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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半世紀的相逢 —— 兩岸和平之旅》/ 連方瑀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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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世紀的相逢:兩岸和平之旅(餘秋雨作序,國民黨主席夫人見證兩岸關係歷史性時刻)
俱樂部書號:117358  作 者:連方瑀  
半世紀的相逢:兩岸和平之旅(餘秋雨作序,國民黨主席夫人見證兩岸關係歷史性時刻)

原 價  :29.00
銀卡價  :14.50元 折扣:5.0折 節省:14.50元
金卡價  :14.50元 折扣:5.0折 節省:14.50元
【出版社】: 人民文學出版社
【評分星級】: ★★★★★
【所屬分類】:圖書 > 人文社科 > 政治外交

 基本信息
【總 頁 數】:219頁
【裝 幀】:平裝
【開 本】:32開
【ISBN】:7-02-005330-0
【出版日期】:2005-11-01

 編輯推薦:
    連戰夫人深情回顧兩岸和平之旅,餘秋雨、連戰、高希均、陳文茜聯袂推薦! 
方女士的這本書,提供了一個置身政治中心而又不太懂政治的妻子的獨特目光。 
--文化學者 餘秋雨 
這本書雖是內人的遊記整理,但也對我大陸之行的整體思想有了最貼身掌握。 
--國民黨前主席 連戰 
連方瑀的這本書,折射了連戰夫婦的內心世界,並捕捉了歷史性的場景:鳥瞰了和平之旅的狀況,也微觀了和平之旅的細緻。 
--經濟學者 高希均 
連戰夫婦等一行的歷史之旅,它的意義非風,而且很難中斷:過了一段時間,我發現那趟旅程不只是政治的、農產品的、兩岸的;還包括生活的、情感的、想象的、歷史的、時尚的。這趟旅程同時跳動著幻想與現實兩個脈搏;同時撞擊著傳統與現代;它不只是兩岸政治領袖的對談,個體性的自我在這之後,尚在鎔鑄。新舊、緬懷、回顧之間,永遠進行著一場未完成的生活實驗。 
--媒體文化人 陳文茜

 內容簡介:
    二零零五年四月二十六日,國民黨主席連戰率領代表團自台北出發,展開八天七夜的“和平之旅”。 
這是國共兩黨五十六年來的首度接觸,參與這段旅程的連戰夫人連方瑀女士,選擇以“遊記”的方式,記錄南京“謁中山陵”、北京“連胡會”“北大演講”、西安“祭祖母”、上海“拜會現代城市”及“擲瓶之旅”,如實呈現兩岸交流的歷史印記,讀之猶如親歷現場。 
意識形態的對立,分裂了二十世紀的中國,半世紀後的相逢,國共兩黨共同開啟和平對話的新紀元。就如中共中央總書記胡錦濤所說,從國民黨代表團踏上大陸的那一刻起,“我們兩黨就共同邁出了歷史性的一步”。這一步,必將記載在兩岸關係發展的史冊上。

 作者簡介:
    連方瑀,一九四五年出生於重慶。台灣大學植病系學士,美國康涅狄格大學生化碩士。父親方聲恆先生,為知名物理學家,先後任教於美國威斯康涅辛大學及台灣大學三十餘年。母親汪積賢女士,畢於業南京金陵大學,來臺後任教於強恕中學二十餘年,造育英才無數。 
一九六二年,參加第三屆“中國小姐”選拔,榮膺後冠。一九六五年九月與連戰結婚。曾任教於東吳大學中文系,教授現代文學。著有《歐遊雜記》《伊蓮集》《親情》《愛苗生我家》。 
現為“連雅堂先生獎學金基金會”及“連震東文教基金會”董事長。

 內容節選:
    楔子 朝辭白帝彩雲間 
我出生在抗戰最後一年(一九四五)。抗戰勝利不久,父母親便抱著我“朝辭白帝彩雲間”,順著長江一路到南京、上海,再從上海乘船至基隆,從此定居台灣。近六十年來,雖然經常至各地旅行,卻從未去過大陸。大陸在我的印象裏一片空白。所以,當一個朋友對我說:“剛來台灣時,每天談的是反攻大陸。但沒想到幾十年後,大家在一起,還是談大陸,談大陸的風景、旅遊、投資、談大陸的建設,甚至談怎樣在大陸買房子,準備定居在那裏。”我最初聽他講,完全無法了解,也無法同意。 
然而,今年四月底到六月初,四十天內,我竟想不到地連去了兩次。第一次是陪著戰哥赴南京、北京、西安、上海的“和平之旅”。第二次是……

 目 錄:
推薦序 
梧桐樹下的生態文化 
時尚與開放中的中國 
印我青鞋第一痕 
自序一 
自序二 
楔子 朝辭白帝彩雲間 
首站 南京--和平奮鬥救中國 
似曾相識故人來/驚喜的禮物 
晉謁中山陵/“和平、奮鬥、救中國” 
參觀明孝陵/重回“總統府” 
天妃宮鳴鐘祈和平/秦淮風情 
二站 北京--江山如此多嬌 
“若道來不易”/止宿北京飯店 
故宮尋幽懷思/永結連理 
走對路,才會有出路/品嚐茅臺美酒 
老舍茶館看戲題字/北大演講 
經貿發展,“動搖不得”/神秘禮物 
歷史的一刻--連胡會/兩岸的春天氣息 
參觀恭王府/“和平之旅”記者會 
史話瀛臺/瀛臺夜宴 
三站 西安--連爺爺,您回來啦 
古都西安/參訪後宰門小學 
兵馬俑博物館訪勝/貴賓級的禮遇 
大唐芙蓉園大展唐風 
清涼山祭祖母沈太夫人 
六十年的親情與思念/一餐餃子宴 
末站 上海--驚天動地、突飛猛進 
外一章 上海--擲瓶之旅 
附錄 堅持和平‧走向雙贏-- 
連戰於北京大學演講全文

《半世紀的相逢--兩岸和平之旅》(1)

(2005-10-13 06:42:26)

連戰先生的夫人連方瑀女士的《半世紀的相逢:兩岸和平之旅》(大陸版),即將由人民文學出版社出版。本報今起率先連載。

    1.我們終於有機會拜訪了記憶中的神州

    我出生在重慶,襁褓時來到台灣,此後就在台灣讀書生長、結婚生子,台灣是我的家,我深愛它,但是……在我小的時候,台灣的物質環境很苦,但每個人都胼手胝足、努力打拼,於是一步步地創造了台灣的經濟奇蹟,成為亞洲四小龍之一。那時,台灣人是很神氣的,走遍世界都虎虎生風。

    不幸的是,公元2000年時,由於國民黨的分裂,長期在野的民進黨贏得選舉,民進黨執政後,非專業的人當道、“核四”停建、外商撤走,於是民粹掛帥、治安敗壞、失業及窮人增加、自殺率高升世界第二位;當局不但束手無策,更是無能腐化,幾十年來的安定生活消逝無蹤,當海峽彼岸在鄧小平決定走改革開放的路時,台灣卻選擇了一個相反的方向。生長在這塊土地的我們,無奈、無助的心情盤繞心頭,真是“孤燈不明思欲絕,捲帷望月空長歎”。

    戰哥和我來到台灣後,從沒有回過大陸,我對大陸不僅毫無印象,更是無法想象,戰哥雖稍有印象,但也是戰後的殘破與片段的記憶,“西風殘照、漢家陵闕”,雖然時常聽說大陸的建設蓬勃發展、十足進步,但是何等光景呢?實在無法想象。

    非常幸運的,在闊別了60年後,我們終於有機會拜訪了記憶中的神州,此次為期八天的和平之旅,我們一共造訪了四個了不起的城市,我們看到一棟棟的高樓大廈、一條條四通八達的高速公路;白天,豔陽高照,路邊一望無際的黃色麥田,讓人嗅到豐收的溫暖;夜晚,閃爍的萬家燈火,連接著波光水影,真是“一霎時波搖金影,驀抬頭月上東山”;更令人動容的,是各地的朋友們所表現的熱情與歡迎。“連哥”、“戰哥”,許多人在炎熱的大太陽下,一站數小時,只為了和我們揮揮手;有人拉起了“回家的感覺真好”的紅布條。看到舖天蓋地的鄉親,淚水不停地流,濕了又干、干了又濕。我們衷心感謝所有的朋友,雖然我們素不相識,但你們的身影烙印在我心頭,永不會磨滅。

    由於戰爭,戰哥一家人倉皇離開大陸,埋葬在清涼寺的祖母,這60年來,沒有任何連家人掃墓祭拜,這一直是戰哥內心最深的痛,此次終能一償宿願,帶著妻兒,在香煙裊裊中叩首跪拜,這一跪跪醒了60年的夢,祖母如果魂兮有知,或許會有一份遲來的安慰。

    戰哥的母校北新街小學,現稱後宰門小學,也讓我們留下深刻的印象,當小朋友說“連爺爺您終於回來了”、當白彩玲校長說“有一個地方,叫家鄉;有一種情懷,叫思念”時,我們滿心酸楚,“死別已吞聲,坐別常惻惻。故人入我夢,明我長相憶”。人親、土親,只是時間無情。對戰哥而言,60年的情愫,一瞬間,湧上心頭。

    當我們看到後宰門小學的小朋友,活潑可愛的神情,將《三字經》背誦得抑揚頓挫、滾瓜爛熟;小小的手,拿著毛筆,在宣紙上寫著各種字體,我們十分感動,這是我們五千年的歷史文化,這些小朋友一面學習,一面傳承,但台灣的小朋友們,在執政者狹隘的民粹與刻意“去中國化”的原則下,台灣的地圖橫過來放,教科書中很難找到古文或詩詞,學習毛筆字也是可有可無,棄絕五千年悠久的歷史文化,這是孩子們多大的損失啊。

    為期八天的和平之旅,也讓我們驚訝大陸蓬勃的經濟發展與文化建設,對歷史古蹟的維護,更是令我們讚歎不已;我們所見到的領導幹部,每位都充滿了自信,誠懇務實,更以推誠相見的態度,期望造成兩岸雙贏的結果。事實也證明,我們回來沒有多久,台灣水果零關稅進口、大陸人士開放來臺觀光……這些善意的表現,如果持續努力,化干戈為玉帛、化刀劍為犁鋤,不再是遙不可及的夢想。

    今夕何夕,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兩岸得以同舟,讓我們以微笑,迎接屬於所有中國人冉冉上升的希望。


《半世紀的相逢--兩岸和平之旅》(2)

(2005-10-13 06:42:26)

我出生在抗戰最後一年(1945年)。抗戰勝利不久,父母親便抱著我“朝辭白帝彩雲間”,順著長江一路到南京、上海,再從上海乘船至基隆,從此定居台灣。

2005年3月28日至4月1日,國民黨先規劃副主席江丙坤先生率領國民黨參訪團走一趟“緬懷之旅、經貿之旅”,訪問了廣州、南京和北京,並與全國政協主席賈慶林、國務委員唐家璇、中央臺辦主任陳雲林,以及有關部門的代表,對如何加強兩岸經貿等領域的交流與協作舉行會談,除在兩岸同胞關心的?二項議題方面廣泛交換了看法,獲取初步成果,賈慶林主席更於3月31日會見江副主席時,代表中共中央總書記胡錦濤先生,歡迎並邀請戰哥在合適的時候訪問大陸。

受到胡總書記的邀請,我們都非常高興。因為戰哥在台灣生活了60年,人生大半的歲月都奉獻給這個美麗的寶島,當前雖然沒有擔任公職,但有鑒於台灣當前的政治局勢,戰哥時時在思考如何讓我們恢復安和樂利的生活,而且對岸這些年來積極發展經濟,如果兩岸能擱置爭議,異中求同、互輔互助多好呀。懷著這樣的心情,戰哥毫不猶豫地接受了胡總書記的邀請。

大陸的訪問原計劃在5月中旬,因為5月1日起,是大陸的勞動節假期,放7天的長假;台灣將於5月14號舉辦任務型“國代”選舉,一定要去投票,算來算去,最適當的日期似乎是5月15號。但是為了配合每個人的行程,而且大陸方面也希望我們能早些去,於是我們乃將行程提前至4月26日。

由於提前啟程,行前的準備便有些急迫,戰哥要準備許多場的演講,我呢?要準備全家人攜帶的衣物。4月分的天氣乍暖還寒,?分不穩定,上網絡查天氣預測,也是晴時多雲偶陣雨,有時很冷,有時很熱,有時還有沙塵暴,一時真不知道如何拿捏衣服的厚薄,最後只好“多帶”。

戰哥告知我們全程都要穿著正式服裝,一時間還真不知道要到哪裏去買這麼多厚的、薄的正式服裝,真令人頭痛。打開衣櫥,還好,看到不少以前買的、只穿過幾次,看起來還很新的衣服,只是這些衣服大都嫌小,需要放大。

這可是要謝謝戰哥,因為每次與戰哥出去旅行,戰哥總是強迫我買衣服、買鞋子,說“買了以後一定會穿得上的。現在不買,將來有場合要穿時,一定會後悔的。”果真,這些衣服都派上了用場,此次“和平之旅”所穿戴的衣服、皮包、鞋子,大都是這樣來的。

把這些衣服一一拿出來,找改衣服的裁縫一件一件改。由於天氣冷熱不定,所以冬裝、春裝都要準備。戰哥特別囑咐,去中山陵謁陵、西安掃墓,一定要穿著深色裙套裝。這幾年,所買的深色套裝還真不多,只好去百貨公司到處去看,好不容易看到百貨公司有打折的秋裝在賣,買了兩套,一套藏青色,一套灰的,薄毛料,式樣大方,還打6折,心裏?分高興。

沒想到,去中山陵謁陵那天,南京炎熱如夏,這套毛料衣服,讓我熱得汗如雨下。幸虧當日媒體的攝影鏡頭都在很遠的地方,否則,我臉上的豆大汗珠,真是清晰可見呀。

除了準備衣服、皮包、配件等,要致贈的禮物也是費盡心思,有的送個人、有的送學校、有的送從未謀面或久未見面的親友,我們都從本土的藝術家作品中去挑選,再考慮到送禮對象的身分、場合與喜好,也是煞費苦心;日子就在準備和盼望中飛逝而去。

明日請看:和平奮鬥救中國

《半世紀的相逢--兩岸和平之旅》(3)

(2005-10-14 07:15:00)

似曾相識故人來

4月26日,我們的首站是南京。當機長報告我們已飛駛在南京的上空時,戰哥和我立即向機窗靠近。無垠的江山啊,是如此近,卻又如此遙遠,一甲子了,南京,也是我今年年初仙逝的母親的故鄉。母親退出大陸後就沒有回過家鄉,我不禁想到如果母親今年沒有去世,此次一定也會與我們同行,少小離家老大回,她老人家一定也是百感交集。

下午4時40分,我們搭乘的東方航空客機順利抵達南京祿口機場,中國國民黨時隔半個多世紀的首次大陸行開端了。艙門打開,中共中央台灣任務辦公室主任陳雲林、副主任李炳才、江蘇省委副書記任彥申和江蘇省各地臺商協會代表們,還有好多漂亮可愛的小朋友們,捧著鮮花、笑逐顏開地喊著“歡迎歡迎、熱烈歡迎”。

陳主任等人,雖是久仰大名,從未謀面,但第一次見面,不僅不覺陌生,反有“似曾相識故人來”的親切感覺。戰哥說:“台北和南京距離可以說不是很遠,但距離我上次到南京,整整相隔了60多年,實在有一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天還很藍,望望身旁的“金陵子弟”,熱淚盈眶,我告訴母親:“媽,我回家了”。

我們住宿在金陵飯店,當晚7時,中共江蘇省委書記李源潮宴請國民黨大陸行的代表,李書記致詞表示:“對政治家而言,謀求和平需要勇氣和智能,謀求共識更能體現責任和善意。在當前臺海關係複雜多變的形勢下,連戰主席能排除各種干擾,跨越兩岸50多年的隔閡分離,率中國國民黨代表團來大陸訪問,我作為一個中國人,對連戰主席此舉表示真心的讚賞和歡迎。”

席間,大家觥籌交錯,把酒言歡,道道淮陽名菜送到桌上,像鹹水鴨、芥菜心,更有國樂伴奏助興,這也是我第一次聽到大陸以國樂演奏《高山青》、《望春風》等曲子。後來,我發現幾乎每頓飯,都會有這幾首曲子佐餐,偶爾,還會有鄧麗君的《小城故事》。

晚宴後,回到房間,差不多10點半,有兩位女士到訪,要替我量身,原來她們是“江寧織造府”的同仁。

“江寧織造府”名聞遐邇,是《紅樓夢》作者曹芹祖父管理的綢緞莊,以前專門替皇室的人製作衣物,現在改名為“南京雲錦研究所”。兩位女士,其中一位是雲錦研究所的副所長張玉英女士,另一位是設計師,她們用帶南京腔的普通話問我:“您喜歡長旗袍還是短襖?”我想短襖比較實用,冬天配長褲挺帥的,因此告訴她們希望是短的。

若不是事後看見報道,我怎樣也不能想象,為了要送我這件禮物,她們在一個月前就開端準備。由於雲錦全為手工製作,兩個工藝師八個小時只能織五個厘米。南京雲錦研究所選擇了最優秀的工藝師,用古代的方法織造,加點加點,趕織了數幅不同姿態的“金絲團龍”工藝品。他們選了一塊明黃色織有大朵捲葉牡丹圖案的布料,給我縫制一件短襖,然後又選一塊紫藍色織有四季牡丹圖案的料子,要為我縫制一件旗袍。張女士說,黃色和牡丹寓意國泰民安,富貴吉祥。

量完身後,張女士和10多名師傅,通宵挑燈到第二天早晨,短襖完成。旗袍則還差一點工。中午羅書記便在南京國際會議大酒店宴請訪問團時,把這件南京雲錦服飾做為珍貴的禮物送給我。把包裹現場打開一看,閃閃的金光和盛開的牡丹,果然耀眼奪目,不禁引起眾人的讚歎!

吃完飯回到金陵飯店,張玉英女士又把剛做好的旗袍送來,我穿上一試,果然非常合身。張女士說,牡丹象徵富貴,而梅蘭竹菊象徵一年四季青春永駐。真多謝她們的費心,等兒子結婚時,一定要穿!這兩件衣服,將是我最珍貴的兩件服裝。

明日請看:晉謁中山陵

《半世紀的相逢》(4)

(2005-10-15 08:41:44)

晉謁中山陵

4月27日晉謁中山陵,是此行最重要的目的地之一。行前大家很有默契地穿著深色服裝,為了表示莊嚴與虔敬,不論太陽多大、天氣多熱,大家都相約不打傘。

雖然在我們抵達的前一天,南京罕見地下了冰雹,但謁陵這天,天氣卻出奇的好,太陽從雲端直射。我們抵達中山陵時,已經是人山人海了,有些是遊客,有些是專程來歡迎我們的,許多人拿著自制的標語,還有人舉著國民黨黨旗。由於這些人都是買門票入場的,據估計約有五萬到六萬人,李炳才副主任說:“我們沒有動員任何人喲。”一波波的人潮,一聲聲的“歡迎”,讓我們感動不已,為了不增加保安人員的困擾,我們沒有與歡迎的朋友們做更密切的交互與接觸,但對在豔陽下久候多時的他們,我們是滿懷感謝。

穿過刻有中山先生手書“博愛”二字的牌坊,拾級而上。中山陵共有392層臺階,許多人都很訝異我居然可以穿著高跟鞋,爬那麼多層階梯。其實這實在不算什麼,因為這392層臺階不是一口氣爬到頂的,每?幾階就有一個緩衝的平臺,走到平臺上停停、喘口氣,再繼續往上爬,雖然是半個小時的路程,卻是一點兒也不累。至於我的高跟鞋,它是一雙非常好走的舊鞋,雖然有一寸半高,但鞋跟圓又粗,所以我經常在正式的場合當走路鞋穿。當然,電視機前的觀眾們是不太容易看出來的。

9時23分祭奠開端,戰哥手捧黃色菊花紮成的花環,高擎過頭,向中山先生人像行鞠躬禮,司儀宣讀祭文後,戰哥率全體訪問團成員行三鞠躬禮,默哀一分鐘。隨後,我們依序進入墓室,憑弔中山先生棺槨。

祭奠所用的花環,是國民黨托中山陵管理局代為準備的。我看到中山先生大理石的雕像高高地俯視我們,散發無限的神聖與慈祥,想到他一生為國為民,起義革命、推翻滿清、創立民國,雖然當上民國大總統,卻受奸人之害,坎坷病逝,不禁覺得“出師雖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

回到博愛廣場,戰哥發表感言。戰哥的致詞,言者懇切,聽者動容,獲得數度掌聲。此時圍觀的群眾更多了,無視於炎熱的高溫,到處有人高喊“常回家看看”的呼聲,我還看見一位學生模樣的青年,穿著的T恤上寫著“連則兩利,戰則兩敗”,我想,對很多大陸人而言,“連”或“戰”大概也是他們對當下兩岸的思考方向吧。

4月的大陸,正是春暖花開之際,中山陵管理局擔心許多人會有花粉熱,對花粉過敏,尤其此刻正是遍地法國梧桐樹揚花滿天飛絮的季節,這些飛絮飄到人的身上,可能會引起許多的不適,因此特別以高壓水槍向這些梧桐噴水,以期減少對人的影響,他們的體貼與設想週到,真是令我們感動。

同時對於數百位採訪的媒體記者,有關方面對電力與通訊的措施,也做了非常周延的安排,因此戰哥在祭拜中山陵時所朗讀的祭文、所致的詞,都能?分清晰地傳到戶外的媒體記者和圍觀群眾耳中。孫中山先生紀念管理局並且抽調多名優秀的講解員為訪問團的團員們沿途講解。

退出中山陵後,我們又參觀了明孝陵。由於行程太緊湊,我們只能走馬看花,無法仔細遊覽,但明孝陵的風華著實令人產生思古之幽情,只是天氣實在太熱了,我們個個全身是汗流浹背,衣服早已濕透。

吃完飯,回到旅館,我趕快將濕漉漉的衣服換下,改穿著一套白色夏裝。此行,我準備了兩套夏裝,原以為備而不用,沒想到第一站即已用上,以致到了上海無衣可換,真是始料未及。

明日請看:秦淮風情

《半世紀的相逢》(5)

(2005-10-16 07:52:54)

秦淮風情

4月27日下午3時30分,代表團一行來到位於南京長江路292號,曾是國民黨歷史上具有輝煌標誌的建築---總統府。辛亥革命勝利後,孫中山先生曾在此就任中華民國臨時大總統;國民政府創建之後,蔣中正、李宗仁都曾在此擔任過總統。如今,它是南京近代史遺址博物館。

我們沿著歷史的足蹟,從西花園進入孫中山臨時大總統辦公室,中山先生的遺照、中山先生墨寶“忠孝仁愛信義和平”、國民黨黨旗,甚至是極其敏感的兩面青天白日滿地紅,依然掛在中山先生遺照兩旁。孫中山先生的辦公室、會議室、文具用品,都按原貌完整地保存。休息用的小床,也都以白色的布罩妥善地保護,可以看到管理部門維護的用心。

我們也參觀了蔣介石辦公室、盥洗室。

總統府的樓梯窄又高,但是負責接待我們的講解員,雖穿著非常高的高跟鞋,但上上下下,爬高走低,不僅氣定神閒,更是儀態萬方、婀娜多姿。我也穿著高跟鞋,戰哥一直握著我的手,我一手還扶著欄杆,但由於階梯很滑,我仍是戰戰兢兢的,很怕摔下來。退出總統府前,應管理局之邀,戰哥題字“和平、奮鬥、救中國”。

退出總統府,我們來到天妃宮。天妃宮內有一平安鐘,架子和木桿上都結上紅色緞帶,天妃宮管理局希望我們敲鐘,戰哥和我抓著木桿,一起用力敲,木桿非常重,敲起來還挺吃力的,敲完鐘,手仍震得發麻。

管理局立即希望戰哥題字,旁邊有人建議題“和平之鐘”,但我覺得“鐘”與“終”同音,似乎不是很好,遂建議“慈航普濟”。滄海人生,人在世間都是非常渺小而卑微的,最終,我們還是會回歸到永恆的宇宙,不是嗎?

當晚6時30分,全體在狀元樓及第廳用晚宴,品嚐秦淮小吃。這個晚宴一共有23道秦淮小吃,其中四樣調味菜:香椿頭、五香頭、酸紅豆、菜豆瓣。

還有:大煮干絲、蟹粉小籠包、炸臭豆干、元寶蝦、牛油鍋、鴨血粉絲湯、什錦菜包、鮮肉餛飩、雨花湯圓、蘿蔔絲酥餅、慈姑燒肉、千層糕、蜜汁桂花藕、狀元八寶粥、玉板菊葉、各色蜜棗,以及更令人驚喜的---台灣白粽。

顯然,狀元樓希望我們能品嚐所有秦淮小吃。雖然每道佳餚美點都刻意以縮小版出現,但一道一道入胃,也是挺撐的;不過,實在是太好吃了。我們也喝了不少白酒,酒名“洋河大曲”。

隨後,大家即啟程赴夫子廟,遊秦淮河。秦淮河自古至今都享盛名,“畫船簫鼓,晝夜不絕”,不知上演了多少風流韻事,還有杜牧所描述的“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後庭花”,更是千古絕唱。此兩處原是規劃遊覽之處,但是時間實在不夠,所以我們只在夫子廟逛逛,並沒有夜遊秦淮河,不過附近各種酒樓、茶莊、小吃,粉牆紅瓦,裝點一新,大紅燈籠高高掛起,令人著實有一種嚮往。熱情的民眾包圍著我們,一直高喊著“連哥!歡迎”、“戰哥!歡迎”,我們也是興奮地向圍觀的朋友揮手致意。

不經意間,在街邊看到“烏衣巷”三個字刻在石頭上,雋永的行書立刻使我想起“朱雀橋邊野草花,烏衣巷口夕陽斜”,好想到烏衣巷內去瞧瞧。但不行啊,一層層的群眾、一排排的朋友,怎忍心穿過去呢?

雖然一直希望有機會看看母親曾經住過的地方,拜訪一下母親讀過的學校“金陵大學”,緬懷母親的年輕歲月,但時間實在太趕了,無法安排,我想,日後一定會有機會再來吧。

明日請看:苦道來不易,江湖多風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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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世紀的相逢》(16)

(2005-10-27 06:57:56)

臨別致詞

5月2日下午,我們先至上海城市規劃展示館參觀,接下來,我們前往位於市中心人民廣場的上海博物館參觀。離開時,應館方邀請,戰哥寫下“觀青銅而興思古之幽情,賞畫展再悟源遠而流長”的留言。

5月2日,也是為期8天的和平之旅的最後一個晚上。這天晚上,中共中央臺辦主任陳雲林和中共上海市委副書記、市長韓正在上海科技館為我們餞行。

韓市長是大陸最年輕的市長,1954年生,現年50歲,浙江人,華東師范大學經濟學碩士畢業。他致詞時首先表示,這真是“風雨故人來,春光迎貴賓”。並引用王昌齡詩句“青山一道同雲雨,明月何曾是兩鄉”作為送別。又說“長期以來,上海與台灣始終保持著密切的交往,很多台灣同胞在上海學習、生活、投資、創業與發展,兩岸之間只有加強合作才能產生一加一大於二的效應。上海經濟保持了持續、健康、穩定的發展,這中間凝聚著台灣同胞的智能和貢獻,希望有更多的台灣同胞能在上海這個舞臺上一展身手。”

接著另外一個主人---也就是對我們訪問大陸所有大小細節運籌帷幄、盡心盡力的中共中央臺辦主任陳雲林先生致詞。他首先說,在“春風沉醉、浦江傳情”的夜晚裏,這一惜別,讓他有“相見時難別亦難”的感慨。8天來,連主席的和平之旅牽動海內外中華兒女的心,這是跨越歷史時空的,他希望未來“兩岸青山共朝陽”。陳雲林主任最後還以北宋楊萬裏的詩“萬山不許一溪奔,攔得溪聲日夜喧,到得前頭山腳盡,堂堂溪水出前村”,來讚美戰哥此行,並說這已為兩岸願景跨出了一道美麗的彩虹。

戰哥致詞時提到每段行程的感想:首站到南京,國民黨是國父孫中山創立的,這50多年來,國民黨從來沒有辦法到此向中山先生表達敬意,因此他這次到中山陵謁陵,意義格外重大。第二站到北京,有幸見到中共中央總書記胡錦濤與政協主席賈慶林等先生,對於兩岸關係進行一場廣泛而深入的對話,也為兩岸關係的基本方向厘出條理,也向全世界做了明確的交代,這些都是劃時代的展現。第三站到陝西西安市,對他個人而言是一個無法忘懷的旅程。他在西安出生,直到8歲才轉到重慶,又到上海,12歲回台灣至今。西安行對連家人而言,永遠刻骨銘心,尤其是他60年後能親率家人到此祭拜祖母。或許在台灣有人會質疑這段行程,但大家將心比心,誰無祖父母?誰無父母?這是為人之子孫應盡的孝道,不論意識形態,永遠都不能變。

最後一站,見到上海是“驚天動地、突飛猛進”,讓他見識到上海朝氣蓬勃與繁華的發展,令人讚歎。戰哥最後認為,此次為期8天的和平之旅,行程雖然短暫,但已邁出第一步,他相信兩岸關係一定會開花結果,最後並以“相逢不僅曾相識,後會有期定雙贏”為結語。

晚宴地點在上海科技館。它是上海市最主要的科普教育和重要的精神文明建設基地。

晚宴餐桌中央,特別放置了台灣盛產豔美的蝴蝶蘭。精美的菜餚十分豐盛,如非常具特色的上海生煎包、春申醃篤鮮、羊肚菌牛仔。這是在大陸的最後一晚,明日又天涯,離情依依,於是每位與會者都舉著酒杯穿梭於席間,互道珍重與後會有期。

明日請看:珍重再見

《半世紀的相逢》(17)

(2005-10-28 07:19:09)

 珍重再見

    餞行晚宴結束,主人安排了上海地標之一的“新天地”參觀,離別的感傷縈回心頭,李益的詩浮現眼前:“別來滄海事,語罷暮天鐘,明日巴陵道,秋山又幾重”。甫相識,又將離別,下次再相逢,卻不知是何時!

    原以為離別的前夕,我們可以悠閒地在這個所謂“沒有到過新天地,等於沒有到過上海”之美譽的地標好好逛一逛,沒想到舖天蓋地的人群擠滿在道路兩旁及入口處,連進都進不去。最後只好在人群前照張相留念,表示曾到此一遊。此起彼落的歡迎聲讓我們又感動又感謝,很想和大家握握手,但為不給這幾天不眠不休、全程陪同我們保護我們、辛苦萬分的公安人員增加的困擾,我們只能以不停地揮手錶達我們最誠心的謝意。

    5月3日上午11時30分,代表團全體團員非常好奇地登上了上海磁懸浮列車,直奔浦東國際機場。讓我們在臨別大陸之前,體驗一下全球第一條商用磁浮線的“極速魅力”。這是上海方面特意為訪問團安排的“小驚喜”。

    磁懸浮列車一發動,訪問團的成員們與上百名海內外記者就體驗到飛快加速的感覺,車速雖快,但非常平穩,只看到窗外飛速而過的風景,上海好象離我們愈來愈遠了。當列車即將達到每小時431公里時,我們所有人開始盯著車廂前方液晶顯示器上行駛時間和時速表,並跟著顯示器上數字的變化,齊聲念出數字,氣氛十分熱烈。 搭乘磁懸浮列車對我們很多人來說,都是初次體驗,到3分多鐘時,速度上升到頂點--431公里,第4分鐘開始下降。隨行人員介紹說,我們搭乘的磁浮懸列車,西起龍陽路站,東至浦東國際機場,路線全長33公里,一共僅需7分鐘。上海磁懸浮列車採用了德國高速常導磁浮技術,是世界上第一條投入商業化營運的路線。

    下午1時,8天7夜的“和平之旅”就要結束了,中共中央臺辦主任陳雲林先生、上海市委副書記羅世謙以及30多位臺商到機場為我們送行,並舉行了歡送儀式。稍早,陳雲林主任特別宣佈將致贈我們三項“大禮”:除一對象徵“和平團結友愛”的大熊貓外,大陸還將於近期開放大陸居民赴台灣旅遊,且將擴大開放台灣水果輸入,對其中十餘種實施零關稅。 

    戰哥則說:“這一次中國國民黨大陸訪問團進行了8天的和平之旅訪問,非常愉快、順利而成功地告一段落。我想,這次承蒙中共中央熱情的接待,所有相關的部門和朋友可以說全心全力妥善的安排,尤其每到一處,我們看到民眾、百姓那種自動自發地對我們所展示的友誼,都是我和內人以及每一位團員最珍貴、最值得回憶的經驗。我們今天在這裏向各位道珍重再見。總的印象就好像我們這兩天在上海一樣,看到整個大陸的成就,就是一個創新的新天地。我們也會在楊柳青時憶故人,希望還能和大家在一起。在這裏我沒有辦法形容內心的感激,只有一句話,謝謝,謝謝大家,祝大家萬事如意,再見!”

    致詞後,我們和所有的朋友擁抱、握手、道別,我們深信,在不久的將來,我們會再見面的。我們登上東方航空公司的飛機,前往香港轉機。晚間7時45分,抵達台北桃園機場。

    回到台灣已經幾個月了。在大陸停留的時間雖短,但對於那裏的山水風物,新交的朋友,竟是不能忘卻,午夜夢回,總也會興起如是感觸: 

    風吹柳花滿店香,一彎淺水隔兩傍 

    金陵子弟來相送,欲行不行各盡觴 

    請君試問東流水,別意與之誰短長

    明日請看:重回上海

《半世紀的相逢-兩岸和平之旅》(18)

(2005-10-29 07:03:43)

重回上海

6月9日,我又到了上海,這次是應好友--中國航運董事長彭蔭剛先生的邀請,參加他所新造的輪船命名擲瓶典禮。前次因在寫論文,無法參加“和平之旅”的小女兒詠心正放暑假,所以四個兒女皆可同行。要能集合四個孩子一起旅行,是一件不太容易的事,因為孩子們都大了,因為學業或事業,分居各方。所以戰哥與我都非常珍惜全家人相聚的時刻,尤其是將來父母一天天老去,兄弟姊妹們更是要互相照顧,借著家庭的聚會旅行,可以更容易加深彼此的感情。

這次純粹是私人旅行,但是大陸方面仍然給我們熱情的歡迎與接待,讓我們意外而感動。啟程前十幾天,我們被告知,剛剛認識的“老朋友”--中央臺辦李炳才副主任、何建華副局長、李勇處長、上海市臺辦楊建榮主任、季平主任將到我住宿的香格里拉飯店來看我。想到又能見到這些老朋友,喜不自勝。雙方約好在6月9日下午5時會面,地點為香格里拉酒店的無錫廳。

“正是江南好風景,花開時節又逢君。”再次來到上海,再次見到父親的家鄉,見到望不盡的高樓大廈和腳畔喧嘩的黃埔江,真是感慨良多。下午5時,大家於無錫廳喜相逢。我以王勃的一首詩“城闕輔三秦,風煙望五津,海內存知已,天涯若比鄰”。展開雙方見面的序曲,同時對於“和平之旅”在大陸停留期間受到大陸朋友熱情的款待表達我和戰哥念念不忘的感謝。我也稍稍抱怨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上回停留時間太短,所以希望此次能有機會多看一下、多了解一些。同時我告訴大家,這次要我命名擲瓶的新船,是17萬5千噸的“中華和平”---由台灣航運界首次委託大陸建造的貨輪,可以說是典型兩岸合作的產品。“潮平兩岸闊,風正一帆懸”,希望日後有更多的“中華和平”號,使兩岸有更多的合作、互助、互惠、互利、雙贏、共榮。後天(6月11日)是端午節,這是我和子女們第一次在大陸過端午,一定會有一些新奇而特別的經驗。

李炳才副主任響應說:“距離上次見面有36天,六六大順,仿佛昨日。”陳雲林主任也特別要求他代為轉達對連哥的問候。陳主任於5月16日《中國時報》看到我寫的文章,大陸許多報紙也轉載了,他相信我現在應有許多讀者,也希望上次連胡會談的成果能夠落實。他還提及大陸出版了一本《連戰大陸行紀實》,這本書自出版後,非常受歡迎,供不應求,現已再版,許多台灣的朋友也特別指定要買這本書。李副主任並表示中國的現代化不是夢,更需要兩岸的合作與努力。

雙方會晤後,即參加“中國航運”命名典禮前夕於香格里拉飯店舉辦的酒會。看著四個孩子穿得整整齊齊,男的是彬彬有禮,女的是亭亭玉立,我心裏真是欣慰。酒會進行到一半,何副局長告訴我,遠在北京的中央臺辦陳雲林主任要和我通電話,這又是另一個驚喜。接過電話,就聽到他爽朗的聲音:“我就叫你方瑀吧!胡志強‘市長’在我旁邊呢,你要不要和他講話?”他鄉遇故知,怎可錯過這個機會,旋即與臺中市胡“市長”及夫人曉玲寒暄幾句。陳雲林主任隨後又囑咐要轉達對戰哥的問候。

6月10號,我們一大早就起床,準備參加“中華和平”號的命名典禮。天下著蒙蒙細雨,“遇水則發”、“有水有財”,大家都覺得是個好兆頭。而且天氣涼爽、不熱,又沒有擾人的太陽,真是太好不過了。由於戰哥曾經主管過交通工作,“陽明海運”的許多船都是我命名擲瓶的,因此這項工作,我可以說是經驗豐富、駕輕就熟了。

明日請看:主持擲瓶典禮 

《半世紀的相逢》(19)

(2005-10-30 09:09:26)

主持擲瓶典禮

“中華和平”號的命名典禮開始,所有受邀的賓客坐在有棚的觀禮臺上。臺上有張桌子,桌上放了條紅繩及斧頭。紅繩的一端,綁著香檳瓶、和平鴿、五彩繽紛的紙絲條,使會場好不熱鬧。在香港特別行政區首任行政長官董建華先生的貴賓致詞後,我即起身走到麥克風前,分別以中、英文朗誦出命名頌辭:

我命名你為“中華和平”

你將帶著兩岸三地的祝福,滿載大宗物資,

乘風破浪,澤惠工商,繼往開來,再創輝煌!

看!汪洋浩蕩,萬裏揚航

你雄闊的前程,

象徵著中華民族和平的希望

Inameyou"ChinaPeace"

YoucarrywithyourjoyousblessingsfrombothsidesoftheTaiwanStraitandHongKong,

Filledtobrimmingwithgoods.

Cuttingtriumphantlythroughthewaves,Thejourneysbeforeyouwillbringradiancetotrade.Behold!

Sailingthevastseasinfullmajesty.

YourgloriousfuturereflectsthehopeforpeaceofalltheChinesepeople.

朗誦完賀辭後,我走到桌前,拿起斧頭,砍斷紅繩。立刻,和平鴿滿天飛舞,香檳瓶擊碎,五彩繽紛的紙屑噴撒在會場上空,我看著這樣的熱鬧景象,仿佛“和平”這兩個字在我眼前呈現,愈來愈清楚,愈來愈大。會場裏,主要來自兩岸三地的朋友彼此祝福,互相擁抱。

下午,我們參觀了上海郊區的一個高爾夫球場和附近一棟棟新建好的花園洋房。由於雨勢漸大,又逢週末假期,交通阻塞的情況較台北是有過之而無不及。這些花園洋房及高爾夫球場是台北的友人投資的,許多台灣朋友也成為這些花園洋房的主人。洋房蓋得很漂亮,依傍著一彎淺淺溪流,景色怡人。可惜,離市區較遠,雖然捨南捨北皆春水,但是凡心猶在,我恐怕難耐那裏的寂寞與孤獨吧。

回上海用晚餐,我家的美食家勝文帶我們去“仙炙軒”。仙炙軒位於徐匯區,已是近80年的老建築,仙炙軒之Ambrosia一字源自希臘。在古希臘神話中,記載著奧林匹克山裏眾神仙吃的珍饈佳餚,就叫作Ambrosia。這裏早期是作家白先勇先生的父親白崇禧將軍的宅子,白先勇先生在少年時期曾在此住過半年。上個世紀50年代這裏是上海國畫院,60年代又成了培養越劇新秀的越劇學館。如今在日籍名師三浦龍的設計規劃下,花費了450萬美元,已成為一家西式餐廳。我啜飲一口葡萄美酒,看著窗外的梧桐樹,搖曳的蔭影下,我似乎看見白先勇筆下“永遠的尹豔”,穿著月白色的絲緞旗袍,梳著發髻,裊裊婷婷在四周徘徊。

一天舟車勞頓,再加上第二天要赴蘇州尋幽訪勝,所以吃完晚餐,立即回到旅館休息。但回到房間,竟然捨不得睡覺。這次旅程,與小女兒詠心同睡一房。自她長大以後,好多年不曾同室共眠了。這幾個夜晚,看到她睡在我的身旁,內心有說不出的喜悅與滿足,這也是此行的另一個收穫。

夜深沉,母女倆將窗簾打開,蜿蜒澎湃的黃浦江,兩岸閃爍的燈光如畫,我們都不想睡覺。詠心問我:“媽,我們下一次什麼時候還會再來?”我不禁啞然。“望滬煙水闊,揮手淚沾巾”。

明日請看:蘇州尋幽

《半世紀的相逢》(20)

(2005-10-31 07:26:20)

到了上海,蘇州就是我們最想去的地方。蘇州的庭園舉世聞名,蘇州的亭臺樓閣,更是極盡秀美之能事。上有天堂,下有蘇杭,這是吸引我們要到蘇州一遊的原因。

楓橋夜泊

月落烏啼霜滿天

江楓漁火對愁眠

姑蘇城外寒山寺

夜半鐘聲到客船

張繼的《楓橋夜泊》是我從小就會背的一首詩,只是詩中的寒山寺,從來沒想到有一天會看到它。因為它好像屬於一千多年前的歷史,好像屬於唐代的張繼,好像屬於海峽的另一端,好像遙不可及、好像永遠看不到它。但世事的變化,實在難以預料,沒想到這次的旅行可以到蘇州一遊!出發前我心裏默想寒山寺、寒山寺,等到了上海,朋友替我們安排的蘇州行程,第一站就是寒山寺,我內心竟是喜不自勝。

從上海到寒山寺,車程約一個多小時。想象中的寒山寺,古老拙樸、歷盡滄桑,但實際看到的寒山寺,卻與我想象完全不同。當天,風和日麗,遊客如織,絡繹不絕,寒山寺竟顯得古雅、雄偉,香火鼎盛。接待我們的寒山寺住持秋爽大師告訴我們:“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寒山寺,廟不大,名聲大,名揚四海;鐘不大,傳聲遠,響徹全球。”

寒山寺在蘇州城西的楓橋鎮,距城大約五公里。這座寺廟,初建於南北朝時期的梁天監年間,到唐朝,因寒山、拾得在這裏出家,因此名為“寒山寺”。有關寒山、拾得的說法非常多。相傳在唐代時,隱居天臺寒岩的詩人寒山(也稱寒山子),一天離岩到國清寺,半路上聽見嬰兒的哭聲,聞聲尋去,只見草叢中有個嬰兒,寒山便抱起他,這個嬰兒便是拾得。以後寒山在蘇州城楓橋的寺中出家為僧。拾得去找尋寒山,手捧楓橋荷塘裏摘來的荷花。寒山聽說拾得千裏迢迢而來,想必腹中饑餓,急忙拿出一個編著素餅的食盒。二人相見,寒山送盒,拾得獻荷,從此傳為佳話,把捧盒的寒山稱為“合”,拾得為“和”,兩人合稱“和合二仙”。

我們看到寒山與拾得的雕像及畫像,寒山---文殊菩薩,手執荷花;拾得---普賢和尚,手執花瓶。兩人均為蓬頭、散發、袒胸、笑顏。寒山曾問拾得:“世間有人笑我、罵我、打我、辱我、賤我,如何處置?”拾得回答:“忍他、讓他、避他、不理他,再過幾年,你且看他。”

其實,寒山寺的人盡皆知,還是由於張繼的那首《楓橋夜泊》。寒山寺之引人嚮往,不僅是殿堂佛像等有形之物,更在於無形之“寒霜”、“烏啼”及傳來之“鐘聲”。寒山寺素以鐘聲聞名天下。

秋爽大師介紹說:“除夕夜,寒山寺鐘聲要敲108下。”據佛經教義,人生有108個煩惱,除夕聽108響鐘聲,便可得層層解脫,這也是預祝人們來年幸福安康的意思。也有說法認為是紀念古代108位高僧。除夕晚上11:42,當寒山寺的主持開始敲鐘時,人們都齊數著鐘聲,108聲鐘後,寺外禮花齊放,鞭砲齊鳴,非常熱鬧。入境隨俗,我和四個孩子,每人敲了三下鐘,一是福、一是祿、一是壽,“我佛保祐,善哉、善哉”。

寒山寺大雄寶殿後面為一花園,園中綠意盎然,殿堂依山而建,又有溪水環繞,四面好山齊聚,聽說是九龍抱珠的好風水。

秋爽大師特贈送我們他所寫的《楓橋夜泊》,他的書法功力深厚,享有盛名,今能有緣獲贈墨寶,真是歡喜萬分,三生有幸。

別了,寒山寺;別了,秋爽大師;謝謝你們,很高興在短短訪問中,圓了我楓橋夜泊的夢。

明日請看:回味拙政園

《半世紀的相逢》(21)

(2005-11-01 06:45:09)

近午時分,我們抵達蘇州古城千年老街“山塘街”,親身體會這條明朝最熱鬧街道的古老氣氛。雖有“上有天堂、下有蘇杭”這句話,但蘇杭與天堂齊名,並未能讓蘇州人和杭州人滿意,兩地一定要分個高下,於是又有“杭有西湖,蘇有山塘”之說。

山塘街,一間間店舖比鄰而立,有刺繡店、藍印花布店、紫檀木雕等前店後坊式的店舖,以及松鶴樓、採芝齋、黃天源等老字號店舖。好巧,在藍印花布店,我看見好幾件用這種布料製作的無袖唐裝,和我好幾年前在陳履安夫人曹倩女士所創設的中國女紅坊買過的十分類似。曹倩,秀外慧中,溫婉賢慧,深具藝術修養,又酷愛女紅,她以前也曾告訴我這種布料,是在大陸進的,而且都是使用植物染料,手工染的。沒想到,我居然在這一年的端午節,在神州第一街上的老店,看到一模一樣的衣裳,真是衣物何處不相逢。

6月的蘇州,天氣已非常炎熱。在山塘街上,走得汗流滿面。而就在這時候,幾位年輕時髦的女士笑著向我走來。蘇州市委副書記杜國玲介紹,她們都是臺商夫人。“君自故鄉來,應知故鄉事”,在交談後,我發現她們對“故鄉事”十分熟悉。想必,現在信息發達,沒有“家書到隔年”的問題吧!

姑蘇自古被譽為美盡東南的人間天堂,而園林則是這座天堂裏無以倫比的奇葩。拙政園即是蘇州園林的傑出代表。

拙政園始建於明朝正德四年,禦史王獻臣是拙政園的第一任園主,他因官場失意,還鄉建造了拙政園。他以晉代潘岳《閒居賦》中“灌園鬻蔬,以供朝夕之膳……此亦拙者之為政也”這句話作為這個園林的名字。

目前負責管理此座園林的是一位女士,她很有條理地帶領我們於園中欣賞美景,除了許許多多別出心裁的亭臺樓閣小橋流水外,我最有興趣的是各景點的題詞,有意境、有智慧。例如,其中有一個亭臺,周圍是蓮花池,亭裏便掛了一個這樣的句子“三面荷花一房山”;另一個亭子,牆上則開了一面扇形的框架,上面掛著橫匾“與誰同坐軒”,當然是明月、清風和我了。“塔影亭”建於池中央,因為亭的倒影層層似塔,故里面有這樣的對聯:“徑樓河源潤,庭容塔影涼”;另有一亭,內亦有方形鏤空木框,上面橫匾為“嘉賓亭”,兩側的對聯是“春秋多佳日、山水有清音”。太多太多這樣的亭子,太多太多這樣的句子,真是美不勝收,令人歎為觀止。

這裏的風景較恭親王府,毫不遜色,只是後者金碧輝煌的殿堂,透露幾許霸氣,而這裏卻是江南無盡的溫柔婉約,園中絲絲垂柳,亭亭荷葉,白夾竹桃,紅夾竹桃,相映成趣。走到一個荷花池畔,引導我們的這位女士讓我們停下來,她遙指著遠方一個高塔說:“那是報恩寺裏的報恩塔,從此處到報恩塔,不可以興建任何高度會擋到這片視野的建築物,所以這個景點的名字是‘借景入園’。”這需要多少的想象、多少的巧思,才可以取出這些別致的名字啊!

走走,看看,停停,不知不覺,已是午後四時,因為要趕回上海,故只好搭車離去。蘇州可以看的地方實在是太多了,一天半日,只能窺得山水之一角。面對著它獨特的小橋流水人家,不禁感興:

蘇州初夏綠如天,荒草無情不記年

猶有當時歌舞地,浮雲流水別意現

蘇州,我們應該是後會有期吧!

全文完明天連載《暗傷---婦科門診隱情紀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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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世紀的相逢》(11)

(2005-10-22 07:09:26)

“連爺爺,您回來啦”

4月30日上午9時30分,我們自北京飛往古城西安。這裏是戰哥的出生地,戰哥童年成長的地方,也是戰哥先祖母沈太夫人安葬之處,因此戰哥和我們又是懷著一種非常不同的心情。

“少小離家老大歸”。闊別了半個多世紀,上午11時10分,飛機緩緩降落在西安咸陽機場。我們走下飛機的那一刻,只見機場密密麻麻的人群,許許多多的紅布條,有的寫著“回家的感覺真好”,有的寫著“常回家看看”,“鄉黨歡迎您”,“歡迎您回家”,一波波如潮水般的歡呼聲和掌聲迎接著戰哥和代表團。我們強抑住內心的激動,以緩緩的步伐,享受這返鄉的一刻。我偷偷地拭去滿眶的淚水,看看旁邊的戰哥,他眼睛也濕了。

戰哥在機場致詞後,我們的座車自咸陽機場出發,緩緩地行駛在通往西安的高速公路上。一望無盡的黃褐麥田,飛快地從車旁逝去。陪同者指著遠方幾座不起眼的小山丘說:“那是唐代公主的陵墓群。西安之所以無法建地鐵,就是因為隨便往地上一挖,可能就挖到古蹟。”真是名符其實的古都。

戰哥在西安住過不少地方,但許多地方都已找不到了。可以確切找到地址的是戰哥在四五歲時,曾經生活過一年多的“雁塔區杜城村”,杜城村在西安市區南約十公里處,是個大村,住著三千多位村民。戰哥記憶中,有防空洞,高高的城牆。在兵荒馬亂的年代,這兩者都可以提供稍許的安全保障。

車子駛進我們要下榻的喜來登飯店。用過午餐,下午3時許,我們來到戰哥的母校後宰門小學。

後宰門小學始建於1935年,原名北新街小學,戰哥於1942-1943年在此就讀。因為擁有優秀的師資、科學的管理,現在的後宰門小學已是西安市一所名校。

年輕、漂亮、能幹的校長白彩玲致歡迎詞,她說了這樣一句話:“有一個地方,叫家鄉;有一種情懷,叫思念。”後宰門小學的師生們,特別準備了許多精彩的節目,有《三字經》歌舞和六人組合的《陽光、校園、童年》吟唱。當六位活潑可愛的小朋友字正腔圓抑揚頓挫地朗誦“連爺爺,您回來了”時,戰哥與我聽到了部分代表團團員的笑聲,但是當戰哥與我聽到“您終於回來啦”時,一股悲涼悲傷的感覺湧上心頭,我潸然淚下;偷偷看看戰哥,他嘴角顫動。我想這樣的感受,沒有親身經歷的人是無法體會的。

戰哥起來致詞,他勉勵所有的小朋友們要用功讀書,因為“現在和未來是以知識為基本的競爭環境,沒有知識的基礎,就沒有競爭的能力。所以很多國家因為教育的不普及,整個社會的貧窮就無法改善,這就是世襲的貧窮,永遠的貧窮。”

接著,我們又觀賞小朋友表演的各項才藝,無論是特技、國際標準舞、書法,都動作嫺熟,功力深厚,態度從容大方,毫不怯場,頗有“小將”之風,令人印象深刻。可惜因行程之故,無法多作停留,在依依不捨的道別聲中,我們離開了後宰門小學,前往被稱為“世界第八大奇蹟”的秦始皇兵馬俑博物館參觀。

在兵馬俑博物館,館方特別提供貴賓級的禮遇---可以戴手套拿古陶鑄的刀觀賞,但戰哥婉拒了這項美意,因為我們已違規到坑道參觀,怎能再觸摸這寶貴的珍藏呢?館方告訴我們這些,兵馬俑出土時,顏色鮮豔,但出土後由於溫度提高、濕度減少,所以顏色漸漸褪去,目前館方除仍致力於這些古文物的維護,同時更延後繼續挖掘的進度。

代表團離開時,戰哥為博物館題詞:“遊秦冢而憫萬民,跨海峽為創雙贏”。

明日請看:隔不斷的親情

《半世紀的相逢》(12)

(2005-10-23 08:37:19)

隔不斷的親情

5月1日上午,我們一行人懷著虔敬的心情,穿著素色的服裝,來到西安市長安區上塔坡村清涼山,祭奠長眠此處六十多年的祖母沈太夫人。

沈太夫人是一位生長在舊時代裏了不起的女性,她老人家字少雲,是殷商沈德墨之長女,知書達禮,眉目如畫,是一位非常賢淑美麗的女性。光緒23年(1897年),戰哥祖父連橫先生仍在上海聖約翰大學攻讀俄文時,奉母命與長其四歲的沈少雲女士結婚。祖母雖是舊式婦女,長得小巧,看似柔弱,但在連橫先生遠遊的三年時間,獨自一人操持家務,侍奉母親,照顧兒女,始終扮演著連橫先生精神支柱的角色。祖父母的婚姻非常美滿,祖父曾經以“第一鍾情是少雲”來表達他的愛意。

1936年,祖父於上海病逝,惟囑咐要將其骨灰攜回台灣。公公連震東先生即將祖母接到陝西與兒媳同住,祖母沈氏就在清涼山生活一段很長的時間,直到1941年病逝,按照她的遺願,埋葬在清涼寺邊。1944年戰哥一家遷至重慶,再經上海,回到台灣,從此家人無法再來此祭拜。

墓園青青、香煙裊裊、紅燭高燒、素果芬芳,戰哥始終以未能替祖母掃墓為最痛心、歉疚與遺憾之事,今日終能一償宿願,在闊別60年之後,攜家人祭拜祖母墳前,其內心之激動當可想見。戰哥、我、長女惠心與其夫婿弘元、長子勝文、次子勝武,在祖母墳前三叩首,並從墓園右側經過草地來到墓前,繞了一圈,在墓碑前大家駐足凝望,淚流滿面、無法言語。在秦腔曲牌《柳青娘》和《苦壽庵》的哀婉樂聲中,我們一家人在祖母墓前上香、祭拜、獻花、獻酒、獻果,並誦讀祭文,國民黨代表團團員亦隨同祭拜了祖母沈太夫人。

祭拜儀式結束後,戰哥特別以閩南語表感言。他說他的閩南語就是和祖母學的,而祖母也只聽得懂閩南語。此刻對他與連家來說,是永遠無法忘懷的一刻。祖母在對日抗戰前,從台灣到上海,再從上海到西安,在西安居住四五年後因病去世。當時在大後方的西安沒有火化習俗,父親連震東在清涼寺旁安葬祖母,過去根本無法每一年來祭拜,今天終於能夠實現魂牽夢縈的心願,真是非常感動。

隨後,我們又來到附近的清涼寺。戰哥特地向寺方多年來對祖母墓地的照顧與維護表達誠摯的感謝。

戰哥有位比他大1歲的表姐趙連玉,幾十年未曾聯絡過,沒想到仍居住在陝西,只是改了名字。我的婆婆趙蘭坤女士只有兄妹二人,表姐的父親是婆婆的哥哥,因此趙連兩家之關係相當親密。我們在北京飛往西安的飛機上,看到報紙訪問趙連玉表姐的報道,表姐提起戰哥的童年往事,和戰哥的記憶十分吻合。5月1日中午,我們自清涼寺回到住宿的旅館喜來登飯店,70歲的表姐已由她的女兒陪同在旅館等著與我們見面。

初見面的那一刻,完全認不得,戰哥叫著:“連玉,你是連玉嗎?”

“我是啊!記不記得小的時候,我們去抓蚱蜢,跑著跑著,我掉到一個半截枯的井裏,是你跑去找人,放根繩子,把我給救上來的?”剎那間,60年前的往事、60年的思念、60年的親情,讓大家眼睛都濕潤了。“多年戰亂後,老來再相逢,問姓驚初見,稱名憶舊容。”今後,我們還要讓這樣的悲劇繼續演下去嗎?

後來,我們回到台灣兩個禮拜後,連玉表姐來了電話。戰哥拿著電話,將聽筒放在婆婆的耳旁,婆婆老人家雖無法言語,但聽著聽著,婆婆的臉上出現驚訝的表情。我想兩岸一定有許多連玉、許多這樣的故事,我們是不是應該加速兩岸交流的腳步,放寬探親的條例,讓親人、友人能早點見面,得償宿願呢!

明日請看:上海喜見二舅

《半世紀的相逢--兩岸和平之旅》13

(2005-10-24 07:31:11)

上海喜見二舅

5月1日,在鄉親的祝福與道別聲中,我們離開了西安。幾個孩子已在互相叮囑:以後每年連家一定要派代表來祖母墳前祭拜。

出發時,還發生一件小插曲---因為代表團與記者團人數眾多,所以大家的行李一大清早即需送至機場。常常是我們於就寢前,除了穿著的睡衣、盥洗用具、明日要穿著的衣服、手提行李箱等外,其餘衣服都須先整理好置入皮箱內,放在旅館房間門口,等待翌日清晨由專人集中送至機場。次子勝武(暱稱小貝)就因此發生一件糗事。

這一天要出發了,大家眼睛一亮,發現勝武穿著一套黑色西服,裏面搭配一件黑色T恤、一雙黑色鞋但未穿襪子,再戴上一副黑色太陽眼鏡。這與他平日穿著完全不同,大家望著他,臉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紛紛發表意見:

“小貝,酷喲。”

“勝武,巨星喲!”

“小貝,很像保鏢。”

“不,有點像黑社會。”

……

勝武很靦腆地解釋,因為前晚忘了將襯衫及襪子留下,所以黑色西裝裏面,只好穿著黑色T恤睡衣,也只好不穿襪子?。大家笑壞了。同行的親家---惠心的公公陳清忠先生,立即自手提行李中找出一雙黑色襪子給勝武穿。這就是我的寶貝兒子,媽媽心目中永遠長不大的孩子。

5月1日下午5時多,我們在綿綿細雨中抵達上海浦東機場。天氣很涼,只有18度,機場擠滿了冒雨等候的各界人士。大陸方面立即體貼地為我們撐起大傘,但戰哥和我婉拒了,我們淋點雨又算什麼?

冒著雨,戰哥發表了簡短的感言。最後,他說了一句:“我本來準備好一份文情並茂又很長的演講稿,但因下雨,今天不講啦!”接機的朋友們一陣大笑。

當天晚上,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員、上海市委書記陳良宇,於我們下榻的香格里拉酒店長安廳宴請代表團。徵得主人的同意,我特別邀請一位從未謀面的長者---我的二舅汪積功先生與我們共餐。母親有三個弟弟,大舅積成先生在台灣,小舅積昌先生於台灣過世,二舅則一直住在大陸。我在非常幼小時離開大陸,所以對二舅毫無印象,這次有機會來上海,特別盼望能與這位從未謀面過的親人見面,尤其是母親今年1月份過世之後,孺慕之情,更希望有機會見到我至愛母親的手足。

幾經輾轉聯絡上住在杭州的二舅,抵達北京時還特別與二舅通過電話,期盼之情,溢於言表。等我們一行抵達住宿的香格里拉酒店時,85歲的二舅在小我1歲的表妹及她的兒子東東的陪同下,已在旅館等候我們。沒有人介紹,我遠遠看到一位滿頭白髮、瘦削高挑、面貌神情與母親極其相似的長者,就忍不住跑向前抱住他,喚著“二舅、二舅”,淚無聲地流下,恍惚中,我覺得我抱住了母親。二舅抱著我,拍著我的肩膀,久久,大家都捨不得放手。二舅和我其他的舅舅們不一樣,他一直住在大陸,五六十年來,大陸的驚濤駭浪他都經歷過。等一切都平靜了,他回到杭州,安靜地教書,並沒有任何怨言。現在他已85歲,二舅母早幾年過世,他的生活起居由我的表嫂照顧。雖然晚宴中大家談話不是很多,但有多次的互相凝視,眼神的交會,了解的微笑,二舅、表妹與她的兒子,戰哥、我、我的三個子女、女婿,分隔兩岸五十幾年的我們,首次一起干下這杯斟滿親情的酒。由於我們的行程很趕,所以二舅與我已約好,在不久的將來要再見面,將母親這50多年的生活點滴好好地講給二舅聽。

明日請看:夜遊黃浦江

《半世紀的相逢》(14)

(2005-10-25 07:21:22)

夜遊黃浦江

晚宴在優美的樂聲中圓滿結束。全體代表趕赴下一行程---夜遊黃浦江。雨雖停了,卻還有一些寒意,和南京、北京與西安的炎熱,截然不同。幸好,啟程前在台北整理服裝的時候,我一直猶豫要不要帶件禦寒的大衣或外套,左思右想,最後放了件淺棗紅七分長的薄呢外套,在行李箱的最底層,心想備而不用吧,可能也是多帶的。結果,沒想到,夜遊黃浦江,就是這件外套,讓我免受風寒之苦。

10點左右,我們在主辦單位精心的安排下,登上黃浦江上最著名的遊船“風采號”。在富有江南風韻的民樂演奏《花好月圓》和《紫竹調》的伴奏下,我們坐船眺望兩岸夜景。隨行者告知黃浦江是上海的母親河,也是上海的象徵和縮影,可不是嗎?黃浦江對戰哥和我而言,也有特別的意義與感情。我們離開大陸時,都是分別與父母親從上海黃浦江坐船出發前來台灣的。

黃浦江兩岸霓虹燈閃閃爍爍跳躍在水面上,流金溢彩,美不勝收。外灘上燈火通明的“萬國建築博覽群”,櫛比鱗次。我們還領略到亞洲最高的東方明珠電視塔“大珠小珠落玉盤”的風采,看到了1998年汪辜上海會談所在地---和平飯店。岸邊有許多夜遊的市民向我們熱情揮手,我們索性上到船的頂層,向市民們打招呼。

“星垂平野闊,月湧大江流”,涼風徐徐吹來,竟有一股擋不住的涼意,看著滿船的賓客,有一半的人本來素不相識,但為了一個看不見的因緣,卻得同船渡。“江滬曾為客,相逢何日還;浮雲一別後,流水十年間。”人生聚散本無常,望著粼粼流水,不免感歎,兩岸本應和睦相處,互通往來,卻為了講不清楚的利益,扼殺了百姓的權利與未來。為什麼我們不能以“兩點之間最近的距離是直線”的原則來處理交通的問題?為什麼原來只要兩小時的飛行航程,卻要拖到9個小時?為什麼原來當日可往返的行程,卻一定要耗掉兩天?為什麼原本輕輕鬆松的旅程,卻要變得舟車勞頓、身心俱疲?為什麼我們要多花些冤枉錢,只為了一個毫無理由的意識形態?太多為什麼了。

風更涼,回到船艙內,民樂團的樂師們繼續演奏許多地方小調,讓我們備感親切,還有表演的小朋友,個個都是技藝超群,南征北討,身經百戰、獲獎無數,而且長得十分天真可愛。其中有好幾位小朋友,在2002年獲選為和平小天使,到台灣來訪問過。我們實在太喜愛這些小朋友了,忍不住提議與民樂團團員們合照留念。

活動快結束時,一位15歲的女團員以嗩吶演奏《黃土情》,將氣氛推到最高潮。最後,要求戰哥題字,我問了句話“黃浦江的水流向哪個方向啊?”“向南流”有人回答,於是戰哥寫下“滾滾黃浦南流水,浪花造成英雄”---這句還上了翌日的媒體版面。回到台灣後,合唱團裏的國文老師海珠告訴我:“黃浦江是向北流的。”我想,南流也罷,北流也罷,古往今來,它見證了多少物換星移,興衰盛亡啊!

5月2日上午,戰哥、我與三名副主席吳伯雄、林澄枝、江丙坤,秘書長林豐正等人,赴錦江飯店拜會大陸海峽交流協會會長汪道涵先生。

戰哥與汪道涵先生雖是初次相見,但兩人像是老友重逢,氣氛溫馨。更感人的是,兩人心有靈犀,戰哥以台灣出版的《台灣通史》相贈,汪道涵先生送給戰哥也是《台灣通史》---不過是大陸出版的兩個版本,都是北京商務印書館出版的,一個是1983年版,一個是1996年版。送給我則是一個瑪瑙“筆洗”。

明日請看:與臺商代表餐會

《半世紀的相逢》(15)

(2005-10-26 06:46:30)

與臺商代表餐會 

5月2日中午,我們前往濱江大酒店上海會議中心,與來自各地的300多位臺商代表見面。一開始是只計劃與上海的臺商代表們見面,但因其它各地的臺商亦希望參與,故人數愈來愈多,最後移至上海會議中心舉行。

餐會由上海臺商協會會長葉惠德主持,葉會長年輕,熱心,自告奮勇攬下主辦這個臺商第一次歷史性大聚會的重責。以前,大陸各地臺商協會從未舉行過這種超大型的聚會,也沒有一個全國性的臺商組織,於是上海臺商協會就與蘇州、北京等八個城市的臺商組織聯合主辦,結果反應熱烈,素來關心兩岸經貿發展的高希均教授也來到了現場。

這些來自四面八方的300多位代表,特別提前抵達上海。也有很多臺商非常熱情,跟隨我們所有的行程,自己買機票、訂旅館、安排車輛,我想他們也很高興能參與、記錄這歷史的一刻。

主辦單位十分用心,上海味道十分濃厚,餐桌上沒有鮮花,放著的是一個手編竹籃,竹籃裏面放著檀香扇、撥浪鼓、泥娃娃、中國結、織錦緞香囊、懷舊明信片,以及五香豆、梨膏糖、芝麻片等各式上海禮品與食品,讓我們在餐會上吃,也可以帶回去做禮物。懷舊的明信片上面,有的是老牌影歌星胡蝶、周璇、白光、李香蘭等,這些名字對很多人來說,不僅是遙遠,而且是陌生的吧!但是她們卻代表一段曾經美麗的歲月與回憶。

現場伴奏的是享譽國際的和平大飯店爵士樂隊,久聞其名,但實在沒有空去現場聆聽。今天中午,體貼的臺商將他們請到現場,真是用心良苦。享用的菜餚是非常味美可口的上海風味:

申城糟缽頭、滬上扒時蔬、酒釀小圓子、江南水晶蝦、玉珠大烏參、原籠荷香鴨、蟹粉燒白玉、珍菌鮑魚酥、雪筍蒸黃魚。

因為看到自己的同鄉,大家都非常興奮,語言也通,場子非常的熱。戰哥在這場與臺商的聚會,發表了一篇有關經濟方面的專題演講。他表示大陸之行開始以來,受到了熱烈的歡迎,非常感動。並對台灣工商界人士昨天冒雨到機場歡迎他,表示無限的感謝。

戰哥重點講到了兩岸的經貿關係。他認為,台灣經濟發展的經驗是穩定中求發展,從早期農業以及勞力密集產業,到如今的資本、技術密集產業和高科技產業,從進口替代轉而為出口導向,這一路走來,與台灣重視人才培育、強調開拓貿易和出口等密切相關。他總結為“在關鍵的時刻做了關鍵的決定,產生了關鍵的效果”。

戰哥指出,如今又面對另一個關鍵的時刻---台灣將何去何從?他強調海峽兩岸在經濟合作中,是互相依存、互補互惠的,合作以後,一定能把“餅”做大。兩岸合作,不只有利於台灣,不只有利於兩岸,不但是雙贏,還是多贏的格局。當然要推動這些工作,最理想是官方的、高層次的、雙方面的經濟合作制度,最好每一年經貿的負責人、幕僚人員、技術人員、專業人員等能見面一次、兩次或多次,討論有關問題,制定有關計劃,檢討有關細節。

這場午宴仿佛回到往日選舉拜票的時光,握手、敬酒、拍照、簽名,不亦忙乎、不亦樂乎。許多已到大陸來發展、打天下的老朋友、還有老朋友的下一代,也紛紛自各地來參與了這場盛會,他鄉遇故知,欣喜不已。餐會在“後會有期”的道別聲中結束。

明日請看:臨別致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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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世紀的相逢》(6)

(2005-10-17 08:15:18)

苦道來不易,江湖多風波

4月28日上午9點多,我們在晨曦中離開了南京,搭乘一架包機飛向北京。

雖然在南京只有兩天的停留,但看過那麼多地方,經歷過那麼多事,好像停留了好久。上到機艙裏,見到東方航空同一組機員,座艙長王小姐,兩位陝西籍的空服員,恍如隔月。

從南京到北京,大約有兩個小時的飛行時間。11點15分,我們抵達了北京首都機場,這不僅是戰哥首次訪問北京,更是中國國民黨黨主席在兩岸分隔56年後首次踏上北京的土地。中共中央臺辦主任陳雲林、中共北京市委副書記龍新民,還有許多位在北京的臺商代表和許多的朋友,在機場歡迎我們。

握著戰哥的手,我深刻體會到戰哥內心的激動,他在機場致詞時提到:“這一趟訪問說起來實在走得不容易,來得也不容易。”有一家媒體替戰哥統計了在機場的致詞,曾七次以“朋友”相稱。“苦道來不易,江湖多風波”,戰哥的心情,多少有一些這樣的感慨吧!

機場內也有好多清秀可愛的小朋友來歡迎我們,據說這些小朋友是前一天下午3點才接到通知,但因為他們以前也擔任過許多次的接待任務,所以一點兒也不緊張;反而是這百餘位品學兼優學生的家長們,非常興奮緊張。由於小朋友不用穿著制服,所以家長們連夜購買或選擇小朋友穿著的衣服。難怪,我們看到這些歡迎的小朋友,在燦爛陽光照耀下,個個是穿紅著綠、煞是好看。再加上天真的童顏,甜美的笑聲稚語,真想親親每位小朋友的臉。

原來,北京方面希望我們能住宿釣魚臺賓館,但戰哥覺得不太妥當,因為做客老是讓主人招待,不太好,還是和所有團員、媒體記者們住在一起比較好。我們住宿的地點---北京飯店---是一座歷史悠久的飯店,和國民黨的淵源也非常深,孫中山先生、宋慶齡女士、李宗仁先生也都曾在此住宿。有人開玩笑,聽說北京飯店有竊聽喲?戰哥理直氣壯地說:“實實在在、誠誠懇懇,怕人聽什麼!”實實在在、誠誠懇懇,一直是戰哥和我,以及我們的子女做人所遵行的原則與做事的方法,不是嗎?

中午,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員、北京市委書記劉淇於北京飯店會見並宴請代表團一行,北京市委副書記、市長王岐山、中共中央臺辦副主任李炳才等也在座。劉淇先生除介紹了北京各方面的現況,還親切地陪同我們走到寬敞的落地窗前,眺望遠處的故宮、天安門廣場和即將啟用的國家劇院。他表示北京不僅是一座文化底蘊深厚的歷史名城,也是一座經濟、社會蓬勃發展的現代化城市;台灣與北京往來已久,特別是改革開放以來,北京成為台灣同胞在大陸投資、學習生活的重要聚集區之一,來北京探親、觀光、交流、經商的台灣同胞不斷增加。希望將來能為廣大的台灣同胞創造更加良好的環境,為維護兩岸同胞的共同福祉做出貢獻。

戰哥致詞表示,對中國國民黨而言,北京是有深厚淵源的地方,因為國民黨就是孫中山先生在民國元年聯合其他政黨,在北京湖廣會館正式成立的,而戰哥的母親曾在燕京大學讀書,父親和母親也是在北京結婚,所以對北京充滿了感情。今日兩岸經濟、文化的交流愈來愈密切,愈來愈發展,但坦誠地說,我們也有相當的憂心,所以中國國民黨一心一意真實希望大家能共同面對當前,在這樣一個基礎上來展望與開創未來。

戰哥亦表示:“我們都是炎黃子孫,沒有理由在國際和區域的新趨勢下,不能掌握住這樣的契機、時代的潮流、人民的心聲和歷史的責任。”

我們品嚐著一道道味美的北京佳餚,在悠揚的管弦樂聲中,享用北京行的第一餐。

明日請看:江山如此多嬌


《半世紀的相逢》(7)

(2005-10-18 07:58:31)

江山如此多嬌

28日下午,天氣風和日麗,我們來到了遊客絡繹不絕的北京故宮博物院,故宮博物院院長鄭欣渺特別擔任講解。

由於時間有限,我們只重點參觀了太和殿、保和殿、乾清宮、坤寧宮、禦花園等景點,但見紅牆綠瓦、雕梁畫棟,仍可展現出昔日的風華與燦爛。鄭欣渺院長特別向我們解說有關故宮的歷史與目前維護的狀況。我平日由於經常在電視上看歷史劇,對這些宮殿的名稱,可以說是耳熟能詳,如今親眼目睹,想象幾百年前帝後生活在這裏,殿宇之巍巍,雕梁之凜凜,不由得百感交集,感觸良多。

之後參觀禦花園。

在古柏老槐與亭臺樓閣縱橫交錯之間,有兩棵柏樹主幹連結在一起,長得枝繁葉茂,被命名為“連理枝”,樹長得好,名字更好,戰哥和我不由得站在樹前合影留念。掐指一算,我們今年九月就是結婚四十週年了,我心裏默念,願生生世世,共結連理。

離開前,戰哥在乾清宮寫下一副對聯,上聯是“昔日禁城百年滄桑難回首”,下聯是“今日故宮幾番風華齊向前”,橫批是“繼往開來”。這副對聯反映了戰哥當時的心情。離開時,故宮博物院特別贈送仿制的乾清宮“正大光明”匾和《故宮珍寶》、《故宮鐘表》兩本書籍。

傍晚,我們整裝出發,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賈慶林、國務委員唐家璇、中共中央台灣辦公室主任陳雲林等,特別在人民大會堂“北京廳”會見訪問團全體代表。

北京廳非常大,恢宏氣派,迎面一幅巨畫《江山如此多嬌》。

賈慶林在這裏和每位團員握手,與三位國民黨副主席握手時間較長,並略事寒暄;另獲此特殊待遇與殊榮的,就是勝文了,賈主席與唐家璇先生一看到勝文,不僅笑容滿面,還和他聊了幾句,想必看到他如此人高馬大,非常有趣吧!

賈慶林先生是河北人,具有中國北方漢子的健壯、爽朗和樸實,一頭濃密的烏發,看起來比實際年齡的65歲要年輕,看他文質彬彬、親切溫和,和我之前想象的中共領導階層的印象,非常不同。

席間,賓主對話。賈慶林先生說:“全世界的目光都在注視明天要舉行的胡錦濤總書記和連戰主席歷史性的兩黨領導人會談,大家不但希望兩岸交流、溝通、對話,更期望兩岸儘快走出陰霾,走向和煦的春天。”

聽聽看看、看看聽聽,沒有人提出任何尷尬的政治議題,大家都以開放的胸襟、誠懇的態度、解決問題的心情,討論如何為保護兩岸人民的福祉而努力。

國樂聲輕柔,一道一道佳餚美食,並啜飲有國酒之稱的“茅臺美酒”。茅臺酒香突出,幽雅細膩、酒體醇厚、回味悠長,酒液清亮,醇香馥鬱,香而不豔,低調而不淡薄,聞之沁人心脾,飲後餘香綿綿。茅臺酒最大的特點是“空杯留香好”,在酒盡杯空後,我試聞空杯,果真餘香猶存。據說茅臺酒廠在赤水河之畔,該水系受大陸有關政策的嚴格保護,周圍不允許建有污染源的工廠。更為獨特的是,川黔這一帶的濕潤、悶熱的氣候,形成了獨特的微生物菌群。這些微生物在酒曲和原料上的繁殖,使茅臺酒的風味成分更加複雜與和諧,這是其他地方所無法比擬的。在貴州茅臺以外的地區建廠,即使嚴格依茅臺酒的生產工藝技術,也無法釀制出真正的茅臺酒。

兩岸代表雖是第一次見面,但大家像久別重逢的家人,把酒言歡,談笑風生,又是一個美麗的夜晚。

明日請看:北大演講

《半世紀的相逢》(8)

(2005-10-19 07:13:42)

4月29日,我們來北京的第二天,也是最重要與最忙碌的一天。上午,戰哥要在北京大學演講,下午要和胡錦濤總書記見面。

那天,風和日麗,晴空萬裏。上午9點45分,來到這所創校一百多年,學術地位崇高,並曾是新文化運動的中心和五四運動的起源地,也是中國最早傳播民主科學思想和馬克思主義的學府,我們受到不少教授、學生與民眾的熱情歡迎。走進辦公廳禮堂,踏上校方特別新舖的紅氈,師生熱情的夾道歡迎及掌聲令人感動,短短的路程,竟然走了10多分鐘。

坐定,室內燈光輝煌,我望向臺下,坐滿了600多位教授、學生,還有許多站立的聽講者;窗外,柳絮飛揚,許多人圍坐在草坪上,打開收音機,聽實況轉播;學校特別為沒有門票進場的老師及同學在餐廳等地方,以電視轉播這場演講。對這樣的熱情與期待,我們萬分感動。

戰哥非常重視北大的演講,因為這群聽演講的朋友素質非常高。再加上這些年來台灣民意的趨向與民粹的影響,

戰哥必須迎合市場講一些特殊的選舉語言,所以始終沒有機會好好做一場演講,所以這場演講是被期待的。說實在的,我當時真的不知道戰哥這場演講的主題與內容,但我想,這60年來,他所感受的、他所經歷的一切,澎湃在他心中,站在有深厚傳統的北大講壇,戰哥一定會將這60年的體認與感受,盡情發揮。

戰哥在演講中一再呼籲中華民族要“堅持和平,走向雙贏”,他引述以色列特拉維夫猶太人博物館前所寫的話“全世界的猶太人對於彼此都負有責任”,他也相信有智能、有能力的中華兒女,都可以理解,化刀劍為犁鋤,化干戈為玉帛,用點滴的心血累積而成我們長長久久的和平關係。

戰哥講完,所有的聽講者站起來鼓掌長達一分多鐘,我也忘情地趨前親吻他的面頰,表達我的感動與喜悅。原預計30分鐘的演講,因為十餘次的掌聲打斷,而成為40多分鐘,我最喜歡其中的一句話:“兩岸合作,來賺世界的錢,有什麼不對!”

北大真是細心又週到,居然找到婆婆趙蘭坤女士76年前在燕京大學唸書時的照片和成績單,特別製作了婆婆的學籍資料和成績單復制本,贈送給戰哥。戰哥以雙手接過這份神秘禮物,喚我過去,小心翻閱,細細觀看婆婆年輕時的倩影。婆婆現年96歲,身體健康欠佳,長年無語,戰哥看到年輕時的媽媽,想必內心另有一番感慨吧。

從禮堂出來,副校長引導我們去看婆婆當年在燕大就讀時所住的宿舍,以及唸書的教室。校園真是美,石磚地上還看得見“燕京”的刻字,未名湖北面有四扇來自圓明園“夾鏡鳴琴”處的重要遺物。彎彎的垂柳輕輕親吻著清澈的湖面,宿舍屋頂覆蓋著一縷縷的紫藤花。這樣優美的學習環境,再加上擁有全國最傑出的師資和博士生導師、中科院院士及國家重點學科和國家重點實驗室,我相信北大一貫愛國、進步、民主、科學的傳統精神和勤奮、嚴謹、求實、創新的學風,一定會使北大生生不息,越辦越好。

許許多多的同學在校園的每個角落高呼“連哥、連哥”,令人非常感動。

戰哥非常重視北大演講的另一個原因,我想也是因為他曾擔任過多年教授的緣故。而且他執意不讓他的演講內容曝光。他曾說,如果他的演講內容事前被報導或洩露了,他一定會重新修改內容的。這場演講,大陸亦非常重視,中央電視台全國及海外臺現場全程轉播,更回放數次,我想幾億的華人60年來第一次聽一個同文同種的人,在官方的電視頻道,談自由主義,談國民黨,談共產黨,也是一種尊重與包容吧。

明日請看:歷史的一刻---胡連會

《半世紀的相逢》(9)

(2005-10-20 08:15:29)

歷史的一刻--胡連會

29日中午,北大演講結束以後,我們在旅館隨心所欲地享用了自助餐,有鮭魚、沙拉、鹹水鴨、湯及水果。下午即將登場的“胡錦濤總書記與連戰主席的會面”,讓大家是既興奮又期待。

下午3點鐘,我們已來到人民大會堂東大廳。東大廳非常高,舖著紅地毯,廳內除了為拍照而置放的椅子外,沒有任何傢具。我們抵達時,胡錦濤總書記已站在那裏,襯著高牆、紅地毯與極大的空間,他是望之也嚴、即之也溫。

3點零3分,歷史的一刻,北京人民大會堂,中共中央總書記胡錦濤、中國國民黨主席連戰兩人的手緊緊地握在一起。這是國共兩黨最高領導人相隔近60年後的首次握手,所有的人屏住呼吸,鎂光燈萩嚓萩嚓的聲音此起彼落。多麼不容易呀,這一握手好像有一世紀之長。握手後,戰哥轉身,我知道他在找我,可是轉錯身,沒看到我;再轉另一邊,看到我。遂拉著我和總書記握手。這就是戰哥,永遠不會忘記我,我的雙眼又濕潤起來。

接著,胡總書記和代表團每位團員握手,他對我們的兒子勝文、勝武以及大女兒和女婿惠心、弘元都很熟悉,還笑瞇瞇地問勝文的身高,並對我們說:“小女兒在寫論文,沒法來是不?”親切的態度,讓我們留下深刻印象。正要走開時,有人輕拍我的背:“認識我嗎?我是吳儀。”早就聽聞這位能幹的鐵娘子,忙說:“久仰大名”。

雙方展開會談,以“總書記”、“主席”相稱。總書記曾於4月28日在菲律賓華人各界舉行的歡迎會上,表示期待與連戰主席的見面會談,也相信連戰主席的和平之旅一定會取得成功。

與戰哥及代表團團員們見面時,總書記表示,在當年中國處於內憂外患的情況下,中山先生第一位喊出振興中華的響亮口號,這應繼續成為兩岸中國人共同的追求和責任。中山先生給中華民族和中國人留下許多寶貴的精神遺產,值得我們繼承和發揚。他也相信,國民黨的來訪和兩黨的交流對話,將為改善兩岸關係注入春天的氣息,讓我們共同努力,推動兩岸關係朝著和平穩定的方向發展,讓兩岸同胞一起在和平發展的大道上共創未來。

戰哥則響應道:“這一趟來得不容易,我一再講台北和北京、南京的距離不遠,但因為歷史的辛酸,讓我們曲曲折折,一直到今天才能夠見面,所以我說,有點相見恨晚的感覺”,“今天,我個人雖然是國民黨的主席,也是帶著一份人文的情懷、一種和平的期盼,同時也是身為中華民族的一份子,來到這個地方”,“在當前兩岸關係形勢下,真是難能可貴。今天,國共兩黨的會見,超越了以往的格局,是從兩岸人民的福祉和中華民族的利益出發,加強理解和信任,謀求兩岸關係和平發展的前景”,“和平是大家所期望的,但是和平必須要溝通,溝通必須要有架構”,“中山先生彌留的時候一再要大家和平奮鬥救中國,和平奮鬥事實上不是哪個時代的專利,而是大家要共同努力,一直到今天,我都信奉不渝。”

雙方態度誠懇務實,愈說愈熱烈,像久別重逢的朋友,滔滔不絕,更使得會談的過程延長了近1個小時。

胡連會後,是小規模的工作會談。我不懂政治,當然不便參加會談。難得偷得浮生半日閒,兒子勝文建議去比較近的恭王府參觀。

恭王府及它的花園早期為乾隆年間大學士和珅宅第,嘉慶四年和珅獲罪賜死,宅第被沒收賜與慶郡王,鹹豐元年改賜給恭親王。恭親王為重建花園調集百名能工巧匠,建成後曾為京師百座王府之冠,是北京現存王府園林藝術的精華所在,堪稱“什剎海的明珠”。

明日請看:瀛臺夜宴

《半世紀的相逢》(10)

(2005-10-21 07:24:13)

瀛臺夜宴

從恭王府出來,回到下榻的北京飯店,時間已不早。戰哥與胡錦濤總書記會談已結束,戰哥特別為記者朋友們舉行的記者會,地點就在北京飯店。

記者會結束,戰哥告訴我,胡總書記特別邀約我們至瀛臺吃晚飯。

我們到瀛臺時,胡總書記、吳儀副總理、王剛主任都已在座。大家寒暄之際,吳儀女士拉著我的手說:“走,咱倆到院子裏走走。”我不知道吳副總理是哪裏人,但聽她說話的口音,看她的動作,感覺非常像北方人。看到她,就像看到年輕時候的婆婆。婆婆是東北人,精明、干練、睿智、爽朗。

瀛臺的名字是因它三面臨水,像座海中仙島。瀛臺有蓬萊閣、豐澤園、懷仁堂、海晏堂等建築,毛澤東、劉少奇、周恩來、朱德等中共領導人曾居住於此。庭園裏的柳絮不停地飄著,涼風陣陣襲來,我打了兩個噴嚏,吳儀說:“你肯定是感冒了。”我回答:“不是感冒,是花粉過敏。”她接著說:“聽說你會寫散文。”她知道得真詳細,其實我已五六年沒有動筆了,我相信許多台灣同胞都不見得知道。

後來,她領我走進一座亭子,坐著談天。她說:“台灣水果好,大家都知道,實在應該銷到大陸來。但水果貴在一個鮮字,連主席應該回去想想辦法,看如何將水果快一點賣到大陸來,不僅會有很大的市場,也可以賣好一點價錢。如果一關一關卡著,等到水果到大陸時,一定是軟了、不新鮮了,誰還要買呢!”

接著又說:“這些年來大陸人的生活也慢慢好起來,生活好起來就想到處去走走,台灣如果能開放大陸人去觀光,那台灣可以賺錢的行業可就會多了。”我不禁好奇地問:“大陸人到台灣觀光,會喜歡去哪裏呢?”副總理笑著說:“就一個日月潭就可以讓他們玩得很開心了。”

瀛臺夜宴,雖然是因政治而起,卻是一頓完全不政治的晚餐。席間,大家談笑風生,氣氛溫馨,像一場家庭聚會。大家享用美食,大多選擇茅臺酒佐餐。吳副總理不太喝酒。我呢?和前幾天的餐會一樣,選擇了長城干紅。

大家對茅臺酒是讚不絕口,胡錦濤總書記提到當年他在貴州工作時,曾特別推廣茅臺酒。但由於產量不夠多,他就讓人使用同樣的技術、同樣的酵母,到別的地方嘗試生產。但不管怎麼樣試,味道就是不對,後來發覺是氣候的緣故,於是只好再回到原地,擴大生產面積,才釀出了更多的茅臺酒。據說,胡總書記平時不大喝酒,但當晚卻喝了不少。一旁的吳儀副總理拍拍他說:“今晚可喝了不少喲。”

東坡肉很好吃。平時我吃東坡肉,都只吃瘦肉或以肉汁拌飯,很少吃肥的部分。那晚也不例外。正當我以刀叉將肥肉與瘦肉切開時,對面的吳儀副總理說話了:“東坡肉肥的部分可是最好吃,油都去掉了。”為了不辜負她的美意,我就一口將這塊香味四溢、油而不膩、入口即化的東坡肉,連皮帶肉、連肥帶瘦、連肉帶汁,咕嚕咕嚕地吞下肚子。我想這是我記憶之中,第一次完整地、真正地吃下一塊四四方方的“東坡肉”。

這餐飯,真是賓主盡歡。尤其令人感動的是,胡總書記特別送給戰哥一份珍貴的禮物。那是1914年,台灣被日本人佔領期間,戰哥的祖父連雅堂先生,因為不願做亡國奴做日本人而特別寫的一張申請書---希望恢復中國的國籍。這份申請書的正本原存放在南京第二檔案館,胡總書記特別將其影印送給戰哥保存。這真是一份意想不到、彌足珍貴的禮物,戰哥收到這份禮物時,驚訝、意外、興奮、感動的神情,也感染了與會的每個人。

餐會畢,大家依依不捨,互道珍重再見,後會有期。

明日請看:“連爺爺,您回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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