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是「國號」繫鈴人?
國號之鈴 至今無解
1919年出席巴黎和會的中華民國代表團由陸征祥率領,成員包括顧維鈞、王正廷、施肇基、魏宸組,其中王正廷系廣州軍政府所派,由北京政府任命。代表團最終拒絕在《巴黎和約》上簽字。
1945年出席三藩市聯合國制憲會議的中華民國代表團中,宋子文為首席代表,顧維鈞、王寵惠、魏道明(以上國民黨)、胡適、吳貽芳、胡霖(以上無黨派)、李璜(青年党)、張君勱(國社黨)、董必武(共產黨)為代表,並共同在《三藩市宣言》上簽字。
1949年10月1日,毛澤東在北京宣佈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中國國內不同政治勢力共用中華民國名器的歷史就此終結。此後大陸與臺灣(背後是統治這兩塊中國領土的黨派)分別使用兩個國號,並為聯合國的「CHINA」席位爭鬥了25年,最終大陸取勝,但國家至今分裂依舊……
半個多世紀以來,海峽兩岸的統一障礙,皆與國號問題有關。「台獨教父」李登輝於1991年6月在國民黨革命實踐研究院說:「毛澤東最大遺憾是改了國號,如果他們還叫中華民國的話,我們就麻煩了。」
關於更換國號的故事,《黃炎培日記》1949年9月26日有如下記載:周恩來、林伯渠邀餐六國飯店,會集徵求人民政協檔中,中華人民共和國一名詞下應否去掉原稿簡稱中華民國一個括弧。
此前,《共同綱領》草案內「中華人民共和國(簡稱中華民國)」的寫法,是民革代表陳劭先提議寫上的。黃的日記過於簡略,另一當事人司徒丙鶴(司徒美堂的秘書)在《美堂老人的「烈士暮年」》一文中,曾詳述午宴上關於國號問題的討論。
當日出席者有張元濟、何香凝、周致祥(孝懷)、符定一、馬寅初、徐特立、吳玉章、張瀾、簡玉階、陳叔通、沈鈞儒、陳嘉庚、司徒美堂、林伯渠、張難先、郭沫若、茅盾、車向忱等,以耆老居多。率先發言的黃炎培、何香凝表示希望保留「中華民國」的簡稱,但形勢很快逆轉:
第三個發言的是辛亥革命後「歸隱」38年,生平不寫民國國號的前清進士周致祥。他說,我反對仍要簡稱什麼中華民國,這是一個禍國殃民、群眾對它毫無好感的名稱。20多年來更被蔣介石弄得不堪言狀了。我主張就用中華人民共和國,表示兩次革命的性質各不相同。
周致祥即周善培,致祥其字也。他帶頭抵制之後,反對的意見就「一邊倒」地占了上風,最終否決了簡稱中華民國的意見。
李敖在2004年10月27日鳳凰衛視《李敖有話說》節目168集裏,談到了國號問題的另一版本:
1965年,毛澤東主席接見了法國人道報記者馬嘉麗,說到一件令他後悔的事情,就是49年不應該把中華民國改名為中華人民共和國。如果49年不改名的話,會減少很多麻煩,解決很多問題,好比聯合國問題、臺灣小朝廷問題等。
那麼為什麼要改呢?當時就在大家投票決定繼續沿用中華民國這個國號的時候,毛主席身邊的一個清客,周善培(浙江諸暨縣人也)向毛旁敲側擊地說:「如果不改國號的話,就沒有太祖高皇帝了」,於是,共產黨把中華民國這個臭招牌砸掉了,而16年以後毛後悔了。
官場商場 輪番投注
巴蜀網對周善培生平事蹟記述如下:周善培(1875—1958)號孝懷,原籍浙江諸暨縣,隨父宦游來川,遂定居。1908年任川省勸業道總辦,通令各屬普設勸業局,培訓勸業員,大力資助民族工商業的發展。任內多次舉辦展銷商品的工商賽會、商業勸工會,還在成都設立能容納300余家商戶的勸業場,這些措施推動了四川近代工商業的發展。還宣導和督促成立川江輪船公司,參與討袁護國運動。國民政府成立後,潛心治學,不問政事,抗戰初期在天津設電臺,代表四川省主席劉湘對外聯絡。解放初任民生公司董事長、全國政協委員。著有《周易雜卦正解》及回憶錄等。
周善培在清末屬於維新派,為官任內積極興辦實業,政聲鵲起。他是近代中國警政的先驅,在成都首創開闢紅燈區的先例。他還是地方官員中最早剪掉髮辮的一位(四川人稱「周禿子」),其思想之新銳可見一斑。入民國以後,他雖以遺老自居,但長袖善舞,仍系「與時俱進」的人物。上述小傳稱他在「國民政府成立後,潛心治學,不問政事」,顯然遺漏了不少重要歷史情節。
討袁護國戰爭結束後,周善培出任大總統黎元洪的顧問,並于1916年11月與李根源、谷鐘秀、張耀曾、楊永泰等人在北京發起「政學會」,此即所謂「舊政學系」之由來。1922年春,他南下撮合孫中山與張作霖、段祺瑞組成倒直「三角同盟」。據《中華民國史事日誌》記載,1922年3月20日「伍朝樞偕張作霖之代表朱慶瀾、段祺瑞之代表周善培到香港,鄧鏗、謝持自廣州來晤。」
周善培因此捲入一宗歷史血案:鄧是粵軍參謀長,謝是大總統府秘書長,二人皆周之學生,陪老師甫抵廣州車站,鄧即遭遇刺殺。而周自述此事,則有另一版本:他因投資于戴傳賢(季陶)、張人傑(靜江)的上海物品交易所而受到損失,聽說張人傑電求陳炯明借100萬元為交易所複業,立刻電知鄧鏗即日赴粵,不料抵達後發生血案。
1924年江浙戰爭爆發前夕,周善培曾與韓國鈞、張一等耆宿,奔走調停于兩省督軍齊燮元、盧永祥之間。1925年,這位不甘寂寞的前清遺老,又捲入宗社黨人的政治陰謀,企圖利用白俄將軍謝米諾夫幫助廢帝溥儀復辟。其間一位名叫王式的投機家,曾在給溥儀的奏摺中密陳:倘蒙皇上召見臣,更有謝米諾夫、周善培諸臣密陳之言,並臣與鄭孝胥、羅振玉、榮源諸臣所商籌款之法,謹當縷陳,請旨定奪,謹奏。(愛新覺羅·溥儀:《我的前半生》)
到了50年代,周善培對在戰犯看守所中關押的故主癡心不改,曾於1956年5月致函老友黃炎培,為溥儀開脫說:「此公真是傷心人,丁巳誤于康(有為)、沈(曾植),辛未誤于羅(振玉)、鄭(孝胥),皆自許為臣,共推為學者、為詩人。舊書真有毒,可歎!」丁巳指1917年張勳復辟,辛未指1931年溥儀出關投靠日本人。周在信中還拜託黃炎培:「對於溥公,我卻有幾件永遠忘記不了的事實,寫如別紙。請閱後轉呈毛、週二公,以備參考。」
在「別紙」中,他提到兩件事:一是1930年至1931年間,溥儀捐款支持朱慶瀾為陝西和長江災區募捐的義舉;二是1932年2月18日(舊曆正月十三日)赴旅順為溥儀祝壽時,溥儀曾對他指天畫地說:「我上之不敢得罪祖宗,下之不敢得罪國人」,故其出任偽滿「攝政」絕非本願。黃炎培接到此信後,於1956年5月21日致函周恩來,轉呈周善培來信並有所關說。
遺老善舞 信之不祥
進入民國以來,以遺老自居的周善培,已先後勾掛過黎元洪、段祺瑞、孫中山、溥儀、劉湘,與政學系、皖系、奉系、孫系、宗社黨、白俄、關東軍、四川軍閥也都聯絡過感情,當然不會忽視日益壯大的中共。
國民黨元老謝持父子,與周善培有兩代師生之誼。謝持的孫子謝幼田,曾有如下回憶:我祖父和父親都受教於周善培先生,周以眼光遠長出名,以周的地位,他庇護了中共的最重要的盟友張瀾和羅隆基,與周恩來也有往來。他告訴我父親,中共將會需要我父這種有名望的經濟學家。我父對家人講,他「一生不問政治,馬克思主義在巴黎就研究過,不過憑本事吃飯,不必怕。」於是就留下來了,並且返川侍候老祖母。
謝持這位不問政治的兒子謝德堪,回到四川富順老家後,很快在土改鎮反中被捕。謝家人十萬火急地跑去懇求周善培,請他出面找陳毅營救:周鄭重告訴我大哥轉家母:「不必急,你父親遲早會受歡迎的。」周沒找陳毅。當時,周很忙,「中華人民共和國」的國號即由他取,毛澤東到上海數次登門請益,周到北京也被毛請吃飯。於是我母親沒找在北京教大學的姑父,他可以找李濟深和周恩來,周在法國與我父亦有交情。(謝幼田:《我父親的一張判決書》)
由於「周很忙」,而謝家人又過於信任這位兩代恩師,放棄了直接找李濟深、周恩來求救的機會,結果謝德堪於1951年3月14日以「惡霸罪」判處死刑。
周善培是川江航運的前輩,與「船王」盧作孚的交誼非同一般。新政權成立之後,周力勸盧及其民生公司船隊從香港來歸,功不可沒,他還出任了民生公司董事長。
1952年「五反」運動中,高壓下的盧作孚於2月8日夜間自殺,西南當局嚴密封鎖消息。據《黃炎培日記》記載,2月15日從周善培的來信中得知盧的噩耗,次日即招民生公司駐京代表何仁盤問詳情,接著往訪張瀾磋商,下午便將周的來信交給了統戰部長李維漢。其後數日間,盧作孚自殺的內情在北京上層逐漸傳播開來。
親朋好友不斷觸黴頭,周善培卻始終安然無恙,還出任了民生公司董事長。素以「眼光遠長」著稱的他,常在不經意間給人瞎馬騎。他表字致祥卻多致不祥,友人從盧作孚到王芸生,弟子從鄧鏗到謝德堪,主子從溥儀到毛澤東,都不同程度地招致了某種不祥。
敵人的敵人即朋友,前清遺老支持新政權,毛澤東也顯得特別敬老尊賢,蓋因國民黨乃共同宿敵也。遺老周善培對中華民國「毫無好感」、捲入復辟密謀不奇怪,但揣摩新主的心思,把更換國號的理由點撥得如此到位,可不是一般的老辣。
周善培晚年終於過了一把「開國功臣」癮,於1958年壽終正寢。新國號滿足了毛澤東的歷史舞臺感,卻令他在統一大業上抱憾終生。
系鈴人去矣,周善培拴在歷史虎項上的金鈴鐺,至今猶未能解……
中華人民共和國曾欲簡稱中華民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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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2005-10-17 GMT | 關鍵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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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2年1月1日,在中國民主革命先驅孫中山先生領導下,為推翻滿清封建王朝,宣佈成立共和政府,定國號為中華民國。孫中山辛亥革命之本意,是要建立一個民主的國家。但是,僅僅一個多月的時間,革命成果即被大野心家袁世凱篡奪。不久,袁恢復帝制,建立起洪憲王朝,當了八十天的短命皇帝。 後來,中華民國又先後被黎元洪、曹錕等篡位,孫中山的民主設想和共和體制根本沒有實現。有一位辛亥革命參加者、清朝進士周致祥,對此極為憤概。他歸隱38年,從來不用中華民國這個國號。問其原因,他認為此國號只是徒有其名,而絕無其實。 1949年10月1日,以毛澤東為首的中共經過三十年戰爭,打敗了八百萬國軍,決定建立一個「真正由人民當家做主的國家」。在決定國號時,最初的意見是定名為「中華人民共和國」,但後面還加一個括弧,註明簡稱「中華民國」。為慎重起見,周恩來于9月26日在六國飯店宴請到北京參加政治協商會議的各方知名人士,就國號問題徵求意見。他說:「各位都是辛亥革命時期的老前輩,關於國號問題,現有兩種意見,有的說有簡稱好,有的認為沒有必要,中央讓我來請教老前輩,聆聽高見。」 快人快語的民建主任黃炎培首先發言,他說:「現在解放了,但老百姓已習慣用中華民國,我看留這個簡稱是必要的。」孫中山的戰友廖仲凱的夫人何香凝接著說:「中華民國是孫中山先生革命的結果,是許多人用鮮血換來的,如果能照舊使用,還是好的。」周致祥也應邀前來參加會議,他仍堅持已見,而且一針見血地指出:「我一向反對用中華民國之類的稱號,幾十年來,它已被袁世凱、蔣介石們弄得不堪言狀,已經成為禍國殃民的代名詞,群眾毫無好感,我主張就用中華人民共和國,不用什麼簡稱,表示兩者之間性質各不相同。」 對這番議論,司徒美堂代表立即表示贊同,他說:「我雖然參加了辛亥革命,也非常尊重孫中山先生,但對中華民國四字絕無好感,它實際與民主無關。蔣介石更是天怒人怨、令人痛心疾首。今天建立中華人民共和國,一定要拋掉中華民國這塊又臭又壞的爛招牌。」他的話引起一片熱烈掌聲。 著名法律專家沈鈞儒先生則從法律觀點闡述了自己的見解。他說:「中華人民共和國後面再加一個括弧,簡稱中華民國,在法律上是一個大漏洞。世界各國的國號,只有字母上的縮寫,而從來沒有什麼簡稱。在行文上,例如和外國簽約等,都有諸多不便。所以,是不宜用那個簡稱的。」對此,北大校長馬寅初立即附和道:「後面加個簡稱,實在是不倫不類。」 最後,周恩來作小結。他說:「我要把老前輩們的意見綜合起來,上報主席團參考。」主席團常委會一致決定,接受這些人士的意見,確定國號為「中華人民共和國」,去掉「中華民國」的簡稱。 中華民國曾是共和國簡稱
| 26/03/2006 文: 劉楚漢
國民黨主席馬英九到美國,他說大陸能夠容忍「中華民國」。這類言論,算是「童言無忌」,暫時可以容忍,因為主要敵人是陳水扁民進黨。說起來十分好笑,我們最初以「中華民國」為「中華人民共和國」簡稱,是一位美國華僑司徒美堂大力反對而不用的。一九四九年九月二十五日深夜,司徒美堂收到一封周恩來邀請的午宴請柬,上面寫:「九月二十六日上午十一時半在東交民巷六國飯店舉行午宴,並商談重要問題,務請出席。」二、三十位古稀老翁接到了同樣的請柬。 司徒美堂大力反對
周恩來作為東道主,開門見山地表示:「今天的客人,都是辛亥革命時期的長輩。我們國家有句古話,叫做就益長者,今天的會就是專門聽取長者發言。各位在討論政協三大文件時,都看見了共同綱領中的國號『中華人民共和國』之下有個簡稱『中華民國』的括弧。關於這個簡稱,有兩種不同意見,有的說好,有的說不必要了。我特地向大家請益,看看有甚麼高見。」 第一位發言的是中國民主建國會的黃炎培,他曾加入同盟會,是辛亥革命老人。他認為,由於中國老百姓落後,感情上習慣用中華民國,一旦改掉,會引起不必要的反感。留個簡稱,是非常必要的。稍稍停頓一下,他又補充:「政協會議三年一屆,三年之後,我們再來除掉就可。」 接著,廖仲愷夫人何香凝老人說:「中華民國是孫中山先生革命的一個成果,那是用許多烈士的鮮血換來的。關於改國號問題,我個人認為,如果能照舊,用它是好的。」 其時任致公黨主席的司徒美堂站起來說:「我沒有甚麼學問,我是參加辛亥革命的人,我尊重孫中山先生,但對於中華民國這四個字絕無好感。理由是中華民國與民無涉,廿二年更給蔣介石與CC派弄得天怒人怨,真是痛心疾首。我們試問,共產黨領導的這次革命是不是跟辛亥革命不同?如果大家都認為不同,那麼我們的國號應該叫中華人民共和國,拋掉又臭又壞的中華民國的爛招牌。國號是一個極其莊嚴的東西,一改就要改好,為甚麼要三年以後才改?語曰:名不正則言不順,言不順則令不行。仍然叫中華民國,何以昭告天下百姓?」 建國初期我們太激進
司徒美堂聲音最大,在座的人都報以熱烈掌聲。另一位華僑領袖陳嘉庚操著濃重的閩南話,更將中華民國說得一錢不值。最後全國政協文件也就刪去這四字。如今回想起來,刪掉這簡稱太過激進,若還能保留到今天,說不定台灣問題早就解決了。有心不怕遲,我們可以考慮將簡稱恢復,即今後中央人民政府文件,包括外交文件,就可以這麼寫:「中華人民共和國(簡稱中華民國)」,這樣,中華民族皆大歡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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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四 08/19/99
李敖:主打扁 次攻連 不放過宋
【記者馬維敏、劉永祥、徐孝慈專訪】
知名作家李敖將代表新黨參選總統,李敖於昨日晚間接受本報專訪時表示,他只花一分鐘就決定了這件事,好事就是要衝動。李敖說,新黨反黑金、反台獨、當小市民代言人的理念與他相同, 這是雙方合作的基礎;至於以前曾和他一起從事反對運動的陳水扁,在當選台北市長後,已悖離了反對運動的精神,他討厭陳水扁甚過連戰,此次選舉他將 主打陳水扁、次攻連戰,但也不會放過宋楚瑜。
有關可能的副總統人選,李敖說,目前尚未決定,但肯定不會是女性,因為女人不適合從政。他說,等到其他四位總統參選人都決定了副手人選後,他才會決定搭配人選,而副總統人選,他也只消一分鐘就可決定。
李敖亦自稱,他參選這件事,連他太太都事先不知情,他太太看到電視後,目前則是全力反對。以下是專訪摘要:
問:您此次選舉,似乎主要是衝著連戰與陳水扁而來,您為何對這兩人如此不滿?是厭惡嗎?還是仇恨?
答:沒有錯,就是衝著他們兩人而來,沒有私人的仇恨,但厭惡會有。你不覺得看到陳水扁講話那種希特勒的口氣,就渾身不自在嗎?他悖離了黨外運動的理想,就我看來,適合懲治叛亂條例的罪名。
問:您是把陳水扁比擬成希特勒嗎?什麼又是您認為的黨外運動的理想?
答︰不是說比擬成希特勒,是小型的⋯⋯就像著名電影明星勞萊與哈台,有個朋友問勞萊,你從事什麼生意,勞萊說,從事木材生意;那個朋友問哈台,你從事什麼生意,哈台說,他也是從事木材業。那個朋友再問哈台,你賣什麼的,哈台說,我是賣牙籤的,「in a small way.」(李敖指他不是直接將陳水扁比擬成希特勒,但在某種程度上,對陳水扁有這樣的感覺。)所謂黨外運動的精神就是反對國民黨,怎麼可以跟國民黨和解?
問:但有人認為新黨骨子裡還是國民黨,甚至比國民黨還國民黨,您為何又支持新黨呢?
答:你注意新黨有一個特色,這些人人品都蠻好的,沒有黑金、貪污等等,所以他們很快就會被我征服。我與新黨有四點理念是相同的,即反黑金、反台獨、兩岸問題和平解決、關心小市民生活,我們在這四點基礎上來合作。
我很難預期我可以拿多少選票,太少也不好、太多也不好。不過新黨現在也是死中求生,新黨要不參加總統選舉,就出局了;我代表新黨參選總統,當然也就是在義助新黨。
問:在黨外時代,您和陳水扁毫無交情?什麼時候開始,您對他產生厭惡感?
答:從他當選台北市長開始,我覺得看到他,就有一種不舒服的感覺。以前在黨外辦雜誌時,陳水扁常常到我家來,他坐牢的時候,我還去送書給他,請問那時候哪個外省人會理他?但也不能說我們交情深,因為他這個人不討人喜歡。
問:那您對連戰、宋楚瑜和許信良的看法?
答:你不覺得連戰是個很討厭的人嗎?連戰吃一個午飯,兩百個警察在哪裏攔路,小老百姓買了午飯要過街,過不去。
我太太在太平洋俱樂部,有次連戰去吃飯,兩個電梯全部封鎖,一個是為應付緊急情況,連要下來,一個是為了連戰可能隨時要下來,你什麼意思啊!
問:這是否僅是副總統享有的必要安全維護,為了這樣的小事⋯⋯
答:絕不是小事,人民的事都是大事,他有這樣的觀念證明他不是現代民主政治的人物。張惠妹講的,「你給我感覺」,人家的感覺就是不對。
問:那你贊同宋楚瑜說這是場貴族與平民之爭?
答:宋的說法當然是種分化的策略。但宋說他是小市民代言人,我則是被迫害的代言人。我從沒有說我要放過宋楚瑜,尤其在最後一場辯論會,我會以我的犀利、口才和證據消滅連、消滅扁、給宋難看。宋楚瑜以前做過很多壞事,但他不承認,他不懺悔,好像以前從來沒有一件事做錯。我們今天要跟他算這個帳,但還是選你,就是這樣,要讓你不痛快。
至於許信良,我覺得他很了不起,他從政客轉變為政治家,要付出很大代價,這一點很不簡單。
問:但也有人認為許信良是善變的機會主義者。
答:善變有什麼關係呢?善變也是政治人物的一種特色。
問:回到宋楚瑜,究竟什麼特質,讓你覺得大家可以選他?
答:四個人當中總要選一個人出來嘛!宋楚瑜很適合,因為他做事很穩健。
問:會比連戰穩健嗎?
答:連戰不是穩健,連戰是呆頭鵝,甚至呆滯。
問:也有人說宋太權謀。
答:政治人物哪有不權謀的,政治人物就是在騙人的,不搞權謀是白痴、被人家騙。我就是最權謀的,大家都說只有四個人要出來選,我就是要告訴你們,五個人就是五個人,我說了算。
當然宋楚瑜有可能是另一個李登輝,他現在只是一個住在公寓裏的李登輝。但他比較靈活,當初外省人討厭他,現在都忘了,本省人現在也喜歡他,你不能不說他轉型得相當成功;大內高手這個外號,還是過去我封給他的。
問:你還是希望將來你和新黨在宋當選後,能扮演一個監督的角色?
答:對,對。
問:如果您萬一當選總統,會是個稱職的總統嗎?
答:台灣人民對選出一個「李總統」還沒受夠嗎?還要有第二個嗎?
問:今天已有人喊您李總統好。您當了一天的李總統,滋味如何?
答:過去凱撒大帝打勝仗回來,有個算命的告訴他,「當心三月十五日!」到了三月十五日,凱撒大帝要進去國會前,又碰到這個算命的,凱撒笑說,今天就是三月十五日,你算命不靈;算命的說:「今天還沒過去!」結果凱撒一進去就被殺掉了。所以今天還沒過去。
問:打選戰方式?
答: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我不會花一毛錢打選戰。
問:您的副手人選,何時會決定?
答:等其他四位候選人都決定其副總統搭配人選後,我再決定,我也只要花一分鐘就可以決定。但我肯定副手不會是女人,因為女人有兩大特質,是非不明、感情用事,不適合政治。
星期一 08/23/99
李敖:要「出賣」台灣 才能買回大陸
【記者陳嘉宏台北報導】可望代表新黨競選總統的李敖昨天出席新黨六週年黨慶,並發表一場專題演講。李敖在會中花了相當多的時間闡述他對兩岸關係的看法,他主張儘快與大陸進行談判,並再度宣揚他一國兩制的理念。他說,要「出賣」台灣,才能買回大陸,更進一步保障台灣的安全。他更毛遂自薦要求擔任台灣的談判代表,讓中華人民共和國改稱「中華民國」,讓青天白日旗飄揚在大陸上。
昨天有將近五千名群眾湧到台北國際會議中心會場聆聽李敖的演講,李敖在會中妙語如珠,頻頻以生動的故事來闡述他的想法及政策;但他砲火依然猛烈,左批李登輝,右打民進黨,不時還波及新黨。
會場內的群眾盡皆風靡於李敖的口才與反應,演講過程中「李總統當選」、「李敖,當選」的聲浪不斷,久違的黃旗及大地一聲雷的歌聲也重新出現在會場。
一開場,李敖就向在場的新黨支持者及大老公職們表示感謝之意。李敖說,他感謝新黨有如此胸襟,在還沒提名之前,就選了李敖,他除了要向在場的所有新黨人感謝對他的抬舉跟厚愛外,也要在場的群眾一起與他懷念沒有來到會場的趙少康及「我的被告」郁慕明,甚至被新黨開除的周荃及「我的敵人」朱高正。
李敖說,他與新黨沒什麼淵源,只是新黨裡有像郁慕明及朱高正這些他的被告。他表示,不能不收回新黨是爛香瓜的話,因為,新黨人聽到這樣的話都快哭了;他又打趣地說:「新黨找我,不是上了賊船,而是賊上了船。」
話鋒一轉,李敖談起對兩岸問題的看法,他表示,幾十年來台灣反共抗俄的教育太成功了,蔣介石雖然已經死了,但是他的精神還在,尤其蔣將共產黨妖魔化及矮小化的遺教,更是深深烙印在台獨人士的心裡,造成全世界都在怕中華人民共和國,只有台灣以為有美國的依靠,可以不怕中國。
李敖說,李登輝及台獨人士說,不要怕中共對我們的文攻武嚇,但是,一直到大停電的那天,我們才知道,台灣有七千九百多座高壓電塔,只要中共一個飛彈打到電塔上,一打中台灣就停電三天,「台灣人活得下去嗎?」中共就算沒有武力打台灣,只要土法煉鋼,同樣可置我們於死地。
李敖表示,台灣人的尊嚴向來藏在美國人的背後裡,李登輝的兩國論喊啊喊,「但是你敢不敢入憲?」弄得中華人民共和國說這是你李登輝的個人行為,台灣有這種國家領導人實在令人難過。
李敖指出,依他的看法,保障台灣安全有幾種做法:第一是關大門,維持現狀。不過共產黨不甘心,一些急統或急獨的人也會破壞現況,所以不可行。第二是抱大腿,抱美國的大腿以求保護,不過歷史證明美國的大腿實在不可靠。第三是打大仗,不惜與中共一戰,但即使台灣打贏了,也是滿地的跛腳人,這仗打不得。第四是講大話,也就是談判,這是唯一可行的路。
因此,李敖提出另一項口號:「出賣台灣,買回大陸」。李敖說,不少人擔心台灣被出賣,「我就賣給你看,台灣如果能賣個好價錢,還不錯哩。」李敖說,出賣是談判過程裡的一種讓步,但該屬於我們的,我們掐住不放,甚至要得更多。他強調,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也是台灣最後的籌碼,如果大家信得過,「我與陳文茜之流的,到大陸去跟他們談。」
李敖說,台灣不應該用戴帽子的方式來看待一國兩制,鄧小平談一國兩制時曾說,兩地的制度五十年不變,汪道涵也說只要兩岸同意一個中國,連國號都可以談。兩地比制度,難道我們會輸給他們?為何台灣不去跟中華人民共和國談談看呢?屆時不僅國號可以簡稱中華民國,連國旗都可奉勸中共不要再拿已失去意義的五星旗,而一起拿中共在抗戰時曾拿過的青天白日旗。
李敖說,大陸把台灣當兄弟,台灣每年從大陸那邊賺人家兩百億美金,因此解決了台灣不少失業問題,「台灣拿人家的,吃人家的,還要罵人家,這是什麼道德,什麼政治?」他說,照他的計畫,新黨的夢可以成功,中華民國萬歲。
最後再度談到他與新黨的關係,李敖說,新黨是他新交的朋友,沒什麼淵源,反倒是民進黨,尤其是民進黨的前身,與他有革命感情;「但今天,你們是我走對路的朋友,他們是我走錯路的兄弟。」
李敖說,今天基於他「俠義性格」,與新黨站在一起,希望新黨壯大,但有朝一日,民進黨沒落了,台獨夢醒,綠旗夢碎,「基於我的俠義性格,我又會站在沒落的民進黨那邊。」說著說著,李敖又拿起袋子裡裝的綠夾克,宣稱「我不是說著玩的」,他逗趣的說法舉動博得滿堂采,結束了這場演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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