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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華社記者筆下的抗戰:彭副總司令談百團大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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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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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華社記者筆下的抗戰:彭副總司令談百團大戰

    【新華社晉東南四日電】十八集團軍彭副總司令關於“百團大戰”對本社記者的談話。八月三十一日本社記者往謁十八集團軍彭副總司令,叩問“百團大戰”之意義。當蒙彭氏接見,並發表談話如下:

    (記者問):“百團大戰”在華北抗戰中意義如何?

    (答):這一次“百團大戰”及其所獲得的勝利在華北抗戰歷史上乃至在全國抗戰歷史上都占很重要的地位。在敵人後方進行主動的大規模的戰役進攻,“百團大戰”還是第一次。在這以前,三年以來我們曾經和敵人進行了無數次的戰鬥,堅持了華北敵後的抗日遊擊戰爭,曾經在不斷戰鬥中削弱敵人,大半是對敵寇破壞爲主,雖然這些戰鬥也會給予敵人以嚴重的打擊,但在軍事部署上還不是“主動的大規模的戰役進攻”,這種形勢是由於過去客觀主觀條件所形成的。這一次“百團大戰”就正改變了這種形勢,我軍完全處在主動的地位,調集了八路軍決死隊等一百團以上的兵力,向敵寇的各個交通命脈如正太、同蒲、平漢、平綏、北甯等路進行大規模戰役進攻。這一戰役進攻在華北抗戰歷史上是空前的,在全國抗戰歷史上亦是少見的。因爲這一戰役進攻將縮小敵佔區,擴大我占區也就是華北戰局轉換開始。這一戰役進攻的勝利將爲華北創造出一個新的局勢,而這個新局勢將更多的抵制敵人兵力,阻滯敵人向我大後方進行正面的進攻。這一戰役進攻的初步勝利已經有了許多偉大的收穫:正太路全線已在我軍掌握之中,沿線重要建築隧道橋梁車站水塔等均大部破壞,將二百里之路其鐵軌已全部徹底毀滅,使敵寇橫貫太行山脈的交通要道多被我切斷,使敵寇平漢路與同蒲路之間,河北與山西之間失掉聯繫,陷於首尾不能呼應的困境;在平漢路與同蒲路平綏路北甯路等處,我軍亦同時主動開展大規模的破壞,給了敵寇不少的打擊。但這些勝利還只是這一戰役的初步果實,各線戰鬥仍在繼續發展,均由於我軍將士用命與民衆積極參加,戰果必將繼續擴大,更加強我軍的主動地位,增進敵寇的困難,更加縮小敵佔區與擴大我占區,而這種勝利正是華北抗戰局勢開始轉換的一個重要標誌,但是以華北抗戰局勢整個來說,就是我們在這方面加強努力的一個表現,“百團大戰”已經獲得重大的戰果。

    (問):這一勝利將在國際國內引起何種影響?

    (答):自“百團大戰”開始以後,已經引起了國際國內人士很大注意,如美國合衆社駐北平記者在敵寇嚴密監視之下,仍能發出電訊,報道我“百團大戰”的勝利。在我大後方廣大軍民對這次“百團大戰”的勝利更表示極大興奮,各友軍先後來電慰勉,尤爲可感。概括言之,“百團大戰”的勝利在國際國內已經引起如下的影響:

    第一,“百團大戰”的勝利大大的提高了全國軍民對抗戰的信心,嚴厲的打擊了悲觀失望情緒。這一勝利證明我抗戰力量日益生長強大,而敵寇則日益削弱,證明我國有著強大的力量足以克服當前的危險與困難。同時,由於“百團大戰”的勝利興奮了全國軍民,因此我國抗戰的力量也必能更加生長,更加發展,更加堅決起來,更加便利於我們去克服當前的抗戰困難。“百團大戰”的勝利給了敵寇挑撥離間的陰謀以嚴厲的打擊,更加強了我國內民族團結。事實證明只有在民族團結這個條件之下,我們才能組織百團戰役勝利的成功。隨著“百團大戰”勝利的擴大而我們的民族團結必將更加牢固起來。“百團大戰”的勝利乃是華北敵後三年來力求進步的結果,沒有各個抗日根據地軍事政治經濟民運各方面的進步,這個勝利是不可能的。因此“百團大戰”向全國同胞昭示著這樣一個真理:力求進步乃是爭取勝利的正確道路。在“百團大戰”勝利的影響之下,將更加推動全國的進步這是無可懷疑的。總之,“百團大戰”在我國內部所引起的影響是推動全國軍民更加堅決抗戰,更加團結進步,對於克服當前的投降危機與抗戰困難起了很大的作用。

    第二,“百團大戰”的勝利在敵佔區內及在敵人遠後方也起了非常重大的影響。首先是敵佔區內的廣大人民在“百團大戰”勝利的影響之下,開展了尖銳的對敵鬥爭,例如經正太路沿線,這種鬥爭正在繼續擴大著。敵佔區內外人民的對敵鬥爭對於我們戰爭的勝利有極重大的關係。其次,敵佔區內一切敵僞組織在我“百團大戰”勝利的影響之下,更加動亂起來,這就便於我們去瓦解這些僞組織並爭取每個不願做亡國奴的中國人重回祖國的懷抱,這就使得敵寇在佔領區內的統治更加困難,更加動搖,而便於我們去開展敵佔區的工作。擴大抗日區,包圍敵寇,粉碎敵寇“以華制華”、“以戰養戰”的陰謀毒計。在敵人遠後方如東北各地,我抗日義勇軍曾經冒著重大的艱難險阻進行了不斷的戰鬥,這一次“百團大戰”的勝利消息到達冀熱察遼綏邊,予東北義勇軍以極大興奮,使東北同胞深深地感到自己的戰鬥不是孤軍,而是華北抗日軍隊的一部分。而義勇軍在敵人遠後方的活動對我們華北抗戰也將予有力的配合。

    第三,“百團大戰”給予敵寇內部的影響也是很大的。這一次“百團大戰”的勝利不僅打擊了敵寇軍事上的正面進攻和窺伺西北,而且也打擊了敵寇政治上的陰謀誘降,使敵相近衛“解決中國事變”的企圖在我鐵拳打擊之下受到嚴重的困難。因此敵國內的矛盾將繼續激化起來,敵國人民的反戰運動也將在我們“百團大戰”勝利的影響之下更加推動,這些情形也將使敵寇實行南進政策時遇到更多的困難。雖然敵寇現在已經開始進入越南,但是由於我們“百團大戰”的勝利對於越南以及太平洋各地的鬥爭是一個很大的興奮。因爲我們中國神聖的民族抗戰乃是國際反對帝國主義強盜戰爭的一個組成部分,中國抗戰對於國際革命運動息息相關,“百團大戰”的勝利必將促進國際革命運動的更加發展,必將引起各國人民對中國抗戰更大的同情。其次,“百團大戰”的勝利也向全世界又一次顯示了中國民族的鬥爭力量,這對那些企圖出賣中國,壓迫中國對日投降的帝國主義者是一個警告,而對那些願意援助中國抗戰的國家表示了中國民族是有最偉大力量與遠大前途的,因而在全國抗戰外交方面也將發生良好的影響。

    (問):“百團大戰”對八路軍本身的影響如何?

    (答):八路軍在中囯共產黨領導之下,在華北一萬萬民衆贊助之下,三年來堅持了華北敵後抗戰,創造了許多抗日根據地,維護了敵後方廣大民心。但是大家都知道八路軍開赴華北抗戰時只有十幾個團,這十幾個團在華北遼闊的國土上擔負起了異常艱難異常嚴重的任務,與幾十萬敵軍在華北戰場上進行了三年來的抗戰。它沒有像敵寇與投降分子所想像的那樣被征服被消滅,而且在戰鬥中更加大大發展起來,成爲不可戰勝的團結得像一個人一樣的鐵軍。爲什麽八路軍能夠獲得這樣偉大的發展呢?這就是因爲八路軍乃是中國人民的軍隊,在華北的八路軍和華北一萬萬人民是血肉相連的,華北的八路軍代表著華北一萬萬人民的利益。在華北,八路軍堅持抗戰團結進步的方針,八路軍堅決實行三民主義,都是華北一萬萬人民的共同要求。正是因爲八路軍與廣大人民這種不可分離的聯繫,所以它才能壯大發展,才能進行這樣勝利的“百團大戰”。這一次“百團大戰”的勝利,八路軍全體將士更加感到自己的責任,感到自己應該在華北戰場上更加負責保衛民族的利益。在“百團大戰”勝利之後,八路軍必將繼續發展而且更加牢固起來,因爲華北廣大人民將更加熱烈的來擁護八路軍與參加八路軍。八路軍的發展與牢固乃是國家民族的利益。這一次“百團大戰”已經證明了八路軍的力量,已經證明了八路軍對於國家民族的貢獻。如果有著更強大更牢固的八路軍,就一定可以創造更偉大的勝利,對於我國抗戰的勝利的益處將是不可限量的。最後還有一點要說到的,這一次的“百團大戰”乃是八路軍戰鬥史上光榮傳統之一,八路軍全體將士必當保持這種傳統,發揮這種傳統,在將來華北戰場上更加創造偉大的戰績。但這一次“百團大戰”是中國抗戰史頁之一,我們希望其他抗日軍隊以“百團大戰”作榜樣,繼續“百團大戰”的精神,開展新的戰鬥,爭取新的勝利。

   (問):“百團大戰”現已獲得不少勝利,據目前情況觀察,戰局發展形勢如何?

    (答):“百團大戰”目前所獲得的勝利還只是初步的勝利。我們力求擴大戰果,把目前在正太路上所得到的偉大勝利擴大到各個戰線上去,擴大到對敵寇鬥爭的各方面去。隨著軍事與交通戰方面的進攻,開展政治經濟文化各方面的進攻,以爭取更大的與更多的勝利保衛我們各個抗日根據地。我們如果能在交通戰上繼續獲得巨大的勝利,我們就能在華北戰場上保持有利形勢,嚴重的打擊敵寇。但是敵寇決不會就這樣死亡下去的,敵寇在我們的嚴重打擊之下必將更瘋狂的組織新的進攻,新的“掃蕩”,向我進行更殘酷更毒辣的報復。近日敵寇飛機在正太路一帶向我軍大肆轟炸以及大舉施放毒氣就是明顯的證據。因此在“百團大戰”勝利之後,華北抗戰必將進入更尖銳更激烈更緊張的環境中,我們必須加緊準備應付新的戰鬥。決不能因爲目前的勝利而有驕傲輕敵心理,任何絲毫驕傲輕敵心理必將會造成嚴重的損失。但是倘若我們能夠加緊準備努力鞏固與擴大目前的勝利,積極開展對敵進攻並且依靠廣大民衆力量去開展對敵進攻,我們就可以立于永遠不敗的地位。

    (原載1940915日《新中華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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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三團”在戰鬥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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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三團”在戰鬥中

                                                    陳冰

  ()白果樹上的刀痕

    這是著名漢奸慣匪劉黑七擊斃前的事了。當時漢奸李以錦被打垮以後的新局面,給滕費邊群眾帶來了新生的希望,也給敵人帶來了嚴重的威脅。梁邱和大安的敵人,經常地出動到崔家溝一帶搶糧,在白果樹安炮樓,打算拔掉這把嚴重威脅著他們生命的利刃。

經過我軍幾次打擊,敵人的豬嘴受了傷,但還沒有打爛。群眾紅著眼睛懷疑是否還有新的災難降臨,而我們的指揮員當得到偵察員關於梁邱敵人和大安敵人定期“會哨”的規律的報告後,就在五萬分之一的地圖上寫著“白果樹”的一個黑點處,畫上了紅圈,等待著那一天來到。

    十月廿六日,大安和梁邱敵人沿公路巡視在白果樹附近會哨,偵察員向指揮部送去最後一次情報,當天深夜接受了指揮部“殲滅敵人”的任務的高連長和華政委,帶著部隊用最快的速度,在公路兩側一二百米遠處的山溝和樹林中隱蔽起來,六挺輕機槍的槍口藏在嚴密的偽裝下,向一個火力點集中。

    戰鬥紀律嚴格而良好。拂曉後,路上趕集的來往行人,誰也沒有看出有一場惡鬥在逐漸接近中,只有一個附近村莊的村民,發現了這個“秘密”。當他明白了部隊的任務後,他興奮的要給戰士們送水送飯,但都被婉詞謝絕了。

    漫長的八個小時慢慢地度過,指揮員說服了個別戰士的不耐煩,手錶正指著十一點鐘。

    由梁邱出發的“系山討伐隊”,一個中隊長兩個小隊長,指揮著五十個士兵,帶著一門火炮,一挺機槍,穿著奇怪的白衣,在公路上傲慢的行進。他們沒有想到在“皇軍”控制著的公路上,在據點附近,在白天,會有什麼事情發生。

    我們的指揮員,每個人的心緊張得快要跳起來,然而最緊張的時間卻最快地滑了過去,兩邊的輕機槍先後的突然狂叫起來,子彈像暴風一樣向敵人射去,跟在敵人後面出來的一股偽軍,一聽到槍聲,便屁滾尿流地向龜山去的路上回頭便跑,只扔下十八個白色的日本兵在彈雨下,亂滾亂叫。當我們的戰士緊跟著彈雨跑過來準備最後解決戰鬥時,一個日本指揮官正用刀痛打一個機槍兵,那個機槍兵拿著機槍打不響。我們一個戰士準確的一槍把他打倒了。另一個日本指揮官在我們的刺刀猛刺過去時,他揮起指揮刀向前猛砍,恰巧砍在那個白果樹上,沒等他重新拿起刀來,已經被我們戰士一槍把他刺在血泊裏了。緊接著我們的槍口又轉向從大安聞聲出援的敵人,一陣機槍打倒五六個日本兵,四個死的和兩個傷的,其餘的立即狼狽向由來的方向逃竄了。我軍的戰士清理了地上躺著的十四個死屍,抬著一門火炮和十二支最新式的三八步槍,三副望遠鏡,三把指揮刀和其他許多戰利品,從容地離開戰場時,這就是在戰鬥開始後的十五分鐘。

    第二次僥倖逃脫性命跑回梁邱的敵人,苦笑著向群眾吹牛說:昨天“皇軍”又死了一個上士班長和小隊長。然而躲在敵人懷抱的漢奸劉黑七,卻明白“皇軍”吃了說不出的大虧。他心驚膽戰地說:“八路三團、五團了不得,真厲害”。第四天得到喪信的敵酋小池聯隊長,為了挽救“皇軍”的“威信”,集合六七百兵力親自趕來發動一個報復出擊。那一天拂曉四點鐘、南北兩路敵人合擊,撲了一個空,占了空無人跡的作坊,自己在黑夜中互相用大炮機槍惡戰一場,一直到天明後,才明白是“誤會”,然後在我們的追擊下連滾帶爬地逃走了。群眾心上的陰影不再存在了。一擔一擔的勞軍禮物向八路軍送,到處打聽哪里是“第×連”。老太婆自動到坡裏找回男子抬送我們的傷兵。

    直到幾天以後,還有不少人特地過去摸一摸那一棵白果樹上深深的刀痕,看看那砍了最後一刀的武士道的悲哀命運。

  ()在炮樓中

    如果費縣、平邑或其他任何一個據點的敵人,知道了這件驚人的怪事,他們平日認為有力依靠的這兩個炮樓裏住著的,已不是漢奸隊的一個守備班,而是八路軍老三團的王團長、劉政治委員和四十多個戰士,那麼他們一定會毫不猶豫地用最快的速度,集合各個據點附近的兵力,用最猛烈的炮火企圖一下把這兩個炮樓完全毀滅,這對於敵人說來,是完全必要而且可能的。因為他們位置在臨滋公路的封鎖溝牆之內,緊緊靠在公路線上,距離平邑的日軍中隊部才三裏路,前後左右都被小據點和炮樓所包圍。然而敵人並沒有這樣做,而且它連想也沒想過,因為敵人完全不知道這些事。

    我們的隊伍是這樣巧妙地鑽進這兩個炮樓的。那一天夜裏,王團長和劉政委帶著四十多個戰士走到公路上,他們計畫把那每天從平邑烏龜殼裏派出來監修封鎖溝的六個日本狗全部殲滅。當他們到了三個離平邑三裏路的炮樓下時,王團長一手抓住了一個偽軍班長,他就是這個炮樓的偽軍指揮者,王團長帶著開玩笑的口氣告訴他說:“咱們隊伍要到那上邊去‘參觀’一下。”被這突然被俘所嚇黃了臉的偽軍班長十分口吃地說:“那……怎能行?”王團長低低靠著他的耳朵說:“行,不行也得行”。正說著,樓上的偽軍動作起來了,似乎要準備打。這時王團長機智而迅速抽出嶄新的匣子槍,用冰冷的槍口頂著那個偽班長的頭,低聲嚴厲地吩咐道:“走上樓去”。偽軍班長像木雞一樣地被抓著走上樓去了,樓上的偽軍當那匣子槍出現在他們的面前時,像七隻綿羊一樣的繳了槍。我們的隊伍接著又佔領了一裏路以外的另一個空炮樓,把俘虜押在最下一層,進行最快的教育。我們的三挺機槍則架在第三上層炮樓,對著平邑的方向瞄準。

    一切都準備好後,王團長悠閒地喊著喝燒好的開水,在這最危險而又最安全的“宿舍”裏,等候著一場大廝殺。

    第二天早晨,深秋的陽光溫暖地曬在炮樓上,發著白色的反光。樓下坦平的臨滋公路上,行人不斷的成群而過,因為那一天正是費縣大集,每個走過炮樓的老百姓、偽軍、日本特務和偽組織官員,都有意無意的看了他一眼。他們完全沒有想到炮樓的主人已經換了人了。

    一切都按照平日“治安區”內的秩序進行著。到了九點鐘,這時兩輛嶄新的塗著“交通總管”四個大字的汽車,從平邑安靜地飛馳而出,馬上進入了這兩個炮樓之間,在這最快的一刹那間,王團長,這個參加過有名的山西東關陽打汽車戰役、有豐富戰鬥經驗的青年指揮員,親自抱著一挺輕機槍,用一梭子彈打壞了第一輛汽車的機器和第二輛汽車的司機座,剛剛汽車受了致命傷,無力的歪下了。另外一個炮樓上的機槍,也跟著狂叫起來,汽車上的三個日本人和十七個偽軍,被三挺機槍的彈雨打昏了腦袋,向車窗亂撞,沒有來得及意識到這是怎麼一回怪事,他們已經無聲地倒在血泊裏了。只有五個傢伙拼命逃出汽車,沖到路旁一個窘地鑽下去,但立刻又被一顆手榴彈消滅在那裏了。

    戰鬥就在這樣的一分半鐘內解決了。戰士們很快焚燒了炮樓,用手榴彈把汽車全部炸毀,打掃了戰場,搶出全部戰利品,這些工作的全部完成,僅僅只有五分鐘的時間。等到我們準備離開戰場時,又用一挺機槍把從平邑聞訊出來倉皇增援的敵人打退,然後從容地向山裏轉移。

    事後,平邑城的敵人失色地吵著:“毛猴子大大的有”。“八路軍飛來了”,對封鎖溝的計畫停止了,千百個被迫害的中國同胞解放了,他們的家屬曾因晚到,挖土不力,或其他莫須有的原因,被那些監工的敵人打死斃死,或打傷姦淫。現在他們報了仇了。

    那一天晚上,敵佔區的人民冒著生命的危險,抬著禮物,到處悄悄地打聽老三團在哪里,老三團的團長,他們肯定地說:“他一定是活神仙呀!

    這次戰鬥,我們一個傷亡也沒有。

    (新華社魯中十六日電)

    (原載19431124《解放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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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華社記者筆下的抗戰:棋盤陀上五壯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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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華社記者筆下的抗戰:棋盤陀上五壯士

 

                                                            沈重

    風蕭蕭兮易水寒, 

    壯士一去兮不復還!

    易水南畔矗立著一座齒形的插入雲霄的大山,巍然以其險峻雄姿俯瞰著易、滿、徐、定、保區域的平原和山地。這座鐵壁樣的大山,就是狼牙山。在狼牙山西邊的巔崖,這裏安置著數百千年來爲遠近人們所景仰的名勝——棋盤陀。

    (人們對棋盤陀流傳著一個古老的傳說:據說當時附近的一個樵夫曾經在陀上旁觀兩個仙叟下棋一局,世上已經逝去若干年月了;而留在陀上的大石棋盤和樵夫吃剩的桃核——後來變成一片鐵塊——便是那傳說永久的紀念。)

    然而,自從九月二十五日以後,人們已不醉倒於那用一塊大石來作爲標記的奇誕的傳說,而是那曾經爲詩人所歌頌的在易水河畔慷慨悲歌的壯士的故事,在今天爲人們所親眼見到的五個“神兵”鬼泣神驚的新戰績的面前,也將顯示了前者的顔色的黯淡。

    今天歌唱反掃蕩勝利的邊區東線的人民和軍隊在唱出他們最高昂的音調,在齊聲頌揚著棋盤陀五個壯士英勇奮戰的功績。承受了八路軍傳統的頑強戰鬥的五個壯士,給青年邊區子弟兵添上了高尚的驕傲和無限的光榮,人民以有了這樣的子弟兵而獲得了更多的誇耀和勇敢。

    棋盤陀也給予了進攻的敵人以威服。敵高見部隊長九月二十七日召集其部下數千人在營頭開了兩天“慶祝佔領棋盤陀”的大會,他訓斥著他的部下:

    “學學八路軍頑強戰鬥的精神吧,他們五個,我們連被地雷炸死的卻去了一百多!……”

    敵人是可以開兩天會唱兩天戲的,因爲他們的“一百多”,因爲他們曾經在棋盤陀上“佔領”過一個鐘頭。可是關於“地雷”,高見“太君”卻說錯了,八路軍的地雷還捨不得拿去放在像通狼牙山和棋盤陀那樣的羊腸曲道上(八路軍的地雷是要拿去炸鐵路的)。在那些小道上所安置的和每處都給日本皮鞋所踩到而爆炸的,是地道邊區造的三個一束的手榴彈(只是安置了機關而已),可是就是這樣的“地雷”,也曾讓五十多個“皇軍”飛舞起他們的“無言旋歸”了。

    就從九月二十五日起,狼牙山下數百里方圓裏的每個人都在仰望著傲然的棋盤陀,不管他是抗日的人們抑或是敵人。

    九月二十五日晨四點鍾,狼牙山內外線兩面敵人同時向我腹地狼牙山“搜剿”:內線之敵約二千餘人,從三道河、龍王廟、東水、西水、石家疃、菜園、楊樹林七路遊擊;外線之敵一路百人由管頭北溝、烏馬騾,一路三百余人由沙嶺搜索前進。這樣,整個狼牙山每條山溝都有了敵人。搜索的網是張得密密的,敵人下了最大的決心來捕捉這網裏的“鱷魚”。

    一個多月來“掃蕩”失敗的經驗,使敵人感到,假如這條守在棋盤陀上的“鱷魚”再繼續存在的話,那麽,一切仍像以前一樣,敵人在保、定、徐、易、滿的動作,楊成武及其主力是可以知道得清清楚楚的,敵人在我遊擊作戰之下將仍是節節失利。於是,經過幾天的武裝偵察和部署,調動了三千兵力,企圖給這條山裏的“鱷魚”以最後的殲滅。

    敵人也是知道的,守衛著要隘狼牙山不是別的,而是威震華北,曾經在黃土嶺、南坡頭和淶源城下等處給予敵人以嚴重打擊而爲它所最懼怕的“丘部隊”。敵人更明白,在不久以前他們在敵僞報紙上所捏造的“丘蔚被俘”的消息是玩的什麽把戲。實際上這位丘團長現在正和他的一部分戰友及電臺站在棋盤陀的巔崖。所以,不惜織起偌大的戰網來網羅這兇猛的“鱷魚”。

    “鱷魚”沒有像敵人那樣傻,他留下了他的天線和兩個班,一溜身,就撤走了。

    “皇軍”若有所得似地向著天線竿前進,準備顯示一下他們的好身手。

    七連三班和六班節節抗擊。

    午。太陽照亮了人眼,可是三班和六班的一部分也奉令像煙一樣的鑽到山的海裏去,找不到了。

    留下的是六班五個健壯的年紀都在二十五歲以下的青年。

    五個人從橫嶺由北往南向陀上靠。這樣,就轉到敵人和連的主力的側面,可以阻擊敵人,掩護主力而從容地移撤。

    “嗵,嗵,……啪……”四枝套筒和一枝三八槍在響著。

    槍吐出勇敢的花朵,把拉網的敵人都吸引到五個人的周圍來了。

    “空,軋軋……空空軋軋軋”敵人的擲彈筒和機槍全向五個人伸出長長的火舌。

    班長馬寶王,仍像往常一樣的穩重,不多說話,沈著地指揮:

    “宋學義,先走。”

    “不,你先走。”

    “我比你走得快,快走嘛!”班長怕矮個子宋學義走不快,急起來了。他永遠關心著旁人,爲了旁人,他寧可自己落在後邊掩護撤退。也就是因爲他對人忠誠,獲得了全連人的熱愛,並被選爲黨的小組長。

    “胡福才跟著胡德林,向上爬,走這條路。”

    路是什麽樣的路呢?一句話:不是深岩絕壁而能夠借著荊條根攀爬的就算是路了。在這條路上,日本人的皮靴沒有能夠站穩,有八個“皇軍”摔下崖去了,沒有等到那五個人的子彈趕上去迎接他們。

    而這五個兩年前是貧農的戰士,在敵人的炮火追擊下爬上去了,就像兩年前他們在家裏上山去割草一樣。

    機槍熱得伸長它的火舌,擲彈筒的心“空空”地跳著向前追趕。

    “啪,嗵嗵——嗵嗵,啪……”五枝槍在斷斷續續地抵抗。

    “同志們,”布爾什維克葛振林用著他的曲陽土話喊了,“情況緊急,敵人都跟著來了,堅決抵抗呀,完成任務呀!”

    “對,完成——成——任務,咱們堅決完成……”胡德林用年青人的嗓音回答著,並打了敵人一槍。

    五個人節節向陀頂撤。

    “軋軋軋……”火舌跟著。迫得只有向南退。

    “班長,班長!”胡福才嚷起來了:“糟糕!”

    “什麽?”

    “咱們這塊地方三面都是絕崖!”

    一點也不錯。三面絕崖,當中是三米闊的長條凹地,只有一條“路”可以從西北面兩個小坡頭之間過來。三架機槍在左右和前面叫嘯著,三個擲彈筒就離小坡頭有三百多米遠。

    然而,凹地和長草可以隱蔽,小坡頭可以利用,機槍不發生效力,敵人也難於上來。

    班長看完了地形。“同志們,”他音調沈著地說,“只有拼了,敵人很難上來,他來一個就打一個。”

    “在這裏反正是不會賠本的了。”胡福才說。

    “軋軋軋軋……”機槍在三面咆哮。敵人離開坡頭有二百多米遠。

    “瞄準,”班長命令著,“放!”一個在草裏擡起頭來的敵人滾下山去了。

    敵指揮官揮著紅旗在吆喝著。

    機槍加緊,擲彈筒的炮彈落到崖下去。

    “呀……”三十多個敵人從一百米處沖上來了。

    “優待優待的——優待的……”日軍的叫聲。

    班長的臉脹紅了:“優待你一個手榴彈!”

    “轟!”大家都擲下手榴彈:“轟轟轟!”

    “皇軍”們習慣於打滾—— 一翻身就下去了。血染紅了山坡……

    槍和手榴彈接連打下去了敵人第二次和第三次的衝鋒。

    第四次:大山經過一度靜默,忽然又像從夢裏驚醒過來似的——

    “軋軋軋軋軋空。空。軋軋空空……”機槍、擲彈筒齊聲咆哮,山嶽震動。

    “班長,”胡德林叫著,“我的子彈沒有了。”他揮著他的空彈夾子。

    “手榴彈。”

    “手榴彈也只有一個了。”

    “誰不是一個,看我的——”宋學義舉起他的手榴彈在旁邊咕嚕著。

    “呀……呀……呀……”這回三十多個儘是日本兵。

    “轟轟轟……”皇軍們又一次地翻了他們的跟鬥,留下幾攤鮮血滾下去了。

    班長還有一個手榴彈,這是全班最末一顆手榴彈了。

    手榴彈給手握得緊緊地發熱。

    沈默,班長眼望著前面的青天:坡頂上有一朵小野紅花在秋風裏搖曳。

    班長思念著:這最後的一響爆炸是給敵人還是給現在都齊集跟前用灼熱的眼望著自己的同志們?

    山坡下有一個頭在伸探。

    “轟!”驚天動地的聲響從班長手裏摔下去。

    沈默。五雙眼睛在交換,五顆心在奏著一個節拍,燃燒過的槍支緊握在各人的手裏。

    “好的,同志們!”班長拍了一下大腿,“只有一條路——”接著是低啞的語聲:“咱們跳崖!”每一個字都像鐵錘一樣地打入五個人的心坎。

    “對!”葛振林回應了他的黨小組長的號召:“咱們堅決抗日到底,爲了保衛邊區,咱們死也是光榮的!”

    “都是八路軍,不是邊區的也是中國人!”河南人胡福才漲紅了他的臉。

    “行啦,跳吧!”胡德林站起來,山坡上映著偉大的身影,“要死咱們都死在一塊吧!”

    山坡下,機槍軋軋軋地又在咆哮了。

    “呀……呀……呀……”那是敵人第五次衝鋒。

    敵人的頭也看到了。

    班長叫著:“同志們,我們的武器也不要給敵人拿去呀!”

    “拆!”班長那支曾經用血去換來的三八式步槍,被他自己的手砸在大石頭上斷成兩段。四枝套筒槍接著也給毀壞了。這是戰士的伴侶、生命的槍呀!“剝!”是敵人沒有響的手榴彈落在腳下。

    “跳吧!同志們!”班長喊著。

    五個人一齊,向下……

    葛振林和宋學義給樹枝挂在半空,二十丈絕岩的溝底有著三堆血肉……

    敵人“佔領”了那小塊凹地和棋盤陀。風在吼,衰草萋萋。

    岩邊的日軍都驚呆失色了:“五個的?五個的五個的!”翻譯官向清鄉隊叫喊起來,“八路軍真堅決啊,摔死不投降!”

    “我們是個什麽東西呢,老鄉們!”僞軍們手指著崖下,哭了,“這才是中國人哪!”

    寂寞的夕陽灑在血的山坡上。

    後來日軍進到老經堂,和那個曾經在甲午戰爭時參加過戰爭的八十多歲的老道談起這五個勇士。

    “我當過幾十年的兵,”老道說,“還沒有見過像八路軍這樣的軍隊,真是神兵啊!”

    “神兵的?”日本小隊長是爲“神兵”所驚服了,他向空禮拜著。在他,以爲五個壯士都是英勇犧牲了,然而,那個日本小隊長是錯了,挂在樹上的兩個壯士在第二天早晨就回來了。宋學義的腰受了重傷;葛振林卻已經回到他崗位上,率領他的班每天早晨在操場裏跑步了。

    現在,他們兩個仍然是以其頑強的姿態屹立在棋盤陀上。

    棋盤陀,像雄偉的烈士塔上不可動搖的石像,在守衛著邊區東線的門戶。

    (原載1941115日《晉察冀日報》)

(責任編輯:欒尚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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