交際,這種野蘭花漫山遍野,清風吹過來,陣陣芳香襲人,特別招人喜愛。因為經常作戰,流動大,不能種花,他就用瓶子養著采來的野花。再後來,他提升當官了,就一邊行軍作戰,一邊在山裏採集野蘭花,移植到他各種簡易可攜帶的"花盆"中。時間一長,他認識了許多蘭花,能準確地辨別它們的品種。
 

  1928年,爹爹率南昌起義部隊上井岡山和毛澤東率領的秋收起義部隊勝利會師,他又一次在井岡山上看見了久違的野蘭花,並且記住了井岡山生長蘭花的主要地點。相隔30年,爹爹到井岡山地區視察工作,仍然記得當年井岡山的野蘭花。他利用空閒時間,爬上山找到野蘭花生長地,將花移植到瓦盆裏,帶下山,帶進了中南海的花圃。
 

  50年代後期,北京的中山公園開始養育蘭花。爹爹知道這事後,一天坐車突然來到中山公園的花圃,一邊參觀蘭花,一邊和栽培蘭花的園丁們聊天,將自己多年養花的經驗介紹給大家。以後遇到有什麼新品種,或是有什麼花展,公園總是第一個告訴爹爹,爹爹有什麼新品種的蘭花也經常帶去給中山公園管養。有一次,爹爹還親自用他的蘇聯"大吉斯"接大家去中南海他的花圃參觀。
 

  1966年,一把"文革"的大火,徹底燒毀了他的蘭花夢。爹爹得了一個大"帽子"——養蘭花是小資產階級情調


  爹爹沉默地走進花圃,用手撫摩一朵朵怒放的蘭花。這些來自祖國各地的蘭花,和他相伴度過了多少朝夕它們身上留著他的多少汗水?幾乎每一株蘭花都有一段不平凡的來歷。嚴于克己的爹爹,最後不得不忍痛把自己十多年收集來的六千多盆蘭花,包括住宅裏的蘭花全部送給了中山公園。
 

  中山公園的蘭花多了,可爹爹的心空了!賦閑的爹爹眼前突然沒有了綠色,他在門前的空地來回打量,忽然有了主意:不能養花,我就種菜


  爹爹像當年在延安參加大生產運動那樣,揮動鋤頭,在自己門前開了一塊菜地。每天傍晚,也是以前去花圃的時間,他都要"下地"勞動,他那黝黑如農民的臉龐上帶著收穫的愉悅。
 

  但蘭花和爹爹終究結下了終身不解之緣,19719月粉碎林彪反黨集團後,爹爹第一件事就是去中山公園看望他的蘭花。一進花圃,看見熟悉的蘭花,好像看見久別的老朋友,眼眶都濕了。
 

  但是,爹爹直到離開人世,再也沒有養過蘭花。
 


                     
元帥府的骨肉分離
 

  "文革"開始後,一天我的孩子從外面回來告訴我,說外面大街上打倒爹爹的大字報鋪天蓋地,連中南海裏面也有打倒爹爹的大字報。
 

  我只覺得急火攻心。那時辦公室的電話又不敢使用,讓別人知道我還在和"歷史問題成堆"的父親通話,"交代"更無出頭之日。我利用一次寫完材料的機會,就說是出學校買東西,騎著自行車飛快往中南海跑。
 

  更讓我覺得不可思議的事還在後面呢。到了中南海西門,我和以往一樣掏出進入證件,遞給站崗的衛兵。衛兵看了一眼說,證件已經失效,不能進去。我一聽急了,我說我是來看父親的,我父親是朱德……
 

  衛兵不管我的父親是誰,也不聽我的解釋,好像身邊根本不存在一個正用期待甚至是乞求的目光仰視著他並指望他開恩放行的人。我知道,這怪不得衛兵,他不過是在執行上頭的指示。
 

  我用一種異樣的眼光打量這原本熟悉現在卻感到陌生的地方。我不能總是站立在門外,即使站成了雕像,我還是進不了家門。我走到旁邊的傳達室給爹爹打了個電話。聽說我不能進中南海,電話那頭一陣沉默,可能爹爹也感到了意外。過了一會,爹爹聲音低沉地說:"不讓進來,就不要進來了。爹爹沒有什麼,你們不要擔心。要相信党,相信毛主席。我讓你媽媽去門口……過一段時間,你再進來看我。


  可是爹爹他不知道,這次不能進中南海,意味著以後家人再也不能進中南海看他了。他所說的過一段時間,竟然是四年直到1971年林彪摔死,被"疏散"在遙遠南國的父母親才再次重返北京。為了以後能同我和孫兒們見面,爹爹沒有再進中南海居住,而是搬到偏遠的萬壽路。這以後,我們才能回家,和爹爹一起度週末。
 

  在我被擋駕後不久,元帥府骨肉分離的鬧劇愈演愈烈,最後連媽媽也不能再在家陪伴爹爹。那天,我和丈夫再去中南海傳達室,看見爹爹拄著拐杖,帶著我的大兒子劉建,步履蹣跚,遠遠朝我們走來。我一驚:媽媽呢怎麼讓爹爹一個人來他神色憂鬱,心情沉重,和我們見面,不像以前那麼樂呵呵地高興。他沒有多說什麼,只是一一詢問了我們另外幾個孩子的情況。我問他媽媽呢他只是說,在婦聯參加運動,暫時不能回來。已經13歲的兒子,在一旁悄悄告訴我們,奶奶被抓去遊街了,他昨天還在西單看見奶奶被押在汽車上,脖子上掛了好大的牌子,上面還有紅叉叉呢


  爹爹不做聲。我不想再問他什麼,在這個誰都可以進來的傳達室裏,爹爹他又能和我們說些什麼呢


  直到1968年底,混亂的局勢逐步得到控制,康克清媽媽才被允許一星期回家一次,這次,爹爹發出了許久沒有發出的笑聲。
 

  (摘自《我的父親朱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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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德與四位女性的感情經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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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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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津

朱德與四位女性的感情經歷

一、蕭菊芳

  1912年秋天,朱德同昆明師範學院學生蕭菊芳結婚了。

  這時候,朱德是雲南陸軍講武堂的年輕教官,許多人都很關心這位年輕少校的婚事。

  在朋友的巧妙安排下,朱德來到蕭菊芳家裏。菊芳對這位年輕英俊的少校頗有好感,見到朱德時,羞答答地同朱德說了一席話。這在當時是相當革命的舉動了。

  在這次見面中,朱德感到蕭菊芳是一個誠實和相當進步的姑娘。朱德還發現蕭菊芳的一個秘密:她沒有纏足。這一大膽而又進步的行為又使朱德對蕭菊芳增加了不少好感。

  不久,朱德和蕭菊芳結婚了。

  婚後的一段時間裏,朱德依舊住在雲南陸軍講武堂,整日帶兵操練,蕭菊芳繼續在師範學校讀書,住在學校的集體宿舍裏。朱德和蕭菊芳只有在星期天才能團聚。憑朱德當時的地位,完全可以在昆明找一套別墅住,可是朱德和蕭菊芳沒有這樣做。多年以後,朱德曾經自豪地說:這婚事並不是資產階級的。

  1916年初,朱德隨討袁護國軍第1軍北征,開往家鄉四川。這時蕭菊芳已經懷孕了,也許是想念丈夫,也許是想念丈夫的家鄉,朱德出征後,蕭菊芳毅然坐轎子來到瀘州,在瀘州租了一所小小的住宅,同朱德住在一起。

  9月底,蕭菊芳生下一個男孩,取名保柱。保柱為這個小家庭增添了許多歡樂的氣氛。蕭菊芳為養育保柱日夜辛勞,卻不知病魔突然襲來。保柱出生後數個月,蕭菊芳患了類似赤痢的熱病,不幸去世。

  二、陳玉珍

  蕭菊芳病逝以後,許多人勸朱德再婚,勸朱德為這個家庭找一個主婦。朱德想到沒有母親的嬰兒需要有人照料,就同意了。

  這場婚姻也是由朱德在軍隊中的朋友介紹的。

  這位女子叫陳玉珍,是一個受過教育的姑娘,也是大足,參加過1911年的辛亥革命和1916年的革命活動。陳玉珍有個條件,如果不在結婚前同求婚人當面談談,她就拒絕考慮婚事。

  朱德接受了這個挑戰。朱德見到陳玉珍後,雙方都產生了好感。

  不久,倆人就結婚了。

  陳玉珍是一把理家的好手。婚後,她把家庭佈置得簡樸、新穎,非常乾淨。當她知道朱德喜歡養花時,她在小家庭的裏裏外外都擺上了鮮花,她還精心修整出一個很漂亮的花圃。她愛保柱,把保柱看作是自己親生的孩子。

  第二次結婚,使朱德有了一個幸福的小家庭。

  在窮兵黷武的年代裏,朱德的三口之家仿佛是一個安全港,是一個與世隔絕的小天地。當年當地有思想的人,經常到朱德的寓所聚會,研究中國社會,探討民主、科學、民族和種族平等等問題。為此,陳玉珍還佈置了一間精緻的書房,搜尋了一些關於俄國十月革命的思想以及關於種族和民族平等的宣言這類題材的書籍和小冊子,還訂閱了《新青年》和《新潮》等雜誌。

  由於兩人的興趣和愛好相近,陳玉珍精心為朱德選購了《詩經》、《水滸》、《紅樓夢》、《三國演義》、《西遊記》、《唐詩三百首》、《孫子》等大量書籍,還買了兩個漂亮的書櫃,她把這間書屋整理得井井有條。這是朱德十分喜愛的一個地方。

  1922年夏天,朱德決心赴上海尋找革命道路。臨走前,朱德接到川東軍閥楊森的電報,楊森邀請朱德到重慶作客。朱德就告別妻子和兒子,離開了陳玉珍的家鄉南溪。誰知這一別離朱德再也沒有見到他們。

 三、伍若蘭

  朱德一生則酷愛蘭花,這源于朱德一段纏綿的愛情故事。

  1928215,朱德率領工農革命軍第1師攻下耒陽古城。朱德進城時,突然,街道上一位年輕女子邊跑邊喊:

  鄉親們,共產黨領導的工農革命軍第1師打敗了章家梅的常備隊,解放了耒陽城。為了歡慶戰鬥的勝利,大家快到城中廣場參加軍民大會!”

  朱德發現遠處這位喊話的女子大膽潑辣,就問鄧宗海:她叫什麼名字?”

  鄧宗海說:她叫伍若蘭,出生于縣城南九眼塘姓伍的知識份子家庭,上過衡陽女子三師,前年加入共產黨,是我們縣有名的女秀才。

  朱德仔細一瞧,見到這位姑娘高個大腳,體格健壯,頭髮挽在後面,黑黑的皮膚上有些麻點,渾身洋溢著青春活力。

  大會結束以後,朱德對鄧宗海說:你叫那位姓伍的女秀才來一下。

  鄧宗海在臺上人群中找到伍若蘭說:蘭妹子,朱師長派我來叫你。

  伍若蘭一聽這話,非常高興,連忙去見朱德。朱德笑容滿面,雙手握著伍若蘭的手,情不自禁地稱讚道:你講得真好啊!你講得真好啊!”

  伍若蘭微微一笑,說:我講得不好,朱師長過獎啦!”

  當天,伍若蘭組建了婦女聯合會,親率姐妹們給部隊送去了大米、蔬菜、稻草等物,朱德讓後勤部的同志按價付款。臨走時,朱德熱情地把她們送出軍營。這時,伍若蘭發現許多官兵都是赤腳,於是,她和女子聯合會的姐妹們,發動全縣婦女開展編草鞋競賽。夜裏,伍若蘭和姐妹們坐在豆油燈下編織草鞋,特意為朱德編了一雙新草鞋,又做了一雙布襪子,精心用花布包好,悄悄地藏起來。

  結果,全縣婦女兩天時間就編織了1000多雙草鞋。隨後,她們肩挑一捆捆嶄新的草鞋,送向軍營。伍若蘭打開花布包,取出草鞋、布襪遞給了朱德,含著笑道:這是我特意為你做的,請師長收下吧!”說畢,她感到羞澀臉紅,心臟突突地跳。原來這位多情的少女已經愛上了將軍。

  一天下午,伍若蘭來到縣蘇維埃政府,左看右瞧,像在找誰。鄧宗海湊過去,在她的耳邊說:蘭妹子,是找朱德師長吧?”

  伍若蘭大大方方地說:是找朱師長。

  鄧宗海笑容滿面,拍拍伍若蘭的肩,親切地說:如果你喜歡朱師長,就請你明天晚飯後到城南河堤等候,他約你到耒河岩畔聊聊天。

  好的!”伍若蘭答應了。

  第二天晚飯後,伍若蘭獨自向城南走去。

  城南河堤上的大柳樹下,果然站著朱德師長。見她走出古城,朱德含笑迎過來。

  路上,朱德告訴伍若蘭自己以前結過兩次婚,然後,詳細講述了他家庭、婚姻的曲折和痛苦。伍若蘭聽著這位南征北戰的大將的經歷,堅決地說:我不在意你的過去,只要你現在誠心誠意地愛我就行了。我真心愛你,是永遠不會變的!”

  三天之後,朱德和伍若蘭在工農革命軍第1師師部舉行了婚禮。

  428,朱德率領的部隊與毛澤東領導的秋收起義部隊在江西礱市勝利會師。兩支部隊合併後,組建了工農紅軍第四軍,朱德任軍長,毛澤東任黨代表。在這期間,伍若蘭從未離開過朱德。除了協助他工作以外,還精心照顧他的日常生活。

  當時,井岡山由於被敵人四周包圍,交通阻隔,通信難又消息閉塞,想得知山外的情況很不容易。為此,朱德交給妻子兩項重要任務:一是調查井岡山內軍民的詳情,收集紅軍歌曲、短詩、歌謠及戰役、戰鬥簡況等;二是搜集敵佔區的報紙,瞭解國際國內情況。

  伍若蘭愉快地接受了任務。她走遍了整個山區,邊調查邊搜集宣傳材料。為了給朱德提供情況,她派人化裝成老百姓混到敵佔區弄來一些報紙。夜幕降臨後,她坐在豆油燈下,整理簡報或者抄寫文章,給朱德參考閱讀。

  19291月,為了粉碎敵人的第三次圍剿,朱德和毛澤東率領紅軍轉移到井岡山以外,去調動、分散敵人兵力。部隊走下井岡山,一天在長途行軍中,朱德和小股部隊在小廟裏休息,突然被跟蹤而來的敵軍劉士毅的部隊包圍了。

  情況非常危急。伍若蘭望著丈夫,堅定地說:我和警衛班的同志掩護你突圍!”

  伍若蘭使盡全身力氣,把朱德推出廟門外,說:你快走吧,再遲了會出事的!”

  歸隊後,毛澤東見到朱德不見若蘭,禁不住問道:若蘭呢?”

  朱德含淚說:若蘭同志在戰鬥中不幸被捕了。

  敵審訊官對伍若蘭毫無辦法,電告蔣介石,要求嚴處。

  蔣介石複電:從速處決,割頭示眾。

  接到電文的當天,贛州敵軍指揮官就下令官兵把伍若蘭押到刑場上。

  伍若蘭壯烈就義了。殘忍的敵人用大刀砍下她的頭,將其頭顱解送長沙,掛竿示眾。

  朱德得知伍若蘭英勇就義的詳情,難過地流淚了。

  196133,朱德在廣州遊覽越秀公園時,寫過這樣一首詩,表達了自己對蘭花的鍾愛和懷念伍若蘭之情:

  越秀公園花木林,

  百花齊放各爭春。

  唯有蘭花香正好,

  一時名貴五羊城。

  四、康克清

  伍若蘭犧牲後,1929年底,朱德和康克清結婚了。

  朱德和康克清是在井岡山鬥爭的艱苦歲月中相識的。結婚那年,朱德已經43歲,是紅四軍軍長,康克清則是一名普普通通的紅軍戰士。朝夕相處的革命鬥爭生活,使將軍與戰士之間逐漸萌發了愛慕之情。

  康克清從小生長在貧苦農民的家庭裏,由於生活窘迫和繁重的勞動,她從來沒有上過學。上井岡山時,康克清還不識字。參加紅軍以後,康克清擔任了宣傳工作。為了提高自己的政治覺悟和文化素質,康克清經常大膽地到朱德那裏登門求教,朱德總是熱情地鼓勵和輔導康克清。在朱德的熱情輔導和影響下,康克清的文化水準提高很快。朝夕相處的革命鬥爭生活,使將軍與戰士之間萌發了愛慕之情。

  有一天,康克清坦率地公開了自己的婚戀觀。她對自己的戰友們說:我可以奉告大家,我的婚戀觀就是無產階級的婚戀觀,只要革命堅決,品德高尚,對黨的貢獻大,真的志同道合,我就不計年齡,不媚權勢。

  朱德聽到康克清的這番話以後,心中增添了幾分敬意。他緊握住康克清的手說:克清,我現在需要有一個像你這樣純潔、真誠、堅強的姑娘真心地愛我,我們結成終身伴侶,好嗎?”

  康克清甜甜地一笑,低下了頭。

  忽然,她想到朱德馬上就要率領部隊出發了,猛地抬起頭,說:打了勝仗來結婚。

  19293月,朱德和毛澤東率領紅四軍在贛閩邊界地區遊擊。314,紅軍在長汀一戰中,殲敵2000多人,勝利攻克了長汀縣。不久,朱德和康克清結婚了。

  一對紅軍戀人終於結成終身伴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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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美秘藏70年《朱德總司令》油畫終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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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津

在美秘藏70年《朱德總司令》油畫終回京

 中新社洛杉磯五月十六日電 (記者 賈國榮美國著名女畫家在抗日戰爭時繪製的《朱德總司令》油畫,秘藏近七十年後終於被華人收藏家攜回北京拍賣。

  將於六月三日在北京舉行的華辰春季拍賣會剛出版的圖錄,醒目刊登了這幅珍貴的文物油畫。中國美術史家特別著長文介紹:紅軍總司令朱德長征結束後,又逢抗日戰爭爆發擔任八路軍總司令,參加世界反法西斯戰爭。美國女畫家艾米.羅西埃在中國的外國新聞記者和美國駐華大使館親戚的幫助下,創造了有關朱德、蔣介石和黃帝、觀音等佳作,於一九三九年在好萊塢畫廊隆重展出,並舉行東方藝術講座,夫人宋美齡對此大加讚賞,當時受到英文、法文和中文媒體的廣泛報導。

  美國女畫家艾米.羅西埃是素有“法國的拉斐爾”稱譽的勒敘克的後裔,勒敘克的許多作品至今還在巴黎盧浮宮專室展出。出身在美國加州的羅西埃多次參加美國畫展,佳作被美國奧克蘭美術館收藏。

  艾米.羅西埃的《朱德總司令》油畫被稱為中美關係和美術史上罕見的孤品性傑作,它在首次展出後秘藏近七十年,於今終於回流中國,堪稱佳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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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敏:我是元帥爹爹的平民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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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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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敏:我是元帥爹爹的平民女兒

 長期以來,多種病痛無情地折磨著朱敏。自腦血栓和股骨頸骨骨折後,她很少出門。前幾年的時候,她還克服傷痛,到八寶山為親愛的爹爹朱德及康克清媽媽掃墓。

  2006年是朱德元帥誕辰120周年紀念,儘管身體情況欠佳,朱敏表示還是會想辦法參加紀念大會。

  走進北京市新街口外大街一幢普通住宅樓內,筆者一行兩人很輕鬆便找到了朱敏的家。一進門廳,映入眼簾的是一尊朱德半身塑像,這尊塑像和軍事博物館及四川儀隴朱德元帥故居所安放的兩尊塑像出自同一位雕塑家之手。塑像兩旁還擺放了些綠葉盆景,刹時讓人感受到幾分有別於平常人家的肅穆莊重。

  讓人印象非常深刻的是,客廳正面牆上正中懸掛著朱德標準像;展示櫃中陳列有朱德、康克清與朱敏、劉錚的合影照片,及朱德與愛女朱敏的合影照;沙發後面牆上懸掛有幾幅用玻璃鏡框鑲著的朱德親自作的書法作品;牆角小桌上還擺著一個朱德、康克清合影鏡框——很自然地,我們的話題從朱德元帥對女兒及女兒這個家庭的影響,談到朱敏老師的身體及她所走過的路。

  與爹爹的“生離”“死別”都是她超越常人的生命之痛

  如果一個人每換一個環境便換一個名字,那麼每個名字無疑是每段人生歷程的見證;也能想像,頻頻換著名字的人勢必有著不同一般的人生閱歷。開國第一元帥朱德的獨生女兒朱敏便是這樣一個頻頻改名的不同尋常的人——在她出生後,爹爹朱德替她取的第一個名字,也就是她的乳名叫“四旬”;不到一歲時便離開母親寄居姨媽家,那時的她曾改名“賀飛飛”;而爹爹曾照族中排輩給她取大名為“朱敏書”,來到延安爹爹身邊後又被改做“朱敏”;赴蘇聯學習時,爹爹曾為她取化名為“赤英”。

  朱敏與爹爹共存的50年生活長河裏,分離的時間遠遠多於團聚的日子。父母之愛,對於14歲以前的朱敏來說是一片空白。

  朱德與賀治華相識在上海,他們在德國哥廷根城奧古斯特大學學習社會科學時開始共同孕育一個小生命。儘管後來賀治華與朱德之間信仰已經相異,共同語言越來越少,賀治華的行為也深深刺痛朱德,但朱德還是盡到自己應盡的責任。1926年,依照黨組織的安排,朱德和賀治華離開德國,橫渡波羅的海前往蘇聯。朱德進入莫斯科東方勞動大學求學,將已經臨近預產期的賀治華安置在莫斯科郊外的一個農莊。

  當年4月,40歲的朱德喜得愛女,女兒的模樣讓他百看不厭。為紀念自己40歲得到這個女兒,朱德為愛女取乳名“四旬”。在這一年他迎來女兒的同時也迎來人生重大轉折——為支持北伐戰爭,中共中央決定從國外抽調一批軍事、政治工作人員回國參戰。女兒沒出世之前,朱德已接到國內通知,這是他自1922年赴德國留學後第一次執行中共中央的命令,第一次將自己的追求和理想付諸行動。但是,心愛的小四旬剛滿月,無法忍受漫長路途的顛簸,朱德只好獨身離別女兒,踏上回國的征程。誰知這一別竟是14個寒暑!

  次年夏天,小四旬的姨媽奉外婆之命從成都萬里迢迢趕到中蘇邊境,從姐姐手中接過不到1歲正在患病的小四旬。在姨媽和外婆身邊,小四旬慢慢長大了,並改名為賀飛飛。第一次認識爹爹是在成都街頭的一幅懸賞“朱毛”人頭像上,朱敏回憶說:“那天,外婆悄悄告訴我,那個‘朱’就是你的爹爹。”當時,朱敏的心口一熱,突然非常想見到自己的爹爹。後來,已經熟悉了賀飛飛這個名字的她也知道了自己還有一個名字叫“朱敏”。她從外婆和姨媽那兒聽來種種關於爹爹的傳說,腦海中也不斷地塑造爹爹的具體形象。

  1938年,周恩來和鄧穎超通過多方打聽,找到了時年12歲的朱敏。有著一雙明亮的大眼睛、笑容親切的周恩來給少年朱敏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她還記得,當周恩來第一眼看到自己時,非常驚訝地對鄧穎超說:“這個孩子多像朱老總!”在周恩來提出想把朱敏送到延安與爹爹朱德團聚時,外婆一聽要去那麼遠的地方,死活不肯放身體不好的外孫女走。於是,周恩來和鄧穎超臨走時拿走了一張朱敏的照片,帶給朱德。朱敏還記得自己當時到成都照相館照了一張穿學生裝的半身照,照片只有一寸大。周恩來拿在手裏,眯著眼睛看了半天,說:“照片太小了,你爹爹要戴老花鏡才能看清楚你的模樣。”

  不安的氣氛在家裏越來越濃。一天早晨,外婆在被窩裏,叫著外孫女的名字:“飛飛,外婆不能再留你了!”從外婆嘴裏,朱敏第一次知道母親已經離開人世的消息。鄧穎超又一次秘密來到成都,接走了朱敏和她的表妹。

  那時,正好有一批共產黨的醫務人員從成都出發到延安去,表面維持“國共合作”局面的國民黨不得不放行。朱敏與表妹也被編入這支醫療隊中,當年11月,醫療隊通過國民黨封鎖線,到達革命聖地延安。

  坐在馬車上,朱敏還未來得及細細打量延安風情,遠遠便搜索起爹爹的身影來了。一個站在高高的土墩上的中年男人映入她的眼簾,他穿著八路軍軍裝,腿上打著綁腿,直覺告訴朱敏,“這個人就是爹爹”。她頓時忘記了路途上曾為如何開口叫爹爹的苦惱,脫口而出:“爹爹……爹爹……”朱德也一眼認出了女兒,他跑過來,一把將女兒抱下馬車。原來朱敏還想好了幾句問候爹爹的話,可是在爹爹懷裏她卻只顧流淚,爹爹用大手抹去她臉上的淚,可不爭氣的眼淚又流了出來,爹爹又抹……

  到了爹爹身邊,朱敏親身感受到外表平靜內心熾熱的爹爹一片舐犢情深。“原來以為爹爹忘記了我的模樣,哪知他記得我小時候的事情,還記得我的出生日,陽曆是哪天,陰曆是哪天,清清楚楚。我這時才覺得爹爹想我想得好苦。如果不是為了革命,為了抗日,他說什麼也不會離開我的!”康克清見著朱敏也非常高興,好像見著自己的親生女兒一樣地興奮,拉著朱敏的手問長問短,久久不肯鬆開。

  在爹爹隨身帶的筆記本裏,朱敏看到他一直珍藏著自己剛出生不久在莫斯科郊外草地上的照片,由於年月已久和隨身攜帶,照片已經發黃卷角。“那時,看著自己小時候的傻樣直樂,還體會不到這張小照片寄託著爹爹多少思念”,多年以後,重新回憶這些往事時,朱敏對那張小照片的印象卻日漸加深,因為那裏有爹爹深沉的父愛。

  到延安的第3天,毛澤東到朱德的窯洞來串門。朱敏以前在國民黨懸賞圖上見到過毛澤東的畫像,今天突然見到真的毛澤東,便好奇地高聲叫出:“爹爹,毛澤東來了,毛澤東來了……”毛澤東拍拍她的頭說:“才來就給爹爹當通訊員了,不簡單!”朱敏抬頭看著毛澤東,覺得和懸賞圖上有一點差別,那就是眼前的毛澤東嘴下邊有顆黑痣,便天真地問:“你真的是毛澤東嗎?”這下把毛主席給問樂了,他笑呵呵地反問:“難道還有假的毛澤東?”毛澤東走後,朱德鄭重地對女兒說:“雖然我比毛伯伯大8歲,但為了表示尊敬,你以後要叫他毛伯伯。”

  在延安,和爹爹去參加舞會是朱敏的樂事,她喜歡聽留聲機裏放出的世界名曲,也非常高興能在舞會上看到許多領導人。有時,為了讓忙於工作的爹爹放鬆一下,朱敏還受康克清媽媽的“指使”,拉爹爹去參加舞會,藉口便是“毛澤東伯伯也來跳舞了”。這樣的藉口屢試不爽,後來朱敏才明白,爹爹敬重毛澤東伯伯,就算是自己不跳,到場也能為他助興。“爹爹跳舞時一臉平靜,腳步一絲不苟,目光注視前方”,朱敏笑言,曾有外國作家形容爹爹跳舞好比一輛坦克,平穩扎實,勇往直前,和他的為人一樣。而毛澤東跳舞的舞姿也不算好,舞步特別簡單,但他很會開玩笑,常把舞伴逗得走錯了舞步。領導人中,周恩來的舞跳得最棒,他的華爾滋無人能比,整場旋轉可以不停歇。

  可是,儘管與爹爹的團聚來之不易,但在延安與爹爹一起過了第一個春節後,朱敏又一次面臨與爹爹分別。那天中午吃完飯後,朱德沒有去開會,他盤腿坐在炕上,用慈愛的目光默默看著女兒,從口袋裏掏出一本薄薄的書遞了過來。朱敏接過一看,是介紹蘇聯國際兒童院簡況的,心裏很納悶:爹爹讓我看這個幹什麼呢?看著女兒一頭霧水的“憨相”,朱德不禁笑了起來,他問朱敏:“你長大了想做什麼?”“和你一樣,當八路軍!”朱敏的人生理想脫口而出。朱德又笑了,他問:“打完仗以後,還要幹什麼?”這個問題朱敏可從來沒有想過。於是,朱德告訴女兒,打完仗後要建設新中國,需要大量的有知識有文化的專業人才。而且,他直截了當地告訴朱敏,她將和毛澤東的女兒嬌嬌去蘇聯學習,並給她定了規矩:“20歲以前不許談戀愛,把精力放在學習上。你的體質差,容易生病,要想法把身體鍛煉得強壯些。”窯洞裏一時陷入沉寂,朱敏只聽見爹爹沉重的呼吸聲,她知道這是爹爹長征過雪山時落下的支氣管炎後遺症……望著爹爹期望的眼睛,儘管不願意,朱敏還是默默地點點頭。

  啟程這天,朱德和康克清、毛澤東和江青都到延安機場送孩子,一同去莫斯科的還有王一飛的兒子王繼飛和羅亦農的兒子羅西北。看著爹爹和康克清媽媽一趟一趟上下飛機為孩子們送行李,朱敏心裏的失落感覺稍微平息,接著生平第一次坐飛機的興奮取代了離愁,她和其他幾個孩子東摸摸西看看,都顧不上看大人在幹什麼了。只是,當感到飛機起飛的時候,朱敏趕緊回頭尋找爹爹,只見爹爹和其他幾個大人站在跑道邊上,很快便成了黃土丘陵上的幾個小黑點。不由自主地,兩行熱淚無聲地滑出朱敏的眼眶,越想控制自己,眼淚卻越是流個不停……

  多年後,朱敏回憶起那次離別,說:“我深切地記得飛機在延安機場起飛時,我看見機翼下那一個個漸漸變成小黑點的親人,我的心都縮了起來,他們好像會永遠地從我的視線中消失,以後無論我是跌倒還是站立,我再也夠不著他們的手,讓他們牽我一把。這一天,我品嘗了更加惆悵甚至帶有恐懼的離別滋味。”

  兩枚跨越50多年的紀念章見證她隱姓埋名的集中營歲月

  1941130,朱敏告別團聚才1個多月的爹爹,赴蘇聯學習。當時,為了進國際兒童院學習時便於分班,朱德將時年已14歲半的朱敏縮小了兩歲,填報12歲。到莫斯科後,朱敏使用爹爹特意為她取的化名“赤英”,一是為了以防萬一,不會暴露身份,二是“赤”和“朱”都是紅色的意思,紅色英雄,這也是爹爹對女兒的希望。誰也料想不到,“赤英”這個名字曾經登載在蘇聯伊萬諾沃第一國際兒童院的花名冊上,也曾經登載在德國東普魯士納粹集中營的囚徒名單中。

  儘管莫斯科是自己的出生之地,初來乍到的朱敏依然水土不服,先是氣管炎,後又引出小時候落下的哮喘,整夜咳個不停。為了讓朱敏身體康復,621兒童院將她送到位於蘇聯南方的白俄羅斯明斯克的少先隊夏令營療養。僅僅一夜之間,德軍突然入侵蘇聯,剛剛脫離中國戰火的朱敏,又陷入了更大的戰亂之中。正在療養院的朱敏和其他20個來自各國的孩子淪為德國法西斯的小囚徒。

  在當地囚禁兩年後,1943年,朱敏和另外5個年滿14周歲的小姐妹被德軍押上悶罐火車,被送往德國境內的集中營。德軍像驅趕牲口一樣把囚徒們拼命往悶罐車裏塞,直到一個貼一個,一點不能挪動身體,才拉上大門。不到一天,車廂裏就臭不可聞,有人開始呻呤,有人開始哭泣。兩天后,朱敏發燒了,但如果讓德國鬼子知道了就活不成了,他們准會把朱敏扔下悶罐車。迷迷糊糊中,朱敏感覺有人在往自己嘴裏喂水,她吃力地睜開眼睛,發現是一個蘇聯紅軍。他對朱敏說:“你一定要活下去,哪怕像牲口一樣,也要活下去,活下去就是勝利!你還要回到你的祖國,你的爹媽還在那裏等著你!”

  進入集中營前,每個人都要換掉身上所有的衣服,沒收攜帶的物品。朱敏有一支爹爹送的派克金筆,筆帽上還刻有“朱德”的名字。因為德國人不認識漢字,看見是支派克金筆便沒收了。眼睜睜地看著德國人拿走爹爹留給自己的最後一件紀念品,朱敏心裏難過極了,她突然想起縫在口袋裏的一枚列寧紀念章,那是在國際兒童院一次聯歡會上,一個同學送給她的。為了保存這枚精緻的紀念章,朱敏出人意料地將它含進嘴裏,壓在舌頭底下。這個小動作足以給她帶來滅頂之災,萬幸的是她居然躲過了德軍的嚴格檢查。

  在集中營裏,朱敏整天面對的就是吃發黴的黑麵包,和其他小囚犯一起做苦役,還時不時挨打。親眼目睹了法西斯屠殺手無寸鐵的猶太人,她的心一次一次被人間慘景所強烈震撼。保護自己的最重要手段便是對自己的真實身份諱莫如深,在集中營朱敏從不說一句和中國八路軍有關的話。因此,幾年集中營生活過去,朱敏沒有說過一句中國話,而與其他人又語言不通,長期的沉默使她幾乎喪失了語言功能,直到現在說話還是不行。由於在集中營中長期營養不良,朱敏的頭髮脫落了許多,發育停留在兒童階段,1釐米也沒有長高過。

  現在,朱敏的脖子上可以看到一道長3釐米的疤痕,這是集中營在她身體上留下的“永久紀念”。在集中營裏,朱敏患了頸部淋巴結核,因為得不到治療,結核塊潰瘍,膿血糊滿了衣領,變硬的衣領又不斷摩擦結核塊,加劇了潰瘍。德國看守發現朱敏的脖子腫脹,就帶她到集中營的醫務室治療。在那個德國醫生眼裏,這些囚徒也許只是和小雞、小貓等類似的生命。他壓住朱敏的頭,沒有消毒,沒有麻醉,在她的潰瘍處一剪刀割下去,活生生把膿血硬擠了出來。猶如酷刑的治療結束後,朱敏脖子上的潰瘍面積更大了,還時常受高燒的折磨。

  朱敏家裏珍藏有這麼一張老照片,照片上的主人公是3個稚氣未脫、身著連衣裙的小女孩,她們胸口上都別著一塊小牌子;和分站兩旁的女孩明顯異于中國人的面容相比,站在當中的女孩則有著一張典型中國人的臉,她緊緊擁著兩旁的夥伴。每當看到這張老照片,朱敏都會百感交集,因為這張小照片記錄著德國法西斯殘忍本性,站在中間的中國女孩便是朱敏。

  1944130中午,朱敏和幾個小夥伴正在放風,一個德國看守拿著照相機走了過來,面容和善地表示要替朱敏她們照相。幾個小女陔被看守表面的和善騙過了,她們在鏡頭前露出真誠的笑容。突然,德國看守臉色一變,把相機放在地上,說姑娘們是在嘲笑他,舉起鞭子便向朱敏她們狠狠抽了下去,也將瞬間的美好抽得粉碎,留下的只有屈辱和仇恨。幾天後,這個德國人把洗好的照片送給朱敏她們,他一邊誇姑娘們可愛,一邊摩娑著手中的皮鞭。這次,朱敏她們誰也不敢說話,滿心只有恐懼。

  在集中營,朱敏和夥伴們如同是德國法西斯廚案上待宰割的羔羊。即使這樣,朱敏與夥伴們還巧妙地與德國法西斯“作戰”。戰爭進行到1944年,反攻中的蘇聯紅軍勢如破竹,德國法西斯節節敗退,也更加瘋狂地需要槍炮彈藥。集中營的工廠變成了軍需工廠,朱敏和夥伴們也在工廠裏勞動。聽說子彈受潮會失效,變成啞彈,但工廠裏絕對找不到水,朱敏和夥伴們想出一個妙招——往子彈盒裏吐口水。只要監工不注意,她們便拼命吐口水,下工時口乾舌燥得連話也說不出來,但大家咧開乾裂的嘴,會意地笑著。

  隨著1945年新年鐘聲的敲響,集中營裏已開始聽得見時斷時續的槍炮聲,朱敏她們天天盼望蘇聯紅軍快一點打過來,救她們脫離苦海。有幾次,槍炮聲好像就在集中營附近炸響,可又漸漸遠去了,大家緊繃的神經快要被扯斷了。

  130清晨,朱敏和難友們發現集中營所有的大門都敞開著,四周寧靜得有些可怕。一會兒,她們意識到德國人逃跑了,苦難結束了。朱敏和難友們緊緊地擁抱起來,激動得流出眼淚。人群中突然有人想起德軍的倉庫,於是人流迅速朝倉庫湧去。朱敏和小夥伴們在人流中被推來搡去,根本無法靠近倉庫。混亂中,一個硬東西把朱敏絆了一個跟頭,她爬起來一看,是個油紙包,裏面竟然是一塊足足有5重的黃油。朱敏和夥伴幾乎要樂瘋了,她們抱起黃油,趕緊擠出人群。

  由於害怕德國人回來加害,朱敏和小夥伴商量往東邊的蘇聯方向跑。好幾個月裏,她們幾乎是在戰火中過著流浪的生活,白天不停地奔跑,夜晚就露宿在野外。可是,在波蘭的一個小鎮,半夜一顆炮彈襲來,受驚的人們四處逃跑,正發著高燒、昏昏沉沉的朱敏與小夥伴跑散了。天亮時,一個曾為德軍做俄語翻譯的蘇聯男人發現了長著東方面孔的朱敏,他把朱敏當作與蘇聯紅軍談條件的人質帶到家中。幾天後,朱敏被送到了蘇聯難民收容站。

  在收容站,朱敏被安排在廚房幹活。出於本能的自保,她仍然不敢明言自己的身世,對蘇聯紅軍的問詢,也只是和對法西斯憲兵講的一樣:名叫赤英,爹爹是中國的老中醫,送我來蘇聯療養,從蘇聯南方抓到這裏。直到幾個月後,收容站新來的新政委的出現結束了朱敏孤苦漂流異國的命運。新政委一直格外留心這個中國女孩,幾次盤問朱敏的身世都沒有得到真實答案。以後的一段日子,他經常與朱敏交談,告訴她戰爭的情況,蘇聯的情況,中國的情況。說起中國,朱敏頓時熱淚盈眶。政委的開導和解釋,終於消除了朱敏的戒備,她告訴政委:我是中國八路軍總司令朱德的女兒。政委非常驚愕,他連連驚叫:“天啦!這樣重要身份的孩子居然沒有被德國鬼子發覺,活著走出集中營,簡直是個奇跡!是個奇跡!你知道嗎,因為你活著從他們眼皮底下溜走,德國佬將要付出多大的代價去追悔啊!”

  從政委那裏,朱敏得知蘇聯最高統帥部正在尋找自己,並下令“解放一個城市,尋找一個城市”。不久,史達林的一道急令飛往波蘭境內:立即護送朱德將軍的女兒到莫斯科。1946130,朱敏乘坐戰後第一列從波蘭開往莫斯科的國際列車,抵達莫斯科火車站。遠在國內的朱德得知了女兒的音訊,很快寄來家信。輾轉收到離別4年後爹爹的第一封來信,朱敏哭了,尤其是爹爹在信中解釋在蘇聯衛國戰爭中沒有打攪蘇聯政府,所以沒有及時找到女兒的下落,讓女兒受了許多苦,希望女兒原諒……信看完後,信紙也濕透了。

  1995年是世界紀念反法西斯戰爭勝利50周年的紀念日。俄羅斯政府也在這個紀念日,向當年參加蘇聯衛國戰爭的老戰士頒發了由總統葉利欽親筆簽名的紀念獎章,以獎勵那些在二戰時期做出貢獻的英雄們。中國有18人被授予紀念獎章,其中15枚是頒發給東北抗日聯軍在蘇聯境內和蘇聯軍隊一道作戰的中國戰士。還有3枚,一枚授予當年國際兒童院女生隊長李特特(李富春、蔡暢之女),她在蘇聯4年衛國戰爭時期,曾獲得過“馬克希姆機關槍手”的證書;另一枚授予中國在蘇聯的戰地記者;再一枚授予朱敏,表彰她在衛國戰爭時期不畏強暴,嚴守身世,頑強地在集中營活了下來,最終回到莫斯科的動人事蹟。

  如今,在朱敏的書桌上,和這枚代表著光榮的紀念獎章放在一起的是那枚已經陳舊的列寧紀念章。這兩枚紀念章來到朱敏身邊的時間相隔了50多年,但一前一後共同記載著她那段難忘的集中營歲月。

  《大地》 ( 2006-05-15 第八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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